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治对于赤苇表示辨认不出九根号二的球线,其实并不担心,因为赤苇很快又补充了一句,“白山前辈他们应该看得出来。”
赤苇都这么说了,宫治自己掐指一算,觉得阿侑他们的这场比赛,大概率是打不到决胜局了。宫治平静地退出实况转播,点开他们队上的群组,面对现实。
宫治一瞧,认为自己还是装瞎比较好,“赤苇,角名他们复盘完了,再过几分钟,要直接打训练赛,云雀先生约的和B组BO3胜出的两支队伍打。”他滑着聊天室里的未读消息,继续生无可恋地道:“我们等一会儿是和茨城大学打,晚上,我们聚餐完,是和东京大学打。”
赤苇听着也摸出手机,去看消息。
“因为我们两个现在不在副体育一馆,他们凑齐打的位置的人数,就上去打训练赛了。哦还有,赤苇你手受伤,所以下午这场和茨城的训练赛,夜久前辈把你禁赛,至于晚上我们和东大打,你好像也只被允许上去救场。”
“嗯,我看见了。”赤苇回答,“宫治同学,你不提早回去吗?夜久前辈传来的名单上有你,你的名字还被特别圈起来了,旁边有小字备注,此人翘掉复盘。”
宫治同学沉默了一秒钟,理不直气壮地表示,“赤苇,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二传,在这儿孤身一人的研究比赛,身为你的好兄弟,我,决定陪你看完这场比赛,再一起回到副体育一馆。”能拖延是拖延,最好拖到第二局……反正他是绝对不可能准点过去打训练赛的,宫治瞎扯完立刻转了一个话题,“天气预报说,近几天好像会下雨,我从中央主体馆出来透气时,天空看上去确实阴阴的……天冷加上下雨,关节会变硬,练球好痛苦。”
赤苇觉得宫治同学说了这么多话,最想表达的只有最后那一句“练球好痛苦”。
赤苇和宫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场上的比分很快来到了23:23。龙谷的拦网手在听见主审裁判的发球哨吹下来以后,打了跳发过去。
双V1现在的阵形前排从左到右是木兔、宫侑,昼神;后排从左到右则是西谷、牛岛和及川。
西谷把球接给了和昼神交换位置,来到好球带上的宫侑。宫侑手指碰到球时,昼神已经在前排中间完成起跳充当诱饵。昼神落地之时,前排最左边的木兔则飞到了空中,宫侑托的球飞到了木兔的击球点,木兔出手直接钉了大斜线下去!
都打到23分了,龙谷的球员早就已经熟悉了木兔的扣球。尽管先前有一些诡异的九根号二球路出现,让他们被双V1追到23分。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小教练说要2:0,那就是2:0。此外,龙谷的大家心想──快到米奇的饭点了,必须速战速决。
在球速破百的情况下,白山仍然淡定地抓到木兔的大斜线轨迹,把球低手接给了前排最右边的举对。这一球守得很漂亮,木兔落地时也愣了一下,但他很快被昼神喊了一声,拉回了注意力,准备跟着去组织拦网。
球飞到了龙谷前排最右边的举对的托球范围,他们前排最左边的拦网手,喊了打一号战术。
然而,双V1有昼神在前排。昼神没有让对手的扣球轻松通过自己拦网面的毛病,他拉着宫侑和木兔组织三人拦网。
面对双V1的严密防守,龙谷拦网手这一次的扣球并没有打过去,是直接被昼神反扣回来的了。
“再打一次一号。”龙谷的拦网手一落地,便立刻退到三米线后,盯着空中的球准备踩进攻步。
这一球虽然被反扣回来了,但昼神的角度没有乔好,也可以说是,龙谷的拦网手太会抓角度。总之,这一球直接被反扣在了龙谷举对的头顶。
举对一个高手重新救起球,白山又从后排最左边补了低手一下,去掉了球大部分旋转的同时,顺便拉高了拦网手的击球高度。
拦网手重新起跳出手,这一次,他彻底打穿了昼神的拦网,球飞到了后排,西谷起跳想去把这一颗球用高手送回给队友,但可惜,就差一点点,球擦过了他的手指,飞到了场外。
主审裁判的哨音响起,比分来到24:23,是龙谷赛局点的关键时刻。
昼神用手背抹了一把汗,此刻,他的耳边是宫侑稍微急促的呼吸声,脑袋里则只剩下一球该怎么拦的想法。
木兔看着龙谷的拦网手走回发球线后,捞起捡球员滚过来的球。
木兔抓起衣领擦了擦汗,其实他有点没搞懂,为什么自己和队友打着打着就输掉?木兔调整着呼吸,他好想把错都怪在赤苇的身上,他也好想把气都出在赤苇的身上,他甚至好想赤苇现在就在他的身边,直接把问题给解决了!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木兔心想,晨跑、重训,训练赛,他每一项都有做好,所以,为什么打不赢?为什么被2:0?
