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护国公主 第11章 第11章 霍远

安国公看着顾卿舞的神情，就明白了端倪，毕竟是在官场上浸淫的人，故而故作怒道：“既已知道缘由，还问外祖父做甚？”

顾卿舞摸了摸鼻子，“舞儿只知道大概，怕有出入，您是当事人，这事实到底如何，还得您来说。”

顾卿舞看向安国公，安慰道：“您放心，目前只有父皇母后知道。”顾卿舞内心却疑惑，蔺墨玦是如何知晓的。

顾卿舞想起蔺墨玦还在安国公府，觉得与安国公的谈话也已经结束了，就对安国公提出自己先行离开。

顾卿舞刚出院子就发现角门处的后方有一道影子闪过，虽看不真切，但顾卿舞重生后的敏感度提升很多，内心感觉那道影子不是善类，转头对青竹吩咐一句，青竹向角门飞快跑去。

安国公府后院中，蔺墨玦百无聊赖地站在马前方，手里拿着一根长稻草，在那匹马的头上扫来扫去。马刚才吃饱喝足，好似是恢复了精神，有力气与蔺墨玦周旋，随着蔺墨玦的摆弄而动来动去。

蔺墨玦平静看着马随他的手摆动，脑海中浮现顾卿舞的模样，在法佛寺中看到死人时不惧，面对自己父亲时冷静，理智地推动顽固的父亲答应她的要求，在面对安国公和安老夫人时调皮灵动，他在想，到底哪一刻的她才是真正的她。不过，有一刻应该是真实的，就是面对自己时的厌恶，她到底为什么厌恶自己呢？

蔺墨玦正在想着，听见旁边的杂役恭敬地请安声，转过头看向来人，顾卿舞款步走来，太阳照在她的脸上，整个人都显得很亲和，不似平日那般疏离，蔺墨玦低头向顾卿舞请安：“公主殿下，安”。

顾卿舞点头示意他起身，跟他说：“套一辆普通的马车，本宫要去个地方。”

蔺墨玦点点头，心道：还真是不客气，用起来顺手了。

哒哒的马蹄声在通向城外的路上响起来，路上有赶路的行人，有坐在路边茶馆喝茶听书的人，有跟路边摊主讨价还价的妇人。

看着这一派安乐祥和的市井氛围，顾卿舞脸上冷凝，世人皆不管朝堂风云，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而高居庙堂之上的人都为着自己的权势和利益争斗着，按照前世的走向，这样祥和的市井画面马上就要变成残尸横野的戮城了。

顾卿舞放下车窗的帘子，蓝月看顾卿舞的脸色不好，低声询问道：“公主，怎么了？”

顾卿舞摇摇头，对外面吩咐道：停车。马车缓缓停下，顾卿舞对蓝月吩咐了一下，蓝月应声出去。

蓝月不多时回到马车上，手里多了一堆包裹，蓝月低声询问：“公主，我们要做什么？”

顾卿舞对蓝月道：“我们去找个人，让你买的衣服呢？”

蓝月拿出一个包裹：“这儿呢，按照您的吩咐，买的最粗的布衣。”

顾卿舞点点头，“看着点外面，一会儿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我们换上。”

蓝月担忧道：“公主，您要在室外换衣？我们还是找个客栈吧，这样有损于您的声誉。”

顾卿舞摇头：“无碍，你看着点就是。”

蓝月只能作罢，马车在一处树林外的窄道上停下，看着外面没人，只能听到树叶簌簌的声音，没有一点其他声音，顾卿舞点头示意蓝月此处可以。

蓝月点点头，拿出一套衣服换上，然后下车，蔺墨玦看向蓝月递过来的包裹，用眼神询问，蓝月解释道：“公主吩咐，劳驾二公子换上。”

蔺墨玦一手打开包裹，露出质地粗糙的青色长袍，蔺墨玦拿过包裹向树林中走去，当蓝月看到一个白衣翩翩公子变成一个青衣书生后，对车内的顾卿舞道：“公主，您换好了吗？二公子出来了。”

得到顾卿舞的肯定，蓝月上车，然后对蔺墨玦说出一个地址，蔺墨玦点点头，重新驾起马车。

马车来到郊外的一处茅草屋外，周围很荒凉，没有人家，就这一处茅屋，像是临时搭建的。

顾卿舞下车后示意蓝月去敲门。蔺墨玦看到顾卿舞的装扮后讶异了一番，打趣道：“殿下这是准备去养蚕还是种田？”

顾卿舞没回答他，只是平静地道：“从现在开始，别叫我公主。”

蔺墨玦挑眉，“哦？安排什么新身份？”

顾卿舞看了他一眼，淡定道：“我和蓝月都是你妹妹。”

蔺墨玦摇摇头，“看我们的装扮，像夫妻。”

顾卿舞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们不是像夫妻，他们本来就是夫妻，但那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她这辈子可不想与他再扯上关系，哪怕是片刻假扮的都做不到。

顾卿舞没好气，脸上愠怒明显，“做兄长和在外等候，你选择一样。”

蔺墨玦轻笑一声，看到门已被打开，对顾卿舞说：“门开了，妹妹，走吧。”

