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哥哥会做饭了,虽然是盗版的佛跳墙
崽崽,不哭了好不好?下次不会弄丢你的保温杯了
崽崽,害怕也不知道喊一声,小二愣子
沈释你好,我是晋元
“!”沈释蓦地惊醒,眸子里还含着惊恐与残留的崩溃,妈的,又梦到以前的破事,他烦闷的抓了抓头发,抬头一望,凌晨三点,南水还沉在夜色中:这是个六线县城,刁民碰瓷泼妇骂街是这里的一景,鸡毛蒜皮的琐事随处可见。这个县城教育水平却很“有名”——全省排名永远倒第一,该记录已经保持了二十三年,从未被超越。
沈释长叹一声,毫无睡意,那只崭新的保温杯依旧保持晋元放下的状态。他索性起床,悄悄溜出家门,当然为了安全——他怕被黑了——还从厨房摸了把水果刀。虽说沈释浑了点,但人家还是很保守的,天黑绝不在外逗留。
沈释轻轻把防盗门关上,顺着门口的青年中路往南水十一中北校区晃悠,大摇大摆地晃进学校的旧教学楼:一片被铁丝网围起来准备拆迁的烂尾楼,从沈释高二开始就准备拆,到沈释高三毕业还在准备的吃灰建筑。沈释还在北校上学时就喜欢同洛江躲进这儿,鉴于烂尾楼安全系数堪忧,倒也没被发现过。
灰褐色的墙壁上还挂着“优秀学生代表”的照片,其中不乏沈释高一混不吝的大头照。沈释背靠在墙上缓缓坐下,仔细的欣赏自己如同霸了屏似的照片:十一张。唉,真是男人十七八,赛过一枝花,小爷长得真是不赖,哦,这还有一张洛江的二哈照片,三张……秦楚的?!
沈释脑子短暂的呆了会:物化生满分?秦楚?!他又蹿到高一下学期的照片墙:同样的三张照片。沈释高一时痴迷佛教,一心要脱离紫陌红尘,对周围并不甚在意,更未曾经注意有过秦楚这号人物。他慢慢踱到竞赛栏:
秦楚他妈的物理国二!!那他学什么玩意的史政地……沈释突然感觉自己的状元有种廉价感,是别人不要的他捡了个漏。
“要不是秦楚选了文,这理科状元可就不知道花落谁家了……”
身后忽的传来一阵凉气,声音冷腻阴森,沈释的鸡皮疙瘩瞬间从脚后跟爬到天灵盖。
“哈哈哈哈哈,广场杨丽萍,你咋不来个即兴style?”沈释黑着脸转过身去,是江里,一个醉心于政坛风云的……海王,平素眉眼弯弯,笑靥如花,后宫佳丽三千,还时不时来个后宫洗牌,为后宫增添新鲜血液,唯宠秦楚,故而秦楚成了不庶不谪的“波塞冬的嫡妻”。
“你怎么在这?大半夜不睡觉”沈释靠在扶手上,他与江里还是有点交情……不深。“我?可能半夜幽思难寐,寻故地重游。”江里满嘴胡诌。妈的,我和文科生有代沟。沈释翻了个白眼 ,不咸不淡的问了句:“秦楚家庭咋样?”
“要你管”
“……”
没有“有点”,交情不深。
秦家。
秦楚把自己缩在各种被子毯子枕头中,才稍稍感到一丝心安,即使睡觉,他也依然穿着长袖。
没良心的白眼狼,谁他妈的让你去南校的
我本来以为你会的,结果 ,唉,自私
我为你付出这么多,我要累死了,你还不知道孝顺,瞎了眼了我
秦楚在睡梦中仍不安的呜咽,眉头紧皱,巴掌大的小脸白的鬼似的,眼角噙着泪,眼尾嫣红,十八岁了,还困在童年里挣不脱,辗转于每一个充斥失望与不安的黑色梦魇中。
“!”秦楚缓了许久才睁开眼睛,身上早已被汗濡湿。他转身把头埋在枕头里,良久才传来低低的被死命压抑的抽泣声。
是夜,无眠,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