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一不放心,也跟着古金千守了苏容目四个时辰,她捏着第五颗解药不敢喂,“少爷,要是不起作用怎么办啊?少爷可不可以答应我,阿容家境一般,如果真的痴傻一辈子,你千万不要抛弃他,给口饭吃就行。”
“会好的”,古金千安慰着拿过解药,转着圈的看,屏住呼吸喂给苏容目,苏容一急的没等他喝水顺下去就捏住肩膀晃悠,“一加一等于几?等于几?”
“二呀”,苏容目揉着脑袋拍打了几下,“是日阁的汪阁主和胖头鱼给我下的药。”
二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苏容一喜极而泣搂着他脖子,想要喊哥又憋回去了,胳膊拧着劲儿勒的苏容目直咳嗽。
古金千站起来,神情如刚相识那般严肃,说道:“一会儿城门开我就送你们离开,此次去南派的行程朱峰主盯的是我,不会为难你们。”
“你不用自责,我现在是自愿跟着你的,似乎习惯了每天不消停的生活,挺有趣,就算没有赤紫珠也还有……”
“羊肉串,海参、鲍鱼,猪牛马驴鸡鸭鹅,总之我们不跟着少爷就只能回村吃糠咽菜,烤土豆炖土豆,炒土豆片炝土豆丝。
这都不算惨,关键是孙秀才长得磕碜到啥程度,就是一进我们村,村头的狗都吓的往窝棚里钻,要不然能看上我吗,人家可是秀才,回头和他生几个小孙秀才,村里以后还能不能养狗了。”
“又没正经”,古金千被她逗的嘴角快咧到耳朵根了,倒是想见见这位吓走酥饼女侠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苏容一松口气儿转移话题道:“阿容刚刚说的胖头鱼是什么怪物?”
“就是汪阁主的爱徒,小时候脑袋大爱吃鱼但怕水,就逼着我给他抓鱼,不照做就揍我,有一次我被蛇咬了就再也不敢下水,他欺负我时被小实子教训了一顿,从那以后小实子就是我的靠山,再也没人敢欺负我。
所以我说,无论东派怎么样,我都敢用人格担保,欧阳实厚出淤泥而不染,少爷对他的不好印象都是误会。”
“我也担保……”
“你担保什么,你了解他吗?”
古金千用食指关节敲了一下苏容一的脑袋,“快回房休息去。”
三人都睡到了午时,午饭后还没走出客栈就听到院里的住客议论纷纷。
朱峰主还是把更夫和老于头交给了县丞大人,但县丞大人向城里的富商交代后并没有为难他们,让老于头交了一百两罚金,自行反省,一年内若再犯事儿,数罪并罚。
“对于老于头一百两倒不算多”,苏容目感慨着揉揉下巴,“这也算是比较好的结果吧。”
“好个屁。”
“酥饼”,古金千故意板着脸。
“少爷,你这点和欧阳大哥真是太像了,那我说好个尸比,嘿嘿。凭什么王夫人和县丞夫人做错事却能逍遥法外,就因为有个’好’夫君?”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苏容目的下巴都快揉出火星子了,“王员外和县丞大人未必不知道他们夫人干的好事儿,所以才会宽恕顶罪的人。
后院女人们的阴谋诡计,夫君们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比,少爷!”
他突然一喊古金千一愣。
苏容一却接话道:“少爷,就好比你娘在后院做的一些对其他妾侍不太友好之事,想必你爹都是看在眼里却不敢说吧,或是给夫人留面子就是给自己留面子不能说。
村里条件差,生个孩子就送命倒是有可能,可古家的条件,山珍海味吃着怎么就又是死胎又是难产的,你娘……”
苏容一抬头才发现古金千脸色不对,眼睛定神儿似的直勾勾看着前方,她看苏容目甩头,喊着少爷午安跑了出去。
她回到房间才感觉心率不齐,按压着胸口深呼吸几口气眼角竟挤出眼泪,脑中闪现出爹讲的乱葬岗画面,他险些将娘开膛破肚练习尸检,娘受的苦都是古家的错。
门突然被敲响,古金千试探性的喊了两声,听她回应才推门,“走,少爷请你吃好吃的,灵水县的饭馆带你吃个遍,阿容在门口等着呢,快走。”
苏容一仿佛大脑不在线,机械般的笑容跟着走出去,看到院里的欧阳实厚愣了一下,“欧阳大哥,你昨晚去哪了?你衣服上有血迹,没事吧?”
欧阳实厚瞄了眼古金千,摇着头回到房间。
家常小炒的菜确实好吃,苏容目插起一个狮子头,举着说道:“少爷、酥饼,来干一个,祝我劫后余生平平安安,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同年同月同日……”
“没喝呢就高了?”
苏容一让伙计拿一壶酒,她直接对壶灌下一大口,举起来撞到古金千刚拿起的狮子头上,“少爷干杯,为了你能远离胭脂渣子男的称号,打消你要认我做妹妹的念想,我决定……”
苏容目敲了敲桌子,“别说醉话。”
她又灌下一大口,“我有自知之明,五保县的子河镇不是有个古家别院吗,听说面积不大就五亩地,那可不小啊,够我和红莲住的,还清净,我俩一起住还能给少爷省个别院,放心,我们两互相监督,谁也不可能成为第二个玉姨娘。”
“喝多了瞎说”,苏容目夹着苏容一嘎吱窝往起抱,被她雇佣着甩掉手,“没喝多,我真的不想嫁给孙秀才,他太丑了还自以为是。”
周围人已经回头看这边,古金千迅速打横抱起她,苏容目立马接了过去,“少爷你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