龙谷前排最右边的举对,被木兔盯得有些发怵,而他也很快发现主审裁判的发球哨迟迟没有吹下来。举对扭过头瞥了一眼身后的队友们,原来是隔壁球场的球滚了过来,现在已经被捡球员捡走了。
木兔看见举对把头扭了回来,他忍不住问对方:“你觉得我们强吗?”
举对听见木兔的问题,点了一下头,回答:“你们很强,只是,我们比你们更像一支球队而已。”,举对歪过头思考了一下,说:“不知道你有没有看早上京都打的那一场比赛,你们和京都……有一点点像,但你们的问题……可能比他们更严重一点。”
“像在哪?”宫侑的汗滴到了地上。
“你们这个年纪,应该看过《猎人》吧?猎人里面不是有念能力吗?使用念能力的时候,那个能量场都会包覆住整个人。就是,每支队伍都有每支队伍的念能力,京都他们队里有三位分别来自不同职业队的选手,他们的念能力因为他们的球技足够炉火纯青,可以合成一个完整的能量场,但是,他们三位所合成的能量场,却无法跟他们队里的其他后辈,融为一体。讲人话就是配合很割裂,像是两组人马在一个球队里面打球。”
“我们龙谷,是从小打球打到大的兄弟,默契什么的不用说,几乎是兄弟一个眼神,就知道他要干什么的程度。所以,我们的能量场非常完整。”举对并没有要隐藏自己动漫宅的属性,他继续道:“……你们每一位的个人能力,都属于六边型战士,但是,拿场外的小教练举例子,提到小教练的队伍,其实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小教练他们也是由不同高校的选手所组成的,可是,他们彼此的念能力,是不会互相排斥的…...也或许是因为小教练手受伤,攻击手们不得不主动配合小教练这件事情,让小教练他们整支队伍,在意外之中很好地融为了一体。”
“我能肯定小教练他们跟我们打,还是会被我们2:0,但总之,小教练他们队伍能量场的融合程度,在当时是大于京都的,放到现在,也是大于你们的。小教练队伍里的攻击手,比较没有自主排斥他人的攻击性,像白毛小个子和帅哥黑卷毛,在大多数的时候,他们会选择看小教练想打什么,去跑小教练配的战术打进攻,确实是很不起眼的一点细节,但这足够让他们赢下早上的比赛。”
宫侑应了一声,“前辈,我明白了,你是想说我们每个人都太强了,宁愿自己单干,也不愿意和队友示弱,请求打配合。其实这一点,我们打完明治复盘的时候,有被教练点出来。”
“比如说,少爷的扣球,并不是每球都猛到可以贯穿拦网,但少爷不好意思请求队里的前辈帮忙补小球,宁可自己把球踹回去;又比如说,在打最关键的一球时,无论是哪一位攻击手,都会直接起飞第零时间攻击,完全不顾我这位二传的想法,但我们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宫侑抹了一把汗,笑了一声,“可是,我现在觉得怎么样了,要不是阿治不在我的身边,我觉得哪里怪怪的,怎么都没有人迁就我,否则,我也不会那么快察觉。”
“这一场和你们龙谷打,我们确实遭报应了,被2:0是应该的。”
举对有些意外地说:“呃,没想到和这么普通的我们打,能够让你们有这么多想法。那……我就代表龙谷全体的球员,在这里祝你们从败者组杀出一条血路。”,举对瞥见主审裁判把哨子塞进嘴里了,他速速把话说完,“强大的对手会让你们更有勇气,滚石不生苔。同学们,我们若有缘分,那便在淘汰赛相见吧。”
举对话音落下,主审裁判的发球哨吹了下来,龙谷的拦网手打了跳发过去。
西谷这一球接得很好,和昼神交换位置来到好球带上的宫侑,一个低手把球打到三米线正上方,是想让后排最右边的牛岛打一个左手扣球。
牛岛三米线后起跳出手,强力的扣球贯穿龙谷的双人拦网飞到后排!
