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目急的直转圈,古金千喊苏容一给雪姨娘道歉。
“来不及了,我给过机会他不珍惜。”
古金千双手推雪姨娘,一只手碰到了她肩膀,她像被针扎了似的嗖一下退后道:“请大少爷自重,我心中的老爷不会护犊子,定会给雪儿个公道。”
“我错了,可我是女孩儿啊,看一眼没关系吧,这回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再也不敢了。”
雪姨娘愣住,看看古金千又看看苏容目,两个人都点头她才放下苏容一,验明正身真是女子一脸惊讶的问为何,难道是大少爷不喜老爷养外室,派她来监视自己的?
“与少爷无关,我一人所为。”
雪姨娘歪头不解。
苏容一拉着她回到古金千房间,端茶倒水的说道:“我看雪姨娘功夫不一般,又来历不明,以为是对古家有企图,总之是我冒昧了。”
“怎么会是来路不明,十几年前我爹被害入狱,老爷就帮过我,只是杯水车薪能救急,救不了一生。”
雪姨娘说着站了起来,走到窗口看着月亮,“娘死后我和爹相依为命开饭馆,官府吃拿卡扣,□□收保护费,眼看着生意维持不下去了,商会还要搞活动,让外地来的免费品尝特色菜,就和哈东县现在的状况很相似。
爹一口回绝,第二日就有客人死在了饭馆里,河豚中毒,可饭馆经营了那么多年,河豚这道菜爹都是亲力亲为从未出过错,最终爹被判了三十五年。
爹怕我受牵连让我去叔叔家住,可叔叔家在乡下种地不富裕,自己还要养三个孩子,我便女扮男装到码头搬货,夜里收泔水,能干的活都会干。
没多久衙门传来消息爹得了怪病,如果有一百两保证金就可以保释出来看大夫,那时我连一两都没有,只好蹲在路边卖身。
是老爷给了我一百两,但他说身边不缺女人更不缺丫鬟,我还小就当是借给我的,告诉我他姓古,以后发达了可以还他。”
雪姨娘说到这无奈的笑了几声流出眼泪,“爹还是走了,我女扮男装四处拜师学艺,功夫成熟后劫富济贫,除强扶弱,有点小小的成就就自以为是,最终被骗被打,甚至被卖去了青楼,身上的伤疤保住了我的名节。
偷跑出来以后才感觉自己就是刚出生的婴儿,一无是处一无所有,跳河自尽被老爷救了,我一眼就认出他,他也想起了我,我觉得这是我的债,该还的时候到了。”
“那你喜欢古老爷吗,他都能当你爹了。”
苏容目使劲咳嗽拍着苏容一瞟古金千,苏容一道:“没准少爷也想知道呢,是不是?”
雪姨娘看了一眼古金千,“我不只喜欢,我爱老爷。”
“什么是爱?你怎么知道你爱?”
雪姨娘甜甜的笑了一下,“我没读过书说不清楚,我只是感觉以前寂寞时只能想想去世的爹娘,现在寂寞时我会想老爷在哪,在做什么,有没有想我,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
“有钱就肯定吃的好睡的好。”
“酥饼公子,哦不,酥饼妹妹,当你遇到爱的人或许就能体会到,那可能是一瞬间的感动,是一辈子的承若,是孤独时的念想,也可能是一种安全感……”
“安全感?”
苏容一重复着看向古金千,“少爷,那我也,我爱、爱、爱爱……”
雪姨娘轻轻拍了两下苏容目示意出去,苏容目却扯起苏容一胳膊,“你爱吃肉,走了。”
雪姨娘分开他两,推着苏容目出屋埋怨没眼力见儿,回头对着苏容一说了句加油。
苏容一鼓足勇气推上房门,紧紧贴着不敢往前迈步,“少爷,那日我没有喝醉,也不是单纯的因为孙秀才,你先别说话,我不会为难你。
雪姨娘说的对,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从没想过为难你进古府,我是认认真真考虑过,我愿意被你养在外室,不争不抢,为你生多多的小金千,把他们都养的白白胖胖的,陪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古金千立马转过身,仿佛心率不齐会被看穿,眼角噙着泪调整呼吸的节奏。
且不说四姨娘的遗言是真是假,她是否是自己的亲妹妹,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概率能活下去,怎么舍得让她经历分别之苦。
“其实我还是不懂什么是爱,我只知道少爷不会武功依然能给我带来安全感,我也曾像雪姐姐一样梦想闯荡江湖,可娘说的对,女子无论飞得多远多高,最终还是要有个巢穴可以停下。
如果少爷心意也如我意,我们还可以向四大门派解释清楚赤紫珠的真正用途,从那以后我就住在子河镇的古家别院……”
“你死了这条心吧。”
古金千闭上眼睛眼泪冰凉了脸颊。
苏容一不相信这是古金千能说出的话,问着什么往他身边凑去,古金千仍不转身,严肃道:“你以为古家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吗,你的出身当然进不了府,就算是外室也是有条件的,至少要有感情,爱情,我一直把你当妹妹,亲妹妹,是亲情,若让你误会,我道歉。”
苏容一脑中乱如一团麻,走到古金千身侧,他立马转过去,苏容一追过去他又转回来,完全不敢与苏容一对视。
苏容一眼中含泪的笑了笑,“少爷有什么苦衷,敞亮点说出来,我可没到七老八十呢,不糊涂,少爷和古老爷说找到了心爱的女子难道不是我?少爷说会对我负责难道只是认妹妹?你不觉得好笑吗?”
古金千不回答,心中默念你值得被爱人呵护,可我没有资格。
“哈哈哈哈,我还自以为是的以为找到了最终的归宿,还在为你着想的说服自己接受出身的命运安排,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给少爷道歉,我给你心爱的女子道歉,我给魏小姐道歉,我给你将来的妾侍道歉,我给……”
古金千忍不住转头,看她头也不抬的抱拳比划,心跳加速,头皮发麻,仿佛要毒发般心里火烧着疼。
听她说到给别院的花花草草道歉,实在绷不住搂过她入怀,可还没站稳被冲进来的苏容目给扒拉开了。
苏容目把苏容一拽出屋,她依然像失了魂似的拳头一伸道一个歉,从夫人嘀咕到外室,从餐具嘀咕到食材,从建筑嘀咕到花草树木,总之一句话,古家的一切她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