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在学校里当大佬 第24章 《木偶的挣扎》十五

“晴离。”马嘉骏小跑上去，他摇摇头，指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半空中的伊莉。他也有了决断。

“让赵勃旭动手吧，我从小皮糙肉厚的，被囊一剑也没什么。如果咱们继续留在这里，就算不被杀死，耳膜也会破裂的。”

但闫睫芸并不这么想，她蹲下身，凝视着赵勃旭的眼睛，这是一双黑到极致，没有一丝波澜的平淡眼眸。这双眼睛里，可以倒映出世界的任何景象，唯独让人看不清眼底暗藏的汹涌。那里可能暗藏着无限杀机。

“这个副本伤害不到我，如果我不告诉你方法，咱俩一起死在这里，我根本不怕。”他吐出嘴里一口血水，擦掉嘴角残余的血滴，看上去真的不害怕死亡一般。“因为我还能活。但你不一样，如果你是在这里，你就是真的死了。”

赵勃旭刚才听见了她的警告，眼里却依旧纯粹。他朝闫睫芸勾勾手，示意她凑过来。

明白他大抵是伤不到自己，闫睫芸将信将疑地把头偏过去，赵勃旭趴在她的耳边呢喃，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了心中平庸的海面。

“你无论现在，还是过去，都是个聪明人。闫，睫，芸。”

听到最后的三个字，闫睫芸退后几步，远离了一脸癫笑的赵勃旭。下一秒寒剑出手，架在了他的脖颈处。

“你是谁？”她看不透这个混混了，看他这副模样，既不是元清局的人，也不像是元灵党的人。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她的信息应该是自打三年前那场“万人围剿”中就被彻底抹除了才对。

赵勃旭明白她心中的种种疑惑，他并不惧怕架在自己脖颈处的刀刃，而是淡淡地盯着她。良久，他再度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听语调，他似乎在替什么东西惋惜。

“你忘了一个最重要的组织。晴离，严格来说，你也算我们的人。”

马嘉骏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融入，这俩人的对话怎么突然就变得他听不懂了？而且他俩好像什么都知道，只有自己好像一窍不通……

应该还通一窍，好歹自己也明白了木偶的秘密。他这么安慰自己。

“你们的……？”闫睫芸还在心底琢磨这三个字的含义，赵勃旭并不着急地摆了摆手：“一开始，我们只知道你要回来了，可我真没想到，咱俩竟然这么快就碰面了。你甚至还救了我一次……”

他的目光突然有些复杂地审视一番晴离：“这样情况就有些复杂了，我虽然不会死，但总归欠你一个人情，你这让我的复仇很难办啊……”

“复仇？”闫睫芸内心骇然，身旁的危险气息愈发浓厚。她尽可能地回忆自己上辈子所干过的缺德事，并没有想起有关于赵勃旭的部分。

“做好选择了吗？还有29分钟。”

马嘉骏死死地盯着赵勃旭，他从未想过，这人竟能趁火打劫到如此境地。他握紧的拳头又放开，最后扭头看向了闫睫芸。“晴离。”他拉了拉她的袖子，眼中出现了动摇。“要不，我试试？”

闫睫芸目光沉重，她同样平静地盯着赵勃旭，赵勃旭挑挑眉，以一个笑容回应了她。“我只问一件事。明明马嘉骏救了你，你为什么仍然不放过他？”

赵勃旭没有任何思索，理所应当地回答道：“他救了我是一回事，我自然会记他一个人情，但不是现在。”停顿几秒，他又补充一句：“我是一个原则分明的人。”

“再给我三分钟，三分钟后，我给你答案。”赵勃旭点点头，毫不害怕自己接下来的处境，这个副本对于他而言，倒更像是一次简单的旅行。

马嘉骏被拉到一边，他的眼睛犹犹豫豫，不知如何。如果要问他害怕死亡吗？放屁，这谁能不怕！如果他不怕的话，前不久他也不会被吓得跑去门口要去找那个什么木偶。可现在自己和晴离被逼入死局，就算晴离真的带自己从这个房间里出去了，自己还能活吗？

