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囍阁后街,谢晚宜侧身躲在街道深处,直到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她才呼了一口气。
刚才紧紧握着麻绳的手被磨出了血丝,在天寒地冻下更加疼痛,谢晚宜轻轻握了握拳,将那条麻绳上的血拿帕子细细擦了个干净。
谢晚宜悄悄从后街溜了出去,看见顺囍阁门口的闹剧已经结束,老板娘正骂骂咧咧地被人搀着往回走去。
她从路边给那群鬼魂们买了一些吃食,唤来自家小厮拿出来了火折子,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吃食点燃送给了他们。
小鬼魂见到这么多好吃的,眼睛都比平时睁大了许多,等着大鬼们拿完,才从其中选了件自己喜欢的。
谢晚宜隔空摸了摸他的脑袋瓜:“可以再帮我一个忙吗,小乖?”
那小鬼瞬间怔住,露出来一个甜甜的笑容,要是有条小尾巴,怕是早就欢快地摇起来了。
谢晚宜带着他来到了顺囍阁门口,指了指门口的牌匾:“小乖,可以让这牌匾发些金光吗,不用太久一会儿就好。”
小鬼魂心里甜甜的,立刻把自己鼓了起来,变成了一缕淡淡的金光,细看还有一些浅绿,一下子便朝那块牌匾糊了上去。”
门口过往的行人看见牌匾发金光,都围了过来,纷纷惊叹不已。
“这顺囍阁的牌匾竟然发金光了!老板娘,必定是你平日里积德行善,感动了苍天啊!”
老板娘听见声响,刚要发脾气,就看见门口发光的牌匾,她愣了一下,随即向上天拜了拜,借机宣传了一波顺囍阁:“上天眷顾!顺囍阁的姑娘们日夜练习琴棋书画,技艺高超,竟引得上天降福,真是可喜可贺啊!”
门口的人听了纷纷效仿向上天祈祷,对顺囍阁不断称赞,便是平日里不屑于来此地的人,也都在驻地围观后有所改观。
老板娘一天的郁气骤然消散,趁着这顶好的机会为自家产业做宣传。
谢晚宜在心里为今天的事情向顺囍阁的诸位姑娘们诚心地道歉,然后走进了顺囍阁中。
只见因为之前发生的诡异事件,小厮们都不敢把桌椅扶起来,阁里的姑娘也都回去练习技艺了。
谢晚宜带着那群大鬼魂们走到歪倒的桌椅旁,一人数鬼合伙将那些桌椅扶了起来。
她在制造混乱时特意让鬼魂们将桌椅轻轻放倒,即便如此还是给顺囍阁造成了不少的困扰,自己再做这些事情不求原谅,只求在这人心寒凉的世上守得住自己的良心。
她将之前弄倒的桌椅一个个摆正,又在每个桌上放了些银两当作赔偿,阁外老板娘喜悦的声音不断传来,谢晚宜微微放下心来,看着恢复如初的顺囍阁默默地走了出去。
路过老板娘时,她特意停了下来,向老板娘拱手行了一礼,在老板娘困惑不解的眼神中离开了此地,带着小厮朝太子府的方向赶去。
寒冬腊月里,坐在客座上的王志仁却焦急得出了一身汗,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是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李晏辞坐在上位,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己腰间的玉佩,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
众人见太子不说话了,都有些要离开的念头,陈坪站出来挠了挠头:“殿下,俺们又重新计划了一番,是不是可以回家吃饭了,俺肚子有些饿了。”
王志仁见他当那出头鸟,立马起身表示附和。
李晏辞像是刚刚知道他们没吃饭,一脸痛心地回答道:“竟然已经这么晚了,这门窗紧闭,本宫实在是忘记了时间,是本宫的疏忽。为了弥补大家,不如今日由本宫做东,各位也尝尝我府上的厨艺如何啊?”
说完便挥了挥手,叫来了府里的管事当着所有人的面交代了一番,又特意看向了站着的王志仁:“你平日里最为老实,为本宫做了不少贡献,今日若是无事,便留下了尝尝吧。”
王志仁急忙摆了摆手:“殿下,在下今日实在是有些事情,还望殿下海涵。”
李晏辞看着他,表情有些许不耐烦。
陈坪立马一把拽住了王志仁,示意他等一会儿再先行离开。
王志仁无法,只得退回了座位上,他心里总觉得今日之事有些奇怪,可他行事向来谨慎,又有人接应,不应该暴露得如此之快。
思索间,只见管事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悄悄给太子耳边说了几句话,太子脸色突然大好:“诸位久等了,宴会已经准备妥当,诸位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