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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定荣的大手牢牢锢着苏楚楚柔软的腰肢，呼吸间隐约闻到了从怀中少女身上传来的体香。
苏楚楚护着小腹，哎呦一声。
“娘娘！娘娘，你没事吧？！”翠竹当即面色一变，上前推开发愣的文定荣，焦急地看着苏楚楚。
文定荣顾不得自己，扶着苏楚楚另外一只胳膊，被带得也有些着急：“娘娘，您感觉怎么样？”
“别着急。”苏楚楚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成功地安抚了两人，“没事，别着急。”
她用手撑着腰，面色变得苍白，眉眼之间的冷淡之意格外明显。
翠竹用身体隔开她和文定荣，牢牢挡住了文定荣的视线。
苏楚楚拍了拍翠竹的手，朝文定荣礼貌地笑了下：“文相，何故在此？”
“你知道我？”文定荣愣愣地伸着手，根本还没回过神。
“文相说笑了。”苏楚楚神色犹豫了一瞬，眼神蜻蜓点水地从文定荣脸上点了下，又慌忙低下头，仿若一个娇羞的女子。
有风吹过。
文定荣打了个冷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他叹了口气，目光错过苏楚楚，落在少女发间珠钗上。他的喉咙滚动，攥紧的手心里正在出汗，连连退了两步。
苏楚楚流露出些许不解。
“娘娘……”文定荣恭恭敬敬地朝苏楚楚行礼，真应了那句举止有仪，气度风流。他起身后，鼻尖冒着汗珠，却笑着安抚苏楚楚：“娘娘，方才我听到了您与督公的讲话。”
苏楚楚看着面前似乎纯良的文定荣，有点恍惚。
在她面前，林靖远自持身份，根本不屑行礼，往往同传话的太监一同进入宫殿，不给她留任何准备的时间。
而苏云沐表面上同文定荣一样，端方有礼，背地里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思，甚至此时她肚子里还怀着苏云沐的孩子。
“文相，快快起身吧。”苏楚楚惶恐，不敢受，忙给翠竹示意。
翠竹守在苏楚楚身边，寸步不敢离。
走廊上不知为何无人经过，一时间，周围静得出奇。
文定荣笑了下，透着说不出的少年意气：“日后若是娘娘有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某定当竭尽全力。”
他见苏楚楚面上的不解和惶恐，顿了下，再次躬身。
“臣乃卫国之臣，忠君报国实在是分内之事，娘娘与林督公……”他将话又吞了回去，向前拱手，“就算是豁出性命，臣也定会保娘娘和太子无忧。”
“多谢文相。”苏楚楚看着文定荣，犹豫地福了福身子，脸上是纯然的感激，纯澈的眼睛中满是文定荣的身影，“他日若有事，还请文相出手相助。”
文定荣自然连连称是。
他目送苏楚楚离开，心中盘算着如何利用苏楚楚，根本不会想到作为一个女人，苏楚楚竟然也想要当皇帝。
他不会轻视苏楚楚，只是从来没有将苏楚楚作为官场上的对手，默认她只是一个受林靖远胁迫的苏家养女。
围观了正常的翠竹自然看不懂苏楚楚和文定荣的交锋，她眼观鼻鼻观心，只是在苏楚楚装柔弱的时候，身体不动声色地一抖。
离开时，她连忙上前扶住苏楚楚的胳膊。
苏楚楚转身之际，收起了脸上的柔弱之色，面无表情地在走廊中穿行。
半路上，她捏了捏翠竹的手，轻声说：“今晚，兄长还来吗？”
“大少爷让人报信，说是今晚会来。”翠竹同样轻声说，小心地扶着苏楚楚向前走，生怕路上多出来一块石头。
苏楚楚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夜晚宫殿中，苏楚楚褪去所有珠钗和妆容，长发披肩，穿着浅色寝衣，等着苏云沐的到来。
吱呀一声。
门被推开。
有道人影闪身进来。
他停在苏楚楚不远处，不再走近。
“站在那里做什么？”房间的黑暗让两人看不到彼此脸上的表情，苏楚楚的声音传入苏云沐耳朵中，不知为何让她迫切地想要见一见她，触摸她。
他刚想哑声开口，思及这是皇宫，只能咬牙想法咽了回去，一言不发坐到苏楚楚身边，将她揽进怀中。
过了许久，他才试探般地向苏楚楚小腹伸出手。
手伸到半路，就被苏楚楚捉住了。
黑暗中，苏楚楚似乎轻笑了一声。
她带着苏云沐的手，放到还未显怀的小腹上，用一种梦幻的语气问道：“兄长，这里有你和我的孩子。”
苏云沐闭了闭眼，轻轻吻在她的侧脸上。
“真像做梦一样，感觉这样的生活都是偷来的。”苏楚楚将手覆在苏云沐的手背上，“至少此时我们不用担心怀孕的事情被林靖远发现。”
