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狐 第5章 《澄狐》Ⅰ 第四节 第一部分

阡陌扶着头，有点头疼，大概是想得太多。只好闭着眼睛思考接下来该说什么。

“那个，狐仙大人，我说啊……”

然而还没等阡陌说完，澄之就兴奋的打断说：“先不管床的事了，咱们现在一起牵手去逛街吧！”

“……为什么？”阡陌的脸就更红了。

“为什么什么呀！咱接受了你的告白所以咱们俩现在就是情侣啦！咱想和你一起牵着手出去走走嘛~走走走~咱可是又期待了两百年了！”澄之笑嘻嘻地说着。

现在是澄之到来的第二天傍晚，澄之的床已经送来了，她正高兴阡陌给她买了东西，就打算趁势进攻，然而看他还是那么害羞，便高兴着重新打了个温和些的谱。

阡陌顿时有些错乱，虽然心里蛮高兴的，但还是解释说：“不是，我之前是想说我不是什么好人的然后怎么变成了我告……”

“啊呀，不·管·啦！天降系女友阡陌难道不喜欢么？”澄之撒娇般地摆了个“V”字手势。

阡陌肩膀一耸，做出为难的模样道：“女朋友这种要看她们脸做事的生物和我合不来的。”

“可是女朋友也有很多种啊……像是咱！咱可是贤惠……啊不，是超级贤惠型的！”

听完这句，阡陌愣了愣，说：“大概是吧，但是我不知道。”

澄之这才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阡陌很~快就会知道了。而且！为什么要把咱放到你的床上呢？难道阡陌对我没有那种想法吗，男女之事的那种啊？昨天晚上还那样脸红，意思就是肯定有了吧。还有啊，你不是要守护你热爱的咱吗？”澄之叉着腰，鼓着腮，但是因得意而高挑的眉毛让阡陌一下子就看出来她很高兴。

阡陌立马羞红了脸：“啊，不是，哎呀，那种事我当然也会有想法，我又没有生理缺陷。但是我是不会跟没确认关系的人做那种事的，你当我是外面那些人贩子吗？再说了……唔，既然要守护，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做那种事！我……唉，你快试试我给你买的拖鞋吧！”

看到阡陌害羞的样子澄之着实感到安心，她闭着眼睛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就笑着赶快解开了一大袋子的东西。

居家日用品一应俱全，而且样式也都是很新很美观的，让澄之有些惊讶，心说阡陌心还是细。

“那如果咱说咱能把你照顾的特别好呢？”澄之带着红晕的脸颊，缓缓这样说到，一边又去试着拖鞋，还是两双，一双棉的一双单的，阡陌自己也没这待遇。他用的还是六年前“姐姐”买给他的，如今已是幼稚了些，因而这次他把自己的也换了。

阡陌看出她很喜欢自己给她买的物件儿，他心里终于有了些安慰，他回应道：“酌情考虑吧。”

澄之点着头，一边贴了过来：“嗯嗯！那好，两人要是相处的话，有什么不满一定要及时说出来哦，不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会越来越不满，只希望靠撒娇来让对方注意到而不主动填补的话，两人的隔阂就会越来越大……然后就分开了，咱要是哪里做的不好阡陌就一定要说出来！阡陌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咱也会给你明明确确地指出来！”

这时阡陌已经被澄之步步紧逼贴到了墙上，脖子把脑袋举到了平日里绝不会去故意达到的高度，她踮脚，他也得跟着踮脚，就要失去平衡，但被她一把扶住了。阡陌看着她这熟悉的脸庞，有着相同的温柔笑容，心里激动，然而也很迷茫，他说：“嗯。我知道了，但是我想，澄之还是不要这么主动吧？”

澄之却惊讶道：“诶？！就算是带着爱意也不行吗？”

“那……那在我之前呢，你都是这么主动的吗？”阡陌抬眼望着天。

澄之便一下子警惕了起来，赶快解释说：“啊呀！咱之前也算主动吧，但也没这样过，因为下定了决心所以才愿意把一切都交给你的！是很高的觉悟！咱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阡陌放心就好了。”

这下让阡陌心里觉得是自己有点求全了，就道歉说：“那，对不起啊。”

