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
灵韵本没注意到他们,可惜史冠绝见灵韵貌美,又一人待在树下休息,起了亲狎之意。
爬上墙头,坐在上面,自以为摆出一个风流倜傥的动作,摇头晃脑地唱起歌来。
“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美孟弋
矣...”
唱的是诗经名篇,同时是很有争议的一首诗,时下文学家总要就这首诗内容是否伤风败俗而辩上一辩。
连唱三遍,意思不言而喻,就是调戏灵韵。
隔壁书院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收,长成那个德行,怎么有脸面爬上女子学堂的墙头唱诗的?灵韵瞥过头,不去看他们。
见灵韵躲在团扇后面,史冠绝还以为对面的小娘子害羞了,声音更是激昂。
满口花花道:“小娘子,你是哪家的姑娘,可愿与我行古礼?”
本想当作没听见的灵韵决定给他们一个教训。
眼神转动,寻了一块石头,挽起袖子,掷了过去,石头精准的砸在史冠绝的脑门上。
哎呦一声,将人打下墙头,同行的四名学子心道好凶的婆娘,不敢停留,也溜下墙头。
搀扶摔得四仰八叉的史冠绝:“史兄,你没事吧?”
听着墙那头的叫骂声,灵韵笑得更开心了。
只系统叹息,它觉得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长歪了。
“噗,灵韵好准头。”婉婷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向灵韵竖起大拇指。
“哇,婉婷你怎么过来了?”
她说:“我不过来,怎么看见你活泼开朗的另一面,你不会一直装病,逃避上骑射课吧?”
这话倒也没说错,灵韵最开始还是很向往上骑射课的,不过尝试了一次两次后,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又累又晒,还不如躲在树下看戏本子来得舒坦。
当然这种心里话灵韵可不会说出来,装傻蒙混过关。
谢婉婷也没在这件事上纠结,转而说道:“今天夫子心情好,提早下课,兴贞和阿灼已经去茶室了,我来叫你同去。”
一听茶室,灵韵就两眼放光,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抛之脑后:“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去吧,可别让兴贞和阿灼久等了。”
婉婷笑而不语,什么久等,不过是灵韵自己贪玩的托词罢了。
寻了使女说隔壁书院学生的行为后,两人走向‘秘密基地’。
茶室里,林灼和兴贞已经弄好一切,就等着另两人来了,三年相处下来,几人关系亲近,茶室就是四女经常玩乐的地方。
“快来来,我和兴贞可是等得花都谢了。”林灼笑道,“灵韵可曾带足筹码?今儿个我手气盛,定要好好杀杀你的荷包。”
“灵韵这么精明,阿灼你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输空了荷包。”兴贞捏着帕子打趣。
灵韵入座,四人开始打麻将。
麻将是穿越女穿越的利器之一,以前只谢婉婷李兴贞和林灼时,三人打牌斗地主。
当然谢婉婷换了个名字,叫‘二打一’,灵韵加进来后,原先的玩法不适合四个人一起玩,她就将麻将的玩法拿了出来,让四人玩乐。
婉婷将麻将玩法普及后,几人里打得最好的却是灵韵。
“胡了。”拿走兴贞刚打出的二筒,“承让,清一色。”
兴贞坐在灵韵对面,站起来仔细观察灵韵的牌,然后叹一口气坐回去,嘴角虽然还挂着笑,心中却在想,之前林灼打出二筒时不胡,等她出牌才胡。
“灵韵手气也太好了,阿灼说要杀杀灵韵的荷包,倒是让灵韵将我的荷包杀空了。”说完不轻不重的打了个喷嚏。
婉婷洗牌的动作一顿:“可是受凉了?”
