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她位极人臣 第2章 第2章 退婚

张家酒楼是京城内所有文人墨客常去的地方，里面也放着不少文人的墨宝，自然也包括舒子墨曾经的作品。

一群才子围着酒楼内悬挂着的一首诗评头论足。

“厉害厉害，不愧是慕歆慕小姐的诗作。就是这字用的不好，可以换一个。”

“慕歆小姐的才华，在女子中，也是不错。”

“依我看，慕歆小姐才应该是京城第一才女。”

“欸，舒子墨舒小姐也是文采斐然。”

“纵使她舒子墨是第一才女又如何？明年开春她可就要嫁人了。”

“就是就是，嫁了人，定不能出来抛头露面。还作甚的诗？”

“哈哈哈哈哈哈哈，下回可能就得称简夫人了。”

……

酒楼外的茶摊，简重澜把玩着手里的玉佩，一脸平静地看着坐在面前的窈窕少女，风拂起她的面纱，那张脸赫然是他的未婚妻——舒子墨。

“你似乎并不意外。”样貌被发现了的舒子墨并不慌张，好心情地为面前的男人续了杯茶。

她并未特地约见，只是守在这里等简重澜，见她找到这里来，简重澜却并不意外。

“有什么好意外的？”简重澜装作不知。

舒子墨却步步紧逼：“意外我知道这里是于南军的地方，意外我知道在这里能找到你。”

这个茶摊是于南军的暗线。

当初长公主率于南军战死南疆。有一部分活下来的人离了军队，开了这个茶摊，也成了于南军的暗线。

舒子墨是上辈子的时候知道的，上辈子成婚后，简重澜经常带她来这里吃包子。

简重澜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他们在谈论你，要不要给他们个教训？”

虽然以他明面上的实力不好做什么，暗地里的动作还是可以做点的。

“不必。”对于那些话舒子墨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拒绝道：“我有我的目的。”

见姑娘如此，简重澜干脆将手中的玉佩收了回来：“什么目的？”

舒子墨反问：“与你何干？”

“你是我妻，我自然要过问。”简重澜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罕见的，舒子墨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愠怒：“简重澜，不该问的别问。”

简重澜头一回见到舒子墨发怒的模样，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引来了路人的视线。

许久后，简重澜终于收住了笑声，但是笑意还在眼底并未散去：“这是我头一回见你生气。”

舒子墨似乎平复下来，没有回应他，只是喝了一口面前的茶。

她自小长在舒家，喝的茶都是从云帝那里赏赐得来的贡茶，就算是外出，拿出来招待她舒二小姐的茶也绝不是凡品，几时曾喝过外头这种茶叶？但是现如今她却能喝得面不改色。

这条路很苦，舒子墨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昨日重生回来后思考了一整天，今天来这里见简重澜，就代表她做好了准备。

不过是一盏苦茶。

“说吧，你在这等我，要我做什么？”

简重澜失去了耐心。

自己的这个未婚妻，突然让他有点看不懂了。

“我近日来，为两件事。”舒子墨知晓他的性子，也不含糊，直接道明来意，“第一件，我要同你退婚，你准备好便上门商量退婚适宜；第二件事……”

舒子墨用手沾了沾茶水，在桌案上写下了琴有弦的名字：“我要见她。”

琴有弦身在皇宫中，舒子墨很难凭私下见她。舒子墨思来想去，只能通过简重澜约见对方。

如果说舒子墨提起“退婚”二字让简重澜的神色由疑惑变得凝重，那么桌案上“琴有弦”这三个字则夺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甚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你见他做什么？”

简重澜同这位新任御卜师打过交道，可怕得很。

看他着急的模样，舒子墨轻笑道：“她你倒是怕得很。”

“为什么？”简重澜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不愿意嫁你。”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见琴有弦。”

简重澜并不在意舒子墨说的“退婚”一事，毕竟这事她说了不算。

“我要参与浮肿女尸案。”

因为牵扯到参加科举的学生，这个案子一开始是交由顺天府处理的。

上一世在浮肿女尸案的传言愈演愈烈后，云帝才下令彻查，刑察院因此介入，由云帝直接过问。

一旦刑察院介入，舒子墨就无权再过问。她是为了搭上琴有弦这条船。

上辈子，不论查案的是顺天府还是刑察院，琴有弦都参与其中，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只要舒子墨能搭上琴有弦，她就可以继续追查。

简重澜的呼吸还未平稳，用自己的衣袖将水迹拭去：“今夜亥时，我去接你。”

舒子桦因此案受到牵连，舒子墨忧心兄长，也是人之常情。

今夜琴有弦会去醉林楼，简重澜可以带她同去。

简重澜说完准备拿起一旁的折扇就要走，却在半路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问道：“你既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还来这里，就不怕……？”

就不怕于南军盯上你？

舒子墨的视线还停留在被简重澜拭去的那个名字，缓缓开口：“阿渊会处理好的。”

她说的是顾无渊，她的青梅竹马，也是舒家二老最开始选中的女婿。

听到了不愿意听到人的名字，简重澜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舒子墨这才转过头，看着简重澜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神色温柔：“这脾气还是和上辈子一样。”

提起顾无渊就吃醋。

顾重澜走后，舒子墨久久未起身离开，反而是叫店家重新给她上了一壶茶：“这次要上好的清目茶。我知道你们这里有。”

