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进了浴室之后的谢春知很安静,在傅淮生帮忙把淋浴花洒打开的时候,他就乖乖站在旁边脱衣服。
傅淮生一转身,就看见谢春知已经脱得赤条条的站在他身后。
“……”
傅淮生迅速转身出去,并且把浴室门关上,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的玻璃门又被拉开,紧接着几件衣服就被塞进了他的手中。
“谢谢。”醉鬼还很有礼貌。
傅淮生看着再次紧闭的浴室门,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浴室。
他把衣服放进脏衣篮里,没有离开房间,担心谢春知会在里面滑倒。
谢春知的房间他从前来过很多次,但是自从他和谢春知疏远之后,就没有再来过。几年过去,这房间的陈设依旧没变,唯一不同的是,书桌上的书从初中的课本变成了关于园林设计和金融类的书籍。
他记得,谢春知以前说过不喜欢园林设计也不想进公司的。
傅淮生在得知谢春知要进公司的时候就想过,他怎么突然改变了想法,但又觉得无论谢春知想要做什么,他都会帮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浴室里传出来“砰砰”的声响,傅淮生回神大步进去,浴室的玻璃门还在关着,“阿知,怎么了?”
谢春知的声音隔着玻璃门有些模糊不清,“我没有衣服穿。”
“……你等一下,我给你拿。”
傅淮生从谢春知的衣帽间里找出一件真丝浴袍,又冷着一张脸从抽屉里翻出一条内裤,快步走到浴室门前,“你把玻璃门打开,我把衣服递给你。”
玻璃门缓慢的拉开一条小小的缝隙,一条白皙的胳膊从缝隙里伸出来,五根手指张开,轻轻挥了挥。
傅淮生把衣服递给他,又嘱咐道:“地上滑,慢点。”
“知道了。”谢春知拿到衣服迅速收回手。
傅淮生转身离开,去楼下客厅倒了两杯水端上去,推开门的时候谢春知已经从浴室里出来了,正准备往床上躺。
“头发擦干了么?”放下水杯,傅淮生拉住谢春知的胳膊把人按到椅子上坐下,“头发湿着睡觉第二天会头疼。”
“哦。”谢春知不吵不闹地椅子上坐下来,甚至还能发现傅淮生找吹风机的时候贴心告诉他在哪里放着。
傅淮生没有把风速调高,暖风轻轻地吹着,五指在谢春知柔软的发丝之间来回穿梭着,不一会儿,被吹头发的那位脑袋往下一点一点的——困了。
“等一下再睡,很快就吹干了。”傅淮生嗓音温和,似是担心惊到已经昏昏欲睡的人。
“唔,很困。”谢春知努力端正身子,好让傅淮生能够更加方便地给他吹头发。
头发很快吹干,关掉吹风机,傅淮生拉着谢春知的手腕把人拉到床边,“睡吧。”
谢春知乖顺地躺下,闭上眼睛睡着了。
傅淮生松了一口气,把刚才端上来的一杯水放到床头柜上,自己端着另外一杯水在书桌前坐下,拿出手机开始处理工作。
他出国前谢春知还没有成年,也不会喝酒,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谢春知醉酒,他不知道睡着后的谢春知还会不会有别的反应,只能在一边陪着他。
—柏蕊女士:儿子,晚上的药吃了没
手机屏幕上跳出来一条短信,傅淮生正回复邮件的手一顿,然后面不改色地回复消息。
—傅淮生:吃了
—柏蕊女士:吃了就好,我跟你爸爸下个月就回国了
—傅淮生:好,到时候我去接你们
对于傅淮生这次突然地回国,柏蕊女士表示了强烈的反对,在他去机场的路上时,就接到了柏蕊的电话,无论如何都不想让他回国,说着说着柏蕊就开始哭起来,她实在担心自己的儿子。
可傅淮生不能放任自己知道谢春知未来的处境,还能安稳地呆在国外,他做不到,只能一遍一遍地安抚柏蕊,并承诺会照顾好自己对方才能稍稍放心下来,但还是联系了在国内的舅舅照顾他。
傅淮生到底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见谢春知睡得安稳,起身回家吃药。
今晚谢维城和宋明歌有个工作聚餐,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婉姨不是住家阿姨,傅淮生实在不放心谢春知自己一个人。
他拎着电脑推开谢春知卧室房门的时候,听见谢春知很轻的泣音,他放下电脑快步走过去,“阿知,怎么了?”
“好疼。”谢春知并没有睡醒,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眉头紧皱着,“好疼。”
傅淮生很轻地抹掉他额头上的汗珠,轻声道:“哪里疼?”
“胳膊,胳膊疼。”谢春知挣扎着,似乎是想抬起自己的胳膊,可不知为何,并没有抬起来。
傅淮生轻轻掀开被子,刚碰到谢春知的胳膊,就听到对方痛苦的呻.吟:
“疼。”
傅淮生松开手,没有再碰谢春知的胳膊,手指轻轻抹掉他鼻尖上的汗珠,低声安抚道:“没事的,睡吧,睡醒胳膊就不疼了。”
谢春知低声喃喃,“胳膊断掉了,好疼。”
听到这句话的傅淮生周身陡然泛起冷冽的寒意,目光紧紧锁着谢春知熟睡的面孔。
良久,谢春知才终于再次熟睡过去,傅淮生从旁边拉过来一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目光沉沉地落在谢春知脸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的门被敲响,门外响起宋明歌的声音,“阿知,还没睡吗?”