兴贞拿帕子遮住嘴:“应该吧。”
婉婷:“换季就多穿点,不要贪凉,受寒可遭罪了。”
灵韵应和:“是啊,生病了还要喝特别苦的药,还是多穿些为好。”
“既然兴贞不舒服,那今日这牌局就到这儿吧,兴贞早些回去。”婉婷一锤定音。
灵韵和林灼自然不会反对,本就是放堂后,聚在一起玩乐,现在结束了,自然乘坐各家马车打道回府。
走之前,林灼随口说道:“说起来,咱们四个中,最爱生病的竟然不是以体弱著称的灵韵,而是兴贞,一个大病没好过,一个小病不断,你和灵韵倒是一对难姐难妹。”
听了这话,兴贞心中一紧,低下头没说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婉婷倒是想起来,兴贞是这三年才开始体弱生病的,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接着便自己否定了,她想应当不会有人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至少灵韵和兴贞二人想比,兴贞更瘦弱些。
三年来,谢婉婷从家中带了无数点心,尝试投喂,也没将兴贞投喂的丰满些,只能眼睁睁看着昔日可爱的小姑娘,褪去婴儿肥,日渐消瘦。
灵韵友善地提议:“我的毛病是娘胎不足带出来的,无法治愈,只能调养,兴贞你可曾请大夫看过?魏大夫最善小儿科,最好请他来把把脉,调养一段时间。”
兴贞只笑笑不说话,她可真是讨厌灵韵看似为他人好的说辞,便是她真的生病了,她父也不会请太医过府为她把脉,何况她没生病。
三年来日夜节食,终于她与灵韵站在一起时,人们只会说她更柔弱,更可怜,婉婷的目光也更多的落在她身上了。
灵韵只是提议,接受与否就是兴贞自己的事情了,何况她又不是不知道兴贞学她生病咳嗽时的样子。
那是灵韵以前身体不健康的常态,现在灵韵在系统能量的调养下,健康许多,再也不会动不动捂胸口上不来气,因此旁人都没发现兴贞学着灵韵的姿态装病。
前世谢皇后身边两个有名的女官,一个姓林,一个姓李,但后者却不是现在的这个李,也就是说兴贞她早晚会和婉婷分道扬镳。
灵韵到底听了系统的建议,当利益不够大时,尽量不改变未来,她便任由兴贞发挥。
说是任由也算不上,灵韵也不是没尝试开导过兴贞,可惜她的目光就是盯准了灵韵,在学堂,定然要吃的比灵韵少,灵韵劝过几次,未果后,便随她去了。
灵韵的善意是有限的,就算将兴贞换成婉婷,她也不会故意多吃些,撑大胃口。
不得不提,谢府厨子真是好手艺,那些没被李兴贞接受的点心,几乎都进了她和林灼的肚子。
连房夫人都夸赞,灵韵的健康有婉婷的功劳。
若非灵韵吸收不良,这辈子铁定变得丰盈。
系统语:不要小看穿越女的厨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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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书院,史冠绝头顶大包,嘶嘶地喊着疼,踹一脚狗腿子:“都是你的错,爬什么墙头,要是小爷我破了相和你没完。”
狗腿子顺着力道倒在地上,摆出四脚朝天的姿势,瞥见史冠绝解气的表情,这才辩解道:“史兄,谁能想到隔壁小娘子那么泼辣啊。”
“哼,我倒要看看哪家的小娘子敢向小爷扔石头,你们几个可认识那个婆娘?”
在场的人都摇头。
气得史冠绝又踹一脚狗腿子:“那你们还不赶快打听去。”
“是是是,我们这就去。”
“等等!”史冠绝出声,“留下一人给我抹药。”于是最开始出馊主意的那名学子被留下,承受史冠绝的坏脾气。
史冠绝手拿扇子,一脸阴笑,琢磨该怎么报复敢拿石头丢他的母老虎。
兴贞身边丫鬟桃红消息最是灵通,第一时间就知道隔壁书院世家公子在打探学堂里小女娘的消息。
将事情和兴贞说了。
兴贞喃喃自语:“沪国公家公子打听晌午一人坐在树下读书的俊俏女郎...”她瞬间得到答案,是灵韵。
“可知道胡公子打听这个做什么?”
桃红抓抓头发,和她打听消息的,也只是那些公子身边的小厮,她哪里知道打听这个做什么,不过年轻男子打听一个女子的事情,左不过儿女私情。
而兴贞也没指望桃红回答,她记得,灵韵待的地方和隔壁书院很近,翻过墙,再走两步就是书院正门...
她问:“你们回答他了?”
“没有,我们整日只能待在门房,只知道小姐你的课表,不过,我告诉那个小厮明天回他消息。”
兴贞接着又问:“其他人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桃红感到有些奇怪,还是老实回答了:“小厮只问了我,他还准备问学堂使女,但是被撵出来了。”
也就是说,桃红说什么便是什么,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故作叹息道:“那些人打听的应当是我。”
桃红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的同时,询问道:“那小姐这件事是否告诉打听消息的小厮?”
兴贞缓缓点头:“告诉他好了。”
兴贞想,这可不是谎话,今日上骑射课的只她们七人,她也曾在树下读过书,说不得便是那时被人看了去。
“莫不是沪国公家公子对小姐你一见钟情了?”桃红不禁这样猜测,忍不住替小姐高兴。
沪国公府乃是开国元勋的后代,手持丹书铁券,还有世袭罔替的正一品国公爵位,乃是大梁鼎鼎有名的勋贵。
被这样人家的公子看上,谁不说一句荣幸?
桃红这样想,李兴贞同样如此想,仿佛她真的被沪国公家公子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