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制体受到了严密的监控。
阿德文的医疗团队为雄虫注入了军用镇定剂,现下‘塔兰’正在梦中经历自己的婚礼,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他清醒的时间也会少之又少。
“远程监视已启动,开始记录信号发射数据。”
打发走K7星的虫,阿德文终于察觉出几分疲惫。他草草脱下作战服,清洁舱内的气氛舒适而宁静,洗走了雌虫一连多日的紧张焦虑。
休息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睡是死的兄弟。
雌虫睡得很沉,以至于当他睁眼的时候无法适应头顶刺眼的光线。
嗯……?
阿德文用手遮挡日光,光亮从指尖缝隙中争先而后的穿过,他渐渐看清了自己的所处位置——帝星的虫神殿堂。
阿德文慌忙起身。
四周布满了寓意承诺的星光玫瑰,悠扬的祝祷歌声袅袅回荡在礼堂里,雌虫着魔般不受控制的朝宣誓台走去,长长的深蓝色地毯仿佛没有尽头。
隐隐约约间,他望见了一个背影。洁白的礼袍修饰着雄虫的纤长身型,权杖上镶嵌的宝石细碎如星光万点。
阿德文加快了步伐,愈来愈快的心跳声此起彼伏,几乎要挣脱出雌虫的胸口。
这是他与塔兰的婚礼。
不知为何阿德文非常笃定,他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绿眸闪着明亮的光,一头金发在风中与日光融为了相同的浅金色。
近了、快到了。
呼之欲出的名字就在嘴边,阿德文迫不及待的触及雄虫的衣摆。
心心念念的背影终于回头。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橙发,瞳孔呈淡淡的银,阿德文并不认识他。雌虫下意识的松手,怔忪着后退了一步。
“你是谁?”
他问。对方却不答,只优美的扬起唇角,用唇语吐出几个字来:阿、德、文。
雄虫的笑犹如夺命魔咒,使阿德文的背脊窜上一阵前所未有的寒意。他压不住心中翻起的惊涛骇浪,脚下一个踉跄,又后退了一步。
阿德文。
“别…别叫我!”
阿德文。
“我不认识你!塔兰呢…塔兰呢?!”
陌生雄虫在唤自己的名字,竟引得他溃败如斯,阿德文捂住心脏,恨不得即刻落荒而逃。
“这是我与塔兰的婚礼,你滚开…滚开!”
S级雌虫甚至忘记了用虫化体保护自己,他只想逃、赶紧逃,逃的越远越好。
“塔兰已经死了。”
“撒谎!”阿德文厉声道:“闭嘴!这不可能。”
“我在此庄严宣誓,允许阿德文·克劳伦斯成为我的唯一雌君,同意他侍奉我一如侍奉虫神。”
“……闭嘴,这不可能…”
“塔兰·翁戈尔给不了你的东西我都有,何必在意于已死之虫。”
“不…不…”
“阿德文将军,我们的虫崽将延续克劳伦斯府的优秀血脉。”
“我不是将军,至于虫崽…听上去就令虫恶心。”
雄虫无辜的歪了歪脑袋,天真道:“可桑提斯·翁戈尔已经死了呀,你不是将军还有谁是呢?”
桑提斯,死了?还有塔兰…
阿德文有些茫然的立着,过多的新鲜信息让他无法完全消化,雌虫一方面惧怕到气急败坏,一方面又压抑不住心底的附和声。
是的,塔兰已经死了。
他说的话都是真的,抛弃塔兰、令嫁他虫,是了,这确实是我做过的事。
你害死了他,阿德文。
是你害死了塔兰。
超出寻常的认知令雌虫爆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他再度向殿堂望去,陌生虫依旧站在不远处柔柔的笑。
像是在嘲讽他,又像是春风得意的自喜。
别笑了!如果他们都死了的话,凭什么你还活着?
凭什么。
虫化的锋利前肢风驰电掣般地扑向雄虫,撕碎对方的下一星秒,整个虫神殿堂也不复存在了。
阿德文自清洁舱惊醒,脸颊沾满了恐惧的泪。
他忽然想起了南十字星时的塔兰。
[你欺骗了我,背叛了我、抛弃了我。又怎么好意思继续纠缠……]
[阿德文,你摧毁了我珍视的一切。]
不是这样的,我什么也没做,那个虫不是我!
西区总指挥官跌跌撞撞地奔向指挥台,疯狂呼叫桑提斯的光脑。
“长…长官,”副官雷伊·霍尔担忧的问:“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您的脸色不好。”
“我要见桑提斯,我没有杀他。”
“……啊?”
阿德文兀自发送视频请求,充血的眼充满了恐惧与执拗。
“长官,桑提斯上将应该已经返回军部,您可以去东区…呃找他…”
雌虫风一样的走了,留下一股浓重的清洁舱的气味。雷伊摸不着头脑,为了以防万一,他主动向桑提斯描述了自家长官的奇怪行径。
希望大佬们不要打起来,求求了,能不能让我多歇一会啊…欺负打工虫没有假期是吧?
