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母至上法则 第5章 闹事

达洛忒谧从毛毯中探出脑袋，柔顺的银白发丝挂在卷翘的睫毛，漂亮无暇的脸泛着红晕。

达洛忒谧醒来的时候，白酒早就没在屋子里，她留下一张纸条。

达洛忒谧纤细的指间夹着纸条仔细的阅读——有事，自己去办居住证。

达洛忒谧站起来，身上的毛毯哗啦垂落在沙发上。

他赤足踩在地板，银白的星光环绕全身，磷粉落下浮在半空。

他降下祝福，护佑白酒。

虫族等级森严，对祂的尊敬是与生俱来，祂负责繁衍与祝福，祝福日，祂会降临，虫族都得以机会靠近，与祂肌肤相碰，得到祂体内的祝福。

——《圣典.初代》

达洛忒谧并不觉得奇怪白酒会放心让他独自待在房间内。

他是虫母，其余虫对他的信任是理所应当。

纸条的后面还附带一张地图，触角从发丝间探出，他用手虚虚抬起触角，触角的末端荧光变得黯淡。

在城外的时候，他尚且能感受到双翅的气息，只是进了东城，这股气息却消失不见，他只能确定双翅在这。

但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获得食物。

变异肉与人类的食物能让他恢复精神，可真正能充盈他力量的是——雄虫的体/液。

他自然而然想到昨天碰到的，位高权重的雄虫。

他用红舌舔了舔自己的唇。

达洛忒谧把兜帽戴好推门出去，东城在沙漠中心，这里的日光毒辣，达洛忒谧才出门，就感觉娇嫩的肌肤被灼伤。

他用触角包裹自己暴露在外的肌肤。

他出门的时候，隔壁的门也同时被打开，里面出来的人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他急匆的从一边出来。

达洛忒谧停住脚步，才避免两人相碰撞。

“对不起，对不起。”

来人向他弯腰道歉，达洛忒谧趴在栏杆往下看，这人早就没了踪影，只有空气中飘散的信息素代表他曾经路过。

“急躁的孩子。”

达洛忒谧总觉得空气中的信息素熟悉，但他没多想，日光燥热，他用触角举着地图看。

东城的七个区分布严谨，区与区之间有铁网隔开，还分有有看守。

七区同白酒说得一样，鱼龙混杂，异化的虫族随处可见，他们的脖子上与达洛忒谧一样，都戴上颈环。

异化？

达洛忒谧传承的记忆里没有关于异化的解释。

达洛忒谧的容貌过于显眼，银白的长发随意披散，宛如神邸降世，有人蠢蠢欲动，想靠近达洛忒谧，但在看到达洛忒谧惹人注目的颈环和触角，眼角的鳞片时停住脚步。

只有信息素强悍的虫族才会异化，他们不敢招惹。

达洛忒谧用手勾了勾自己的颈环，他的信息素被抑制住。

“算了。”

达洛忒谧没有管它，虫母的信息素对雄虫有致命的吸引力。

达洛忒谧刚走到路口就发现前面被堵得严严实实，连进出都困难。

他们的手里举着巨大的横幅和牌子，上面写着——拒绝歧视，虫族与人类和睦共处；虫族非虫，他们也是人类；拒绝利用又抛弃。

一连串的口号响彻道路，达洛忒谧举起自己的触角越过人群向前看去，距离9号还有一段路。

达洛忒谧能清楚看到这群游行的人，他们脸上都涂着黑色的一条横，有正常人类也有异化的虫族。

他们堵在道路上，把其他居民的路堵住，前进不得，达洛忒谧极有耐心地站在原地，等他们离开。

可他有耐心，别人不见得有。

“又是他们。”

“要我说，虫族就应该全部杀死。”

“诶，这要是杀死的话谁来做苦力。”

对话传入达洛忒谧的耳中，银白色的眸子亮着，达洛忒谧扭头去看身旁的两人。

他们这才注意到自己身边还站着异化的虫族，方才的对话被达洛忒谧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瞳孔拉长，在眼里变成一条竖线。

冷漠，具有威慑。

他们害怕的退后一两步，不敢与达洛忒谧对视，互扯袖子，悻悻离开。

没有扰人的虫子，达洛忒谧满意的点点头，这时，后面的人涌上来，达洛忒谧没站稳，被人流挤进游行的队伍中。

他抓住一条横幅，凸起的指骨透着玉石的温润。

奔涌的人群把他完全挤在中间。

虫族的信息素和人类的气息涌来，弄得达洛忒谧脑袋晕沉，他抬眸，一人站在面前与他对视。

两虫面面相觑。

“你也是来参加我们游行的？”

少年恍然大悟，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黑色颜料，不由分说的涂在达洛忒谧的脸上。

“来，举起它。”

达洛忒谧拒绝，他极力想在人群中站稳。

“不……”

少年举起手在他的面前，认真的摇摇头，他左顾右盼，发现没人注意他们两，才鬼鬼祟祟的靠过来。

“嘿，游行完去签到。”

