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迄:“年年考第一的贫困生可能错失这么重要的考试吗?”
校长:“猜测是合理的,可是没有证据啊。”
温书迄意有所指:“我记得上一笔捐款明细中,有提到会安装摄像头。”
校长为难:“哎,我也是说啊,但摄像头刚采购回来还没装上……”
年级主任:“她家里母亲病重,关心则乱,错过考试也能理解的。”
温书迄不耐烦:“不解这位老师你家中也有人病重吗?”
年级主任:“嗯?”
温书迄并不留情:“是什么促使您如此敌对自己的学生?不是您病了就是家里有人病了吧。”
夏侯离终于没忍住,噗地喷了点茶水。
同桌三人一齐看她,夏侯离急忙拿纸擦嘴。
校长犹豫道:“事已至此,这样吧,学校承担夏侯离未来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让她再多读一年……”
温书迄很霸道:“要不就让保送的两个人也多读一年吧,公平一些。”
年级主任恼怒:“你……!”
温书迄:“不然就请想办法让她得到应得的结果。在这件事上,作为校董我也有责任帮助解决。”
***
操场上。
温书迄站在公示牌前,看着名为黄离的成绩单,微微挑眉。
“基本满分啊。”
“这种成绩,不出意外就是个状元,难怪有人这么忌惮你。”
夏侯离盯着温书迄帅气的侧脸,不由得有些恍惚。
此时此刻,忍不住让人想起第一次在大学里遇到他的场景……
那是她刚入学的那年……
操场上,一名男学生正在用手机偷拍裙装女学生的裙底。
温书迄上前,一把抓住男学生的手腕,严厉道:“你礼貌吗?”
女学生尖叫起来:“啊!你!你拍我做什么!你哪个系的!叫什么!”
男同学连忙狡辩:“不,我就是不小心打开了相机……”
温书迄夺过来他的手机,当众打开相册,其中全部是能看到大腿的裙底照片。
周围的同学开始谩骂起来,温书迄拍拍前方正企图加入骂战的夏侯离,低声道,“同学,你也被拍了。”
夏侯离惊恐的探头一看,也尖叫起来……
回忆结束,此时的夏侯离已经眼中含泪。
十年了,他依旧是当年那个英雄啊。
温书迄手机响了一下,低头一看,是校长发来的短信:【现在我们和有关各方沟通完,为黄离拿到了破格参与自主招生的名额。这下你满意了。】
温书迄将短信展示给夏侯离,夏侯离看完,忍不住开口:“谢谢你对黄离……对我的信任。”
温书迄微微勾起嘴角:“我不是信任你,是信任我的判断。”
“其实即便他们搞不到名额,我也可以把你推过去。不过,冤有头债有主。即便如此,也算是便宜他们了……”
温书迄看向教学楼的方向,萧燃萧何正好在学生的簇拥下走过来。
萧燃萧何面色平静地与温书迄二人擦肩而过,十分刺眼,带着胜利者姿态。
温书迄收回目光:“这个案子走诉讼会很难结案,我的建议是,让子弹多飞一会。有人既然策划了这一切,就应该已经销毁了证据,没有证据,即便开庭也难以得出结论,会耽误你。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准备自主招生。”
“以及,向我展示夏侯离给你的信件。”
完全没有信件的夏侯离呆了一下,发出了“额……”的尴尬声音。
***
天色渐渐黑下来。
这里是黄离的家,也就是垃圾站。
黄离从屋中走出,戴着口罩,也递给温书迄一个口罩,担忧道:“这里空气很臭……”
温书迄戴上,咳嗽了几声,环顾四周,“一个小姑娘住在这里实在危险。”
温书迄走入屋内,看到破败但整齐的摆设,墙面上挂着一副格格不入的字画,上书: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黄离递给温书迄一张折叠起来的信封纸。
温书迄打开看到:
黄离,见字如面。
命运使我们产生羁绊,我虽未与你在现实中相见,但通过此书信,希望可以跨越时空与你坦白。得知你身处如此困境,我深感痛惜,体会到你的倔强和坚强,我深感震撼,你如此坚韧聪慧,不该被生活埋没。在你我看不清宿命未来时,我会不遗余力的帮你走出泥潭,不论你现在以什么身份去到了何方……你只需记住一点,我与你同在。
黄离夏侯离,我们都叫离。这就是命吧,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温书迄满怀眷恋的抚摸着笔迹,沉声道:“确实是她的笔迹没错。”
夏侯离赞同的点头,心想,虽然是自己刚刚赶工出来的,但已经人工吹干了笔迹,应该不会被看穿。
温书迄并不过多停留,掏出一张名片,说道:“这是我的电话和地址。”
温书迄又掏出一个小本和笔,夜色中,目光灼灼。
“写上你的银行账户,现在开始,我替她资助你。”
***
一段日子过后。
校园公告栏。
同学A:“萧何萧燃都保送最好的大学了哎!”