……
塔兰的发情期持续了三夜。
他与桑提斯整日厮混在一起,无时无刻不相互纠缠。驯服的雌虫对他百依百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独属塔兰的虫精的味道。
“哥哥刚下战场吗,小臂受伤了哦。”
桑提斯点点头,“没关系。”
他蹭了蹭塔兰的锁骨,“不疼,我还可以承受更多。”
担心雄虫无法尽兴,桑提斯将身体打得更开,一副请君品尝的模样闹得塔兰哭笑不得。
我是禽兽吗?
“让我休息一会。”
棕发闻言乖顺的围住塔兰,把雄虫镶嵌于自己的一方小小天地。
“哥哥,海特维恩还好吗…我很久没有见过小家伙了。”
“他没什么事,只是很想念你。”
没有我想你,桑提斯默默补充。
“说来你还真是大胆,不要命了么?知不知道你做过的事桩桩件件都是要进最高法庭的,”塔兰没好气的戳弄雌虫鼓鼓的胸肌:“非法获取虫精、囚禁雄虫、为我诞育子嗣…”
“桑提斯,你胆子可真不小!”
雌虫无辜的眨巴着蓝眼睛,讨好的吻了吻塔兰:“我没法控制自己,对不起,即使你是弟弟。”
喂喂,这种道歉毫无诚意好不好。
“塔兰,你生气了吗?”
“没有及时认出你,让复制品在帝星胡作非为…”桑提斯捧起塔兰的手,脸颊贴着对方的掌心:“哥哥可以请求你的原谅吗。”
“……”
如果说不原谅的话你是不是要用翅翼捂死我。
“松开点,我没法呼吸了。”
金色的翅翼听话的为塔兰松开了一小道缝隙。
雄虫有些无语,鉴于桑提斯目前满脑子都是自己,收回求偶纹路什么的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哥哥,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也是复制品?
你的弟弟,不是我。
从来不是。
塔兰欲言又止地看着桑提斯,他笑了笑,叹了口气。
“哥哥,”雄虫唤出名不副实的称呼:“我总会原谅你的,请不要怀疑。”
桑提斯肉眼可见的兴奋了起来,明明比塔兰年长许多,却像个虫崽似的藏不住心事。他弯腰含住塔兰的尾钩,含糊道:“让我服侍你。”
一直遭遇冷待的蓝色尾钩骤然遇到热源,舒适感迅速从尾椎传到了四肢百骸。
太舒服了。
溢出的玫瑰香气诱得雌虫腰肢酸软,只想让这物什到孕囊里好好恣意一番。
桑提斯双膝打开,脸颊紧贴于地,邀请塔兰去往更深的地方品尝。
“全部…进来…”
比起玫瑰带来的极乐,扎入孕囊壁的那点儿疼痛便不值一提了。在远古时期,尾钩确实承担着繁衍后代的重任,它们标记雌虫,极大的提高了雌虫的受孕率。
塔兰被照顾得很好,尾钩无师自通的根植于孕囊深处,将信息素全数注入对方。
“还能受得住吗?哥哥…”
“…唔…”
深蓝色的尾钩上又浮现出点点银纹,塔兰眼疾手快的试图取出坏东西。
“嘶——别咬…”
雌虫看穿了他的退却,狠狠抽搐了一瞬。
“啧,”塔兰紧了紧握住桑提斯后腰的力度,喘着粗气:“让我出去。”
试问哪只雌虫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虫精呢?何况那可是塔兰。
答案是当然不能。
“完全标记我,好不好?”
汗湿的发粘在桑提斯的眼尾,“给我吧,塔兰,求、求你了。”
他像只猫猫虫似的祈求,讨好的亲吻雄虫的下巴尖儿与喉结。
“…想要…你的味道…”
“哥哥求你…”
可惜无论他怎样哀求塔兰都铁了心的取出尾钩。
没得商量,不能让桑提斯现在怀孕。
“放我出去,乖,下次…”
塔兰气息不稳,苦笑:“怎么感觉是你在发情啊。”
桑提斯只好恋恋不舍地与尾钩告别,转身封堵对方的唇:“塔兰,我想再为你生一只虫崽。”
“雌虫的孕率很低,”他引着塔兰覆上自己的小腹,“我们也许不会再有小羽毛了。”
桑提斯的担忧不是毫无道理,以他与塔兰的血缘关系,自然诞育幼崽只怕相当艰难,海特维恩是虫神的唯一赐福神迹。
见不到雄虫的日子太久了,桑提斯潜意识里的惧怕失去,总想着留点什么在身边。
一个吻,一场欢爱,一枚蛋。
想要留住塔兰,从此无法分割。
想与塔兰绒为一体。
而塔兰却不愿用虚无缥缈的承诺束缚雌虫。
“哥哥要虫蛋却不要我吗?”
