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锦泽进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半干的头发上还淌着水,水珠顺着耳鬓滑过侧脸低落在身上,他毫不在意似的随后一抹,拿着羊肉串咬了一口。
跟解尘买的羊肉串不一样。
又咸又辣又不好吃。
宣锦泽转手就把烧烤丢到了垃圾桶里。
他躺在床上幽幽的想,肯定是这家里的烧烤技术不行,不然怎么会跟解尘买的味道不一样,会不会解尘不是在这家店里买的。
宣锦泽迷迷糊糊睡着之前还在想着明天他定然要再翻一次墙,换一家烧烤店试试。
果不其然,第二天傍晚宣锦泽翻出学校换了一家烧烤店买羊肉串,拿回来之后塞到被窝里焐热一直到晚自习下课,洗完澡之后才把烧烤从被窝里拿出来。
刚塞进嘴里整个人都裂开了。
什么个玩意儿。
盐巴放的比辣椒还多。
宣锦泽把嘴里的羊肉串悉数吐了出来,把自己砸在床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怎么还是不是一样呢。
明明复刻的那么像,为什么还是会不一样。
宣锦泽不死心,第三天又翻墙出去买烧烤。
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有带回来呆在现场直接吃,吃一家pass一家。
从日薄西山一直打繁星点点。
宣锦泽试吃完整条街的烧烤摊也没吃到跟解尘买给他的相同口味的烧烤。
真的是日了狗了。
宣锦泽扶着墙,一个没忍住哇的一声直接吐了出来。
操
吃烧烤吃吐了可还行。
宣锦泽翻上墙背倚着树杈,看着月色洒满整个笑了,倏地笑出了声。
他一定是被邹北给气糊涂了,才会发了疯似的去试烧烤。
“你说你想刺激他也不用来霍霍我啊。”梁辰扶着门框脸色惨白,声音从厕所里暗幽幽的飘出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吃烧烤还能吃到肠胃炎的。”邹北拿药的那只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端着开水站在厕所门口,问:“拉好了没有,好了先出来吃药。”
“我......唔......”肠胃又是一阵绞痛,痛得梁辰连声音都打着飘,“等我出去,唔......”
又是一阵拉肚子的声音。
邹北心虚的侧过头。
“我觉得他还是中意解尘的。”厕所里飘出鬼魂般缥缈的声音,“不然为什么天天翻墙买烧烤,楼道里扔的那些羊肉串都可以喂活好几条流浪狗了。”
“谁知道呢。”邹北说:“你快别说话了,赶紧的,开水都冷了。”
“知道......唔......”梁辰愤愤的喊了一声,“好疼,邹北你大爷的......”
比起梁辰拉得半死不活,宣锦泽倒是轻松不少,估计就是吃多了撑吐的。
没什么大碍的宣锦泽,此刻正叼着狗尾巴草坐在树上乘凉,目光空洞,思绪缥缈,嘴角还噙着笑。
曾几何时他在这儿一脚把解尘从墙上踹下去摔了个狗吃屎,不过他也被人摆了一道。
还以为他会跟陈卓文一样直接被踹进医院,没想到反而是自己被吃了一把豆腐。
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
他怎么就能板板正正的毫发无损呢。
想不通,真的是想不通。
更想不通的是,自己最近频频想起解尘。
想完之后紧接着伴随而来的是一种惆怅,失落的情绪就连心也是空荡荡的时不时还带着点疼。
第二天
宣锦泽刚进教室就看到梁辰苍白着脸趴在桌子上,一旁的邹北伺候着他喝水,吃药。邹北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气的梁辰一巴掌呼在他脑袋上。
邹北贱兮兮的笑着揉搓着他的手。
宣锦泽轻撵着指尖盯着他们看了很久。
“还疼吗?”邹北问。
“你说呢,疼的我整宿都没睡觉。”梁辰抱怨着说:“都怪你。”
宣锦泽狐疑的看了他们一眼,默默的收回视线耳朵却竖的老高。
“是是是,都是我错,我不该折腾你。”邹北把开水递到梁辰的嘴边,“再喝一口,等药劲上来就没那么疼了。”
梁辰就着杯口拾掇了一口温水润润喉,轻轻揉搓着肚子希望它今天能争气点让他少跑几趟厕所,少遭点罪。
宣锦泽听着他们的对话悄摸摸的红了耳尖。
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折腾?疼?