同学B:“俩人都学的计算机系啊。”
同学C:“哎,你看,黄离自主招生也考上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系了。恐怕是又要贴着萧何去了。”
同学D:“我听说她的相好找到了咱们学校上层关系,逼学校给了她名额。”
同学E:“你说她图啥呢,成绩那么好,非搞得家破人亡的。”
同学A:“你懂什么,穷怕了呗!亏得萧何那么喜欢她。”
同学B:“走投无路了啥事都能做得出来,哈哈。”
夏侯离大力撕下来有关自己的那张喜报。
讨论声顿时小了许多。
夏侯离盯着同学们,掷地有声:“你们说的对,走投无路了,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夏侯离将喜报撕碎,然后揉成团。
“所以你们要当心,再让我听到一次你们胡扯……”
夏侯离将碎片扬在空中,表情耐人寻味,“我会很可怕的!”
萧燃萧何走过来,眼睛盯着夏侯离。
夏侯离清楚的从萧燃的目光中看到了挑衅。
***
时间稍晚后。
夏侯离独自坐在操场台阶上,嘴里叼着一根草琢磨着,“难道是这所学校太严格了,所以导致学生心理都有问题?我小时候哪遇到过这样的同学啊,黄离太惨了……”
萧何从远处拿着一瓶水走来,而后递过来水,夏侯离抬了抬眼皮,没接。
萧何假惺惺的很:“幸好,最后你还是成功考上了最好的大学。祝贺你啊!”
夏侯离很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
一段段属于黄离的记忆浮现在夏侯离的脑海中。
那是一次摸底考试刚结束时。
萧何坐在黄离的同桌,传给黄离一个纸条。
黄离打开,有些羞怯地用手撑住半边脸,脸红起来。
纸条上写着:年级第二喜欢上年级第一,这种情节好悲剧,既想超过你,让你注意到我,又想永远跟在你后面守护你的荣誉。刚刚看到你答题的模样,真的好心动。快快毕业吧,答应我,让我们在最好的大学相遇。
以及……
空无一人的教室,萧何将早餐和一封信放入黄离课桌,然后离开。
离开时正好遇到进门的黄离。
萧何盯着黄离的脸,黄离不好意思地转头。
萧何笑着拍了拍她的头,离开。
黄离入座后打开信,上书: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今天开始你的早餐由我准备。最好的大学,北京见。
如果仅仅这样看,好像萧何真像偶像剧男主角一样,然而,记忆还没结束……
黄离跑进来教室,正好撞见萧燃。
黄离急迫道:“班长,我妈妈住院了,我明天要请假,但是后天的保送考试我一定会来。”
萧燃安抚:“你别急,请假而已没问题的。”
黄离感激涕零:“太感谢了,以防万一,这是我的联考申请书,务必帮我递交给老师。”
萧燃发誓:“放心!我一定送到。”
直到在医院时,依旧相信萧燃的黄离,还在和萧燃通话……
那时候黄离急得哭了:“萧燃,我妈妈现在危在旦夕,我不知道是去参加考试还是照顾她。”
萧燃:“你别急……萧何说他找校长确认过了,你每次考第一,即便不参加考试,你也已经成功保送了。”
黄离高兴:“真的吗?可我觉得最好还是参加联考会更保险。”
萧燃保证道:“你的联考申请书老师也破格收下了。”
黄离感激流泪:“你们真是天使。我听说奖学金下个月就会发是吗?”
萧燃笑得很平稳:“嗯!”
……回忆结束,夏侯离将草掰断。
“你知道你表妹萧燃对黄离……对我做了什么吗?”
萧何的表情透露着清澈的不解,摇头:“现在你们之间有好几个版本的传闻。她做什么了?”
夏侯离叹口气:“所以……你当时有没有找校长确认过我就算不考试也可以被保送?”
萧何好似大惊:“没有啊,不考试怎么可能直接保送呢!”
夏侯离毫不留情:“呵,果然是萧燃胡编乱造!”
萧何摆手:“不会的!她从小就不是会撒谎的人。”
夏侯离挑眉:“我确实把联考申请给了萧燃。她为了一己私欲坑害了我。既然你不相信我,为什么还要过来?”
萧何犹豫了几秒,好像还装出来几分羞涩:“不管真相是你不小心错过了考试,还是她故意让你错过了考试,我们都即将要就读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班,这代表我们的缘分还没尽。”
夏侯离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哈,果然是高中生啊……”
萧何:“?”
夏侯离内心开始疯狂腹诽:黄离妹妹啊,运气实在太差,遇到的男人也这么窝囊。
萧何不依不挠:“我听说温书迄是你的表哥?怎么不早说。”
夏侯离:“你知道吗,温书迄其实是我爱人。”
萧何:“什么?!”
夏侯离耸肩:“开玩笑的。”
夏侯离起身,直接把萧何当透明人,悠哉悠哉地远去。
萧何面露阴郁,好似都能从她的背影上看到逐渐露出来的狐狸尾巴。
萧何忍不住有几分害怕,心想,她怎么比我还像个反派?早说是温书迄亲戚,我就不堵她的路了。还以为就是一个垃圾站的孤女,翻不起什么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