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旧年 第15章 升学升学

余爸今年真的坚持到过年才回来，他给余芳母女俩各带一身新衣服还有一把小洋伞，“留着夏天穿。”

这个年过的热热闹闹的，余家的小猪杀完余妈还给姐夫打电话让他过来拿，余爸一点没反对，“应该的应该的，芳芳生病还多亏他帮忙。”

不过他也让余小姑过来拿肉，余爸对这个妹子真的没得说，吃肉喝汤都想着她。

余芳以前暑假还去她那里玩，现在因为守着余爸都没过去，余小姑还埋怨她，“长大了就不跟我亲。”

余芳笑嘻嘻的撒娇打诨，又殷勤的帮她装肉。

余小姑骑着踏板摩托过来的，姑父可比余爸能干多了。

她临走前还说，“今年送礼你跟着过来啊！”

余爸每年都要过去看她，余芳喊，“知道啦！你路上慢点儿！”

今年过年梅梅姐回来的晚，余芳就拉着余妈不让她去打秋风，带着余爸三人一起逛，一家三口都买了新衣服。

余妈一路大显神威，还价还的店主脸都绿了。

余妈还抱怨，“浪费这个钱干嘛？”她还是心疼钱。

余芳想梅梅姐摊上你这个妈也是惨啊，少打一年秋风怎么了？

他们在街上吃大碗烩面，师傅手艺好，就是厨房连着门口，看着有些不干净。

余爸还带着余芳去买炸串，余芳以前特别爱吃炸毛蛋，但自从知道养殖场是怎么孵化的时候她就不肯吃了。

她要了两根香肠，余爸和她一人一根，两人晃悠悠的赶到停车处，余妈都气炸了。

“你就惯着她吧！少吃一次会死吗？”

原来三轮师傅久等他们不到，已经打算走了，余妈说了很多好话才勉强等到现在。

余芳又去哄余妈，余妈扒拉下她的手，“别碰我，脏死了，你们父女俩就会背着我吃独食！”

余爸又去给她买水煎包，这才算是和好了。

初五余芳跟着余爸去拜年，大伯离得远，现在也就余小姑一家，余爸心疼她，每年都要带着油面牛奶走一趟。

余小姑肚子都大起来了，她现在怀着小儿子，大表哥还在外面打工，今年没回来过年。

余芳摸摸她的肚子，余小姑笑着拉她的手，“刚四个月，年前都不知道，还是过油的时候一直吐才查出来。”

小表弟出生的时候余妈还带着她来看过，送了一个很洋气的小推车，连小姑的小孙子都在用。

余姑父做饭很好吃，余芳吃到肚皮圆圆才跟着余爸回去。

他们翻过一座山，路又陡又滑，余爸叹口气，“你表哥心里不舒服啊。”

能舒服才奇怪呢，表哥和余晓是一茬的，今年都二十岁了，余小姑这是给表哥生了个儿子。

余芳这时候才明白余爸为什么不愿意再要孩子，他怕杜华再把她要走。

余芳真想拍拍他肩膀，我是个大人了，我什么都明白的。

六年级下学期飞一般过去，余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到了初中的开学时间。

余庄乡初中又多了很多不认识的面孔，原来镇上还有一个走读的小学，这个小学也有五六年级，镇上的小孩儿都是在这里上的。

钟妮儿姐现在都初三了，学业紧张，再加上她都是跟同学一起骑车上学的，余芳很久都没见过她了。

现在她还撺掇着余芳他们买自行车，“自己骑车也不远，咱们还可以一起回家。”

王亚男和杨森都很心动，他们也不是想省钱，就是眼馋自行车。

2004年左右的自行车已经不是太贵了，但农村家庭还是用的八一大杠，大家都舍不得花钱。

但是上辈子一群小伙伴只有余芳撒娇成功，余爸给她买了一辆。

王亚男和杨森都没要到，还是继续坐三轮。

这次余芳仔细算了一笔账，还是感觉不划算，现在坐三轮来回，一个月四次也就八块钱，初中三年下来的钱和一辆自行车差不多，何必费那个劲儿。

但王亚男和杨森不同意啊，他们回家就闹，王亚男是哭鼻子甩泪的被她妈收拾一顿，杨森的暴躁老爸直接就上棍子打。

杨妈在杨森嘴里问出来是钟妮儿姐出的主意，直接就过去告状，村里吵吵嚷嚷一整天。

余爸还问：“你要不要，你要是要我就给你买。”

余妈翻了他俩一眼，扭身去村里玩，她爱凑热闹。

余芳又仔细给余爸算了这笔账，总结道：“我不要，自己蹬车子还不如坐三轮呢。”

