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未婚妻之爱上我自己 第8章 曲终

他终于来了，不过沈绾一记得太子服饰没有这么显眼的颜色，看来是近期新做的，暗红织金蟒袍文束腰长衫，摇摇摆摆的走了进来。

显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情大的模样。

“有何不敢？”随着沈绾一的话落下来，此处赌约算是成立了。

陆若初没想到刚来就看到这么一场戏，养伤养了一个月，真是的，哪有穿越过去就差点噶的，终于可以看点有意思的事情了。

公主陆芷芷从袖中拿出一盏玉盘，盘中有金色指针，看起来精巧绝伦。

沈绾一知道肯定是公主又去钦天监偷取宝物去了，这几年见她拿过不少稀罕玩意，无奈父皇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这是什么？”皇宫之物，多数人不曾见过，于是众人发问。

“这叫命运指针。”公主神神叨叨的说道：“来我为你们卜上一挂，看看今日花落谁家。”

陆芷芷命令众人站成一个圈，自己则站在中间的位置。

说着她便拨动盘中指针，指针随机快速旋转，众人屏气凝神，注视着这一法宝。

指针快速转动......

终于，停了下来，指向了姜念可。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她。

姜念可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双手一摊：“看我干嘛？打赌的又不是我，输赢对我来说重要吗？”

往日的姜念可可能还想争夺第一，如今皇命一下，做皇后无望，还折腾什么，装了十几年大家闺秀，也该放松放松了。

就算不争，魁首也是非她莫属。

姜念可所言不虚，她始终是个局外人，对此并不感兴趣。

众人对此结果并不意外，意料之中又好生无趣。

陆芷芷收起来这宝物，并沈绾一和高嘉月郑重说道：“祝尔等好运。”

话毕落座，三位宫廷乐师来到殿前，对各位鞠礼之后，讲述此次琴艺考校。

本次考试按照座位号依次弹奏，所用古琴皆由教坊司提供，先从公主与公主伴读开始吧。

殿堂之上，主考官坐于主位，中设屏风，太子及太子伴读坐于左侧，公主及公主伴读坐于右侧，相视而坐。

按照座位，那沈绾一必然是最后一位，之前为了躲避夫子的问答，稳坐最角落宝座。

公主做起表率、自信满满。一曲《高山流水》弹的炉火纯青，虽然技艺高超，但公主心性天真烂漫，虽有闲适情趣，哪但无痛失知音之情，也是失去了精髓。一曲作罢，众人捧场，公主如此技艺已达主考官的预期，赞美之词，绝不吝啬。

唯有一位主考管、宫廷乐师庆华头铁，说出此曲不足之处，其余二人则能夸则夸。

公主殿下白了庆华乐师一眼，知道此人痴心琴艺，也无心于他计较，只阴阳怪气的说道：“谢先生指教。”

毕竟是公主殿下，乐师给于的评价很高的。

接下来几个贵女所谈之曲，别说体会琴心，就连技艺都不够娴熟。三位乐师眉头紧皱，不愿所言，挥手示意点到为止。

目前公主点稳居榜首。

下一场便是高嘉月了，她选择的是十大名曲之一的《醉渔唱晚》，作曲者泛舟松江，见渔父醉歌，遂写此曲。

众人陶醉于此曲之中，只觉安逸之时，总有惴惴不安之感。

曲风怡然自得，美中不足的是，高嘉月胜欲过重，本该悠扬的曲中暗藏杀气。

尽管如此，能够弹奏如此琴音已是世间难得。

乐师们对她的评价也很是中肯。

后面便是姜念可了，她无所谓的抚摸琴弦，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此次考校只是一场练习罢了，随即传来名曲《阳春白雪》。

此曲悠扬婉转，有冬去春来，大地复苏的希望。

仿佛置身于万物欣欣向荣的初春美景。旋律随着姜念可手指拨动清新流畅，节奏轻松明快。

技艺之佳无可挑剔，可见她已领悟到该曲的意境，正如今日的她。

沈绾一心中庆幸，虽往日考校中，他屡占榜首，并未听过公主伴读女子琴音。若是今日与她相比，只怕胜负难料。

不知不觉中，曲终。

众人惊叹，就连考官都交口陈赞，叹为观止。

果然是名传京城的大家闺秀，怪不得父皇当时要她做未来太子妃，可为何......

