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之城--琳辉 第5章 风波平地（5）

赵辉对吴显龙说：如果蕊蕊，真的是因为没钱而治不了病，那是因为，她是生在我这个家里，她没这个命。

周琳在隔壁的阳台上听的很清楚，一字一句。他是个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企业生死的决策者啊，却拿不出1000万去治女儿的眼病，中庸之道，被赵辉走的无懈可击，周琳心生敬畏。

“喂，大哥，你把账号发我，大哥……”电话那头早已没有了声音，不自觉地转头望去，一片绿丛，隔壁的阳台空空，只有几件刚洗过的女士衣物。

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观景，上海的繁华尽收眼底，赵辉沉沉一叹，他始终是舍不得这房子的。

……

“周琳阿姨，你长的可真像我妈妈。”赵蕊18岁了，长相可爱、心思单纯，自周琳进了家门，笑的嘴就没合拢过。

周琳弯起一指，勾了勾赵蕊的鼻尖：“有那么像嘛。”

“真的像极了。”赵蕊狠狠点头。

看到周琳侧脸的那一刻，赵辉是恍惚的，他知道她不是李莹，可还是忍不住多看两眼，看的出了神，滞在原地，忘乎所以。

“赵先生，您回来啦。”

直到阿姨的叫唤打破沉寂，赵辉才知道，自己刚才是多么的心无旁骛。

周琳顿了顿，转向赵辉的时候，她是面带微笑的：“邻居你好，我是隔壁刚搬过来的周琳，我们之前在电梯里见过一次。”

“嗯。”赵辉点点头，假装自然地去放东西。

“行了，阿姨也该回去了。”

赵蕊向周琳身前贴了贴：“你之前让我叫你姐姐，现在又自称阿姨，怎么回事啊？”

周琳轻点赵蕊肩头：“小鬼头，让你叫阿姨就叫阿姨。”

“再待一会吧，就当陪我。”赵蕊撒娇搬的揽住了周琳：“再说了，粽子很快就好了，这么一会儿也不能等啊。”

周琳捏了捏赵蕊的小脸蛋：“阿姨下次过来玩，好吗？”

“周小姐，把这个包子带回去，热一下当晚饭吃，啊。”刘阿姨热情的将锅塞进了周琳手中。

周琳瞥瞥赵辉，见他低头不语，知他没有留自己吃晚饭的意思，便笑着向刘阿姨说道：“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啊，谢谢刘姐，锅，改日我送过来。”

“你看你，客气什么。”

擦肩而过之时，赵辉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或者说，只敢轻轻地、小心翼翼地看上一看。

端锅没有办法提鞋，周琳刻意转了几圈，赵辉蹲下身去，帮她扶住了鞋跟，周琳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依旧是简单的“嗯”，在周琳阖上门的那刻，赵辉却愣了很久。

一路拼杀，赵辉早已是职场中的一匹“狼”，明知不可为，可是却为之了，可那又怎么样，你虽“生了诡计”，但我“甘愿入戏”。

……

李森空降到深茂银行的时候，赵辉内心可以用“大厦将倾”一词来形容，当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都顺理成章的时候，事实，就是那样的出其不意，赵辉甚至已经接到了“恭喜”，然而，他还是想错了，究竟是自己的路子太正，还是他们的路子太野？他茫然了。他还是深茂银行的副行长，也只是深茂银行的副行长，他早已具备统揽全局的能力，却还是只能管理着部分板块。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蕊蕊吓坏了，他们温馨的三口之家住了十多年的房子就要写在别人名下，800万。可是蕊蕊说：卖了吧，反正这房子，我早就不想住了。女儿理解他，却不懂他，于是这一晚，他一触即溃。

“谢谢你谢总，钱收到了。”虽然还没有突破，但周琳知道，礼貌性的回礼，还是得有的。

“别跟我说这些客套话，我不爱听。”这晚，谢致远有些不高兴了：“这点钱，不够你接儿子到你身边上学。记住，搞定赵辉。我有活路，你才有财路。”

“可是……”周琳想说，可是，赵辉他油盐不进，却被这时的敲门声打断了。

来到赵辉家的时候，他已歪倒在客厅里，仰面倚靠在沙发上，醉的不省人事。

“他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周琳问蕊蕊。

“周琳阿姨，我不知道。”蕊蕊说。是啊，她怎么会知道，她只是个孩子。

“先扶他进去。”

李莹去世很多年了，可赵辉的床头依然放着她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清新秀美，给人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

“很难受吗？是不是想吐？”周琳帮着赵辉顺了顺胸脯，这一刻的赵辉是不清醒的，可周琳，似乎也有些恍惚。

“李莹。”赵辉忽的握住了周琳的手，他的掌心暖的发烫。

微醺之下，赵辉的视线模糊又清楚，清楚又模糊：“李莹，是你吗李莹？”

“我……”周琳一时无言，卸下防备的赵辉，在她眼里是美好的，却也是破碎的。

“李莹，你知道吗？”他醉了，醉的忘乎所以，醉的喉间哽咽：“我们的女儿生病了，我们的房子……保不住，李莹，你回来好不好……”卸下伪装的他，难过的令她心疼。

“蕊蕊，拿盆！”赵辉吐酒了，周琳慌的用手去接。

看着平日里总是自控自持的赵辉，在这一刻卸下防备，就这样低头呆呆看着她时，周琳破防了。

帮着赵辉擦拭完嘴角，周琳拥住了他，轻轻拍打着他的后心：“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帮到你？”

赵辉没有说话，只是任由身体松垮地靠在周琳怀里。嗅着他身体里的酒气，周琳心里久久无法平静，这极限拉扯的感觉，有点上头。

帮赵辉换衣服的时候，周琳的心里，是忐忑悸动的，那一瞬，她好像忘了，她只是颗“棋子”。

……

晨光微曦的时候，赵辉醒了，轻轻捶头，好像有些疼，还有些晕。床角边有一张字条，只是几句简单的叮嘱，赵辉赶紧掀起被子，自己的身上，是一身干净的睡衣。

“脏衣服我帮你洗了，在洗衣机里，记得拿出来。早餐在微波炉里---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