“没关系！那就看咱表现咯！”澄之有些激动，那只大尾巴在她身后晃来晃去的，看得阡陌的心和手直痒痒。

澄之确实很开心，知道这较真的背后是对自己的关注，明白阡陌的行为只是在以他自己的方式保护她，在这份情感的发酵下，澄之更加坚定了这次一定要把阡陌弄到手这一想法。

澄之和阡陌整个饭后晚间都在做年前的大扫除，阡陌和澄之就像一对真正的夫妇那样。虽然阡陌嘴上有些倔强，但心里是真喜欢的，如此惹人喜爱的姑娘怎么能不让阡陌心动呢……

……

半小时后，屋子里香气四溢，充满爱意的心情也能在食物和每时每刻的氛围中感受得到，她做饭时的厨房也是十分有趣。

——

事情是这样的，阡陌因为自身性格的缘故，一开始有些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就贴在玻璃的隔音门外悄悄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后面大概就是，目前为止阡陌见过的最让他钦佩的场景了：澄之所需要的一切厨具不知道为什么全都漂浮了起来，像是有了生命似的，排着队来挨个供澄之的便利，而澄之也不用说话，只要一伸手，该上场的厨具就自己飘过去了。阡陌虽然担心这样会不会割到澄之自己，但看她认真的样子，他更怕会是自己吓她一跳，他就后退一步站远了些。好在是澄之仍亲手主刀。

澄之在开火烹饪时，一回头就看到了呆呆地盯着自己的阡陌，真是吓了一跳，她脸一红，就侧身贴在门的另一侧微微笑着看着他，阡陌赶紧上前一步朝着含情脉脉的她使了个眼神，看澄之一歪脑袋似乎是不懂，阡陌只好赶快拉开隔音门，又吓了澄之一跳，说：“小心手，看锅！”

但这是瞎担心。

……

一盘盘佳肴被澄之和阡陌轮流端上了饭桌，肉沫茄子、虾仁炒韭黄、肉丸蒜薹炸豆腐汤……知道阡陌喜欢家常菜，喜欢吃肉，澄之就做了这些，偶尔的大肆兴灶澄之并不担心会浪费，因为澄之虽然可以不吃饭，但是她的胃口比阡陌的还大，而阡陌自己一顿饭就要吃三个馒头，饿急了能吃到四五个。饭量大是支撑阡陌熬过那段艰难时期的一大支撑，馒头很贵他就趁着休息时自己蒸，吃不起肉就挑处理的蔬菜，即便如此在那一开始他也经常是没机会吃饱的。

不过今天还是第一回一顿饭有这么多菜，这让他有点不适应……

“这么多肉菜啊……”

“节省是优点呢，但是不要欺负自己哦。”

……

吃饱了饭，在澄之非要自己刷完碗之后，澄之笑嘻嘻地挨着阡陌坐下，脸上泛了红晕，问：“阡陌刚才是担心刀具会划伤咱，才说让咱小心手的吗？”

或许是饭菜太美味的缘故，阡陌倒也坦诚起来了，知道是暗示自己，心里喜欢就是喜欢，心里说是那就是，知道对方是不会撒谎的人，就点头道：“嗯，是。”

澄之就笑得更开心了，说：“阡陌对咱真心细呢，不过还请对咱放心，咱也是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的哦~”澄之从阡陌身上起来，认真解释道，“这个是灵力做的，虽然是无凭借物的力量，但确实也有形态，阡陌现在是看不到的，不过可以感受到哦，比如咱的结界，再比如……咱可以隔空摸你的头，看招~”

阡陌感觉到什么在压着自己的头顶，随后做起了头部的按摩，他还没怎么被摸过头哄过，这感觉倒也舒适。

不过也得亏是澄之，换了别人阡陌一定觉得这是在侮辱他了。阡陌夸赞说：“灵力还真好用啊……”又问，“既然这么好用，为什么还非要亲自动手呢？”他非要确认一下这不是自己自作多情。

澄之就骄傲地站起来叉着腰说：“哼，那是当然因为这是在给咱的爱人做饭！至于灵力，阡陌要是原意跟咱去灵界阡陌也能用哦！”

“又想这事呢，等我什么时候爱上你了再说吧，到时候我想我一定会粘着你不走的。”

澄之看着阡陌，笑了笑，说：“咱看呐，阡陌已经对咱有些依赖了吧~”

阡陌沉默不语，他心知肚明，被说中了心思，脸一红，但是不想承认，或是不敢承认。

“那，咱要是说现在咱就得回去，阡陌会有怎样的心情呢？”澄之叉起腰，微微露着牙齿笑着。

如果澄之现在突然消失了，阡陌一定会慌乱，他试想了下澄之离开后的情景，再次意识到了自己竟然会害怕，只好侧过脸去不服气地说了句：“怪不得都说狐狸狡猾呢。”

澄之看到阡陌的反应后开心得不得了：「好像取得了意料之外的效果……但是咱怎么会离开你身边呢。」她笑了起来，伸手去摸摸阡陌的头发，然后说：“好啦，别傻啦，咱恨不得永远跟你在一起呢，怎么可能走啊？再狡猾也只是想让你开心而已哟~”

