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之后,夏侯离元气满满地回到了濛城。
重新站在了温阳律师事务所中。
杨阳:“现在请你讲一下事情经过,介绍一下自己。”
夏侯离详细讲了一遍自己能回忆起来的经过。到现在,其实黄离的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
杨阳:“你确定你的记忆是事实吗?人的大脑是会欺骗自己的。”
夏侯离:“这是我仅有的记忆。”
杨阳:“但你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旁观者,不像亲历者。而且,惊人的成熟。”
夏侯离开始演起来:“我……可能伤心过度了吧。求求你了杨律师,我们不能让坏人逍遥法外,更何况,我还欠债,又是未成年人,没有保送奖学金我无法活下去。”
杨阳:“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
次日,濛城高中。
夏侯离卷了精致清新的卷发,很有活力地进入教室,教室内一片哗然。
同学A:“她还真敢来学校。”
同学B:“我听说她没参加保送考试,是因为在医院堕胎来着,她妈知道这事之后活生生气死的。”
同学C:“哎我听说另一个版本的,说她和外面有钱的干爹鬼混,懒得读书了。”
同学D:“真给咱学校丢人。”
同学A:“你看她死了妈还有心情打扮自己呢。”
萧燃正好拿着期末成绩单走入教室。
萧燃讥笑:“黄离?!”
夏侯离转头,平静看向萧燃,带着几分嘲笑:“早上好,抢了我保送名额的萧燃。”
同学A:“她这是什么反应?还有脸在这里甩锅别人啊。”
同学B:“萧燃那么帮她求情,她还这儿反咬一口。”
同学C:“她这么能演呢。”
萧燃冷哼:“抢你保送名额?明明是你自己没来考试——”
夏侯离手指放在唇边,作出“嘘”的动作:“淡定。”
萧燃惊讶的闭了嘴。
夏侯离勾起嘴角,迎着窃窃私语回到最后一排的座位,啪地一声把书包摔到桌上。
屋内顿时寂静了几分。
夏侯离感觉书桌里鼓囊囊的,低头从书桌里掏出一袋不成样子的早餐,又拿出一摞卡片,只见上面写满了侮辱谩骂和鄙视的语言。
同学A留言:和你这样的人做同学真是我们的耻辱。
同学B留言:平时装得可怜兮兮的,搞半天是个贱人。
同学C留言:我就不该把每天的空瓶子都送给你。
夏侯离打开早餐袋子,里面的汉堡中间被挤满了墨水。
夏侯离掏出手机,拍下了汉堡和卡片。
同学F:“她竟然带手机上学?”
同学G:“最新款的手机!哪来的钱啊?”
夏侯离:“校园霸凌要判多少年呢?”
夏侯离拿起卡片公示:“念在大家还没成年,明天我到教室之前,给我送上道歉信,我就当没看见这些污言秽语。”
夏侯离将卡片放入书包里:“否则,我会报警,一一核对笔迹。”
“咚”地一声,夏侯离将汉堡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现在开始,我会开始变得很计较哦,同学们。”
教室内一片哗然。
同学A:“她疯了吗?”
同学B:“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夏侯离看向萧燃:“至于你……”
夏侯离摆出口型但并未发出声音:“我正在慢慢记起你……做好心理准备。”
……
温阳律师事务所。
“好的老师。”
杨阳挂断电话,对旁边的温书迄比了个ok的手势。
濛城高中,教师办公室。
高三年级主任走进来,助理立刻上前小声说:“主任,刚刚有电话打过来……”
高三年级主任:“你说什么?黄离的远房亲戚要找我?”
助理:“估计是来给黄离讨公道的,毕竟奖学金金额不小呢。”
高三年级主任冷笑:“孤儿能有什么亲戚,一块捡垃圾的乞丐吗?黄离呢?”
助理:“快到了,同学们举报她带手机上学。”
年级主任:“得趁早让这种臭鱼烂虾滚出学校,看到她我的洁癖就发作了。”
门外传来咚咚咚敲门声。
助理过去开门,温书迄出现在门口。
年级主任:“哎哟!这不是我们校董吗?”
助理也立刻迎过来:“这是学校的传奇人物啊。”
年级主任:“您来视察吗?今天正好有家长会。”
年级主任:“还是来谈学校经费的事?我听说上次您捐的款还没用完。”
温书迄背光站在门口,神色平静。
夏侯离正好被一个同学带着过来。夏侯离看到温书迄,吃惊地问道:“你怎么在这?”