“那我可是会伤心的…”
无需做什么微小的伏抵,桑提斯便全依了对方。
“只要你,我只要你。”
桑提斯觉得自己一定是虫族最不称职的雌父了,他爱眼前的这只雄虫超过了海特维恩,甚至超过了他自己。
他们的信息素匹配度达到了95%。
这本就是虫族的神话。
虫神在上,请让我陪伴塔兰再久一点吧。
……
“长官请了一周的假,不见外虫。”
阿德文·克劳伦斯的繁杂思绪已然冷却,他强硬的要求尤隆转告桑提斯:“我需要与他签署合约,这很重要。”
“帮我安排会议,越快越好。”
哼哼,新婚翌日便跑到别虫地盘上安排工作去了,S级雌虫的架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尤隆默默腹诽,不情愿的为阿德文设置了最高社交优先级。
“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
阿德文低声道:“没有。”
军雌离去的模样略显落寞,送走这桩大麻烦后,尤隆又尽心尽力的帮自家长官接送幼崽。
怨言是不敢有的,毕竟海特维恩是一只嘴很甜的虫崽,军部抢着接他的虫还有很多呢。
从海特维恩就读的私校到帝星需要一个星时,小少爷已经两岁半了,在别虫摸爬滚打的年纪里,海特维恩已经可以出色的收回翅翼、控制虫化体了。
种种迹象表明小雌虫的基因等级相当优异。
“晚上好,尤隆先生。”
虫崽礼貌问好,然后自觉的坐在了幼崽专用椅上:“尤隆先生?”
“啊好好,晚上好。请您小憩一会儿,我们将于四十一星分后抵达翁戈尔府。”
尤隆长舒一口气,感慨总指挥官还真是胆大包天。小少爷越长越像塔兰阁下,年纪小时便是如此,长大后质疑他身份的虫只怕更多。
雌虫不仅继承了塔兰的深色眼眸,就连浅棕色的发也添了几抹相似的黑。
海特维恩沉默的看向舷窗外的星空,脸上寻不到寻常虫崽关于归家的喜悦。
雌父的工作很忙,他要保护很多虫、守护虫族的疆土,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将来亦是如此。海特维恩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在他看来雌虫为土地与雄虫战斗是理所应当的事,唯一令虫崽感到不开心的是无法见到雄父。
塔兰叭叭。
海特维恩已经不用掰着指头数数了,可为了算的再仔细一点,虫崽依旧选择用手指表示分离的时间。
一天,两天,三天…
一个月,两个月…
整整七十天,七十个昼夜没有见过塔兰爸爸了。
他想念一切与玫瑰有关的事物,想念塔兰身上甜甜的馨香。
最初见到复制体的时候,海特维恩只是有些奇怪,可他不过是个小虫崽,又说不出什么重点来,没有成年虫听他的话。
那时海特维恩最鲜明的感受即是,塔兰叭叭不爱他了。
塔兰不再抱他,摸他的脑袋,对他说些柔柔的话。雄虫总喜欢摆出高高在上的神色,然后拘谨的挤出个笑来。
小羽毛不喜欢这样的塔兰叭叭。
可无论他怎样卖乖接近,塔兰与幼崽的距离仍然越来越远。为此,向来坚强的小雌虫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被桑提斯抓了个正着。
雌父的手掌宽厚而温暖,海特维恩忍不住趴在桑提斯的怀里大声啜泣,说他好想好想从前的塔兰。
“…小羽毛…”
雌虫叹息着轻唤幼崽的乳名,“他不是你的雄父。这个塔兰是复制体,是赝品。”
“真正的雄父是爱你的。”
“你要相信他,海特维恩。”
幼崽惊讶到忘记眨眼,眼泪直直坠落于桑提斯的掌心。
“别哭了,小羽毛。”他听见雌父语气温柔的说:“你是我们的神迹。”
“——永远不要怀疑这句话。”
抵达帝星的时候,桑提斯并不在翁戈尔府内,雌虫披着星夜姗姗来迟。他先去花园为钻石之花铲土浇水,然后悄声步入卧房,照顾海特维恩。
小羽毛咕哝道:“……雌父?”
“嗯,是我。”
“您回来啦,是不是已经很晚了?”
“嗯,继续睡吧。”
虫崽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他翻身爬起,在桑提斯的身上嗅来嗅去。
“做什么…”雌虫尴尬的低咳了几声:“快睡吧小羽毛。”
谁知小家伙突然绽出了大大的笑脸:“您见到塔兰叭叭啦!”
……
虫精的味道有这么明显么?
