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金千疑惑道:“村长夫人,并没有人怀疑村长是自缢,您心虚什么?”
旁边小伙子拽了拽夫人,她蒙蒙地状态让出村长,古金千趁苏容目检查尸身走进洞房,一眼就看到水果刀,血迹没有擦干净,但依然被人动过板板正正的放在桌子上。
他拿起刀观察了半天,走出去递给苏容目道:“凶器水果刀是单刃的,屋里没有打斗痕迹,除了尸身附近及被抬出房间的一路,并没有多余血迹,床铺整洁,确实不像他杀。”
苏容目摇了摇头,古金千立马看向村长夫人,很难相信一个十二岁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能用水果刀快速将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汉毙命,那冤枉别人的往往就是真凶。
“两刀,只有两刀,脖颈处刀刃向外,腰间处刀刃向内,看村长手上的老茧可以判断他擅长使用右手,可两处刀口均在尸身左侧,一定是凶手正对着村长,快速连划两刀毙命。”
苏容目说着比划了两下给他看,古金千恍然大悟,竟忘了在郭老汉家见到的寒严教的人,如此推断,在小穗被带到洞房时,村长已经遇害,那为何两个小伙子也……
古金千喊了一声酥饼指向两个小伙子,苏容一从房顶跳下,快速拔出软剑抵在两个小伙子脖子旁,吓的村长夫人嗷一声喊道:“乡亲们啊,这仵作一说是有凶手的,他家少爷就发飙了,这是郭老汉请的托啊。”
只有老胡子头响应的举起拳头喊杀人偿命。
苏容目拿着水果刀对着村民们科普了半天,“杀人偿命是应该的,但也得找对凶手对不对?”
古金千朝苏容目挑了挑眉毛又瞥了一眼村长夫人,苏容目立马领会意思,故弄玄虚的问道:“小穗是几时几刻被带到洞房的?唉,先不要告诉我,免得你们说我也是郭老汉的托,你们把知道的通俗规矩和今日小穗实际被带过来的时辰都先写下来,我再说。”
“都不识字啊”,村长夫人看了眼大家,“你就放心说,这规矩大家都知道,违反了不吉利,没人敢改变时辰。”
“以我多年的仵作经验,村长遇害的具体时刻应该在子时、前的一到两刻钟。”
突然安静的一瞬间两个小伙子退到了村民中间,一人喊道:“对吗,本来和我们两就没关系,老郭头可以作证,规矩是子时从女方家出发,那会儿我们已经在老郭头家啃玉米了。
我们把小穗交给夫人就离开了,小穗一定是进洞房后吓跑的,夫人才忽悠我们说小穗杀了村长,我们一时糊涂就信了。”
古金千笑着走到村长夫人身边,质问道:“您杀人嫁祸,是否该就地正法?”
“我呸,哪来的夜游神,本村向来禁止外人进入,县丞都要得到村长的同意才进得来,你算哪根葱,少管我们村的事儿。”
村长夫人骂着从胸口掏出一张纸,举起来摇了摇递给村民,让大家传着看,“这是村长的罪己书,是我老婆子一时糊涂啊,我无儿无女就怕乡亲们嫌弃,所以才想到老头子要是被杀害的,乡亲们还能同情我们这一大家子,好赖都是一个村的还有你们的家人。——不信你问她。”
村长夫人从二十来个夫人中揪过来一个,继续道:“是我们两一起发现老头子的,就那水果刀,当时就握在老头子右手里,是我让她拽下来放桌子上的,老头子确实是自杀。”
郭老汉把罪己书递给古金千,承认字迹是村长的,全村只有村长会写字,经常看也就认识了。
“不可能”,苏容目推着古金千走上前,被古金千拽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怼着胳膊肘说道:“我仵作的水平确实排不上名次,但专业知识还是扎实的,村长绝不是自缢,谁没事儿闲的自杀玩,割一刀还耍一耍转刀换方向……”
话音未落被苏容一拉到身后捂住了嘴,古金千看着郭老汉犹豫半天,“郭老汉,这事毕竟与你和你女儿有关,村长夫人说的没错,我们毕竟是外人。帮小穗洗脱嫌疑就算是还了吃您玉米的情分,剩下的您看……”
“还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磨磨唧唧的。”
寒严教的瘦子一个跟头翻进院,“呦,够热闹的。死个村长这么大不了的吗,他猪狗不如不该杀吗,生不出孩子怪女人,就祸祸全村的女人,畜生啊。”
村民们又开始窃窃私语,村长夫人这才反应过来,一口气儿没上来似的指着瘦子,“你、你,是你杀了我老头。”
“老郭头求我的。”
“老郭头、你”,村长夫人扑通坐地上了,其他夫人们齐刷刷的往后退了几步没人扶她,“老郭头,杀人偿命,刚刚把你就地正法也一点不冤枉你。”
“不是我”,老郭头急的两手一摊,“我只是、只是让少侠救救我女儿,给她带出村也行啊,是少侠说他们派不收女弟子,我也没了主意就……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啊。”
老郭头也坐地上,像个中年妇女似的拍着大腿哭喊冤枉。
寒严教的壮汉也跳进来,提醒村长夫人,村长生前娶多少娘子倒是不违法,可娶十二岁女童,除非本人愿意,逼迫威胁等行为都是触犯律法的,想必村长心里清楚,这些年才禁止外人进入。
而他们是江湖人,为民除害不受县衙管制,除非是南派守则峰主峰的朱峰主出面,不过他那个人嫉恶如仇,了解此事后见村长祸害村民夫人不阻拦,整不好也是同罪啊,是否该声张此事,夫人自己定夺。
村长夫人吓的蔫了下来,苏容一拍了拍古金千和苏容目,又是口型说跑。
“三位少侠请留步”,壮汉上下打量着古金千说道:“三位公子的穿着打扮不像本村人,也是郭老汉请来帮忙的?”
苏容一行了个礼,拽住古金千和苏容目往人群中走去,瘦子拦住道:“我大师兄问你们话呢,哪个派的这么没礼貌,出门办事怎么不穿门派制服?”
“我们无门无派,就是路过时听到村里吵吵闹闹的,来看看热闹。”
苏容一推着瘦子往前走,被他看到腰间的剑柄,立马喊道:“大师兄快把画像拿出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感谢老郭头。”
“少爷。”
古金千回头就看到苏容目被壮汉夹着飞到屋顶,追了几步被苏容一拦腰抱住,苏容一飞不动借助猪圈的围栏和顶棚跳到屋顶往反方向跑去,瘦子左右为难的跑了几步骂道:“我追谁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