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半人高、小孩儿高的大狗在前方威风凛凛地立着,小朋友的乐趣逐渐从滑冰溜子到观察她们。
具有结群效应的孩子开始逐渐围拢过来,与她们交流。
“你们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我能摸摸你的狗吗?”
“你们滑雪的这个好漂亮吖。”
孩子们更多与杨汀白说话,她的气质柔和眉眼带笑,看着就很温柔,不像唐知,有些肃穆的端正,不敢轻易造次。
她们把自制雪橇借给小孩儿了,尤其强调使用权在小女孩儿手中。
先前处于边角的女孩儿瞬间成了香饽饽,大家将她围起来不住地哀求让自己先玩。
从来没占据过中心位置的女孩儿兴奋又羞涩,开始按照好感度给这群孩子排位置,有点儿关系的此时都有了被看重的满足,甚至自愿被领导。
杨汀白当队长的经验信手拈来。
在孩子们争执的时候她们悄无声息地去了上方的一片荒地,那里是无人问津的新地,被半尺厚的霜雪覆盖,轻浅的阳光投射出金色,为雪地镀上芳华。
杨汀白系着的红色围巾落下一侧垂在腰侧,身上沾着细碎的雪花瓣,半晌,连她的眼睫也染上了雪色。
唐知沿着她的脚印一步步落足,在镜头前迷恋她每一个时刻。
相机是唐知送给杨汀白的生日礼物,记录者却多是她自己,储存卡已经换了好几个,资料都稳稳地落在她的电脑里。
杨汀白都不清楚她拍了多少,她偶尔会问自己讨要照片,或是抱怨拍了太多自己,自己也要拍回来。
唐知应允了,却要求拍下她们的镜头,她更喜欢两人在一起的画面。
唐知的单人照,许多都在杨汀白手机上。
她们按照约定的时间回去,后院的门敞开着,两条狗拖着空落落的雪橇争相挤进门框,杨汀白赖在后方让唐知牵着她。
她分明是故意的,将力度往自己后方倾,借此表达自己有多重。
“快走呀,狗都跑的比我们快。”
“狗跑的本来就比我们快。”
杨汀白轻笑一声,酝酿了下气息,目标约定好前方人修长的身姿,一个健步冲了上去。
唐知被扑的踉跄,索性她核心力量不错,鞋子也没打滑,稳稳地背住了杨汀白。
“你就不怕我们摔下来。”
清亮的声音就在耳边回荡,也是她贴的紧了,似乎能感知到唐知说这话时全身肌肉绷紧还要佯装漫不经心的样子。
她就很想去亲吻她细腻的脖颈肌肤,分不清是生理引起的颗粒还是环境影响。
唐知应该不知道吧,她其实会有幻想,很多细碎的幻想。
有时候会专注一个部位,比如唐知形状漂亮的锁骨,但她们出镜画面太多,身上不能留下任何印子,就连吻也是轻轻的一个,生怕粉丝会扒那些细枝末节。
哪里都不合适,宿舍不合适,老家也不合适,酒店也不合适,除非…她们拥有自己的家和空余时间。
杨汀白又想起唐知说的二人空间,她在脑中过了一下瘾,又把这个念头压在心底。
再等等吧,等活动放缓,休息时间增多,还有家里人的认可……
唐知忽然停顿下来,杨汀白能感受到她的紧绷,不是为了背负她有意为之的力量展示,更多地是紧张。
杨汀白抬头望去,眼前竟然是她本应该在新西兰度假的妈妈。
杨鹤如回来了,似乎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们看,那目光带了些许审视,让两个人都不舒服起来。
“妈,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唐知的手渐渐松缓,让杨汀白顺着她的力道下去站稳。
“都多大的孩子了,还玩儿小孩子的游戏。”
杨鹤如这话是看着杨汀白说的,她无视了唐知,看似在指责女儿不稳当,在心思敏感的人眼中又是戳了根刺的尖锐。
“阿姨好。”
唐知伪装笑容开始问询。
她其实并没有过多地对杨鹤如产生恐惧,只是因为刚回来那会儿因为记忆影响不想过多接触她而已,现在想来那是彻头彻底的厌恶,厌恶和她待在一个环境下,尤其是在有杨汀白的情况下。
“嗯,唐知也来玩儿啦?怎么没回家过年啊?”
“妈,唐知是我邀请来的,是我最好的…朋友。”
杨汀白斟酌着措辞,害怕朋友这个词会让唐知多想,于是握住了她的手。
永远会多想一步的杨汀白。
杨鹤如又盯她们粘黏的手,揉揉眉心。
“过来吃饭吧。”
姥姥姥爷还是依然的和煦,让两个孩子去洗手。
杨永丰解开牵引绳,给两只狗准备饭食。
唐知和杨汀白要去帮忙,被许友容劝住,反而把杨鹤如叫走了。
“你这次回来准备呆几天?不会又是伸手要完钱就跑了吧?”