他会不会因为没时间去找木偶而被那奇怪的BOSS杀死？而且他还需要一个迫切的答案。

晴离会死吗？她那么厉害，她也会死吗？

满脑子充斥着一时半会儿解不开的疑问，肩膀处突然传来疼痛。他低头看去，是晴离攥住了他的肩膀。

“告诉我，你想死吗？”

“……”这个问题太直接，马嘉骏脑子宕机半会儿也不知怎么回答，张着嘴一言难尽。

察觉到自己问得不太妥当，闫睫芸换了一种说法：“如果在这里需要你牺牲，你愿意吗？”许是怕他违心，她又说出三个字：“说实话。”

马嘉骏拍开搭在自己肩膀的手，从第一个问题开始，他貌似理解了晴离话中的意思。他勉强地扯出一个愉快的笑容，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救了我一次，我当然……”

话还没说完，闫睫芸看出他的为难，不满地打断：“如果我真的要杀你，你现在就不可能站在这里，你就说实话，愿不愿意。”

马嘉骏一时有些恼火地为自己辩驳：“我说了愿意！哪有你这种让人死还逼着人家说不愿意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你现在说不愿意，我就去把门捅开，然后你就和赵勃旭跑，我给你们断后。剩下的路如果我没跟上你，你就抓紧去找木偶，或者去找蒙乐遥，就是刚才和邢嘉旋待在一起的那个！”

“你不是这个意思是……”马嘉骏还没听完她的下半句话便急吼吼地吼出声，听清她后面的内容后，剩下的话被生生咽进了肚子里。

他明白自己就算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只会加重晴离的负担。如果自己真的跑了，晴离无所顾忌，反而还会多上两分胜算。

确定下来，他不再多说，默默点点头。

赵勃旭倒数着二人商量的最后十秒钟时间，莫名有些期待闫睫芸会做出什么选择。是遵循她两个师傅的教导，还是听从她姐姐的期盼？

突然之间，地动山摇。赵勃旭猛然站起身朝二人奔去，却被闫睫芸一脚绊倒在地。紧接着，她提起莲花剑，对准紧缩大门的门闩一剑插了进去。马嘉骏精神高度集中，提防赵勃旭使坏，听清门闩破裂的“咔哒”一声响，他当即脚底抹油，头也不回地朝外溜去。

“算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再不走你就死在这了。”赵勃旭反应迅速，爬起身要抓住马嘉骏，抬头发现他已经逃跑，眨眼间竟是除了黑漆漆的门口以外，连个人影都见不上。

抬头间，闫睫芸手握莲花剑蓄势待发。他顿时明白了二人刚才打的算盘，脸色骤然黑了几个度。他忿忿捏紧拳头咬着牙开口：“你就这么喜欢替别人收拾烂摊子？你踏马哪里有一点我们的风骨！”

闫睫芸这才发现赵勃旭竟然没有跟着离开。她面色因为愤怒有些扭曲，不由分说地把赵勃旭推出门外。赵勃旭等不到闫睫芸的回答，刚想回头却吃了个闭门羹，耳畔旁只有大门拍上的“咚！”的一声。“赶紧滚啊！马嘉骏都走了，你留在这里干啥。虽然不知道你为啥要找我来复仇，但你总归来说只是个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普通人！”

伊莉和诡异俨然发现了逃跑的二人，顿时短暂地回归了统一战线。她张开嘴，喉间发出含糊不清的乱吼声。莲花剑的元灵已是三年前积攒所剩，本就所剩不多，再加上这几次不留余手的使用，隐隐有了枯竭的架势。闫睫芸现在虽说感知不到，但早已发现它的光芒有所暗淡，自然明白了一些。

