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作天作地 第14章 第十四章

阴差阳错

“现在重要的是先让那些敲锣打鼓的伶人离开。”婉婷提议。

现在看着热热闹闹的，不过是将李府架在火炕烤，毕竟人人都知道李家女儿要要给大官，却无人知道，提亲的是谁。

林灼甩衣裙：“我去与那班主说道说道。”

“那都是跑江湖的混不吝，认钱认权不认人，何况咱们出面，说不得传出更离谱的传言来。”

上京百姓可不管事情到底怎样，他们就喜欢听离奇的事情，要是传出什么二女争一夫，更是会成为上京津津乐道经久不衰的话题。

婉婷了解灵韵，她说这话，心中定然有解决办法。

“灵韵，别吊我们胃口了。”

“咱们先去巡捕司看看，如此喧哗，影响周围百姓作息不说，还堵塞道路，想来巡捕司是不会置之不理的。”

在热心百姓的带领下，灵韵等人来到巡捕司门前。

只见巡捕司大门紧闭，敲门也无人应答。

林灼皱眉：“咱们这是来得不巧？巡捕司的人去执行什么紧急公务了？”

话虽这么说，但也不能老家一个留守的人也没有吧？

“别敲了，是为李家之事来的？”斜对门突然冒出一个脑袋。

“已经来了好几拨人了，里面的巡捕是不会管任何和李家有关的事情，你们几个姑娘家还是快些回去吧。”

林灼冷笑：“也就是说里面有人在装死喽？”

那人见林灼不会善罢甘休，怕惹上干系，叹息一声，关上了自家大门。

不用灵韵吩咐，小厮就开始动手，一脚踹开了巡捕司的大门。

提起裙摆，走进巡捕司，里面好生热闹。

院子里摆了一桌好酒好菜，有一个算一个都在吃酒玩骰子，整个院子里弥漫着一股酒臭味。

灵韵：......

灵韵来时想到巡捕司暗地里给在李府外闹事之人提供便利之处，但没想到巡捕司的人胆子大到敢在当值时吃酒作乐。

灵韵都到院子里了，才有巡捕注意到他们。

“好大的胆子，敢擅闯巡捕司。”完全是下意识的言语，说话人在看到站在中间位置的三位女郎后，面色一变，只因灵韵三人周身穿着气度，就不像是青雨巷的居民。

又被几人当场捉住在官邸吃酒，若是宣扬出去，免不了吃一顿板子。

因此立刻换了口风：“三位女公子来巡捕司有何贵干啊？”

身后巡捕很有眼力见的消灭证据，很快将席面上的酒和骰子撤下去。

林灼心直口快，直接说出了她们此行的目的：“青雨巷外李家外，戏班子整日敲锣打鼓，将巷子围得水泄不通，还请巡捕驱赶一二，让开道路。”

站出来的巡捕一脸笑样，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他还是清楚的，笑着应和道：“好好好，我们这就去。”

招呼身边巡捕就要去青雨巷。

“巡捕大人。”灵韵突然出声叫住正在往外走的巡捕。

巡捕回身拱手：“女公子还有何事？”

“清理戏班子是件苦差事，想来要花费不少时间，感激之意不胜言表，不若请人在大人府外诵唱您的清名，我看今日青雨巷的排场就不错。”

“这......”巡捕听出其中深意，一时踌躇，不敢决断。

“大人放心，小女子寻来的人，定然不会挡着大人家女眷出门的。”

灵韵小厮上前，在巡捕旁耳语。

巡捕拱手：“女公子安心，驱赶戏班子花不了几刻，不过是卑职分内之事，就不劳烦女公子请人了。”语气要多软有多软，“分内之事，怎敢奢求酬劳？”

“大人清明，那我就不让大人为难了。”

灵韵答应不请人后，巡捕松了一口气，动身前往青雨巷。

巡捕态度的改变，谁都能看出来，前倨后恭，嘴上说着驱散戏班子，实则心里的想法被灵韵看的一清二楚，左不过想着拖延一二，要是逼得紧了，说不得在灵韵面前做戏一场，待灵韵等人离开后，戏班子的人再重出江湖，骚扰李府。

也就怪不得灵韵威胁巡捕在其府外同样请戏班子了。

“哇，灵韵你家小厮说了什么，他怎么一下子就变脸了？”林灼好奇地看着灵韵。

顶着两人纯洁得眼神，灵韵倒是不好说她在以势压人了，小厮只是将江父的官职说给巡捕听罢了。

林灼是没长阴谋诡计的脑子，婉婷干脆就没往权势方面想。

“左不过威逼利诱，还是先去李府看看，也不知兴贞现在怎么样了。”