阡陌放下心来，缓缓舒了口气说：“啊……那就不要走了。可是，只是这样果然还是不够。”毕竟这是唯一愿意陪伴他的人，虽然有喜欢的因素在里面，但出于各种原因也不愿意她离开。

“没想到阡陌竟然会说这种能让咱溺死在幸福里的话！没事，以后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就放宽心，该来的总会来的~”澄之高兴的连眼睛都似乎在放光。

阡陌摇摇头，坦然一笑：“你说得对。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的饭。啊，嗯，咱们的感情有升温归一说，但是我们还是不能乱来，毕竟还没走到那一步，一步一步来，我可是非常不愿意出差错的。”

“没问题，换句话说，已经是夫妻了对吧！”澄之叉着腰仰着头大声说到，表情十分得意。

“什么啊……”看着澄之自信的样子，阡陌虽然清楚地知道这又是她在捉弄自己了，也知道不能这么任她“肆意妄为”，却还是想要贪恋沉溺在这美好的时光里，「不也挺好的吗。」他这么想着，自然而然地感到有些困了。

“那还合格吗？咱做的家务。”澄之琥珀色的眸子闪烁着，是希望得到肯定的眼神。

阡陌环顾房间，感叹道：“这是家里最干净的一回，虽然本来也不脏吧……谢谢你，很久没人为我做这些了，我也从中学到了很多呢。谢谢你，澄之。”

澄之也学着阡陌，挑起一只眉毛笑着说：“那么……？”

澄之充满期待的目光让阡陌再一次动了心，他回应道：“诶……夫妻暂时还是不行的，从男女朋友开始吧？毕竟一直被拖着确实会让人不安，再怎么说，我也该给你些回馈了。”阡陌为难地闭上了眼睛。

澄之睁大了眼睛，满面笑容激动地答应道：“嗯嗯嗯！称呼呢？称呼也改一下吧！”

阡陌挑了下眉毛：“啊……？那，怎么称呼您呢，狐狐大人？”

澄之听了阡陌的话，顿时心里再次欢快起来了，说：“那就像咱直接叫你阡陌，阡陌也直接叫咱澄之怎么样！上次咱就说过，但是阡陌落实得不够好呢？”

阡陌犹豫了一下，说：“倒也没什么变化。不过之后的生活我可不敢说我百分百不会委屈你。”又小声补充了句，“毕竟我也没照顾过别人。有让你不高兴的地方你要说出来。”

“澄之！而且是咱照顾你！”澄之有些生气地说。

阡陌点头，只好答应道：“嗯，澄之。以后澄之有不喜欢的地方要说出来。”

澄之便又晃起她那毛茸茸的大尾巴，说：“诶嘿嘿，嗯！那以后的日子里还望阡陌能多多照料啦！”

“为什么会感觉不太妙。”

“错觉错觉~阡陌真是喜欢闹！”

……

虽然逛街的愿望没达成，但这天晚上澄之还是“扛着”那张新的小床挤进了阡陌的房间。阡陌就把写字桌和凳子掉了个方向、原先靠窗子的，现在靠墙，终于把自己的床贴到了窗户跟前，然后就有了澄之放床的地方，两张床之间就隔了一个床头柜，原来是阡陌想隔两个的，结果那样衣柜就完全挡住了，再加上澄之又撒娇连带不高兴。

澄之问：“阡陌把距离都算好了，原来是只等着咱开口呢？”

阡陌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他解释道：“因为那样就好像是我在求澄之和我一起睡一样，我可是很害怕你会趁机捉弄我的。”

“嘿嘿，小色鬼~”澄之笑了起来。

“……”阡陌以微笑与沉默与叹气代替了肯定的回答。

……

睡觉时身边有别人真的很难让自己睡着，尤其是这种把门锁上后就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等待时机的，好像随时会用一个狐扑跳过来袭击自己的姑娘。澄之的面容阡陌虽然没有特意去在意过，但除去和“胡姐姐”神似外，一定也是天仙下凡。虽说阡陌很注重他人的内在，但这不代表他就不在意他人的相貌了，只是说他更注重内在罢了，他尤其尊重自爱的女性，不过他目前仍以为他自己只注重内在。

但是，这些都是旁外话，现在对于阡陌最现实的是：已经习惯野人生活的他没法裸睡了，穿衣服睡觉让他感觉十分收束，怎么也不舒坦，再加上被澄之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注视着，他感觉好像被绑起来了一样。

“那个。澄之，你的眼睛会发光，别再盯着我看了好吧……？”阡陌难为情地说到。

“诶？哦哦……”澄之有些失落样子。

“不准袭击我啊。”