内心涌上感叹：“还真是因果报应。要是我上辈子少用些传音铃，这会儿这副本的事儿应当也是不会落到我身上，早就被蒙乐遥或张皓博给接上了事。”

“一个，也不能放走！”尖利的嘶吼刺得人耳膜生疼，伊莉和诡异彻底融为一体，失去了理智，只晓得遵循本能地绞杀所有玩家。闫睫芸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斜睨一眼挑衅道：“什么东西在这乱叫，吵死了。”

然而她忘了，自己现在只是晴离，不是那个人人畏惧的“元灵邪仙”，诡异的力量是庞大的，它们统治着晴离的身体，只是半秒时间，就消失在了闫睫芸的眼前。

“只要挡在门口，这群鬼东西就找不上其他人了。”如此想着，她手中变戏法似的突然出现一个反着银光的东西。仔细一看，竟是刚才戴在赵勃旭手上的银表。她掂量一番手里的重量，满意地点点头：“还好刚才把这个东西顺势从他的胳膊上顺下来了，等出去了再还他。”

耳畔边掀起狠厉的狂风，裹挟阵阵杀意地扇在闫睫芸的脸侧。回头瞄准肯定来不及，闫睫芸确定它的大致位置当即侧头闪过后一剑劈下，躲到一旁再扭头果然看见了出现的伊莉。她那双酷似人形的手关节错位，皮肤扭曲，隐隐能透过惨白的皮肤看清下面即将突出的木头。根据赵勃旭带出的资料，她明白这木偶说白了也就是拿人皮制作的，本质上还是块木头。

“我就不相信你啥都不怕。”闫睫芸眯起双眼，右腿缓缓后撤，紧握剑柄半蹲下身，流露出周身危险的气息。无奈这群诡异同样不是等闲之辈，它们冲她叫嚣着，伊莉在它们的帮助下，哪怕只是木偶之身，也尽是血腥煞气包围。一时半会儿两人在气势这方面真无法分出上下，正因如此，一人一木偶皆忌惮着对方，生怕对方玩出什么阴招。

目前的情况有些不好办。闫睫芸暗暗撺掇，皱着眉头思考如何一击致胜。诡异这东西，邪门得紧，只要有一丝残余，便生生不息，无穷无尽。要想解决掉后顾之忧，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想办法暂时压制。但木偶这东西不一样，它一旦消逝就是绝对，不会再有翻身当家的可能。

既然如此，闫睫芸若想快速取胜，并前往大厅准时观看演出。切入点就是将这木偶一剑封喉。

“伊莉啊伊莉，你说说你，我原是打算留你一次，你怎么就有了意识呢？是不服我即将利用你？”

她嘴角含笑，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反手刺去。伊莉抬手遮挡护住自己的连接部分，却不料闫睫芸转变方法，刺穿她木头制成的身体。木偶没有痛觉，她歪头看去，只觉着不过身体漏风而已。

但第一次的伤害激发了她的杀气。她故技重施，决心掐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玩家。然而闫睫芸却是不慌，在她伸出手的那一刻剑出虚影，她侧身躲开单手握住剑身，森森地盯着闫睫芸咧嘴一笑。

很好，她发现了，这玩家的所有底气不过来自这把奇怪的剑而已。至于这玩家，只是一个对她毫无危险可言的普通玩家而已。

“你，是人，还是木偶？”虽说她模样精致，一颦一笑皆为韵味不失活泼，但到底不是活人，少了一些人的灵气，让人实在不敢恭维。尤其是她每一次有什么动作时，她的关节都会受到机关牵扯从而发出“咔吱咔吱”的难听声响。特别是现在，明明是调解身体，她却尽显生硬，若是真的一般人，单独面对她，还不说在她手中支撑两招，先被自己吓死了。

闻言，她毫不在意，招手回应：“嗯，怎么说呢？”她夸张做出苦恼的神态，摇头晃脑形若三岁心智孩童：“本该是人，但也与木偶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