这话一出，倒是没人关心灵韵的小厮说了什么，一行人远远跟着巡捕，往李府走去。

巡捕说到做到，很快将伶人驱逐，连周边看热闹的，也驱回家中，刚刚还很热闹的街上瞬间空无一人。

一行人畅通无阻的来到李府门前，丫鬟上前叫门。

跟在巡捕身边的小厮回来，附在槐序耳边低语，槐序看了一眼灵韵一眼，不敢耽误，将小厮的话一五一十地说来。

灵韵面带歉意，叫住婉婷和林灼：“两位姐姐，今日怕是不能同你们一起进李府了，有人唤我，灵韵恐怕要失约了。”

林灼：“今日你出的力够多了，快去吧，不用担心我们这，有我和婉婷在，不会出事的，了解事情经过后，便与你说。”

婉婷也跟着点头，于是灵韵便与二人告辞。

待看不见婉婷和林灼后，灵韵嘴角就撂下来。

非是旁人寻她，而是她江灵韵要去寻别人的晦气了。

今日在李府弄这一出好戏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宰执的孙子史冠绝，亦是那日爬上墙头当众调戏灵韵的登徒子。

原来史冠绝将兴贞误以为是灵韵，今日这番章程就是为了羞辱灵韵，只是没想到弄错了仇人，误伤了兴贞。

听到槐序说这个消息时，灵韵都要气笑了，史冠绝，心中默念这三个字。

当朝宰执，正二品参知政事史相公的孙子，位同副相，是朝堂上的二号人物，但这和史冠绝可没关系。

本朝自立朝起便有避官的规矩，内阁四位相公直系子孙当不得职官。

所谓职官便是有实权职位，本朝官员众多，官位也大有讲究，分为职官、散官、勋官、爵位，像是尚书、侍郎就是职官，是实权职位。散官是加官，虚职，用来表示恩宠的。

勋官是对有功之人的额外表彰，多为爵位，但只能传一代。爵位就是英国公、沪国公等能世代传承的爵位，大多是开朝元勋的后代。

如江父的官职是光禄大夫加刑部侍郎，其中光禄大夫就是从二品的加官。

无法入朝为官，便加以散官补偿，四位宰执子孙被额外开恩，身上大多有虚职，当然大多不过是五六品，除了能领一份俸禄，听着好听外，没有别的职能。

虽然只是虚职，但也是朝廷的官员，享有相应的权力，不过灵韵记得，史冠绝去年狎妓被御史弹劾，早就丢了官，现下不过平头百姓一个。

前世，史相公便是因为自家孙子品行不端，治家不严早早致仕。

灵韵想，不如让她添一把火，也好让史相公早点退休回家，教育孙子。

“人去哪了？”

“江西跟着呢，我回来前，那戏班子的伶人去了酒楼。”被人撵走，伶人总要和幕后之人通消息。

小厮在前面带路，距离不远，很快就走到酒楼，酒楼位置很好，只需在二楼寻个包厢，打开窗户就能看见李府的大门。

给足掌柜的银子，让其不要来打扰灵韵和包厢中的人后，小厮假扮上菜的小二敲门——好歹是做买卖的，不能像对待巡捕司的大门那样粗鲁。

里面人刚打开门，就被挤进去，灵韵一行人乌泱泱进入包厢，最后进门的小厮将门关上，将窥视的视线隔绝在外。

坐在席面主位上，头上顶着大包，享受着左右美女侍候的，毫无疑问便是史冠绝，周围陪客四人穿着学子服，还有一人穿着巡捕司的官服，一旁弯腰站着，阿谀奉承的正是戏班子的伶人，灵韵就是跟着他来的。

灵韵扫了一眼巡捕司的巡捕，没见过，想来之前踹门的时候，这给巡捕并不在场。

“我与史公子有事情谈，史公子不若让无关的人退下？”史冠绝扬手，让蠢蠢欲动的家丁退下，连陪酒的唱曲的也跟着退下，只之前陪着史冠绝爬墙头的狗腿子和巡捕司的巡捕留下了。

史冠绝吊儿郎当道：“李娘子想说什么，便说吧。”

“史公子真是好兴致，将别人家弄得鸡犬不宁，自己倒是在这儿，吃喝玩乐好不快活。”

拿起酒杯小酌一口：“李娘子，没影的事，怎么能胡说呢？”一双三角眼阴险的上下打量灵韵，“本公子可是真心想娶你...”

他拉长音调：“为妾的。”

包厢内哄然大笑，史冠绝的狗腿子开始捧场，各种冒犯的目光肆意在灵韵身上打量。

灵韵浑不在意，扬起嘴角反问道：“难不成史公子想强纳妾？”

“本公子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的堂姐不就被本公子的诚意感动，自请为妾吗？说不得李娘子一会就想开了呢？到时候和你堂姐一起服侍本公子，岂不美哉？”

又是一阵笑声。

有人劝道：“李娘子不若从了，史兄乃是当朝宰执的孙子，他日前途不可估量，嫁给史兄，从此华冠丽服，岂不美哉？”

在场之人，无不将灵韵当成了瓮中之鳖，秋后蚂蚱，他们就是要羞辱她，以报当日被砸下墙头丢脸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