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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请娘娘过去一叙。”恰于这时,翠坤宫派人过来传话了。
阖业硕猜恐来者不善,便是替浣彤回了话道:“你去回话。朕在召见婧妃问话,待朕之后陪她一同去翠坤宫。”
“太后说了,皇上政务繁忙,不用同婧妃娘娘一同去回话了。无甚大事,娘娘亦不用去了,日后再叙便是。”不一会儿,翠坤宫便又传了话来。
“朕这么护着你,你还不疼朕!”阖业硕探进浣彤之袖口,方知她已手冷甚冰,心生怜惜,亦颇觉自责,“朕害你担惊受怕了!”
“你好生休息,朕先走了。”阖业硕为浣彤暖了暖手,朕确实如太后所言,‘政务繁忙’!”
离开婧云宫,阖业硕对翠坤宫那边,不满更甚从前。
“太后为了显示威仪,欲大操大办寿宴。”阖业硕同翰琼怒道,“与珅地败类一丘之貉,喜大操大办!”
疆外传来消息——霍隆熙亲自来为太后祝寿。
“儿女都在,随便哪个充场面不行?需要霍隆熙亲自来么?”翰琼诧异道,“好生奇怪!”
“他此行,怕是为了有话同这两个孩子面谈吧!一个倔强孤勇,不听他管,一个不是心腹,却要好生拉拢。”阖业硕叹道。
翠坤宫仍是不断送了丹药来,陆晋仍是每每查看过便是摇头,阖业硕便是叮嘱浣彤,千万别碰。
几次翠坤宫宣见,都被阖业硕事先下好的临时口谕拦住了——整理书籍、查找书信、摘录诗文,各种理由说了个遍,皆与床第之事无关。
“这便不算‘沉迷于一处’了吧?”阖业硕同浣彤笑道,“之前那哑药,把朕吓坏了!”
“臣妾不吹枕边风,都对不起那哑药!”浣彤虽是难免后怕,却亦是说着玩笑话,“若是那日真的吃了,不就是成了沉默后妃了么?不过,臣妾本就不是靠着一张巧嘴行走四方啊!”
“与朕夺权,拉朕之妃子进来做什么?”阖业硕边是恼怒,边是迎了芙雅进来。
阖业硕从芙雅处得知,太后邀其与驸马翌日进宫,商议寿辰有关之事。
“史官若来,婧妃为了护他,便不会推辞了!”珅妃同太后低语谋划,“寿宴之上,再予她难堪……”
浣彤得信,虽知翠坤宫必有阴谋,却只能前往。
纵是对方陷阱深挖,兽夹已架,自己这待捕之兽,亦非得前往不可。
悦儿之前为助她躲那哑药,若再踏入翠坤宫,只怕是凶多吉少。
浣彤吩咐悦儿去探望翰琼,瞒着她,自己前往翠坤宫。
到了才知,只有芙雅一人前来。今日之事,她并未告知羽伦。入了翠坤宫,便是只同太后说,驸马身体不适。
“太后寿辰,请驸马一道来吧!”珅妃与芙雅寒暄之时,斜了眼去瞟浣彤,“听说赫靖羽伦通晓琴技,且婧妃妹妹又擅长弹筝,不如让他们二人合奏一曲可好?”
若是浣彤和羽伦一道于大庭广众之下同奏一曲,阖业硕怕不是妒意骤起,少不得给婧妃委屈受的。婧妃与兄长之旧事,宫内本就有所传闻,若再袒露于外邦内朝之间,阖业硕怎会咽得下这口气?
“珅妃之想法不错,就按你说的办吧!”太后随即附和,收了珅地诸多贵礼不说,亦想得了靠山,握重权于掌中。
太后自有思量,若浣彤为后,如此薄凉清冷、却又深情妄付之人,势必轻易不能拿捏。
“太后,必举恐怕不宜。琴为内敛幽静之器,声不甚扬,最适自娱、亦可会友,可若高堂之上,抚筝弄琴,恐误了那琴声,害众人难得听清啊!”浣彤心下一惊,自是看出珅妃所藏祸心,却知其有太后撑腰,不好顶撞她二人,只情急编排些不甚站得住之原由,“况且万邦来朝之际,乐师们方可登大雅之堂,我等儿时玩乐之拙计,于大庭广众之下,岂不献丑了?”
“哪里。亲自献艺,更显祝寿情谊。”珅妃狡黠莞尔,“况且,妹妹过谦了。都说婧云宫的筝曲,绕梁三日,皆不能忘啊!”
“珅妃说得是。”太后好似没听得进浣彤所言半字一般,仍是附和珅妃,“哀家也想听听婧妃之筝曲。”
“太后!芙雅有话要说!让我选的驸马同别人合奏,我可不许!”芙雅双眼圆瞪,故作刁蛮模样,却又转而眸子忽闪,似诚心而笑,“要不,换我来给你们助兴吧!我会吹笛曲,让我表演吧!”
珅妃未料半路会杀出此等毫无章法之人来,便是头有雾水——珅侯送往宫内之人,如今在做甚呢?非但没能助她做局困住婧妃,却又如此胡言乱语,是来搅局的么?
“好!那你就替你的驸马同婧妃合奏吧!”太后悻悻允了,同珅妃有神似之狐疑——这霍隆芙雅,怎的不按常理行事?
浣彤亦是颇觉意外,芙雅怎会多管这厢闲事,不畏得罪太后与珅妃,仗义相助于她?再拗下去,怕是不好。如今不同羽伦于大庭广众之下合奏,已是万幸。自己能演便演吧,她便只能认了。
“婧妃未告诉悦儿,芙雅未告诉羽伦,”阖业硕得知翠坤宫之事,口出倾佩之言,“好生勇敢的两位女子!愿得护他人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