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真盯着他的头顶,咬紧后牙。
亏她还亲手做了小蛋糕给他吃!
寻真语塞,站他身后后,也不再给他按肩。
有点纠结。
一时不知是该继续发发力,还是直接放弃得了。
谢漼却转过身来,斜倚桌案,手肘支于其上,单手托腮。
那般姿态,甚是风流。
“这便恼怒了,嗯?”
他尾音轻扬,恰似鱼钩,探入寻真耳中,引得心间一阵轻痒。
寻真颇不自在地避开谢漼的视线。
向前,想把那本《灵狐志异》放回架上。
然而因为这一天站久了,一抬腿,便觉腿力不支,身子陡然一晃。
竟直直朝着谢漼方向倾扑而去。
鼻端扑入雪松香、墨香,还有一缕难以名状的属于谢漼的独特气息。
寻真瞬时僵住,
她现在正坐在谢漼大腿上。
谢漼顺势抱住了她,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搭在她腿上。
丫鬟们恭立在厅中,内室里两位主子的言语隐隐约约飘出来,模糊难辨。
月兰一直担忧自家主子不通风月之事,自失忆后,做的样样事都出人意表。
爷没来之前,主子还虚心请教了。
月兰便说,给爷捶捶肩捏捏腿,对爷百般柔顺,莫要逆着爷来就行了。
主子听了,瞧那脸上难以接受的模样,好似怎么为难她了般。
如今见主子主动跌入爷的怀抱,月兰心下大安,轻扯引儿衣袖,示意众丫鬟皆退下。
房内一片静谧,唯烛火悠悠晃动,光影摇曳。
谢漼隔着那一层薄薄罗衫,捏了一下她的腰。
寻真懵了数秒。
谢漼的容颜近在咫尺。
寻真被美颜攻击了下,略有恍惚,很快回过神来。
他的视线似有若无,貌似看的是——
她胸口处。
色胚!
寻真脸轰的一热,从谢漼大腿上跳下来。
连连往后退几步,还捂住了胸口。
让她主动舔谢漼,真的做不到!
算了,明天还是罚站吧!
谢漼却未恼怒,反倒起身,朝她走近。
寻真紧捏衣领,说出了那句台词:“你、你要干什么?”
寻真一步步退,谢漼一步步逼近。
他未发一言,只那双桃花眼紧紧锁住她的视线。
在那样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下,寻真几乎透不过气来。
直至退无可退,寻真后背抵住床架,冰凉触感透衣而入。
谢漼于她身前站定,拈起她肩边一缕发丝,细细把玩。
良久,谢漼启唇:“我倒很想问问真儿,为何如此惧怕于我?”
寻真扯着两边衣服,一副生怕他做什么的样子。
谢漼放下那缕发,看着她道:“更衣。”
寻真站在原地没动,谢漼就等着。
目光落在谢漼的腰际。
他身着织锦长袍,腰间束一条革带,上面镶嵌着的宝石在烛光下闪烁着幽秘的光泽。
她没脱过男人衣服。
更不懂古代服饰的结构。
寻真的目光在革带上转了一圈。
头顶落下一个声音。
清而凉:“还愣着做什么?
寻真唔了一声,只能硬着头皮上手去找了。
应该跟皮带差不多吧?
她双手轻轻触上去,指尖按压,沿着革带绕了一圈。
没找到类似扣子的东西。
难道在腰侧,又或者是在背后?
寻真纠结片刻,指尖更为轻缓地触着革带,围着谢漼的腰,慢慢地从前面摸索到了后面。
她全神贯注地寻找着,没注意到头顶上方的呼吸声似乎缓了下来。
寻真微微伸了下头,往谢漼的腰后望去。
谢漼的气息忽而近了,还没等寻真反应过来。
手腕被谢漼一把攥住。
寻真呼吸一滞,不由抬头望去。
谢漼:“乱摸什么。”
语调平缓,也没什么表情。
寻真耳根染上一点红:“……我不知道怎么解开。”
谢漼慢慢引着她到正确位置。
指尖触及带扣,谢漼便松开了手。
寻真一拨,革带便松松垮垮地垂落,伸手接住,置于一旁的几案之上。
接着是把他外袍脱下来?
目光找了找,在外袍一侧看到领扣,寻真抬起手。
解开扣子,外袍衣领朝两边敞开,露出内里的中衣。
中衣领口处,露出一小片白皙胸膛,羊脂玉般温润。
视线上移,是线条流畅的颈部。
经脉隐现,喉结微隆。
寻真瞧着,忽觉喉咙干涩,竟不由自主地干咽了一口口水。
“咕咚”一声,在寂静无声的内室中,分外清晰。
少顷,谢漼从寻真手中扯出衣袍,转身迈向净室。
寻真坐在床沿,听着净房传来的水声。忍不住拍了一下脑门。
她刚才咽口水了?
就因为看了谢漼的脖子?
在谢漼还没回来之前,寻真决定直接躺下,装睡。
大概是真的累了,寻真一躺下,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谢漼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隔日,寻真悠悠转醒,看着床帐的绣纹。
这一觉,睡得极为舒畅,
她坐起,揉眼睛,脑子还有点懵,总感觉好像忘了点什么……
月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姨娘醒了?”
寻真:“……现在什么时辰了?”