“下一位，沈绾一。”

终于轮到她了。

大皇子眉头紧皱，握拳置于桌上，眼中满是担心，直勾勾的望着沈绾一，隔着屏风看不太清，令他更加着急。

太子殿下侧身而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完这场好戏，就该溜了。

高嘉月不怀好意的笑容已经掩盖不住。

公主伴读期间谁人不知沈绾一琴艺，有人担心，有人看戏。

那些贵公子们仍然沉浸在《阳春白雪》之中，尚未回过神来。

林清也捏了把汗，这事情毕竟因自己而起，明知沈绾一会输。

但是前几日京都皆知她是未来太子妃。即使输了，为了皇家颜面，太子殿下也会帮她的吧。

林清也时不时看向太子坐席，只见他思绪飘飞，人在心不在，更是为沈绾一揪心、新生愧疚。

沈绾一拨动琴弦。

“听，是《广陵散》。”

“此曲不是已经失传了吗？”

“失传的乃是指法，曲谱并未仍在。”三皇子陆璟淡淡道。

坐下之人小声议论纷纷。

陆若初注视着陆璟，看来三弟对琴艺颇有造诣。

全曲贯注一种愤慨不屈的浩然之气，三位乐官不自觉屏住呼吸，欣赏这一绝曲。

沈绾一想起太子太师张先生教导，为君主，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其所以暗者，偏信也。

先生告老还乡之后，吾自当尊其教诲，勤勉好学，因朝中公事与翰林院相交。与翰林院庶吉士陈径在文渊阁学习。

后因琴曲相通结交为好友，恰一日他来慈庆宫，共赏琴曲之悦。

不料几日后，却被都察院言官弹劾，说陈径结党营私，攀附太子。

尽管向父皇和大臣再三解释，当日侍卫皆可作证，并无逾矩之处，经过言官们的猛烈攻击，陈径仍然廷杖二十，罢免官职。

此事对他来说是无妄之灾，太子于心不忍，于是让太监木冬掩饰，自行偷偷出宫，拜别陈径。

那是暗无天地的深夜，雪虐风饕，碎琼乱玉，宫门已经下了钥，凭借太子令牌威胁侍卫，终归安全回到慈庆宫。

可等待自己的是怒火中烧的父皇、雪地里跪了一排宫女、和杖毙的木冬——那个陪他一起长大人......

想到此处，沈绾一泫然流涕，无能为力，愤慨不屈，曲中留露出凄凉之感。

乐师们感叹小小女子竟能弹奏如此精妙绝伦的琴音，心服手肯。

一曲惊罢，众人皆瞠目堂舌。

贵女们无不在感叹：往日里她竟然藏拙，又是即将的太子妃，此人心思极深，居然能骗我们这么久，以后可不要得罪她了。

沈双儿洞心骇耳，目光随着大姐姐移动，往日的嫉妒早已不在，剩下的只有震惊和感叹。

以后在也不跟大姐姐对着干，一定要抱好姐姐大腿。

一向沉静的姜念可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没想到沈绾一是个如此沉得住气的人，那么往日她那些嚣张行为又是为何？此人深不可测。

刹那间所有人对沈绾一的印象都变了。

林清也满心欢喜，凑了过来，低声问道：“沈姐姐，你的琴什么时候弹的这么好了？那你以前弹的鬼哭狼嚎是故意装的是吗？”

“我就知道世上不会有人弹琴那么难听的。沈姐姐一定会夺得榜首的。”

沈绾一汗颜，心中对原身默念抱歉，林清也不是故意贬低你的。

高嘉月一脸不服气，小声嘀咕：“乐师还没发话呢，就当自己赢了。”后怕的心跳声早已冲破天际，脸庞气的通红，些许滑稽，依然强装镇定。

大皇子大吃一惊，想想往日与阿绾切磋琴艺，难道是她故意让着我，想起切磋琴艺的种种，阿绾并不像装的，只是，只是今天的她好陌生，很完美又很陌生。

越想越情何以堪，不由的羞红了整张脸。

四处讨论声乱成一团，太子殿下十分平静，原因之一就是他不善琴艺，想着如何逃过一劫？

毕竟穿越而来，君子六艺哪能样样精通，如今曲也听了，戏也看了，恰好今日头疼，虽吃止疼药，但因病罢考，合情合理。

“下一位，陆之州。”

见无人应声，乐师面朝大皇子处，扯着嗓子道：“下一位，陆之州。”

经过这一声，大皇子才缓过神来，默视着眼前的檀木古琴。

沈绾一眼见大皇子要开始他的才艺表演了，下意识的捂住耳朵，目光一扫，太子殿下面露难色，汗珠布满额头，手掌紧紧抓住胸口。

沈绾一并不记得之前身体有何顽疾，为何他像病魔缠身一般。

太子陆若初强忍不适向乐师示意，便离开了座位。

沈绾一见其离开，自己已经完成琴艺考校，便也偷偷离席，总归是皇上封的太子妃，就算与太子过分亲昵，别人也不会多说什么，便大胆的跟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