“妈,话能不能不要说这么难听?”杨鹤如眉头紧锁,偏偏羞辱自己的人是她妈,又不能反驳出多少。
“我就是资金周转出了问题,过了这个弯我肯定会还给你。”
“你少谈点不三不四的人比什么都强。”
许友容炒完菜让外面喂狗的杨永丰别躲了,手洗了过来端饭。
杨鹤如一谈恋爱就像没脑子一样,对方说什么她信什么,这次过年跑新西兰还不是因为又交到一个华裔男朋友,说是在新西兰修建了一个草场问她有没有兴趣入股。
二月份她们这边大雪纷飞,新西兰那边风和日丽,她这一去又被自然和爱情洗涤了灵魂。
“妈,你完全不懂,新西兰之旅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盛宴,在那里可以让人感受到自然的纯净与力量,就好像人的心灵都找到了栖息地。”
看着杨鹤如一脸被净化的表情,许友容想伸手把她扇醒。
“我没钱,就剩下我和你爸的养老钱了,你要是想让我俩睡大街吃糠咽菜就说。”
端了菜回来的杨永丰后面跟了两个小尾巴,许友容瞪了眼杨鹤如,让她不要再提此事。
回头笑眯眯地给两个孩子安顿。
“小心点儿烫,你们坐着就行了,这么冷又穿这么单薄,让你姥爷端就行了。”
唐知应和着端起汤菜,发现杨鹤如视线落在了杨汀白身上,这不稀奇,随后许友容用手警示性地戳了下她后腰。
唐知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
她们坐在餐桌上吃饭,杨鹤如话忽然多了起来,还聊到了这次她的旅途。
“我们去蒂卡普湖玩的时候我还被骚扰了,那个领队走着走着给我表白说喜欢我,给我恶心地中午饭都没吃,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杨鹤如面容娴静,梳妆打扮过后是个外表很有魅力的女性,但她夸张嫌恶的神情无端破坏了这份美丽。
桌上人齐齐抬头看她。
杨永丰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喝酒了,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像吊胃口似的,杨鹤如露出厌恶的表情。
“给我表白是个女的,跟我长差不多的女人。”
关种!唐知在心里骂了一声,同时为那位陌生人默哀,到头来当了吃饭时的谈资。
杨汀白不由自主地回头去看唐知,她的胸腔好像被什么东西抵住了,酸涩地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一向开明的妈妈又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杨汀白知道,她一定是看了网上那些讯息,不管新西兰的事件是非真实,都透露着杨鹤如的态度,恐同,并且在警告她——注意分寸。
“那有啥的,我年轻的时候还喜欢过村里的小花、二丫、红梅呢,少见多怪。”
“啊?我怎么不知道?”
杨永丰震惊不已。
“小孩子的喜欢来的快去的快,最后还不是咱们俩在一起了。”
许友容正式将杨鹤如的故事定义为自作多情。
“人家就说个喜欢把你激动的,又是骚扰又是恶心的,指不定就是你想多了,再不要聊这些没有眉目的话了。”
许友容嫌她跳得高,又塞了块鸡胸肉放她碗里,开始说起村里的趣事。
杨汀白漫不经心地夹着碗里的米粒,有只温热的手落在腿上,她抬眸,看见唐知眼中一派温和。
有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定,杨汀白的心忽然静了下来。
是了,爱情是她们两个的事情,与她人无关。
杨鹤如回来以后睡在了冷清的大房。
唐知有些积食,躺在床上,杨汀白在给她揉肚子,手掌要注意尺度,因此她的掌心已经贴近下腹了,就怕向上碰到不该碰的。
杨鹤如莫名其妙地过来了。
杨汀白揉抚的手一顿,又继而运作,只是动作幅度小了些。
看的出杨鹤如在没话找话,杨汀白是趴着的,瞳孔忽然一缩。
她抬头瞄了眼自己妈妈,发现她自顾自地在聊新西兰的草场,目光没在她身上。
于是她略微偏头投去视线,瞳孔中的紧张细微发散。
又发什么疯?
被子盖在她们身上,按理说什么都看不见,杨汀白的身体都僵硬了,脊柱骨传上来一股凉气。
她的身体冰冷,手掌火热。
唐知滚动了下喉咙。
她起反应了。
杨汀白的手成了工具,唐知操控着。
一下又一下。
杨汀白压抑着头皮传来的颤栗,面不改色地接她妈妈的话,直到她自己的衣服被撩起,伸上来一只明显与她体温不符的手。
杨汀白咬着牙根,下巴将枕头压出一个小坑。
煎熬的时间没有持续太久,杨鹤如在说了一大堆废话后走了,还好心替她们关了门。
杨汀白这才难以置信地准备收回自己被辖制的手,诘问唐知为什么忽然作祟。
唐知忽然侧过身子,眼眸里满是恶劣的亮光,依然控着她的手不要离去。
“你说,你恐同的妈妈知不知道刚才她女儿正在揉另一个女孩儿的胸?”
杨汀白脸砰地一下爆红,身体瑟缩颤栗起来。
她也起反应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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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