月兰:“巳时二刻。”
月兰转头,吩咐丫鬟们速速准备洗漱用品。
巳时二刻,大概是上午九点半。
引儿捧着帕子上前,轻柔地为寻真擦拭面庞。
寻真忽然就想起来了:“……我是不是忘记去请安了?”
月兰闻得此言,嘴角上扬,笑容爬上脸颊:“姨娘无需去夫人那儿请安啦!爷走时,特地吩咐过了,允姨娘免了晨昏定省。”
寻真:“真的?”
昨天谢漼还说了什么来着——
晨昏定省,乃妾室的本分。
月兰忙道:“奴婢骗您这个作甚!姨娘,爷可真真是将您宠到了心尖上!”
寻真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快闭嘴吧……
“还有。”月兰有点激动的样子,“爷走前还给您留了话。”
寻真:“别告诉我!”
月兰:“爷说了,怜惜姨娘刚诞下麟儿,身体尚在调养之中,那晨昏定省之事便免了。又思及姨娘如今记忆全失,诸多事宜皆懵懂不知,不好就此放任不管,唯有爷亲自将姨娘放在身边悉心教导,方能安心。只是此处离爷的居所甚远,爷往来多有不便,故而由姨娘主动前往静远居,也好趁此机会学学如何侍奉夫君。”
月兰顿了顿,又接着道:“爷还说了,早晨便让姨娘睡个安稳,只需在爷下了值之后前往,伺候爷用饭便足矣。”
小丫鬟端着甜羹,递至寻真面前。
寻真舀了一勺,突然没什么胃口吃了。
反正谢漼和谢漼他大老婆,必须得选一个是吧?!
惠宁院。
佳肴满桌,吕令萱仅略动几筷,便觉索然无味,再无进食之意。
宋嬷嬷赶忙近前,满脸堆笑,轻声劝慰:“我的好夫人呐,您可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莫要因那起子不知天高地厚的贱蹄子,平白气坏了自己,伤了身,那可就真真不值当了。”
吕令搁下手中玉筷,面有倦:“我实是无甚胃口。”
凝冬咬牙道:“此女当真恃宠而骄。妾室入府立规矩,本就是天经地义。她倒好,才受了区区一日的管束,便迫不及待地跑到爷跟前告状。真真是从未听闻哪家小妾如此会拿捏姿态。嬷嬷这次当真是看走了眼!”
宋嬷嬷冷笑一声:“她这般不知收敛、骄纵无度,迟早有一日会失了宠爱!爷是何等人物,岂会轻易被她这等浅薄女子所左右?如此看来,夫人实不必忌惮,不过是个蠢货罢了!如今小公子既已记在夫人名下,夫人只需用心照料,让那孩子与您亲近些。待得日后爷对她的那点新鲜劲儿过了,她再无依傍,届时还不是任凭夫人处置?”
吕令萱眼中闪过一丝厌色,轻声叹道:“我又怎会不知此理,只是那孩子,我一见便心生抵触,实难真心相待。”
宋嬷嬷温言相劝:“夫人无需挂怀,让下人好生养着便是。夫人只需记着偶尔前去看上一眼,全了正室的颜面即可。当下于夫人而言,最为紧要之事,乃是为爷诞下嫡亲子嗣,如此方能稳固夫人在府中的地位。”
吕令萱听闻此言,微微垂首,眼睑轻掩,幽然长叹一声,目光不知落于何处。
午后,寻真在院中运动了三个小时,出了一身汗。
这几天锻炼下来,寻真面色红润,气色都好了很多。
寻真回屋换衣,不经意间瞥见胸前有白色分泌物,
心下一惊,这个时代也不能拍片,万一是什么大毛病怎么办?
于是把月兰与引儿唤进来。寻真问:“这里有没有什么妇科方面的女大夫啊?”
月兰急忙问道:“姨娘怎么了,有哪里不适吗?”
引儿:“不若将上次来问诊的大夫请来再瞧瞧吧,奴婢这便去跟瑞宝说!”
“诶,等等——”
寻真忙叫住,让她们走近,掀开衣服给她们看了下。
只见胸前点点白色分泌物不断渗出。
月兰与引儿皆未经人事,且寻真诞下之子又即刻被抱走,二人一时竟未曾往哺乳上思量。加之昨日前寻真并未出现这般症状,此刻见此情形,两人心中皆感凝重,暗自担忧莫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然而这私密之处,不好让男大夫前来诊视。
后宫中,设有女医之职,专为后宫妃嫔排解妇科忧患。
但在民间,女医师就很少了。
月兰:“我这便差瑞宝去寻女医师来。”
谢漼下了值,便听随从说西院那儿下午请了女医师,似是姨娘患了什么急症,于是差承安去问。
承安问清了详情,回来见谢漼,有些难以启齿,不知该如何禀告。
“何事遮遮掩掩?”谢漼停了笔,“可是什么疑难杂症?”
承安面部浮现微红,嗫嚅半响,方低声说道:“爷,此并非病症,乃乳期正常表现。据那姜娘子所言,姨娘因年纪尚幼,身子骨未彻底长成,且此前心绪不佳,忧愁烦闷淤积于胸,致令气血不畅,乳汁分泌故而迟缓……”
“如今姨娘身子已然大好,每日饮食俱佳,睡眠安稳,心情亦渐趋舒畅,故而那……那处血脉通顺,乳汁自也畅流无碍了……”言罢,额上竟已隐隐见汗。
谢漼难得愣了一会儿,鼻尖墨滴滑落,于纸上晕染开来,黑色大片蔓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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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