少年努嘴，他指着巷子的尽头，认真道：“会有一百银币。”

他的话音落下，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达洛忒谧默默接过手幅。

两只虫子被挤到最前面，少年还拿出宣传手册，他念一句口号，达洛忒谧也跟着念一遍。

少年拥有一头黄色的卷发，脸上布满雀斑，大耳朵从卷发间露出来，漂亮明亮的黑眼睛扑闪扑闪。

达洛忒谧注意到，他同自己一样，也拥有颈环，只不过达洛忒谧尚且没有发现他异化的特征。

小蜜蜂。

达洛忒谧只能从他身上闻到一点气味。

“你也别偷懒。”

少年见达洛忒谧一直没念，他狡黠的指了指一边，“会有人盯着我们，你看，只要跟着他们游行，就有100银币，简单，轻松。”

达洛忒谧对银币没有确切的认知，但他也是才想到，自己身上一枚银币都没有，也没办法去办居住证。

“请求革除巡查队！”

“巡查队不应该存在！”

……

“砰。”

热烈的众人的喊叫声都堵在喉咙，从街道尽头来的一群巡查队手持激光枪堆在街道，他们左手上是半透明的蓝色护盾。

达洛忒谧隐约看见有人对着天空开了一枪。

“我去。”

少年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他左右环顾寻找逃走的机会。

“巡查队怎么来了？他们来得这么快。”

少年拍了达洛忒谧的肩头，他指着墙边的巷子，道：“听我的，待会咱们一块冲出去。”

达洛忒谧的银白发丝勾在别人的扣子上，少年没发现这一点，他招呼完达洛忒谧，抓紧时间大喊一声。

“跑！”

他以为达洛忒谧和自己一起跑出去，实际达洛忒谧还在同自己的发丝做斗争，等到终于解开发丝的时候，少年早就没有踪影。

因为巡查队的出现，整个游行队伍变得嘈杂慌乱，巡查队只受什西斯管控。

“安静！”

巡查队里有人喊了一句，可游行队伍里的人心虚，不知道有谁念叨一句：“冲过去！冲过去就不怕他们，不然在这里会被他们射杀。”

这句话一落，游行队伍像是有了目标，他们齐刷刷的向前冲去。

达洛忒谧用触角隔开与别人的接触，他跌跌撞撞也跟着别人一块往前。

“靠。”

顾星辰看着涌过来的人群，深吸一口气，嘱咐巡查队，“把他们都拦下，记得，如果有人抵抗，就……”

“用枪。”

什西斯举起枪，表情冷漠，对准他们脚底的地面射击，溅起泥沙，前面一排的人明显呆住，不敢动弹。

顾星辰抹了一把脸，苦笑道：“真能给我们找事做。”

巡查队用盾牌拦住游行的人，有些虫族挥动身上异化的器官，却也被巡查队用绳子绑住。

他们几乎都是附近的居民，拦住他们没有太大的困难。

达洛忒谧见前面的人被拦下，长舒一口气的时候，发现有几个人面色诡异，等到想再去看时，他们已经消失不见。

“都捆起来，捆起来。”

顾星辰看着这么一堆人，只觉得脑袋都是痛的。

他叉腰指挥，突然手顿住，眯着眼，不确定的拍了拍什西斯。

“老大，你看那是昨天的美人吗？”

顾星辰抱胸摇头感慨，“真不省心，昨晚我记得，他的位置应该出现在姑家小子死去的地方，现在又来游行。”

什西斯随意掀开眼皮，淡淡的瞥了眼达洛忒谧。

一眼看过去就能见到人群中的达洛忒谧，他漂亮，纯洁，整个人戴着兜帽，微微上挑的眸中现在满是茫然。

他的右脸用黑色颜料画了一条横，破坏了他浑身特有的气质，就像天上的神明被无辜拉入泥潭，最后沾染上一堆污渍。

“唔，老大，你不去把人家带来。”

顾星辰抓到一个机会就忍不住捉弄什西斯，他轻咳一声，鬼鬼祟祟的用手碰什西斯。

“毕竟人家可是当着你的面向你表白。”

什西斯推开他的手，冷冷道：“你很闲吗？”

他眼睛狭长，没有表情的时候，盯着别人有点冷漠，眸中没有任何情感。

“不不不，我忙，您老自便。”

顾星辰生怕他又给自己推一堆的杂物折磨自己。

达洛忒谧被巡查队用绳子连同游行的人一块绑起来，他的触角不开心地立起来，它们悄悄的割断绳子。

达洛忒谧顶着乱糟糟的银白发丝，摸着泛红的手腕，就要偷偷离开。

“啪。”

银色手铐落在达洛忒谧的手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两个触角也被手铐铐住。

黑影落在他的面上，面前的男人声音低沉。

“安静，禁止乱跑。”

达洛忒谧仰头，是什西斯，他中意的雄虫。

又是颈环又是手铐，什西斯你，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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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