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祯和木槿今日都弄得有些狼狈,所以特地躲着孙秀荷回家的。
却不想又刚好撞上了蔡挽仪。
蔡挽仪见她们风风火火的模样,走上前道:“姐姐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去曾祖父那儿了,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蔡元祯发现这个人真的很爱打破砂锅问到底,但她也不是那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她转过身道:“我去祖父那儿玩,难道玩了什么也要跟妹妹说吗?”
蔡挽仪发现对方语气不善,立马解释道:“那倒没有,我只是关心你。”
蔡元祯笑笑说:“那你大可放心,我在蔡家可安全了。”
说罢就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回房后,木槿有些好奇地问蔡元祯:“小姐,为什么你对挽仪小姐好像不太喜欢。”
蔡元祯毫不避讳道:“没错,你没发现自从她来了之后娘亲对我的意见很大吗?整日说我这也不如她,那也不如她。”
木槿心里觉得,站在三夫人的角度上来看,有些方面也确实是事实。
但她觉得自家小姐有勇有谋,这是其他人比不上的。
蔡元祯说:“她若是循规蹈矩也就罢了,可她若是整日拉踩我便是居心不良,我的心思不在内宅,也没力气和这样的人曲意逢迎。”
木槿听了点点头道:“小姐思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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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蔡元祯特地起了个大早,想趁着院子里的人都还没醒的时候就溜出去,却不承想孙秀荷老早就醒了。
她像是准备好似的,就坐在院子里刺绣。
蔡元祯一打开门就看见了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孙秀荷好像知道她今早要出去?
孙秀荷见到蔡元祯开门,立马起身道:“难得你今日起得早,正好我叫了个绣娘来教你刺绣,你可得好好上课。”
蔡元祯无可奈何点点头说:“好,但是我还是有点困,我先再睡一会儿。”
回屋关上门后,木槿都急得不得了,问道:“小姐,咱们这可怎么办?”
蔡元祯看了一眼后院的窗户,定了定神道:“不用急,我自有办法。”
一刻钟后,蔡元祯和木槿就已经顺利从后院逃出了蔡家。
蔡元祯如约到了静安寺。
不得不说这山上的空气就是好,周遭有种远离喧嚣的宁静,不远处便有袅袅佛音传出,悠远的钟声在整座山上盘旋围绕,让人身心宁静。
寺内有古树参天,树下有个和尚在扫落叶,蔡元祯上前双手合十行了个礼:“小师父,我们是来寻江老夫人的,请问她住在何处?”
那小和尚见到来人,立马道:“江老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还请施主跟我来。”
蔡元祯面露欣喜,随着小和尚走过长满青苔的青石板,穿过了一条黄墙围绕的小径,便来到了江老夫人的住处了。
江老夫人的住处看起来不过就是普通的民房,但房檐下都悬挂着青铜铃铛,偶尔会随风奏响。
院子的角落里有竹篮,里面堆着不少纸元宝,但看起来才做了一半。
蔡元祯一到就闻到了饭菜香,随后便看见昨日被蛇咬的老妇人端着菜走了出来,见到蔡元祯喜笑颜开:“姑娘,你可算是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失约。”
蔡元祯环绕了一圈,发现没有其他人,顿时明白了过来:“您就是江老夫人?”
