沈消沉默数秒,将刚刚的话题轻轻带过,“总之,我将选择给你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
“以后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再看你一眼。”
这话说得很绝,沈榭惊讶地看他,叹为观止地鼓掌,“宝宝真是长大了,还有这种觉悟?”
沈消别开眼,低声说:“我不是什么宝宝。”
沈榭被他这羞涩腼腆的变异霸总模样弄得牙酸,挥了挥手,“我要回去休息了,你是准备再待一会?”
“……你确定要留在这里?”沈消的思绪不断下沉,眸色微暗,“你不怕我把你装失忆的事告诉洛尔?”
沈榭无所谓道:“随便你。”
沈消自以为的把柄,对于沈榭来说也无足轻重。
他没有能要挟他的东西。
如果是之前的沈榭,他尚且能用权钱利益来牵扯他。
可现在一无所有的沈榭,什么都不在乎。
除了所谓的“赎罪”。
他装作失忆跟在洛尔身边,任由阴晴不定的洛尔对他发脾气,包容隐忍他的所有坏癖好,甚至还愿意为了他穿那种衣服。
想到洛尔给他们这些人群发的照片,沈消的面色越发阴沉。
他受不了地再次靠近沈榭,抓住他的手臂,执拗地问:“为什么我不能是第一个?你不是说我是最优秀的,最喜欢我?”
沈榭拉开面板看了一眼,好不容易降下来一点的仇恨值,又重新变成满值。
沈消实在是难搞。
得放在最后。
沈榭与他对视,用非常温和地语气,一字一顿说:“这你也信?”
“类似这样的话,你以为我只和你说过?”
沈榭将胳膊从他手上扯出来,沈消整个人变得极其僵硬,阴鸷冷漠的脸更加可怕。
他死死地盯着沈榭,像一名缺水的囚徒。
沈榭向后退了几步,半靠在桌前,颇为无奈地揉了揉额角。
“以后这种无聊的问题就不要问了。”
“你没资格。”
咔——
长久以来,因沈榭的宠爱而铸就的高山,在长久的怀疑和猜忌后,终于被当事人盖棺定论。
他不特殊。
沈榭不爱他。
他也只是被他抛弃的那个。
就算沈榭把他抱在怀里说他好乖好棒好优秀,就算沈榭手把手带他进入上流社会,就算沈榭的遗嘱上写的都是他的名字,就算沈榭临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他——
那也不代表什么。
沈榭不爱他。
他只是觉得好玩罢了。
沈消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安静。
自从沈榭复活以后,时时刻刻影响他的躁动和兴奋,此刻全部燃烧殆尽。
他还活着,但好像已经死了。
因此也能平静地对沈榭说:“我知道了。”
“你走吧。”
沈消发出指令,大门打开,两个士兵一左一右地夹着沈榭,给他戴上手环。
沈消坐在沈榭坐过的位置,注视着他的背影。
沈榭没有回头看。
哪怕一次。
-
沈榭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洛尔故意和他一起入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而洛尔的局,沈消有没有参与?
这才入狱第一天,沈消就急吼吼地来见他,还说要带他走,为什么?
他是真觉得洛尔会被一个普通卧底弄得全盘皆输?
不会。
这四个继承人,除了变成房子的那个,另外三个都对彼此颇为了解。
沈消推测洛尔在搞事,但他并不是洛尔计划的参与者,今天来找他,大概率是为了捡漏。
沈榭不觉得自己答应了沈消,就能真的离开监狱。
和洛尔合作做局的人,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地走。
那么话又说回来,洛尔和谁一起做局?
思考的功夫,沈榭被带回监狱单间。
洛尔在他隔壁。
洛尔敲了敲墙,很快乐地说:“daddy,我后天就要被公审啦,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沈榭不说话,脑海里某个混沌的想法逐渐清晰。
应该是谢时川。
谢时川是联邦护卫队队长,抓捕囚犯是星警的事,跟他压根不挨着。
然而羁押他们的,却是谢时川。
不是不行,毕竟他的确有保护联邦安全的责任,只是相比星警,抓捕这事对他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
所以是有意安排。
护卫队的指责比较广泛,哪里都能掺和一脚。
就连沈榭现在所在的监狱,他也有管理权限。
旁边敲墙的声音大了点,见沈榭没有动静,洛尔叫来警卫,让他打开大门,然后大摇大摆地进入了沈榭的牢房。
这一举动更坐实了沈榭的猜想。
洛尔一屁股坐在沈榭身边,多愁善感地皱眉,“daddy,你怎么不说话?是太伤心了吗?”
沈榭凑过去,靠着他,挽着他的手,垂眸轻声道:“洛尔,你不会死的。”
洛尔开心地弯了弯眼睛,拉着沈榭的手,和他五指相扣。
玩了一会,又情不自禁地抓着他的手亲了一下。
沈榭没有阻止,整个人看着十分低落沮丧。
洛尔愉悦地欣赏着这样的沈榭。
他知道daddy是个小骗子,展现出的所有情绪都不可信。
表面看着似乎在为他即将受到审判而失落,实际上心里放的烟花一次比一次大。
但是无所谓。
至少他愿意装得爱他。
洛尔越想越开心,他揽住沈榭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拖,大脑袋搁在他颈侧,亲昵地蹭。
干燥的唇,像是不经意地从他皮肤上略过。
要是放在以前,沈榭早就推开他了。
现在却没有。
反而安抚似地摸他的头。
柔软的指节轻柔地略过头皮,他的手指带着魔力,微小的电流铺开,顺着大脑一路往下。
他突然翘起二郎腿,怕自己现在的样子吓到沈榭,想要离得远一点,慢慢平复。
却又不舍得当下的温情。
算了。
洛尔放弃挣扎。
弓起身子,聊胜于无地用宽大囚服遮了遮。
要是daddy发现,被打一下也行。
挨打也挺爽的。
沈榭思考的时候,习惯无意识地玩弄手边事物。
洛尔哼哼唧唧地往他身边滚,春情荡漾地叫着他的名字,揽着腰的手不满足现状,从囚服下面探进去,触手温凉。
沈榭很怕痒。
他这回过神,洛尔的头紧紧挨着他,沈榭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他呼吸好热,像发烧。
他往后躲了躲,那只环住他腰部的手臂骤然收紧,沈榭被迫贴到他的身上。
沈榭皱眉,想让他放开自己。
然而视线落到某处,人突然傻了,话憋嗓子眼里,瞳孔地震。
哥们,你不是吧。
他明明什么都没干啊!
洛尔这孩子真是的,往□□里揣炸弹都不知道和人说一声。
沈榭麻木地移开视线,洛尔在他颈窝处深吸一口气,抬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沉郁得能流出肮脏的蜜。
“终于看我了。”
他声音被莫名的情绪熏的有点哑,又贴过去,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真把自己当成小孩看,可怜兮兮地撒娇:
“daddy,我不舒服。”
“帮帮我嘛。”
沈榭:告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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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帮帮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