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犯病了,得治。
这事嘛,一回生二回熟,谢真箍住尤金的脚,淡定地给他扎了一针。
……他扎不进去……这皮是比针尖还要硬吗?
谢真皱着脸顺手摸了一把哥哥的小腿,真是光滑呢,也当真是硬的。
绝。
口服药效应该也有一定保证吧?
谢真抬头目光上移,尤金红着眼呲着牙明显神志不清,嘴里发出比之前所有那些变异生物还要凶狠的嘶吼声,爪子也朝他猛挥过来。
他下意识举起触手一挡,瞬间一根触手就掉在了地上。
谢真又以两根触手为代价,原封原样地将尤金塞回茧中,他重点用白丝黏住了尤金的翅膀,同时又用两根触手一左一右封住了尤金双爪。
这个姿势就安全多了。
但心累,且幻痛得无法呼吸。
如果没有触手当先锋,尤金第一下就能直接削掉他的头,得亏他手多力气大,才能镇住精神力暴动的尤金。
谢真心疼得单手抱住了自己,有定时炸弹在日子真的快没法过了!现在还没找到奶奶灰在哪儿了呢!他不会也发疯了正在什么地方大杀四方吧!要命!
尤金看起来也不好受,神色狰狞,青筋暴起,一边要承受大脑中一阵又一阵的刺痛,一边又表现得如要逃出生天的困兽。
现在谁妄图靠近他都讨不了一点好,没有半点之前雅痞的模样。
那愤恨的眼神明明是冲着谢真,但又不像是单单针对谢真,仿佛是透过他看到了什么幻觉。
谢真呼唤了尤金两声后,颤颤巍巍地举起手试图拍向那张漂亮又沉静的脸蛋。
他有个笨办法,试试打一巴掌能不能让尤金稍微清醒一些。
“哥……哥,你看我是谁?”
“我是你的贴心暖宝宝啊!”
“……我们再去打只鱼,我烤鱼给你吃啊?”
“……哥,就轻轻地,微微地,一下。”
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气息似乎安抚住了尤金,他的双眼紧紧盯着谢真的动作,却少了之前那种杀戮和攻击的本能。
是个好兆头。
在谢真的指尖触碰到尤金脸颊的那刻,尤金一个侧头咬住了谢真的手指!
只听谢真嗷地高声惨叫,他使劲掐住尤金的下巴避免手指被直接咬断。
现在也顾不得什么力道啊温柔了,里面的手指撑住上颚,外面的触手也在伺机掰着尤金的嘴。
谢真的手指在尤金上颚来回地蹭着,尤金一直在烦躁地挣扎,舌头也无意识地舔舐着谢真的手指和从咬伤中流出的血液……
尤金脸上多了层红晕,眼眸中闪过一瞬清明后又懵懂地看着谢真,脑海中那些刺痛感减少了些,但杯水车薪。
不够,还不够。
他放弃谢真的手指转而一口咬在了触手上,这反而让谢真松了口气,非得牺牲什么的话还是让触手上吧!
他看了看手上完美的牙印又无奈地看向尤金。
尤金看起来根本没有要恢复的意思,他现在虽然还带有些凶悍,咬着触手歪头的样子又和藏獒咬毛绒“玩具”的感觉差不多,就是那种,谁还不是个宝宝似的诡异感觉。
那巧了,他是个八爪鱼,他触手多还能再生。
谢真捡起掉在地上的断肢逗了逗还不清醒的尤金,断肢在哪个方向尤金的红眼睛就看着哪个方向。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是野兽的天性,趁着尤金咬断肢的功夫谢真收回了自己连体的触手。
现在他就指望一件事情,等尤金彻底清醒过来后不要和他秋后算账……
谢真又摸上了尤金的小腿,他就不信了,今儿这针找不到地方扎!