“好吧……”她答应着却笑了起来。

「果然是在想这个吗？！」阡陌想着，却好奇起来，问：“说起来，你……澄之你能够变成狐狸的形态吗？”

澄之平躺歪着头想了想，说：“可以是可以，但是咱不喜欢，不怎么方便，变来变去地还要来回穿衣服。难道阡陌喜欢看咱四肢着地爬行的样子么？爱人之间应该是平等的吧，咱记得阡陌不一直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吗？”她又翻身转了回来。

阡陌点点头，说：“啊，是的，我是这么认定的。但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怕会忍不住对你下手，如果是狐狸的样子的话，澄之会安全些，我也会自在些。对了，要是我能变成狐狸的话……有那种办法吗？”

澄之就笑道：“没有哦~你这是多余的顾虑，以阡陌的灵魂是绝不会对咱下手的。你的灵魂就是最好的保证！”她的声音里满是欢快。

阡陌知道这是夸自己，脸红了起来，说：“诶，是吗……你比我都了解我自己啊……好吧。”

“不过，阡陌~”

“嗯？”

“看来阡陌还是没搞懂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澄之嗲着嗓子说到。

“不是我的爱吗，然后和我结婚？”阡陌实在不解。

澄之认真地说：“嗯嗯，对的~但是更精确地说，咱啊，想要的是你的一切。就像是我想把我的一切都给你一样，如此想要。”

阡陌感觉气氛不对，就赶紧喊停：“好好好，不变狐狸了，这话题再发展下去就不好了。灵界，是什么样子的呢？”

澄之就郁闷地说道：“有什么不好的嘛，明明气氛那么好，马上就要进入正题了！再说啦，阡陌要是想摸狐狸，嘿嘿~咱也不是不可以嘛。要不要先把尾巴借给你？”

阡陌感激地一下子撑起身来，说：“啊啊啊啊！我想摸。但澄之还是先告诉我灵界是什么样子的吧。”

澄之默默叹了口气，想了会儿该从哪说，“嗯……灵界和人间差不多吧，没有这些新修的桥，也没有这么多高层建筑，没有车，路都是石砖石板的，植物有很多，基本上那边的屋子是被藤蔓树叶环绕的，冬天的话会比这里暖和些，但是我们区域那边的树也会落叶，然后就有许多落满叶子的小道啊，踩在上面可软和了，然后夏天也比这边凉快，因为还临着海，哦对，灵界是由很多巨大的岛屿组成的！是巨大哦！但是咱讨厌夏天，一到夏天咱尾巴就会掉毛，然后尾巴就变得很小很小的，大概小个两圈吧，实际上咱尾巴去了这上好的皮毛的话，还不如小胳膊的一半粗。然后咱就很讨厌夏天，恨不得全是冬天，然后咱就能随时赖在你身上取暖了~嘿嘿，你想啊，要是天热的话虽然谁也不会说什么，但两个人贴在一起果然还是会有些不舒服吧？除了农作物长得快以外没别的好处。”

阡陌和澄之会心地笑了，说：“是啊，我也挺讨厌夏天的，蚊子也太多了，而且热得要命。”阡陌便憧憬起来，又问，“澄之在那边快乐吗？”

“这个啊，我一直是寄宿在我姐姐家里的~她倒也挺有趣的。咱呢除了天天想你想得想死之外还算蛮不错的。”

“这样啊……喔，澄之还有姐姐呀？”阡陌有点自责地问到。

“嗯……差不多是，只是因为我们俩都是狐狸，她把我带到灵界时，那时候你死了嘛，我呢也是伤心欲绝，她身边也没丈夫，看我可怜就让我和她住一块儿了，之后也一直把她当做姐姐来看，结果一住下就没再离开，嘿嘿……其他灵都叫她“城主”，其实对咱来说比起姐姐她更像是母亲……她也等了她的那人几千年了，虽然她也清楚她那心上人永远不会来罢了……她的名字的话咱现在先不说了，毕竟名字也是**嘛~等以后介绍给阡陌认识，当然，她早就见过你了哦，就是那次……算啦，这些也要等你以后再说~”

阡陌听完后面那半句后便知道这不是聊天的话题，所以他问：“是不是灵物只有女性啊？”

“诶，阡陌怎么知道的啊？你脑袋怎么这么灵光！确实是这样！灵物的话，灵界只要有空缺了就会有新的灵物产生，也只有女孩子，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能这就是像人类要分男女一样的世界的基本规则吧。唔，然后咱就很幸运地中了。”

阡陌好奇地问：“那灵界是类似母系主导的社会吗？”

澄之就笑着回答：“诶，不算是吧~大家都各自独立地生活着，自家顾自家的事，基本上没有相互联系的。”