长公主战死沙场，圣上愧对长公主，也愧对于南军，给于南军的军饷也少不了。清目茶不贵，于南军有。

店家撇了撇嘴，心道：主子啊，你来了，这舒姑娘要便宜的，这你走了，人就要上好的，你得是多不招人待见。

但到底是自家主子的未婚妻，未来的少主夫人，店家还是为舒子墨上了一壶上好的清目茶。

似乎对云绮城下的暗流涌动有所感知，今年的初雪来得特别早，顾重澜走后没多久便有细雪飘落。

“也不知道他带伞了没有。”舒子墨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啜了一口茶暖暖身子，“罢了，小迟总能照顾好他。”

小迟是简重澜的贴身侍从，上辈子宫变，也是小迟护在自己身前。只不过没护住。

边上的炉子上还在炙烤着热水，舒子墨耐不住寒冷，将手伸了过去烤火取暖。

顾无渊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幅景象。少女俯身将手伸向那滋滋冒着星火的火炉，一头乌黑的秀发落在了那件紫色的大氅上，还有几缕垂在额前，脸上的面纱也为她增添了些许的朦胧和神秘。

“早跟你说了今年的初雪比以往要早，让你最近把手炉带上，你倒是不听。”

与这道声音一起的，还有被放在舒子墨面前的手炉。

手炉是舒子墨常用的，照日子算，应该是她前几日去钟将军那做客的时候落下的：“你去找钟叔叔了？”

钟将军，顾无渊的亲舅舅。

想当年能和长公主的于南军分庭抗礼的，也就只有钟家军了。

所以她才会和简重澜说，顾无渊会替她处理好的。

“昨日去舅舅家坐了一会。”顾无渊不以为意道，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你还是不死心，甚至跑来简重澜的地盘找他。”

舒子墨一愣：“你怎么……”

“怎么知道这地儿是简重澜的？”顾无渊打断了她的话，“从我一出现，他们就盯着我看。”

他说的“他们”，指的就是茶摊里头的店家和伙计。

除了简重澜的那帮子人，谁会这样盯着他看。顾无渊就算先前不知，现在看这架势也知道了。

简重澜这人表面上身世卑微，实际却不简单，这也是舒家二老最后选他成为舒子墨依靠的原因。

能和于南军搭上，背后定然有当今圣上云帝的默许。

店家嘿嘿一笑，扭头叹息：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哦……

平时这茶摊都没几个人的。

解释完，顾无渊将话题转了回去：“提醒过你，不要随便去找她。”

“我明白你的意思。”舒子墨以为他在说简重澜，垂下眼眸，看着茶盏里的茶叶起起伏伏，“可是我想见他。”

这个时候的简重澜真实身份还未揭露，他又将顾无渊视作情敌，乱吃飞醋，对顾无渊没什么好脸色。

顾无渊想不通，觉得简重澜必有阴谋，认为他非敌，但也非友，提醒过舒子墨多加小心。

“我说的是御卜大人。”

新任御卜师琴有弦。

舒子墨失笑：“为何？”

她明知故问。

上辈子，舒子墨看出顾无渊的心思，却不知道琴有弦是女子，一直以为顾无渊有龙阳之好。

简重澜那会还在偷笑，对顾无渊也不再横眉冷对。

“她不方便。”顾无渊憋了半天，只说出这一句。

重生回来的舒子墨早已知晓琴有弦的真实性别，笑道：“顾无渊，你不会是喜欢她吧？”

被戳中了心事的顾无渊却一点都不慌张：“是。”

本想捉弄他的舒子墨被他肯定的回答听得一愣，随即站了起来，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来意：“我要参与浮肿女尸案。”

她就怕顾无渊太信任她，万一向她承认琴有弦的女子之身，她如何继续装作不知情？现在还不是她该“知道”的时候。

“不行。”顾无渊直接回绝了她。

这个回答在舒子墨的意料之中，直接欠身告退了。

她本就不指望顾无渊能同意她见琴有弦。

琴有弦出身东海隐岛的若族，是若族的大祭司，有占卜之能。

同云绮不同，若族是母系部族，琴有弦向来以自己的女子之身为傲，如果不是和顾无渊有约定，她定然不愿意女扮男装。

琴有弦平时在她自己的殿内，都是女子模样示人，所以顾无渊和云帝才将她那住处防的滴水不漏，也是顾无渊不让舒子墨同琴有弦多接触的原因。

舒子墨太聪明了，定能猜到。

虽然这背后有云帝默许的，但是如果这事在此时被摆到明面上，以女子之身入朝堂，那琴有弦就是欺君之罪。

即使是云帝都保不住她。

女子不可参政。

当年长公主就是这么死的。

就连上辈子女官的推行，也是困难重重。

最先反对的就是那些世家大臣，背后的动作不断。

上辈子出现了很多耀眼的女子，同时也有许多女子被使绊子，甚至因此牺牲。

比如上一世就有个女官，死在了走马上任的路上，说是意外。后来舒子墨才知道，是那些世家的手笔。

他们连长公主都敢下手，何况是那些女子！

这也是舒子墨重来一世想要为官的原因，这朝堂她不仅要入，她还必须要以女子之身入！

最起码她的父亲是舒廷安，没人敢轻易动她。

她要为官，她要提升云绮女子的地位，她要改变舒家被抄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