她的话像一盆凉水泼在苏云沐头上。
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一个谎言需要用更多的谎言圆谎。”苏楚楚淡淡感慨了句，“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楚楚……”苏云沐痛恨自己不会说话。他只是重复道：“别怕，我会保护你。”
没想到苏楚楚突然笑出声，耸了耸肩：“兄长切莫要如此愁眉苦脸，我不过是逗一逗你。”
“不过今日过后，兄长就不要再来了。”她微微起身，随意说道。
放在她小腹上的手僵住了。
苏楚楚拍了拍苏云沐的大手，柔声说：“太医说了，我身子需养着，兄长若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前来，得不偿失。”
“不是。”苏云沐低声说，“不是得不偿失。”
苏楚楚一愣。
他反握住苏楚楚的手：“能见你一面，就算失去性命，便算不得得不偿失。”
苏楚楚心中触动，不再说话。
两人之间流转着温馨静谧的气息。
“你的身体，太医怎么说？”苏云沐问，让苏楚楚靠在自己肩上。
苏楚楚浑身被熟悉的气息包裹，逐渐觉得困顿，说话也迷迷糊糊：“太医说，我的身体太虚，需要好好补补，但又不能太补，省得到时生得艰难……”
随着她的话音越来越低，苏云沐一动不动，手放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着。
等第二天苏楚楚醒来时，旁边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日子照常过着，只要出了宫殿门，苏楚楚装作一副唯唯诺诺万事听从林督公的模样，又在文定荣面前装作一副仰慕依赖的弱女子的模样。
回到自己的宫殿后，她往往会一眼看到床边盛开的鲜花。
“大小姐，这是少爷派人送来的。”翠竹喜气洋洋，面上露出傻笑。
苏楚楚娇娇瞥她一眼，坐在椅子上，手指抚上柔软的花瓣，似乎整个人被苏云沐的气息包围。
登基大典准备得匆促。
在月份还小的时候，苏楚楚起了个大早，套上了几十斤重的朝服，靠在翠竹身上昏昏欲睡。
直到林靖远走进宫门，惊醒了苏楚楚。
苏楚楚睁开双眼，眼中一片清明，目光在林靖远身后逡巡：“林督公，今日可是个大日子，太子身在何处？”
林靖远看着苏楚楚，没有说话。他双手背在身后，眯起双眼，紧盯着苏楚楚，眼中翻滚着滔天的占有欲和征服欲。
“林督公。”苏楚楚加重了语气。
林靖远似笑非笑：“娘娘急什么？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娘娘如此在意太子殿下？”
苏楚楚拧眉看和说话阴阳怪气的林督公，起身，行走间清冷高贵的气势逼人。
“娘娘莫急，随我来，自会看见太子殿下。”林督公拱手而笑，往后退，给苏楚楚让出位置，“请。”
苏楚楚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往外走，出了宫殿门，她只一眼就看到了身穿明黄朝服的太子。
不，应该说是假太子。
林督公适时上前：“娘娘，这便是今日的太子殿下，不过过了今日，我保证，世上再无卫明允。”
他说话时，压低了声音，似是阴风阵阵，听上去令人发寒。
“一切听督公安排。”苏楚楚颔首，同假太子结伴而行，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到了太和殿殿前。
空中飘着旌旗，四周锣鼓声声，远处将士站得笔直，近处朝臣皆穿戴整齐。上首站着皇太后，以及负责整场大典的内务府太监。
假太子同苏楚楚分列两侧，拾级而上，最终两人站在皇太后面前。
皇太后姓文，眼含热泪地看着假太子和苏楚楚，按照礼法，对两人说了些话。随即内务府太监上前，命所有人下跪，开始大声念着先皇遗诏。
假太子接过遗诏后，又说了很多话，言明自己正式登记为帝，随即又册封了皇太后，太妃等。
等他说完，皇太后上前，将凤印交给苏楚楚。
苏楚楚咬着下唇，强压着心中的不耐，恭敬地接过封印，像个挂件一样，站在旁边。
她向外望去，看着随风起舞的旌旗以及广阔的天空，只觉得心潮澎湃，大有可为。
晚上回到宫殿，她头晕脑胀地听着翠竹说着搬家事宜，突然王公公弓腰上前。
“主子，锦衣卫那边传来消息，得知陛下即位后，先皇了却心愿，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