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芳六年级开学没两天她的左脸颊就肿了起来。=。=
她还以为自己能逃过这一劫呢。
她实际上一直都不是那种能让人省心的孩子,余爸余妈又一味娇宠她,所以余芳脾气特别大,也没什么担当,就是俗称“窝里横”。
所以五年级想家她也有骚操作——不断装病,一病就可以给余妈打电话回家,那时候她连吃饭的不锈钢饭盒都要带回去,真是不想和学校牵上一点关系。
余芳还记得她哭着打电话说想家,有一次回去余妈就说,“要不我骑自行车过去看你?每周三去一次。”
但后来余芳还是心疼她就没让去,后湖离上庄村有十二三公里,那些接学生的三轮也只在学生上下学的时间点过去。
余爸带着她辗转看了很多医生,都是庸医,一个说她额窦炎,一个说她脑膜炎。
最后还是去了县城做检查,那个女医生捅破了窗户纸,“她一点病都没有,装病骗你呢!”
余芳为自己挽尊,“我估计是上火了,水土不服。”因为女医生给她开的中药里面有黄连这种下火的药材。
余爸根本没说她一句话,他之前还以为这个孩子养不住了,检查、吃药就花光了家里的积蓄。
余芳一回来根本就没这些烦恼了,她把自己照顾的很好,病也很少生,但没想到原发于五年级下册的痄腮,拖到了六年级开学出来了。
这是上天想告诉我什么?命运不可更改吗?
她给余妈打电话,说自己得痄腮了,让余妈过来带她去医院看病。
这是冬春时期小孩子得高发病,余妈还打算带她回仓房得卫生所看。
余芳:“去医院,要看中医,这个病西医治不好。”
余妈:“你怎么知道的?”
余芳哪能说之前就受过这回罪,“我同学也是这样,他输液都没好,最后看的中医。”
余妈兜里没带几个钱,她本想去卫生所赊账,现在只能带着余芳到梅梅姐家走一趟。
梅梅姐不在家,今年是她出去打工,姐夫照看高原。
姐夫看到余芳肿起来的腮帮子还笑,“你这是成仓鼠了?”
余妈讲明来意,姐夫就骑摩托带他们去中医院。
中医院有一个姓钱的老中医特别灵,当初余芳就是在这里看的,她那时候因为频繁缺课成绩不好,钱医生还安慰她,“不怕成绩差,就怕慢慢往上要!你可不要泄气。”
余芳还真因为他这句话振作起来,虽然更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那个女医生揭穿了她的把戏=。=
钱医生给余芳把了脉,就安慰道,“你们放心,这病我们常治,小姑娘情况还怪好,没去输液吧?之前来的几个孩子输液输的脸都白了才过来,她这情况,配着中药,不出半月就能除根儿。”
又和善的对余芳说,“放心哟,今年一长,以后都不会再长了。”
余芳忍着腮帮子的酸胀点头,钱医生又给她两个腮帮都贴上膏药,“这样好的快一点儿,你洗脸的时候可要避开!要不然它掉了你还要再过来。”
姐夫还说,“她还上着学呢,这中药怎么喝啊?”
钱医生摆摆手,“外面那些中药房能做袋装密封,你们掏点钱就行,喝的时候用热水烫一烫。”
最后余芳提着药拒绝姐夫带她去煮药,“我在家里喝,这药太苦了,学校没热水。”
姐夫:“少来了,哪个学校没热水,你就是不想上学。”
余芳理不直气也壮,“我成绩好!就是半个月不上课也能跟上。”
余妈也偏袒她,“那就回家治吧,妈给你熬药。”
中午姐夫还下厨做饭,虽然一点也不好吃,真是辛苦高原了,这么长时间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高原中午回家吃饭就见外婆和小姨都过来了,他脱下溜冰鞋,“你的脸怎么了?肿的像个猪头。”
余芳这时候说话也含混不清,但她还是努力的说,“滚!”
高原哈哈大笑,姐夫在厨房听见了,“过来!别笑你小姨。”
余妈嗔怪,“高原他俩玩的好着呢!别动不动就吓他!”