小腿、大腿肌肉和手臂肌肉还是很僵硬,谢真为了自己今后的日子还是不敢摸向尤金尊贵的屁股。
于是他从尤金的背部一路冒犯到后颈,谢真还在那个位置上多摸了摸,确定这针一定能扎下去,而后颈对于雌虫来说太过尴尬,谢真的动作直接刺激得尤金松了口。
原先尤金咬住的那断肢掉在地上,它变得异常干瘪,其中的血液不外乎都被尤金吸食干净了。
尤金无意识地舔了舔唇,他闭上眼睛,艰难地理清混乱的思绪,将之前那些出现的久远记忆都从脑海中赶了出去。
冰冷的针头终于刺入尤金的皮肤,引得他闷哼出声,浑身止不住地颤栗。
谢真站在尤金的侧后方,他没有注意到尤金愈发清明的神色,还在伸手抚摸尤金的头,哄小孩般说道:“痛痛飞,痛痛飞,不疼了哦,乖~”
尤金,“……”
尤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等针剂注射完毕后他想了想,如果不制止谢真,他不一定还能干出什么尴尬的事情,于是艰难地转过了头,给了谢真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看着尤金有些湿润的湖蓝瞳眸和低垂的长睫毛,谢真立马跪在地上,谄媚地帮尤金穿上了鞋子,赔笑道:“哥哥你好啦!我背你呀!”
尤金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恢复力气,起码要等药效发挥一段时间。
他埋首在谢真颈间,感受了会儿谢真的温热和皮肤下血液的流动,眸色不禁暗了暗,内心又升起种想要吸血的冲动。
他拿不准自己突如其来的欲求是荒星辐射带来的影响,还是他第一次发情期带上了精神力暴动,以至于他解锁了什么怪癖?
或者是药剂的什么隐藏过敏症状?毕竟他也是第一次用相关药物,之前也根本没听说过类似的事情。
“烦死了……”
尤金太累了,身心俱疲,连内心所想已经脱口而出都没有察觉,他半合着眼皮,轻柔的呼吸洒在谢真的耳边。
压力来到了谢真这边,他身形一僵下意识抓紧了尤金,想说些什么安慰安慰尤金,又觉得现在生死不明的奶奶灰好像更值得拥有他的同情。
就在他短暂纠结的几秒内,药剂的药效终于开始发作。
那是一种力气都被抽光了的无助、脆弱感,针对精神力暴动的药剂一定会剥夺使用者的反抗能力。
也就是说,此间再突发什么意外,谢真就只有靠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尤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环紧了谢真,对着谢真的耳朵,虚弱且声音沙哑道:“能跑你就自己跑吧。”然后他放开了谢真。
谢真没答话,他背着尤金又走了会儿,直到找了朵能当沙发的大蘑菇。
横竖这地下通道里现在都只有蘑菇苔藓一类的东西,谢真倒在沙发中将尤金抱在怀里。
上次尤金精神力暴动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个姿势,谢真喊了两声尤金,尤金闭着眼睛没有作答。
谢真抓起尤金无力的左手在半空摇了摇,尤金虚弱地呵斥一声后,紧皱的眉头才又舒坦下来。
要说这里没有和蜈蚣的大洞连在一起,谢真是万万不会相信的,打目前为止,除了那凭空出现的诡异白茧,暂时也没有值得警惕的动静。
通道里听不到树海的声响,听不见荒原的风响,更听不到那些蜈蚣诡谲的爬动声,除了谢真自己的心跳、呼吸声外,好像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谢真缓缓将耳朵贴近尤金的胸膛,想听下尤金的心跳声。
尤金哼哼两声,轻拍谢真一下缓缓道:“别闹,不想,跑的话,就休息会儿……”
若真让尤金睡过去的话,等他醒来奶奶灰的坟头草说不定都到谢真膝盖了。
“哥,”谢真认真道:“一会是多久?”
“就,一会儿。”
谢真还在和尤金搭话,“那具体是多久嘛?五分钟?我数到三百?”
尤金轻轻叹了口气,“别闹。”
“哥,”谢真决定再来个比较危险的话题,“你刚刚说什么死了?”