还是整宿整宿的。
操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哎
宣锦泽深深地叹了口气。
如果抛开既往的那些恩恩怨怨,单单之谈床笫之事。
有时候回想起来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虽然极其不情愿但他得承认,某些时刻或者绝大多数他还是爽的。
解尘也很照顾他的感受,前戏给足,亲吻,拥抱,爱抚样样不落,只要自己做那些惹他生气的事情,他就能无限的包容自己。
他好像又有点想他了。
宣锦泽觉得自己有点儿魔怔了。
一个星期后,邹北不知道哪根筋不对,非要拉着梁辰一起收拾解尘留下来的书本衣物之类的东西。
“你是不是联系上解尘了。”梁辰问。
宣锦泽听到这话,一整颗心七上八下狂乱的跳个不停,手指紧紧攥着圆珠笔指肚微微泛白,他死死的盯着课本连大气都不敢喘深怕听漏了消息。
“没有。”邹北说:“只是觉得再不收拾他的东西都该落灰了。”
宣锦泽收紧的紧一下子得到了释放,可是这种释放并没有给他带来愉悦的感觉,相比之下,他可能更想听到邹北说是,然后可以在不经意间泄露他的近况。
可是邹北并没有联系上解尘。
他跟解尘就像散落在人海里的陌生人,有过纠葛,有过交集最后却只能相隔与人海。
而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我还以为你有他的消息了呢。”梁辰说:“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见面。”
“反正我肯定是见得到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又或许等他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就会联系我,又或许等下次见面的时候他的身边会有另一半。”
宣锦泽的心突然抽动了几下像被千万根针同时射中,又像被车轮无情的来回碾压而过连骨头缝里都带着疼。
“可能吧,谁知道呢。”梁辰说。
“你还有多余的箱子吗?我擦完黑板马上就来。”
“好,不急。”邹北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箱子放在地上。
二话不说就开始收拾解尘的课桌。
他先把桌面上的笔收好放到铅笔盒里,再把他书包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在桌子上,最后把他桌桶里的书本零食都拿出来摊在桌上。
“梁辰,你黑板擦好了吗?”邹北说:“你擦好了话,帮我把老师讲台下面的另一个箱子拿出来,一个箱子可能不够用。”
“好的,我马上来。”梁辰迅速的擦完黑板弯腰从讲台桌下掏出一个纸箱朝他这边跑来。
邹北把桌上的东西分门别类,书本跟书本放在一起,练习册和练习册放在一起,零食和零食归类,其他无所属的归到一类。
宣锦泽盯着桌角那本棋谱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没忍住趁他们弯腰把书放进箱子里的时候偷偷拿过来藏进自己的书包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邹北一遍又一遍的翻着桌上的书本,“梁辰,你有看到解尘的那个红色封面的本子吗?”
“红色么。”梁辰蹲下来重新翻了一遍箱子,“我这边没有,那本子是做什么用的,很重要吗?”
“画围棋残局的,解尘靠那个玩意儿赚钱。”邹北一边翻自己的箱子一边回答,“你再找找,那个对他来说很重要,说不定他会联系我找我要。”
“那我再仔细找一下。”梁辰回答。
梁辰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又问:“会不会被他带走了。”
邹北也觉得奇怪,明明刚才还在桌子上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难道是他产生错觉了?
邹北在箱子里重新翻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他不死心又猫着腰往解尘桌桶里看了几眼伸手掏了几下,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有。
邹北一转头就对上宣锦泽的眼睛。
宣锦泽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心里一阵咆哮。
别看我,看我也没有用。
我是不会拿出来的。
可是当场被抓包的话会很丢脸哎。
怎么办,怎么办!!!
谁来救救我。
呜呜呜呜呜。
邹北眯眯眼盯着宣锦泽看了几秒。
他总觉得宣锦泽刚才那眼神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他暗自咂摸了一下,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是糊涂了。
不然怎么产生这么怪异的想法。
谁分手了还会偷藏前男友的东西,更何况还是开口提分手的那一方。
“可能吧。”邹北狐疑的瞥了宣锦泽一眼又将重新移到箱子上。
宣锦泽无声的叹了口气。
幸好,没被发现。
邹北将东西整理完了之后拿着胶带纸把纸箱一圈一圈又一圈的缠绕的严严实实,深怕一个不小心又丢了什么东西似的。
“这些零食怎么办?”梁辰拿着薯片盯着他的配料表找生产日期,“总不能也打包起来等他回来拿吧。”
邹北看着一堆的零食陷入了沉默,无厘头的说了句,“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闲钱买那么多零食吃。”
“这些不都是宣锦泽喜欢吃的嘛。”话刚说出口,梁辰就识相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邹北气的牙痒痒的瞪了梁辰一眼,“全部扔了,一个不留。”
明明是扔零食却硬生生让他喊出一种杀个片甲不留的气势。
半晌之后
宣锦泽看到一堆零食悉数进了垃圾桶。
那叫一个心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