余妈还跟余芳在高原屋里睡了一个午觉,下午四点多钟,余妈才把她喊醒,两人一起坐三轮回去。
余妈还很开心,余爸一走,她自己一个人做饭都没劲儿。
钱医生还交代余芳不能吃甜的,余妈也不敢做辣菜,就和面给她包饺子。
余芳不想吃肉,“放韭菜鸡蛋吧,吃肉不是发吗”
余妈一想也是,又把猪肉收起来,挂在梁顶上。
自从杜华走后,余妈就把余芳的东西都搬到那个小平房,她想让余芳住的好一点儿,余爸估计也是想着她是杜华的孩子,没阻拦。
杜华实际在走前就跟余芳交代过,“你住这屋吧,你爹妈不住,这里也是空着。”
余芳怕余爸余妈多心,就没搬,后来搬过来看余爸余妈住的屋子也不是滋味,才逼着他们用水泥糊顶,好歹不漏雨。
现在余芳原来那个屋都挂的肉,他们大队舍得吃肉的人家还是少,仓房的肉铺都是逢五才开,余妈买完肉第一时间就要把它腌起来。
中药特别苦,还没煮出来就是一大股味儿,余妈用炉子给她炖的,也没沾做饭的锅,就是怕余芳倒胃口。
余芳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下去,抓一根葱就开始吃。
余妈哎哎的拍她手背,“我给你拿蜜枣!你吃这个能压住吗?!”
那蜜枣还是端午包粽子买的,余芳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没坏。
余妈都服气她,“毒不死你!”
余芳想说我真要食物中毒你就哭吧。
周五的时候余芳现在的班主任还给余妈打电话问情况,余芳看完病就直接回家了,余芳也不记得他电话,还没跟人家打招呼。
余妈:“她去医院看过了,要喝中药,正在家里熬呢。”
班主任:“她什么时候回来?我们现在开新课了,怕她跟不上。”
余妈这就犹豫了,她感觉上学是大事。
余芳接过电话,“老师我在呢,我在家把药吃完再过去,这病要养半个月,在学校真没办法吃药。”
班主任对这个年级第一态度还是很好的,虽然怕她耽误课,但毕竟身体重要,只能道,“那你养好身体!回来我跟任课老师打招呼,让他们给你补课。”
余芳:“谢谢老师,老师辛苦了,老师再见。”
余妈还是担心,“你旷课没事吗?”
余芳才不想顶个猪头过去!她也是要面子的,果断道:“没事,这对我来说简单得很。”她都想跳级,但无奈学校不允许。
余妈一向没什么主见,这就岔过去一茬。
王亚男吃完晚饭还过来看她,“你疼不疼啊?”
她脸现在还没消肿,但王亚男藏不住话,就骗她,“疼死了,我还在喝药呢。”
余芳也怕传染给她,“你离我远点儿,这病会传染的,你要是也得了,你妈不打死我。”
王亚男果然怂了,在余家看一会儿电视就要回去。
余芳照着手电筒送她走到家,王妈道:“麻烦你了,芳芳。”
余芳说,“没事儿。”自己也溜溜达达的回家了。
这病养得余芳都不想再上学,但在王亚男拿回来月考成绩单要家长签字的时候,余芳也到该拆膏药的时间。
余妈帮她揭的,“疼不疼啊?我轻一点儿?”
余芳摇摇头,看余妈磨磨唧唧的就自己动手,黑膏药还有一点黏在脸上洗不掉,她就拿着镜子一边照,一边对着热水使劲儿搓。
最后全部清理下来真是松了一口气。
余芳周一早上跟着王亚男他们一起坐车去学校。
第一件事不是补课,课代表催着她要作业。“你都旷了多少次!赶紧补吧!”还塞给她一本字好的让余芳参考。
余芳看其他几个课代表也蠢蠢欲动,就去办公室给老师求情。
成功用每科每套卷子代替作业,这是上周的月考卷,余芳写完还要拿去给老师改。
同桌挤挤眼,“抄不抄?英语讲过了。”
余芳臭屁道:“小意思!不抄。”
同桌一乐,“我看你能考多少分。”
老师同学都以为她旷课就跟不上了,余芳觉得还是自己表现不够天才,她这次牟足劲儿,检查了两三遍才交。
最后几科成绩汇总成绩高得不像话,比现在的第一名还多出三十分。
班主任觉得应该是有同学给她讲答案了,不过有这水准还真是没退步多少,他大度的放余芳一马。
结果余芳连续几次小考大考都是第一,班主任也不免被人吹捧的飘起来,这班里出第一名的待遇就是不一样!难怪老师们都争着把余芳调到自己班。
余芳不知道老师的攀比,国庆长假过去后学校举办了一个文艺汇演,音乐老师要她当主持人。
杜华给余芳寄回来很多洋气的衣服,但她并不打算出这个风头,学生时代并不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学习出头是因为她之前就是第一,这对其他人来说没什么影响,可校园里的活跃人物还有好多呢!
她就向音乐老师推荐一个初中才大放光彩的女生,女生名字里有个莉字,长得很好看,声音是自然的播音腔,特别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