这一球当然没有结束,白山这位龙谷的定海神针,无论是托球、扣球甚至是接球能力,都十分出色,而他只要在那里站着呼吸,龙谷这支球队就是坚不可摧的。
牛岛的这一颗扣球,被白山高手接了起来。
龙谷前排最右边的举对,把球托给了前排中间的副队长。副队长快攻打了下来,球速很快,双V1前排的拦网没有拦住,后排的及川碰到球了,球喷飞到了场外,西谷追了出去,可惜,西谷把球打回来时,打在了双V1球场的左边球柱上,落在了木兔的脚边。
龟壳这么硬,狮子咬不坏,无可厚非啊。
赤苇听见主审裁判的哨音吹响,宣布龙谷大学2:0拿下这场比赛。赤苇起身,却没有和龙谷观众席的观众们一起鼓掌恭喜龙谷;而龙谷第一排观众席上的宫治,则伸了一个长达一分钟的懒腰。
白山领着队友走下了场,他接过队友递来的毛巾,边擦汗边对眼前的赤苇开口:“小教练,你的思想所幻化而成的利刃,是否可以击败你的朋友?”
“2:0。”白山扬起嘴角,“小教练,带着你的利刃,继续前进吧。”
……
赤苇和宫治回到副体育一馆时,角名他们和茨城大学的训练赛已经打完第一局了,看上去是险胜的样子。
角名看见赤苇回来了,放下手上的手机,说:“虽然阿侑他们这场比赛的结局,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不过赤苇,顺带阿治,欢迎归队,让我们继续痛苦的练球时光吧。”
宫治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黑色毛茸茸卫衣和身上的运动长裤脱了,只留下一件运动短袖和短裤,开始散发怨气地暖身,没办法,他待会儿要直接被抬上场打训练赛。
赤苇经过球车时,随手从里头捞起一颗排球,坐到了角名的旁边,边发呆边托着球玩。
星海发现赤苇回来了,手脚并用地挪了过来,问:“赤苇,我是不打算安慰昼神和白马啦,你呢?”
赤苇玩球的动作没有停,“我也是。”
“你也是?”角名挑了挑眉毛,“赤苇,你这一句话是不是还有下文?”角名可不会放过刺激赤苇的机会,“兔赤cp我有追踪,木兔前辈可是你老公,你老公比赛打输了是没什么……但,是被老婆你亲手送下去的,可能就有什么了哦。”
“所以,赤苇你再讲一遍?”角名说,“你也是?”
“……”
赤苇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被角名刺激到了,但身体果然是比脑子诚实的,他手中的球一下子没托好,砸到了自己的额头上,又滚了出去。
球滚到了刚好路过的佐久早的脚边,佐久早捡起球抛还给了赤苇。赤苇还没对佐久早道谢,跟云雀先生讲完事情的夜久便走了回来。
夜久目光扫过队里的小后辈们,刚张嘴想叫大家回到场上,第二局训练赛准备开始了,然而,夜久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他的视线就这么定格在了队里唯一的“伤残”身上。夜久很快发现“伤残”的怀里竟然还抱着一颗球!
夜久没忍住上前将赤苇怀里的球一把夺走,“赤苇,你受伤了不休息,还抱着球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