傅淮生看了眼熟睡的谢春知,起身快步过去拉开房间门,“宋阿姨,阿知已经睡了。”
“?淮生?”宋明歌看着出现在自己儿子房间的淮生,一脸错愕。
傅淮生走出来,轻声说道:“闻铭回国,阿知和他聚了聚,喝醉了。”
宋明歌:“这样啊,阿知喝醉了没闹你吧?”
“没,他喝醉了很乖。”
“今晚麻烦你了。”宋明歌有些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让你在这里陪着他。”
傅淮生摇头,“不麻烦。”
宋明歌没有再多留傅淮生,让他赶紧回家休息去了,毕竟现在已经凌晨了。
送走傅淮生,宋明歌奇怪地对谢维城说:“我记得阿知不会喝酒的,怎么会和闻铭一起喝酒呢?”
谢维城倒是没想那么多,觉得儿子今年都二十了,也该会喝点酒了,安抚妻子:“小铭从国外回来,人家两个那么长时间没见,喝点酒多正常。”
“也是,今晚咱俩多看着他一点,第一次喝酒,别有个什么不舒服的。”宋明歌道。
“行,我先去看看他,你去回房间洗漱吧。”
熟睡中的谢春知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胳膊疼”让傅淮生脑海中闪过多少个想法,也不知道他爸爸妈妈轮流守了他一夜。
好在第二天是周六,既不用上班也不用上学,谢春知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十点多了。宿醉后的感觉并不好受,谢春知晃了晃有些疼的脑袋,洗漱回来看见床头柜上放着的一杯水,迟疑片刻端着水杯下了楼。
“阿知睡醒了。”婉姨见谢春知从楼上下来,把一直温在锅里的早餐端到餐桌上,道:“先吃一点垫垫,马上就中午了。”
谢春知把水杯放到自己手边,解决完早餐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游戏,脑子里把自己昨晚醉酒后的事情都过了一遍,除了在浴室飞快脱掉衣服,并没有发生其他过于尴尬的事情。
宋明歌从外面回来,见谢春知已经醒了,问道:“头疼吗?”
“刚睡醒有点疼,现在已经好多了。”谢春知从沙发上坐起来,想着如果宋明歌要问他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他该怎么回答。
“对了,你回头记得好好谢谢淮生,人家昨晚照顾你那么长时间。”宋明歌嘱咐他。
“好。”谢春知看着宋明歌上楼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他都忘记自己前世这个时候并不会喝酒,如果别人喊他去喝酒他的第一反应也是拒绝,好在宋明歌没有怀疑。
谢春知是在工作后才学会喝酒的,有时候是出于工作需要,有时候是和朋友一起聚餐。
他又重新躺回沙发上,点开微信,翻看里面的消息。
昨晚他明明是给韩叔发了消息,怎么回事傅淮生去接他呢?
翻到韩叔的微信,谢春知才发现他昨晚确实给对方发了消息,但对方也很快给他回复说在公司碰见了傅淮生,傅淮生就主动把接他的事情揽了过去。
谢春知叹了口气,明明一开始想的是要和傅淮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结果现在一次又一次地麻烦人家。
退出和韩叔的聊天框,点开和闻铭的聊天框,满屏都是对方发来的消息。
22:42:09
—小铭:阿知你到家了吗?
23:58:46
—小铭:呜呜呜阿知我舍不得你
02:27:33
—小铭:阿知我以后都不能去找你玩了呜呜呜
—小铭:淮生哥太可怕了
—小铭:撤回撤回
08:32:57
—小铭:阿知你睡醒了吗?
—小铭:淮生哥回国了,我以后是不是不能经常和你一起玩了?
—小铭:大哭.jpg
谢春知看着闻铭的消息开始思考“傅淮生回国”和“闻铭找他玩”这两者究竟有什么关系,傅淮生又管不到他和谁一起玩。
—谢YY:你找我玩和傅淮生回国有什么关系?
他这条一发出去,闻铭的电话直接就跟了过来,谢春知点了接通,闻铭不可置信的话语不要钱一样往外蹦。
“怎么会没有关系?以前你几乎每天都和傅淮生……淮生哥呆在一起,我每次去找你玩,他的脸总是冷飕飕的,吓死个人。”
“而且,和他待一起,每次不是看绘本就是玩拼图,我连动画片都看不了,虽然我现在也不看动画片了,但是我喊你出去玩,你也不出去,还让我留下来和你们一起玩。”
“你不害怕淮生哥,不代表我不害怕啊!我一喊你出去,他就看着我,两个眼珠子漆黑漆黑的,我害怕。”
谢春知:“……”
“他也没那么吓人吧,而且,你喊我出去我也跟你一起出去了啊。”谢春知短暂地反思了一下,他以前真的每天都黏着傅淮生吗?
“不对啊,”闻铭奇怪道:“你以前不都是喊他‘淮生哥哥’的吗?怎么现在一口一个‘他’呢?”闻铭非常敏锐:“你俩吵架了?”
“哪有!”谢春知否定,又说:“都这么大人了,喊哥哥多奇怪啊。”
白天喊奇怪的话,以后都晚上喊,嘻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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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