桑提斯头疼的按回幼崽:“快睡,晚睡的虫崽长不高。”
“才不会呢!塔兰叭叭说那些都是骗虫的。雌父,你身上有股好香好香的味道呀,玫瑰的味道。”
桑提斯面红耳赤地铺好了伸缩被,“睡吧,海特维恩,晚安。”
“我想和您一起睡!”
“不行!”
雌虫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许是担心声音太大吓坏虫崽,他又解释说自己还有任务要做,改日再陪海特维恩。桑提斯捏了捏虫崽气鼓鼓的小脸,没来由地笑了。
小羽毛长得很像塔兰。
这个认知让桑提斯的心中充满了慰藉。
雌虫阅读了阿德文的留言,眉头也随之越皱越紧。
“尤隆,你躲那么远做什么?”
副官尤隆就差捏着鼻子跑路了,他痛苦的夹着嗓子委婉道:“长官,抱歉…我、我对玫瑰过敏。”
玫瑰味儿将桑提斯里里外外全部浸润,耀武扬威的炫耀着激烈的完全标记。
这次雌虫的脸彻底红透了。
……
“KM01-8,伽马XII星系-22,蝴蝶座新星-4,天牛座59c。”
“本次探查目标已确定,所有成员最后一次检查星舰能量补给,十星分后准时出发。”
根据安阁下分享的信息来看,法拉多帝国的虫体实验分散于数个偏远星系的小行星上,它们大多处于未开拓地带,陨石带与黑洞是它们的天然屏障。
银发雌虫正仰望星空,半晌他垂下眸子,与驾驶星舰的另一位军雌简短问好。
“你好,我是卢恩。”
“幸会。”格莱德温碰了碰对方的臂膀:“格莱德温。”
雌虫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我听过你的名字,你是、是那个雌侍?!”
可塔兰阁下不是刚刚成婚吗?他的雌侍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做什么。唔,可惜雌侍确实没有多少话语权,和雌君相比就更一文不值了。
憨厚的军雌老老实实地道歉:“对不住哥们,你别往心里去啊,我懂你的难处。“
难处?他有什么难处。
格莱德温顿觉想笑,他不愿解释太多,与对方并肩坐进了驾驶舱。
“能量检查完毕,充能率:100%。”
“引擎检查完毕,动力核心模块已激活。”
“折跃系统检查完毕,准确率:95%。”
“平衡系统检查完毕,压强浮动率:正负5%。”
……
参与任务的都是作战经验丰富的军雌,虫均驾龄超过三十星年,军衔至少为少校。他们来自于东西军区最顶尖的前锋部队,是负责实验体搜寻工作的核心虫。
格莱德温也参与了搜寻工作。
在安阁下抵达南十字星后,他的身份已不再是什么秘密,帝国各处大大小小的中转星区都在暗中对雌虫实施抓捕,跑出来参与任务反而是最安全的选择。
军雌吞下两条营养剂,卢恩夸他胃口不错。
可不是么,多了枚嗷嗷待哺的蛋,他的食量自然也与日俱增。
“出发!开始进行第一次折跃,目标节点……”
从东部军区的折跃点出发,历经十二次折跃,格莱德温一行才堪堪抵达了边缘星系的起始点。
宇宙无边无际,即使是虫族也十分渺小。边缘星系不比帝星,探险者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右前方五十光年处发现黑洞,质量2亿星坦,年龄大约为3亿星年,无法确定周围是否存在高能带电风暴。”
“启动一级防护屏障!”
虽然星舰配有虫族最顶尖的科技装备,但它也难以抵御宇宙超强电子流。格莱德温驾驶的星舰开始剧烈抖动,而这一切只是探索之路的开始。
乖一点,我会带你见他。
向来不晕舰的格莱德温难受的抿紧唇角,从没听过哪只虫崽像自己腹中这只一样的娇气。
卢恩问:“你还好吗?”
雌虫比了个手势:没问题。
“接近目标节点蝴蝶座新星-04,所有虫员注意开启隐形模式!降低能量喷射速度,调查大气中是否有虫族的活动痕迹残留。”
银发雌虫面色苍白,他从容不迫的按下一连串的指示按钮,推动引擎处于悬停状态。
卢恩又看了他一眼:“格莱德温,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会儿?”
“没事,”雌虫不留痕迹的划过小腹:“这点颠簸不算什么。”
卢恩想想也对,探索工作就算再危险也比不过与异兽厮杀不是?他点了点头,继续记录数据去了。
格莱德温终于有机会抚摸虫蛋。
小麻烦,你能不能坚强一点,嗯?
不是不喜欢你…
雌父,咳咳…我是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照顾幼崽。别的虫蛋可以在战场上茁壮成长,你也可以的,毕竟你可是S级雄虫的后代。
乖一点吧,我必须尽快找到塔兰。
你也渴望见到他,不是么?
我的、小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