阡陌点点头，又问起来：“澄之说我救了你，所以可以说澄之是来……报恩的吗？”

澄之却笑了笑：“不只是报恩呐，如果只是报恩那太简单了，按照人类的**让你享一辈子荣华富贵不就行啦，再安排两个长得好看又心地善良的女孩子给你多省事？省得咱一次次地跑，还想你想得要死，嘤嘤嘤~”

阡陌让这狐啼弄得脸一红，又继续听她说：“咱是因为爱着你才来等你的，生灵大概都会有感恩依赖之情……大概吧。啊不过反正到了灵物这儿就都是痴情的种了，反正咱觉得咱就挺痴情的，你看，咱想多想想你讨厌的地方忘掉你也做不到……一千九百年！怎么能这样！你都说咱是个美女了！算上现在，转眼就要两千年了，而且是你说的咱如果是人的话就一定会娶咱为妻……咱可是从第一次化为人形起就开始找到你表白了！然后你就死活不愿意，说什么配不上咱，又说什么以后不会幸福，莫名其妙的，反正就是胡说八道！好不容易有进展了结果又突然因为各种原因咱一不留神你就突然因为各种万分之一才会发生的事件挂了，还是死得很透彻的那种！咱就只能哭着带着你的灵魂回灵界。哎你怎么老是这样啊？为什么啊！你问问哪个女的能像咱这样？其她女人做得到吗！还是其他的谁能做得到吗！说起来，一千九百年了，咱们两个的关系还没有多少进展！因为总是归零啊！！！”

阡陌愣了愣神，听着澄之突然发起的牢骚，不禁感叹：“你究竟是有多么强大的毅力啊？爱情害人不浅，痴情的最容易受伤。等我很辛苦吧？”

澄之换上了一副欣慰的表情，回答道：“嗯。确实害狐不浅，真的很辛苦哦。这么久这么久了却还没能在一起，就连一些小心思都成功不了，确实很难过，咱其实是有些恨你的，可是一想到“只要能成功就能永远在一起啦！”就又有了动力，等到再一次等到帅气又温柔的你，终于又能再和你谈笑风生的时候，却又恨不起来了……不过还请稍微关心咱一下吧？”接着透过窗帘的月光，阡陌看到澄之正笑着，看起来有些勉强。

阡陌其实是担心她的心情的，听她这么说自然自己心里也替她难过，然而这一次有了勇气，就对她说：“我不太懂怎么讨女孩子开心，我会尽力的。”

借着月光，阡陌看到澄之忽然变了像是看猎物一样的表情，他便赶紧继续问：“那我的前几世都是死掉了啊……在还没“成功”之前啊？”

“是很痛苦的回忆哦。咱可是含泪生吞过你哦？”

“生吞啊……痛苦的话那就不要说了。”一听这，阡陌比谁都知道什么叫“痛苦的回忆”，虽然他很好奇为什么自己会提那么奇怪的要求，也很想知道自己肉质怎么样，他心想：「肯定是有原因的，味道……应该味道不错吧？可是那看猎物一样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他只好不再问。

“不过毕竟阡陌还在这儿，说说也是可以的。”

“是吗……也不用说的太详细了吧。”阡陌眨眨眼睛吞了口口水。

“啊，那次就是你们人类打仗嘛，然后你老是乱参军就残废了，小小的人儿志气还挺大，你这个可悲可恨的家伙，倒也是挺帅的。哼，一般的灵术又无法修复大创伤，断肢什么的过了治疗时间根本修不好啊，你说你残废了不能拖累咱，还眼神里充满了希望地说，“没·关·系，下·一·次·一·定·可·以。”这样的混账话，气得咱抽了你三十个大嘴巴，然后咱不忍心看你痛苦就跟你说明情况后就把你生吃了，顺便报了一下你老是不接受咱的仇，其实也就是大咬几口之后就把你杀了，爱人的□□是很珍贵的对吧？所以咱给你找了个地方埋了。还得咱给你收尸……你知道多痛苦吗！”

听到自己前世的惨状阡陌本想笑，但听澄之的声音要哭了，就说：“我这倒也是个很幸福的死法呢……那澄之之后解恨了吗？”