年级主任看着进来的夏侯离,立刻变了脸:“怎么这个时候凑上来,回去,这不是你能插嘴的场合。”
屋里的助理赶紧倒了一杯茶:“温先生,快进来坐。”
温书迄对夏侯离:“你也进来坐吧。”
年级主任凑近低声说:“不不不,这是我们的一个刺头学生,很快就要被开除了……”
助理:“温先生,待会这学生的亲戚要来闹事,我们去那边的会议室单独沟通吧。”
温书迄对夏侯离:“你也跟上。”
温书迄对面露惊恐的年级主任及助理道:“介绍的晚了,除了挂名校董,我其实还是黄离的亲戚。”
温书迄看向夏侯离:“这孩子一直考第一,这次没保送成功,我来看看原因。”
年级主任和助理惊恐得面面相觑。
夏侯离愣了几秒,戏精上身:“表哥,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以为你留在北京不来看我了呢。”
……
校长办公室
年级主任对着校长低声说了些什么。
校长惊异:“什么?温书迄是她的亲戚?从来没听说啊。”
校长问萧燃:“你确定这事你完全没掺合?”
萧燃嘴硬撒谎:“她真的就是自己没来参加考试,栽赃到我头上!她就是心里不平衡,仗着学校还没安装摄像头,胡编乱造!”
校长不是很相信萧燃的话:“以她的成绩保送是板上钉钉,错过保送就算了,反正还有联考,结果联考申请也不见了。这一切实在是太巧了。”
萧燃:“她确实让我送了一个牛皮纸信封到老师桌子上,我确实放了。咱学校里好多人讨厌她,不一定是谁搞了小动作给拿走了。”
萧何则站在一旁不言语。
年级主任和校长交换了一个眼色。
萧燃看了一眼萧何,对校长说道:“您知道的。我和萧何哪怕自己参加联考也能考上最好大学,没必要在保送上搞小动作。”
校长:“你们俩走吧。”
萧何萧燃离开。
年级主任:“真没想到黄离竟然有温书迄这样的靠山,这下难搞了。”
校长叹了口气:“都是我造的孽啊。这小子敏锐得很,身经百战。你一定要演好这场戏。”
……
夏侯离和温书迄二人在会议室喝茶。
夏侯离捧着茶杯,崇拜地看着温书迄:“我以为来的人会是杨阳。”
温书迄略微皱眉。
夏侯离立刻加了两字:“……律师。”
温书迄一点没碰茶:“我没想到她…夏侯离会和濛城的人有联系。直觉总催促我来。”
夏侯离:“我也没想到你是这儿的校董。”
温书迄:“我应该在这家学校挺有名的。”
夏侯离突然灵光一闪。
看来我和黄离的生活也存在重叠的地方,这会和重生有关吗?
温书迄:“作为交换,我想看看夏侯离寄给你的书信。”
夏侯离:“额…可以啊。等今晚回家我就给你看。”
他在怀疑我吗?今晚回去就现写一个!
年级主任推门进来,帮校长扶门。
温书迄礼节性的站起身,又被校长压下去。
校长:“书迄不必客气,今时不同往日,你的社会地位已经比我高了。”
夏侯离也随之站起身,校长也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坐,先坐。”
四人面对面坐下。
校长:“黄离的事,我一直非常惋惜。明明次次考第一,却丧失了今年读大学的机会,任谁都接受不了。但从客观结果来看,她保送和联考成绩都是空的……”
温书迄:“这位是?”
年级主任:“我是高三的年级主任。”
温书迄:“刚刚你说要开除这孩子?”
校长:“……”
年级主任:“那是场面话,场面话。毕竟冲撞了您。”
温书迄看向校长:“时代变化太快了。当年您是年级主任时,还是不为任何人折腰的。”
校长惭愧地低下头。
温书迄又看向年级主任:“听说您马上要被推荐到我们大学做助教了。”
温书迄明知故问:“不会是校长您推荐的吧?”
校长:“这和我们讨论的事不相干。”
温书迄:“其实我们都是从高中这个年纪走过来的,十六七岁,正是最危险的年纪。一件错事就容易断送前途,有时候确实要遮掩一下。但如果有问题不及时纠正,以后恐怕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年级主任和校长都默不作声。
温书迄:“比如可能就会长成这位老师的样子。”
年级主任:“你!”
夏侯离努力控制嘴角不让自己笑出来。
很好,温书迄依旧是那个呛人无敌的温书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