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水仙） 第5章 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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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许招娣说点什么，门口传来敲门声，小杨的询问声传来：“小姐，医院这边都安排好了，我给您和许小姐买了点吃的。”

冉欣松开许招娣，看她呆呆地看着她，笑了一下，走到门口给小杨开门：“杨叔，你帮我回家拿些换洗的衣服吧，我今天在医院照顾我同学。”

小杨有些犹豫：“需要我找个护工过来吗？”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我待会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杨叔你回家了也给他们说一声。”

“好的小姐。”小杨应下，让冉欣有事给他打电话，然后开车回了冉家。

冉欣拎着吃的坐回病床边，把吃的拿出来，是一份清汤面。

“坐起来吃。”又扶着许招娣坐起来，找了个枕头给她垫着腰。

抬起碗就打算喂许招娣，许招娣一下回神：“我，我自己吃就可以。”

冉欣看着她，几秒后：“也行。”给她打开小桌板，又起身倒了杯水放桌上，这才又坐下也准备吃点东西。

许招娣喃喃开口：“谢谢你。”

冉欣轻笑：“不用谢，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问，吃了东西好好休息，等你醒了，你想知道的我会全部告诉你的。”

“哦。”她低头嘬着一根面，像个小仓鼠似的，咬断面条之后嘟囔了一句：“你又知道了。”

“嗯？”冉欣没听明确，但又大概知道她在说什么，喝了口水：“是啊，我就是知道。”

——

“许招娣你怎么不去死啊！！！”

“招娣，妈妈是爱你的，就一次，你弟弟最近交了个女朋友，男孩子走出去没钱是要被人笑话的”

“许招娣那是你弟弟！你怎么那么恶毒！”

“招娣，好好照顾你弟弟。”

“你弟弟想买个新手机，妈妈手里没钱了，以后让你弟弟还你。”

“都是自家人你还怕我骗你不成。”

“许招娣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许招娣你怎么不去死啊！”

死，死，死——

哐当！

冉欣睁开眼，怎么回事？

四下寂静，月亮高悬，这是……她上辈子跳楼的地方，难道她还没死？还没跳下去？

下一秒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冉欣！”

她下意识转身，却脚下一滑，呼！好像全世界的风都灌进了耳朵里，世界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爆鸣，嗡——

“小招！”

那声音好像带着解不开的丝线，一圈圈一层层，千丝万缕，一下兜住了她。

然后，她醒了。

许招娣不知道比她早醒了多久，这会儿正面色焦心的看着她，紧紧握住她的手。

冉欣呆呆地眨了眨眼：“你刚刚，叫我什么？”

许招娣缓缓开口：“小招。”

昨天晚上处理好住院手续已经很晚了，冉欣避开了许招娣欲问又止的心思，好不容易才把人哄睡着。

冉欣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还黑着，不过快亮了，现在凌晨五点。

“我吵醒你了吗？”冉欣问她。

许招娣摇头：“没有。”

“再休息一会儿吧，天亮之前还可以补一觉。”

许招娣又摇头：“昨天你答应我了，醒来告诉我全部。”

“我……”冉欣话还没说，许招娣接着说：“别想骗我，我也很了解你。”

许招娣平静地和冉欣对视，冉欣看着现在还很稚嫩的许招娣，一下就妥协了。

许招娣浅笑着，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睡我旁边吧，趴着睡对骨头不好，你刚刚还做噩梦了。”

脱了鞋和许招娣睡在一块儿，医院的床铺不大，但是两个女孩儿睡在一起并不拥挤，而且许招娣太瘦了，这还是冉欣隔三差五投喂出来的结果。

“说吧。”许招娣侧睡着看她。

冉欣一时间也不知道从哪开口：“你问吧，我不知道从哪开始说。”

许招娣垂下眸子想了想：“从你为什么来到我身边开始吧。”

冉欣呼吸一滞，好像心都跳空了一拍。

“或者说，我是怎么死的。”

“跳楼。”冉欣平静的语气让整个病房里充满了静默。

“……”

“疼不疼。”

眼泪忽地落了下来，她点头，很疼，撕心裂肺，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许招娣抬手给她擦眼泪：“几岁啦还哭。”

冉欣合上眼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脸上动作，瓮声瓮气开口：“二十六岁了。”

许招娣凑过去，和她额头碰额头：“真棒呀，二十六岁的小招。”那声语气词她说得极浅，不知道在说给谁听，让人无端想要依靠。

有人在这静默的夜里，小声地哭泣。

再过几天就是许招娣的十六岁生日了，跨过整整十年的两个灵魂终于……在此刻相遇。

那一天晚上，两个人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许招娣问，冉欣就答。

“我高考考得好吗？”

“我没参加高考。”

“哦，这样呀，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不会没考上高中吧？！”

“考上了！当然考上了！”

许招娣欣慰地点点头，理智的说：“那我就是没能去读书吧。”

冉欣默：“嗯，没去，去打工了。”

许招娣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上次老年人说想把我嫁出去，不然就送我去厂里，不能让我在家吃闲饭。”老年人说的是许招娣的奶奶，许招娣背后里都怎么叫她，但是没给别人说过。

冉欣的手伸进被子里，摸索着握住她的手：“我两个都没去，去了乌市，遇上了个很好心的姐姐，在她店里干活，后来自己又读了两年书，考了证，进了家小公司。”

许招娣眼睛亮亮的：“那就好，不能让他们如意。”

这样子逗笑了冉欣，她笑出声，许招娣就和她一起笑，等两个人笑累了，四处又没了声音。

许招娣过了会儿才开口：“谢谢你，小招。”恰恰这一刻，天边一抹温暖的光亮劈开了天地，第一抹朝阳争先恐后地涌进病房窄窄的窗，洒在她脸上。

冉欣抬手一抓。

许招娣看过去，她就打开手：“看，抓住了。”

晨光熹微，薄雾消散。

dbq，我文短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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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