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鲸的观赏区是一片全景的穹顶玻璃,我和他站在楼梯的中间,抬头就是广阔的海景。在灯光的作用下,水波透着漂亮的蓝色,折射出粼粼波光。
“那么,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余光扫过架在角落的摄像机。只见老板接过助手递上的事先准备的玫瑰花,又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他郑重地在我面前站定,神情中还带着几分紧张,然后为了掩饰尴尬侧过头清了清嗓子。
还行,演得不错,看来假扮教皇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我饶有兴致地期待他后续的表演,说不定还会有夸张的单膝下跪环节,但最好别,不然我会汗流浃背。
“原本我准备用戒指,但后来觉得有比戒指更适合你的东西。”
他打开盒子,像教皇授予圣衣牌一样,将盒子里那个东西取出来戴在我的脖子上。
系统……系统……
我好像整个人坏掉了,比从异次元空间里摔出来的时候还要精神错乱。我抬起手颤抖着触碰颈间的红宝石项链,冰凉的触感真切地告诉我一切不是幻觉。我望着撒加,他正带着和水族馆的海水一样干净的笑容,将花束温柔地递给我。
“没有退路了阿布罗狄先生,请与我结婚。”
如果我死了,神明就罚我去冰地狱,而不是让我被一场假戏真做搞得神志不清。
因为一些歪打正着的虚假剧情,我差点连眼泪都流了出来,要是被修罗和迪斯马斯克看见一定会为我的黑历史疯狂多添一笔。
「检测到宿主获取关键信物,剧情修正度已达70%。」
我躺在撒加别墅那张柔软的床上心神不定,完全没心思关注系统兴高采烈的进度提示音。
没错,我和他住在一起了。撒加的求婚很快铺天盖地地刷满了各大报纸的版面,而为了让这个谎言变得更真实,我也自然搬离了原主的公寓。
原主会高兴这样的结果吗?我不知道,但我似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失落。我多希望这场骗局永远不要被揭穿,可我明白一切不过是我卑微的妄想。红宝石的吊坠因着重力的作用,滑过我的锁骨,落在白色的床单上。我侧过身,蜷缩起四肢,任凭黄金的链条在我的皮肤上硌出细碎的印子。
咚咚咚。
撒加敲响了房门,端着他刚刚煮好的咖喱饭。
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来他家,原主和他床上地下蹉跎了那么多节硬是连这栋别墅的大门都没碰到。某种意义上还得感谢我歪打正着,虽然现在私下没人,他大抵是在思考怎么惩罚我了。我原以为他这么大个房子总要雇几个厨师保姆之类的帮忙打理,结果他说自己常年一个人,随便弄弄就差不多,以至于我现在连个危机关头的求生对象也找不着。
好累,身心俱疲,能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沉湎一会过去。我用被子蒙住头,试图进行一些毫无意义地隔离。
“你这家伙从回来起就一直精神萎靡,你平常也不是这种人设吧,不饿吗?”
万恶的资本家在我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残忍地把被子从我脑袋上扯下来。
还不是被你害的。我默默抱怨,身体却非常诚实地从床上坐起来,穿上拖鞋准备到茶几旁的沙发上坐好。
“还行,有一点。”
我不争气地对着咖喱表达妥协,但是他煮得好香,我好饿。
“那就在床上吃。”
“别吧,万一弄脏了我赔不起。”
“怕什么,又不用你赔,”他塞给我餐盘与勺子,干脆直接与我并排坐好。“我和你一起,反正就我们两个人,没那么多讲究。”
救命,他越是这样平易近人我反而越感到惴惴不安。暴风雨前的宁静,我现在就处于这种局面吧。我搞砸了他下药的计划,害得他没能对男主虐身虐心,又为了挽回舆论风向不得不主动献身于无比厌恶的我,他一定已经准备好和我秋后算账。我太惶恐了,还记得之前读完原主为他做事结果反被报复的情节,直到现在也觉得毛骨悚然。他在酒店把原主的头按进浴池的水中,不顾他窒息呛水,深深地捅进他的喉咙发泄。原主的身上总是布满淤青,我从穿到这个身体里第一天就发现了这一点。
“吃完饭歇一会陪我去洗澡,水已经提前放好了。”
我如临大敌,僵硬地扭过脖子看他。
“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
“……”
要来了要来了要来了,伪善果然是他的面具。不过更惨的是,我真的和他一起进了那间装潢奢华的巨大的浴室,因为浴室Play作为小说的限制级担当,属于不可回避的关键情节。温热的水气氤氲着白雾,散发着入浴剂的柚子清香,而浴池旁边还摆着一群戴有玫瑰花冠的橡皮鸭子。
原来他私下里有这种嗜好。我在水边沉默地站了一会。这个浴室实在是太大了,用来游泳也绰绰有余。
“快进来。”
他把我拉进浴池,拨开我四散垂下的卷发,为我解下项链,然后小心地挂在一只鸭子的翅膀上。这举动实在是太过熟悉,致使我恍惚了片刻,仿佛在那张雕塑一样的脸上看到了一双金蓝交错的眼瞳。
“撒加……”
我喃喃叫出声,手指碰到他的脸颊,又像触电似地弹开。他将我的鬓发别在耳后,占有式地抱住我。
“你害怕我吗?阿布罗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