“没有，心情反而更沉重了……”澄之垂下耳朵，“毕竟那一次杀了你的是我……哈哈哈，怎么就一时脑热了呢？你死了你的记忆就没有了，你又把咱忘了。咱是关心你了，可没有人关心咱啊，没有人能关心咱的啊。可是残疾着永生的话，咱倒是不嫌弃，愿意永远照顾你，不过咱记得很清楚，其实你那时是说：“目睹爱人残疾是比目睹爱人死去还要痛苦的事，一直照顾这样的我，看我残废，你也很难高兴起来吧……而且，凭什么澄之的爱人就必须是残废呢？”我没有反驳，但是我哪怕是让你记恨我我也不愿意你忘记我，可那时我脑子一抽，所以带着顺路报仇的心理使劲啃了你几口肉后却发现你虽然汗都留下来了还是苦笑着看着咱，那样地宠溺……就不忍心折磨你了……你这，你这都是些什么奇怪的觉悟啊……！能不能用在正好的地方啊！后来就后悔，很难受，说不出来的难受，有一种失心的感觉。坏蛋！”

阡陌心里想了许多，借着透过窗帘的月光，他看着澄之委屈的表情，小声安慰道：“死在你手里，或许那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善终吧。有时死亡也是一条退路。现在我在这，的确活生生地在你眼前还在和你说话呢。澄之愿意答应我的要求我很开心的。啊，这话说出来好像很欠揍，对不起……”

澄之的眼神越发爱恋，可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暴起，她叹了口气后嗫嚅着说：““善终”么……还有一些啊，差不多就是被别的女人占了先机，咱怎么可能忍得了，所以咱就都给你搅了就是啦~然后咱就让你变成女孩子过一次，你不高兴，说还是作为男子能保护咱更好，然后咱就觉得，“诶，女孩子好像也不错”，哈哈哈。还有要么就是在我不注意的时候你出事死掉了……毕竟那些年代医疗条件很差，还整月整年地打仗……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一点好感没有呢……”

阡陌来了兴致，他笑道：“活该！竟然连这么好的女人都不爱，哈哈哈，所以这一世的情况是对你蛮有利的咯？”

澄之冷笑了一声，说：“哼，你以为是谁办的这蠢事啊？”随后就回到了平时那欢快的语气，“不过也好，这一次阡陌没有青梅竹马，没有仗要打，而且咱也能看好阡陌，现代医疗条件……呃，考虑到如今世风日下就算了。还有，除了我澄之以外没人能更理解阡陌了！”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阡陌的经历啊，从出生到现在。”

“之前澄之你一直都在吗？”

“嗯……也不是吧，不过咱陪你的时间还蛮长的，只是我不能让你看到罢了。”

“你才是更能忍耐的那个啊……”阡陌似乎想起了什么，但记忆已经被艰辛的生活冲散了，他也不愿去刻意想。他盖了盖被子，转过身去。

“要不然睡吧，我有点累了。”阡陌提议到。

“那……晚安。”澄之知道阡陌在想什么，她不会点破，她会等他想起来的那一刻，在此之前就耐心地等待吧。

“嗯，晚安。”阡陌现在真想把澄之搂进怀里让她得到安慰，可他们实际上还并不相连，阡陌实际上也没有勇气去做这些，终究只能是翻身朝向了另一侧尽量不想背后有位深爱着自己的人在期盼着。

阡陌把头发放下来，原想不定闹铃直接睡，结果偏偏还有疑问，就问：“如果啊，我说如果，如果我和别人在一起了，澄之真的能狠下心来拆散我和她吗？”

听到阡陌这么问，澄之也有些不是滋味：“以前可以，很自信没人能比我对你更好。现在咱只希望你能幸福……”

阡陌心里有些悲伤，赶快说：“澄之，你就是最好的，请相信你自己……别被外界挫败了。晚安。”

原本悲伤的澄之心情激动，她感动着，带着鼻音大声道：“晚安，亲爱的！”

阡陌心里也觉得暖和，小声又答应了声“晚安”，自然是逃不过狐耳的自信与伶俐。

……

第二天，阡陌从睡梦中逐渐被热醒。

「真热……虽说是第一次交钱，但今天这供暖也太猛了吧？平常不都是就比不交暖气费高两度的吗？」他心里糊里糊涂地琢磨着，刚要掀被子时突然想起来还有澄之在他的房间里便没好意思，却奇怪起来，「那旁边的这个热源是？而且这个香味……？」

阡陌的手往身旁试探着一碰，就抓住了一只温暖的小手，旁边似乎还有条毛茸茸软乎乎的尾巴，「这是，澄之是么……啊澄之？！」阡陌的手本能地一抖，便赶快掀开头发向热源看去，一脸惊恐。

「我的好姐姐呀！」阡陌在心中被吓得大喊了一声，澄之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旁边，正看起来好像是□□地抱着她自己的尾巴躺在阡陌旁边面朝他睡着。「在同一床被子里……这狐狸，这是……？我真不该……」

