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赶紧走!”
金宝端着一碗水进来,啪一声放在邵云霞面前,斜着眼看她。
“王金宝,你怎么跟云霞妹妹说话呢?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粗俗无理的人!”
周维珍冲金宝嚷嚷。
“维珍,你咋啦?怎么帮外人说话?我……我这也是为了给你创造一个安静的环境,你能好好休息,那样比较利于我们的孩子……”
“王金宝,你打住!谁说我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你难道是个傻缺吗?”
“维珍,你……”
王金宝的确有点傻眼了,“你不是说,只要我对你好,对你肚子里的孩子好,你就嫁我?”
“嫁给你?王金宝,你家里没镜子,你就撒泡尿照照自己个儿!你丑的没眼看,家里穷的叮当响,更要命的是,你都逼得你爹你娘没法儿活了,就你这德行,对自己爹娘都不好,我还指望你能对我好?笑话,你真当我周维珍是个好糊弄的?”
周维珍越说越气愤,竟跳起来,叉腰大骂王金宝,“你听清楚了,我周维珍根本就不是看上你了,我是想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便宜爹呢!”
王金宝此刻的表情就像是遭了雷击似的,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周维珍,良久他颤着声儿,“维珍,你……你不是说你心里有我,只是没遇到我之前走错了路,以后你会好好跟我过日子,只要我将你肚子里的孩子视为己出,你就给我生几个孩子,让我爹娘不再对我不满吗?你……你昨天晚上刚跟我说的呀!”
“我草,你那是猪脑子吗?我说梦话你也信?”
周维珍不屑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指着王金宝的鼻子骂道,“姓王的,老娘在这块儿好好替你爹娘教训你一下,这辈子,作为一个人,你连爹娘都不孝顺,你那就跟畜生一样,而我周维珍,是绝对不会给我孩子找一个畜生当爹的!”
“你……”
王金宝气急败坏地举起手来。想要打周维珍。
周维珍也豁出去了,她不退反而往前凑,“你打,你打,打了我,咱俩就两清了,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黄金大道!”
“唉,维珍,你不要这样对我,我掏心掏肺地待你,是……真心的呀!”
王金宝的手颓然垂下,眼中竟有了泪,他动情地央求,“维珍,你不要离开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我呸呸呸!”
周维珍扬起手就左右开弓打了王金宝几个耳光,“你也算人,我都瞧不起你。我周维珍是绝对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你死了那心吧!”
王金宝的嘴角渗出血来了。
他浑然不觉似的,眼泪汪汪地看着周维珍,“维珍,你是不是因为我没钱,不能给你买自行车,缝纫机,所以……”
“我呸呸呸啊!你以为一辆自行车,一台缝纫机就把我买了吗?你没听人家上海人给的价码?电视机,录音机,洗衣机啊!那都是你见都没见过的东西,你怎么比?我放着豪富人家的少奶奶不当,跟你这个穷光蛋?你滚吧,我要去过好日子了,你别装癞皮狗,挡着我的道儿!”
情急之下,周维珍得意洋洋地把实情说了。
王金宝当场呆住。
他刚才就预感到不妙,万没想到,一切的预感都成了现实。
他转头,怒视邵云霞,“都是你。是你来害的她不要我了,今天我决不能饶了你!”
他作势要打邵云霞。
邵云霞冷笑,“王金宝,维珍姐说的不对吗?一个不孝顺自己爹娘的男人。那叫个人吗?那是畜生!你以为,我会怕一个畜生?”
“你……我打死你!”
王金宝怒喊着,要扑过来。
“金宝,不可以!”
程淑翠喊着从门外冲进来阻拦。
但她晚了一步。
“我打死你个混蛋,敢伤云霞妹妹,我跟你没完!”
周维珍大喊一声,拿了炕边的擀面杖就朝着王金宝打了过去。
哎呀!
王金宝吃痛,惊呼一声,人就咣当摔地上了。
“啊?金宝!”
程淑翠吓得脸色都变了,扑上去。
“程大妈,我跟金宝把话都说清楚了,我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马上我就要去上海了,以后这个破地方都不会再回来了,临走前呢,看在你这几日鸡鸭鱼肉地伺候我,我说实话吧,我原本也没打算跟他结婚,就是怀了身子,没地方可去,到你家来养养,以后还是会离开的,所以呢,你别记恨我,要怪呢就怪你自己吧,把儿子给宠得没边儿了,这才让他长了一颗白眼狼的心!”