余爸乐呵呵的摸她脑袋，“大学生真聪明。”

初中的课程还是没有高中难，但就是抄写背诵的任务比较多，再加上学校人多厕所也就那么几个，每次下课都要来一次百米冲刺。

余芳感觉到了比小学更深重的痛苦，就连单独床位，至尊小寝也不能抚平。

初中真是荷尔蒙泛滥又难以收场的年纪，杨森谈恋爱了。

余芳非常震惊，她上辈子这个时候已经有了其他说的上话的朋友，和他的关系说不上亲近，所以不知道也算正常。

但这真的有点超出她的认知范围，虽然身边的男生都过了变声期，个子开始拔高，个别还长出了小胡子，但真的一眼看去尽是青涩，很难把恋爱和他们扯上关系。

杨森还很好奇，“就没有人追你吗？”

“没有”，就算有她也会扼杀这个爱情小苗的。

杨森嘴里说着不应该啊，王亚男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询问那个女生了。

这是周五下午的体育课，离坐车回家还有两个小时。

他们几个虽然没分到一个班，但却在操场偶遇了。

杨森说，“她叫文苗，家就是在镇上，今天生病请假了，要不然还能让你们见见。”

王亚男：“长得好不好看，头发长不长？你们打KISS没有？”

杨森这时候才开始害羞，“她长得很好看，说话声音也很好听，有很多男生追她呢。”还有点小得意。

王亚男还要追问接吻事宜，杨森就跑开找同学玩儿了。

她一边生气，一边又忍不住倾诉欲，“余芳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可别跟别人说啊。”

余芳点点头。

王亚男：“我喜欢班里的一个男生，他特别好，但我不敢跟他说话，他同桌学习好，一直霸着他！我太讨厌他同桌了。”

余芳好奇，“他同桌男的女的啊？”

王亚男：“女的，不是跟你说了吗？她学习特别好。”

余芳寻思着她怎么没印象，王亚男接着讲，“当然不能跟你比了，上次月考她班里第三呢！但在学校也就三十多名吧。”

余芳：“那你也好好学习啊，你努力超过她。”她还是不鼓励谈恋爱。

王亚男忧愁道，“唉，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那个女生特别装，装摸做样的你知道吗？她还说别人坏话！但就是在同桌面前就变了，他都看不清那个女生的真面目。”

余芳：“…………”这该死的青春期烦恼啊，让我无言以对。

王亚男还真因为小男生开始发奋学习，星期天还去余芳那里问数学题。

初中数学还真是不难，但王亚男很苦恼，“这都是什么东西，我一个也不会。”

余芳记得王亚男上辈子初二就辍学打工了，她大学申请助学贷款回来盖章，人家二胎都有了。

一个人的人生怎么样还是自己选择的，但她还是不忍心，“你气什么啊？不会就慢慢看，一题一题做？是老师不让你问，还是我说你了？”

王亚男被她的气势唬住，“没有……都没有，是我自己不争气。”

余芳：“那你怕什么？就是成绩不好你至少也初中毕业，再出去学个技术吧？你是不是不想上了？”

王亚男犹豫的点头，“我表姐去足疗店，一个月两千块！我反正也学不进去，还不如早点出去挣钱呢。”

余芳：玛德，这时候不提你的小男神了。

但这种事她也不好深劝，“干什么都挣钱，为啥你妈还供你上学？不就是想让你走远一点儿？”余晓上辈子辍学就是在足疗店打工，那个来钱快，但都是拿身体熬的。

“你还小着呢，个子都没我高，你去了谁要你啊？你至少等到初中毕业，要是考不上高中再去不是一样？”

王亚男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在余家开饭前走了。

现在镇上也没什么好好学习的风气，男孩子还会逼一逼打一打，女孩子直接辍学嫁人都是有的，小小年纪出去干活，三十多岁就落下一身病。

然后再把希望寄托到下一代吗？

余芳的同桌是五年级宿舍的小燕，她出落的十分漂亮，小小的脸蛋，一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特别可爱。

余芳很喜欢她，小燕问题她都很耐心的讲，后桌这时候都凑过来听，霸道的同学还想把小燕推走，余芳就打他们的手，“干什么呢？我给她讲的题，不想听拉倒。”

推人男生：“不好意思，听入迷了。”

周围人哄笑，余芳就放他一马。

但小燕成绩还是没提升多少，倒是余芳周边地区成了风水宝地，班主任还笑称：“围着中心移动。”

他们每月根据排名选位子，小燕早就被第二名挤一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