阡陌赶紧撑起被子低头看去，然后在心里舒了口气，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抬头再仔细看澄之，才发现她甚至还带来了自己的枕头，睡在床上靠墙靠窗的一侧，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无声无响地把他往外推了推，给自己腾了地方的。他全程不敢发声，连呼吸都静止了，心说：「不睡外面睡里面，这是不给自己留后路的意思吗？」

阡陌看着澄之的容颜，看着她与发色不同的黑色睫毛，看着她浓郁而修长的眉毛，阡陌的脸颊一红，尴尬地撇了撇嘴：「可爱……也太可爱了，这比狐狸都可爱啊。」他情不自禁地笑了。

阡陌现在被放到了比上次更严重的情景里，看着对自己毫无防备甚至极有可能是“有所预谋”的澄之，阡陌很是舒心，但又接着惆怅起来了。出于雄性的本能他是真的很想一把把她揽入怀里占为己有，可是想起昨夜澄之提起的悲伤过往，看着可爱又可怜的她，想保护她的想法就愈发强烈了：「她是爱我的，我也喜欢她，她给我做了饭吃，我应该对她好才对，要为她的将来负责，我要保护她。」阡陌就是阡陌，他不会让下半身也出现一个脑。

天已经开始亮了，天色微微发蓝。因为睡得比较早阡陌平日里也差不多在这个点就起来了，然而澄之正睡得香，均匀的呼吸声迫使阡陌忍不住看向她的脸，好在是在阡陌的视角中澄之的胳膊和尾巴尖的一部分刚好挡住了她锁骨以下的身体，其余由被子全部护着。阡陌睁一会儿眼闭一会儿眼，不敢动弹，也不敢歪头，就怕她什么都没穿，「让你进我屋子是我不对，但是人是必须要睡觉的，睡觉时也是没有防范能力的。所以是姐姐你不好。姐姐你怎么欺负人啊……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好像说了什么很感动的话……哎呀，算啦，反正我就是喜欢她，承认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可不能辜负了人家对我的一片心意。直接跟她在一起算了。但是能让她安心吗？唔——！」

却又激动起来：「能抱着这么大的尾巴睡，好羡慕——！这是世界上根本不会出现的大尾巴吧？啊我也想抱抱试试啊，对了她答应过的，我可以摸，哈哈哈太好了！唔，这姿势好可爱，好可爱！还是个里里外外都美丽的美女！没错……我配不上她……啊，这么一想果然就平复下来了。不过还是叫醒她吧？还是让她多睡会儿吗？“小心思也没怎么成功过”……好吧，就算是不能相爱，我怎么也得让你开心些啊……」阡陌想着，逐渐冷静下来了，摸到发卡别上后却又开始犹豫，「可你为什么要裸睡啊？才第三天一早就跟我决战了？不对，无论如何都不对！就算你是神仙也不行啊！不对，是裸睡吗？我觉得应该……不会。哎，那个是衣领对吧！还就在我身边，要是我直接起床她估计又会开我玩笑了吧？嗐。美丽又可爱的澄之，我的好姐姐，真的好像啊。算了，既然都这样了那我就再看一会儿好了……诶，这算是不好的行为吗？但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真的忍不住了！」所以阡陌干脆闭上了眼睛。

澄之昨晚换衣服的时候阡陌特意背过了身去，澄之说“好了”的时候她正严严实实裹在被子里呢。虽然他也不喜欢穿衣服睡觉，但因为澄之和自己一个屋子睡为了防止意外的半夜起来上厕所或者掀被子被看到而变得尴尬这种事件的发生他还是把睡衣穿上了。

回想到这阡陌心里一惊：「不会是我早就被她看光了吧！」

阡陌仔细打量了一下以做下一步的打算，发现果然是自己太奇怪了——但这睡衣领口确实太大了。他就安下心来。阡陌还是决定叫醒澄之。

“地震了，快醒醒。”

阡陌脸上倒不是生气，是有些发愁：「是啊，凭什么你的爱人就一定要是个残废呢……」

他隔着被子轻轻地晃着澄之的肩膀：“喂——澄之，地震啦，快跑吧？”

“啊！”澄之抖抖耳朵猛地睁开眼睛，“阡陌……阡陌！”她惊慌失措地喊着阡陌的名字醒来，找到他就在自己面前后，一个翻身就像是个“宝盖头”一样把他护在了身下。

「哎？」因为澄之翻身而起，阡陌也跟着翻了个面，他微微地张着嘴，大吃了一惊，他痴住了，呆呆地看着澄之惊慌失措的样子，「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澄之紧闭着眼睛抱着阡陌的头护着他，似乎是很害怕，可她还是在等着天花板什么的落下来。然而阡陌却感觉到脸上落上了两滴泪，澄之的。