说完,她还得意地冲着邵云霞眨巴眼睛,那意思,云霞妹子,你瞅瞅我这小嘴说话利索不?配给上海的大户人家当媳妇不?
邵云霞点头,“嗯,你说的对。”
她看向哭个不停的程淑翠,“程大妈,金宝没事儿,这位姐姐没打他要害,他就是昏厥过去!”
程淑翠擦擦眼泪,“云霞,我……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程大妈,你不管几个儿子 ,也不能这样惯着他啊!都是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他一个大老爷们都这样干,你觉得他没被你惯坏吗?他这一辈子还老长呢,你继续这样娇惯下去,我估计,他早晚得死你前头!”
说完,她站起身要走。
“云霞妹妹,你等等我,咱俩一起走。”
周维珍一看急了,忙麻溜下炕,挽着邵云霞的胳膊。
邵云霞把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扒拉下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五十块钱,“这是五十块钱的订金,你且回家去等着,我先跟上海的姨奶奶联系一下。把你的情况跟他们说了,只要他们认可了,那我就去跟你联系!”
“那得多久呀?”
周维珍喜滋滋地把钱装入贴身的口袋里,还不忘冲程淑翠憋憋嘴,那意思,你抠搜的,看看人家出手就是五十块!
“总得十天半月吧!毕竟上海很远呀!”
邵云霞说道,“不过,万一你再与金宝哥传说啥不好的事儿来,被我姨奶奶知道了,他们不要你,可怨不得我!”
“那不会!你放心吧,我都跟金宝说清楚了,他要是再敢上门去纠缠我,我就拿大棒子把他打出去!”
周维珍一脸欢喜地走了。
“云霞,你……你这是……”
程淑翠其实一直都在外头窗根底下偷听邵云霞和周维珍说话呢。
邵云霞给周维珍画了一个天大的饼,对周维珍来说,那是诱惑。
但在程淑翠这样脚踏实地过日子的人听来,那是不可能的,可她是相信邵云霞的。觉得这姑娘实在,不能骗人,但……
邵云霞压低了嗓音,把实话都告诉了程淑翠。
她就是故意的骗周维珍的,之所以当着金宝的面儿说,为的是让金宝能看清楚周维珍是个怎样的物质女人,这样的女人是不长心的,外界只要有诱惑 ,她就会不顾脸皮地扑上去!
娶了这样的女人,就要有头顶一片大草原的准备。
“程大妈,我怕你想不开,才想出了这样一个主意来对付周维珍,只要她贪心,不是实心实意地想跟金宝过日子。她就一定会掉入我设计的陷阱中!”
一句话,No上海钻石王老五,No巨额彩礼,No狗屁豪门贵妇,有的就一样,天上掉陷阱!
程淑翠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拉着邵云霞的手,“云霞啊,让我怎么感谢你!等我缓一缓,一定把钱攒出来还给你!”
她几十岁的人了,也不傻,知道邵云霞给周维珍那五十块钱所谓的订金,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这事儿人家云霞是帮她们两口子呢,咋能让人家破费!
五十块钱是不少,可比起娶周维珍那么一个作精回家,程淑翠觉得,就是耗费两百块,那也值得了。
邵云霞笑着说,“程大妈,听我一句,以后啊,甭管怎样都不要往绝路上想,有句话说,遇上坎儿了,要么过去,要么死去 ,只要不死,都能过去!您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嗯嗯。”
程淑翠抹着眼泪,“我白活了几十岁。还不如你一个丫头啊!”
“嗨,您可别这样说,这就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邵云霞笑着安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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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王庄回来后,邵云霞就背着背篓上山了。
她是去挖三七了。
埋头挖了一下午,总算没白费工夫,回家时,背篓都满了。
不过为了遮人耳目,她又挖了一些野菜装在被楼上面,省了进村后,总有些人问东问西的。
回家后,她就去了空间。
让她焦急的倒也不是欠的金币,而是可可,她怕系统欺负那小东西。
好在,一进去对面就遇着可可了,小家伙正撅着个小屁股,低着头,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呢!
她好奇地走上前去,探头一看,小家伙正在往一个花盆里埋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