对方笑笑说:“什么江老夫人?我也不过是个吃斋人罢了,俗名叫魏雪瑛,你还是像昨天一样叫我奶奶比较亲切。”
蔡元祯赶忙上前帮忙端菜:“奶奶你腿脚还没好,不必准备那么多菜。”
江老夫人笑笑说:“无妨,都是阿喜在帮我,我就端个菜。”
阿喜是从前江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一等女使,如今也陪她一同上山修行,两个人也不再以主仆相称。
菜都上齐了,蔡元祯便和江老太太一同吃了午饭。
不得不说,这个江老太太为人还真是随和,完全没有传闻中的那样凶狠、恐怖。
传闻中,这位江老太太的丈夫死后,便只有她一个人苦苦支撑起江家。
当时不光是族内宗亲对她的财产虎视眈眈,外界也有不少人欺她。
但她却丝毫没有过害怕。
有一次东洲发生暴乱,有人趁火打劫冲到她家里想抢夺财产,她为了护住家人,一个人拿着两把菜刀砍死了九个暴徒。
后来,她的事迹传了出去,大家也都怕了这个女人,没人敢跟她作对。
后来,她又凭借着自己的智谋,为如今的江家打下了不少财富。
如今,她又选择功成身退,来到山上过起了清苦的修行日子。
这些事迹都是周蛋搜罗来的,蔡元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或许半真半假。
但蔡元祯觉得,这样一个女人绝对不喜欢弄虚作假的人。
江老夫人问蔡元祯的家门,蔡元祯也如实说了。
蔡家跟江家闹得那一出,想必这位老夫人也都知道了。
蔡元祯真的不知道,自己说出自己是谁之后,这位老夫人还有没有心情和自己吃完剩下的饭菜。
她听了也只是笑笑说:“原来你和我那乖孙有过婚约呀,看来是我们江家差了点福气,没能把你娶进门。”
江老夫人这么说,蔡元祯顿时脸都红了。
吃完饭之后,江老夫人又带着蔡元祯去山顶上看了一下风景。
两个人在山上吹着远处而来的风,江老夫人又问了蔡元祯此行的真实目的。
江老夫人说:“我老太婆在这里修行那么多年了,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打扰,你一个小姑娘费了老大劲来找我,定是有什么事。”
“你也只管说,我魏雪瑛有恩必报。”
蔡元祯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此行来的目的一五一十地说了。
魏雪瑛从头到尾也不曾皱眉,听完后沉吟片刻,说道:“自从我将江家交到这些子孙手上后便再也没有插手过家中的事,但我既然答应了要帮你,那我也不会食言。”
蔡元祯一听她这么说,立马喜笑颜开。
江老夫人说:“我已经许久没有下山了,他们也经常会来看我,但我想你们如此着急也等不了那么久。”
“这样吧,我让阿喜传话回去,到时候你去江家找我的儿子便是,他会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你们一个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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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已经登门多次,可江家老爷始终是闭门不见。
无奈他只能将这件事回去同父亲说了。
蔡仲也知道蔡明也是使尽浑身解数了,所以他决定自己再前去试一次。
近日来,纸坊不少伙计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江家不愿意续约的消息,纷纷觉得自己快要失业了,有的甚至都在偷偷找下家了。
蔡仲心里焦灼,总不能看着蔡氏纸坊就这么没落了。
到了江府门口,那看门的见到是蔡明,还没等他走近便摆摆手:“赶紧走吧,咱们老爷不见你。”
蔡明赶紧把自家老爷子摆出来说:“你赶紧去通报,说是蔡家家主来了,你们老爷说不定还要亲自出来将我们请进去。”
蔡仲也是十分谦逊,对那看门的伙计说:“劳烦通报一声,就说蔡仲有要事求见。”
那伙计同样没给什么好脸色,说道:“快走,不然我们可要报官了,你们不会不知道知府大人跟咱们家是什么关系吧?”
蔡明咬牙切齿:“欺人太甚。”
蔡仲倒是脸色没变,但也可以看出无奈。
此时一辆马车停在两人面前,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蔡元祯。
蔡仲见到元祯,问道:“你怎么来了?”
还真别说,蔡元祯最近出门那可是都要跟娘亲斗智斗勇一番才行,眼下好不容易出来,她可一定要珍惜机会。
蔡元祯不说废话,简洁明了回答了祖父的问题:“祖父,我是来见江老爷的。”
蔡明简直崩溃:“元祯,你别痴人说梦了,江老爷连我们都不见,更不要说是你了。”
“本来人家只是骂我们,见着你说不定人家要打我们了。”
蔡元祯懒得和二伯多废话,直接去跟那看门的伙计说了几句,那伙计便进去通报了。
没过多久,那伙计再次走出来,对着蔡仲行了个礼,说道:“蔡老爷,我们老爷请各位进去。”
蔡明的下巴都要惊掉了,这江家人都有病是吗?他好声好气提着东西来人家就给吃闭门羹。
给他们家丢面子的蔡元祯就这么空着手水灵灵地来,人家就见了?
贱不贱呐?
蔡明虽然心中有不悦,但若是在父亲面前这样表现未免太傻了,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在江家家仆的带领下进了府邸。
入府的时候,江煜恰好要出门去私塾,与蔡元祯擦肩而过,两个人的目光还对视了一会儿。
只不过蔡元祯很快便移开了目光。
等蔡元祯她们走远后,江煜的随从才凑到他身边说:“少爷,方才那三位就是被咱们家退婚过的蔡家,那女子就是蔡元祯。”
一听到这个名字,江煜便忍不住皱眉。
那女子他上次在赏字大会上也见过,当时还和沈一舟起冲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