听蔺墨玦的嘴里喊出自己别的称谓，顾卿舞有点适应不过来，不过她没有时间纠结这些，率先进门，开门的是一个妙龄少女，比顾卿舞年纪稍长一些，身形很消瘦，面色暗黄，皮肤干瘪，像是营养不良造成的。如果认真看的话，能看出来这个姑娘的眼睛无神，没有焦点。

未等顾卿舞开口说话，内屋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囡囡，谁啊？”

少女开口：“阿婆，一个姑娘说她找阿弟。”

“哦，那快进来吧，你阿弟一早就去市集了，现在应该快回来了吧。”

少女领他们进屋，顾卿舞进屋后看到床榻上半躺着一个老婆婆，手上在做着花样络子，床边放着一些成型的络子，还有已经绣好的手帕，歪歪扭扭地摆放在床上的空位上。房屋很小，只能容纳一张床，一张破旧的方桌子，顾卿舞向屋内的阿婆问好后，在桌子边上的板凳一端坐下。

顾卿舞坐定后，开始跟阿婆拉家常：“阿婆，我是霍远的朋友，之前在他的摊位上买过帕子和络子，回家后被我兄长看到了，他说帕子和络子都不错，如若放到江南，会被很多夫人小姐喜欢的。所以，我阿兄想跟霍远大量订购，卖到江南去，谁知到霍远不同意。没办法，我们就打听了一下他的住址，今天冒昧上门打扰，想着再跟他商量一下。”

老阿婆笑着说道：“嗐，这可是好事呀，阿远回来没提过啊，这孩子，回来我可得说说他。”

老阿婆看了一眼蔺墨玦，问顾卿舞：“这就是你阿兄？长的真不错。”

顾卿舞点点头：“是，本来这件事我阿兄自己过来跟霍远谈就行，但是听说霍远家里有阿姐，就拉我一起过来了。”

老阿婆了然地点点头，看向蔺墨玦的眼神更具欣赏之意。

顾卿舞又跟阿婆聊了点家常，一直围绕着霍远在说。蔺墨玦从始至终不发一言，默默地看着顾卿舞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眼见太阳落山，屋内的亮光暗下去，就在顾卿舞从霍远的小时候聊到现在，聊的没啥可聊之时，门外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阿婆，阿姐，我回来了。”

门从外面推开，一个少年推门进来，带着激动的声音说道：“阿婆，今天的运气真好，全部卖完了，卖了一两银子呢。”

老阿婆笑笑，微斥说道：“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莽撞，家里来客人了。”

霍远困惑地看向屋内的众人，顾卿舞抿唇一笑，对霍远说：“霍远，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做生意？”

霍远满眼戒备道：“做什么生意？”

老阿婆笑笑说道，“看你这孩子，这个姑娘说我和你阿姐做的络子好，她阿兄要拿去江南卖呢，你好好跟人家说，大夫说你阿姐的眼睛还是有希望治好的。”

霍远对阿婆点点头，“阿婆，你就别操心了，阿远知道，我们去外面说就好，你好好休息。”说完就率先出门了。

顾卿舞对屋内的老阿婆点点头，紧随其后出门，刚站定就听霍远说道：“你们是谁？”

顾卿舞笑笑：“跟你做生意的人啊。”

霍远戒备道：“络子和手帕不是稀奇物，市集上很多，我天天在市集上，我知道络子和手帕能卖多少价钱，做生意？呵，你休欺我年少。”

蓝月上前打断他：“休要对我姐姐无礼。”

顾卿舞把蓝月拦下去，笑了笑：“你瞧你，急什么呢，我能欺你什么？跟着我，你阿姐的眼睛我帮你治好，你阿婆我也找人帮你照顾，你可以腾出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哦，对了，我还有办法让你去读书和习武，只要你想到的事情，都能做到哟，怎么样，想不想跟我走？”

霍远刚要拒绝，大门被一股蛮力推开，一个大汉从外面骂骂咧咧进来：“霍远，你这个小杂种，快点还老子钱。”

霍远迎上前：“刘大哥，不是说好，宽限几天吗，月底一定还你。”

刘大汉一个耳光扇过去：“去你娘的月底，老子的钱，想什么时候收回去就什么时候收回去，哪儿轮得上你说了算。”

这时，霍远的姐姐闻声从屋里出来，踉踉跄跄走到霍远身边：“阿远，你没事儿吧。”

霍远安慰她：“没事，阿姐。”

刘大汉这时想拽起霍远接着打，那名女子连忙下跪：“刘大哥，别打我阿弟，我们不是不还你的钱，阿弟马上要做生意了，月底肯定能还上。”

刘大汉目光落在少女身上，眼睛一亮，一把拉起她，摸了摸她的小脸，猥亵地说：“霍柔，把你卖了就有钱了，哈哈哈，虽然你是个瞎子，但是有人就好这口，走，跟老子去烟花楼。”

霍远从地上爬起来，打开刘大汉的手，“放开我阿姐，我给你钱。”说完，把今天在市集上赚的钱递过去，“这是一两银子，刘大哥，你快放开我阿姐。”

刘大汉一把抓过霍远递过来的银子，骂骂咧咧道：“他娘的，你欠老子二十两银子，一两银子管个屁用。”

顾卿舞看到现在，也看明白了，走到这这些人身边，对着刘大汉说：“这位刘大哥，要不，你考虑一下把霍柔放了，把我卖了？我可是个眼睛好的，能卖个更好的价钱，得来的钱都归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