“……什么?”尤金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他又累又困,甚至还有些饿,但这种饿不是想吃罐头,他是想咬谢真,具体点说,是吸点他的血。
可笑艾德蒙还在和他强调王血的伟大,殊不知他早就被旁边这只“高级变异”的小雌虫感染了。
“你刚刚说的。”
“我没有。”
“你有。”
“你听错了。”
“那就是我说的,我确实也想过。”谢真还在缠着尤金说话,总之就是不准睡着。
这个事情似乎可大可小,尤金有些迷糊了,还是强撑起精神用眼神示意谢真继续说下去。
“我刚醒来的时候觉得天都塌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谢真打算和尤金坦诚交流自己的心路历程,顺便拔高一下尤金在他心里的地位,“像我这种,雌虫,等我成年的时候也会像你一样经历发情期和精神力暴/动是吧?我当时真的觉得接受不了……如果能长翅膀能飞的话倒还好说,关键我到现在都没有长翅膀的征兆……”
“可是我看着你,你都,都经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了,但是你没有真的和那些坏蛋玉石俱焚,你走了出来,来到荒星另寻一条活路,你相信这天地间还有你的位置。”
尤金更昏了,谢真在说什么,他说的是自己的事情吗?
哦,他说自己是被亲族背叛,整容了的逃兵来着。
肯定是要掩盖身份的,怎么他突然心里还有愧疚感了呢?药效能不能再发挥得快一点?他不想听谢真说话了。
“别说了。”尤金用手挡住眼睛。
谢真当然不会听,“我觉得我也可以做到,可以找到新的生活,哥是我的榜样,我如果能有哥哥一半厉害的话,真是只雌虫也能接受了,虽然很难摆脱自己的过去,但我想坦然地做个异类,走自己想走的路,做自己想做的事呗。”
尤金捂着脸讥笑出声。
榜样?
真是可笑。
他能做什么榜样?
那天的话并不是完全骗人的。
若说虫族真有以他为榜样的,那也是照着他的模板去做非分之想的渣滓们。
曾经他也以为自己能做个榜样,从小到大周围所有侍从、玩伴、同学、对手,都是这么和他表示的。
可越了解到自己肩负的是什么责任和义务,又在亲眼看到雄父是怎么羞辱自己的榜样雌父后,他就明白了。
这条别虫看来的康庄大道内里是多么的悲哀。
他自上而下地窥见了,整个虫族雌虫的悲哀。
谢真真挚的情感表达完毕后,等着尤金的听后感。
再不济,哥哥也应该会糊弄地“安慰”他一两句,因为他确实还是挺刀子嘴豆腐心的。
尤金一把拉过谢真的脖子,狠狠地一口见血,反正他已经堕落了,不如坠得再深一些,他不想回皇都成为提着线的玩偶。
谢真原本想着兄弟俩说点悄悄话心里话,没想到啊,他欲哭无泪,完全不明白是他说错了什么,还是哥哥又受了什么刺激。
下一本开书计划——
《魔王崽崽和他的第四天灾》
一个曾是魔王但现在转生成了幼崽
一个曾是高管却惨遭利用被踢出局
饲养员为了生活四处碰壁
幼崽默默发育自挂互联网
高管想暴富
幼崽想报复
来!
我们!
联合!
做游戏!
创死他们!
曾经的死对头都成了他们的打(黑)工仔,幼崽看向饲养员:唔,原来我的穿越金手指就是这个饲养员?
曾经的死对头都在眼红他们现在的成就,饲养员看向幼崽:好好好,谁说单身父亲的第二春不能是事业?
这一次,我们要把曾经失去的全都拿回来!
所以,
魔王现在不是魔王,
幼崽更不是单纯的幼崽,
饲养员摊手:“年轻人,这个世界什么都可能是假的,只有第四天灾保真!来!我来为崽加冕!”
幼崽冷傲抬头:“别占我便宜,现在叫魔王陛下!”
求收藏暑假前开_(:з」∠)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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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峡谷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