阡陌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此前所想的一切都不知道去哪里了。一股诡异而奇妙的舒适感如同灵气一般从他的脖根升到了头顶。阡陌诧异了：「这就是“爱”吗？这是……感觉好不可思议。心跳得好快……我的心啊，你不应该这样跳动！」他脑子在一瞬间变得晕乎乎的，「可是……除了“姐姐”，谁还能这样待我呢？」屋里很安静，静到他听不到澄之的呼吸声，静到他不知道眼泪已经偷偷流出来了，连鼻子都没酸泪就流出来了。他以为这是美梦，但他祈祷这不是梦。

阡陌眨了一下眼睛，感受到了它的湿漉，瞬间反应过来便惊慌失措：「坏了，美梦要逃走了。」

可是等阡陌赶紧又睁大了眼睛时，却惊讶地发现澄之只是松了口气瘫软到了他的身上而已，美梦没有逃走。

隔着一层被子和两层睡衣，这份重量让阡陌觉得安心。等阡陌冷静下来，他心里高兴坏了：「我的“姐姐”回来了，澄之就是你！昨天还想骗我？竟然会有这样的反应，你究竟经历过什么……？」

“那个~早上好，哦对，外、外面凉、来被子里吧？”阡陌红着脸用温和的语气说着慌张的话，心里除了一点点心酸，就满满全是幸福了，他甚至记不得什么时候自己曾这样温柔过，实际上他在前一天的晚上就这么办过，然而那对他来说如同做梦一样，所以那记忆也不怎么会留存下来，只有抽象地记着，自己也曾做过这样的事，但他知道他一定要温柔地回报她，要很温柔很温柔地……

澄之脸上的不高兴就瞬间消解了，她掀起被子的一侧，打了个滚儿就盖好了，她就这么又和他挤在一块儿了，笑骂说：“这地方都一百多年没地震啦！外面太凉了，阡陌要补偿咱散去的温度。”就牵住了阡陌的手。

“啊哈哈，风水宝地啊……”这一下吓了阡陌一跳，他刚意识到自己的泪水流出来了，他只好偷着用被子擦了一下，将剩下的强行压了回去，可是鼻音已经无法制止了，他不禁对自己刚才的思想做了批评，随即也安心了，“手……这样真的好吗？”阡陌闭着眼睛。

“咱不都是你女朋友了吗？牵着手心跳的会更快，暖和的更快哦。”澄之死死地盯着他说道，假装不知道阡陌已经要哭了，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在心里暗自得意着。

“哎嗐，实际情况还真是这样。”阡陌装出后悔的表情，可是终究忍不住酸掉的鼻腔，笑了出来，他问，“昨晚上睡得好吗？”

“嗯！一觉到天亮！诶？”澄之回头悄悄掀起窗帘看了看，吐了下舌头又说，“虽然看起来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就是啦~嘿嘿~”澄之看起来也很开心，使劲地挤着阡陌。

阡陌也笑着，嘘声温柔地说：“你看你这是在哪儿，不是说不准搞“袭击”吗？”他这话的语气里听不出一点责怪与不满，反而有一点点惊喜的意思，像是在说悄悄话似的。

澄之似乎也刚意识到似的，见到此情此景，前一秒还在沉浸在阡陌正对自己动情的她立刻羞红了脸：“阡陌……？诶？难道是……”澄之看起来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梦游？！”的确是假装不知道的，但是昨晚是怎么来的这儿她也的确只有一点点印象，就像是美梦成真一样，她也不禁怀疑着。

阡陌就故作生气地说：““梦游”真好哦~哪有一醒来就清楚周围的环境还能做出这么合理的解释的，神的智慧吗？还特地带来了枕头呢？如果是真的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以你的为人，不，为仙，醒来后一定会激动地抱住我然后调侃我，“阡陌好~主动”的吧。狐狐大人啊，请原谅我的偏见，我只是个人类，是不完全的，可明明都答应我了为什么还会来我这呢？你这件睡衣是什么，不是昨天那件啊，太露了吧……？我是男的，你是女的，你为了我敢这么大胆，我虽然觉得很刺激很高兴但是更多的是发愁，我们最后要是没成怎么办，你说怎么办，那万一就是合不来过不下去了怎么办？我也很不愿意说这些，你都千岁了，可哪怕你嫌我啰嗦、不解风情我也要说，你对我好我都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那天门口摆好的鞋子我也发现了，我很开心，我知道你有多喜欢我，再说刚才你翻身护住我，我就知道你有多爱我了，我很安心！我现在真正知道你爱我了！所以没必要特意做这种事的！你也不用担心我傲娇什么的，我确实不大喜欢坦诚，但我承认我喜欢你，我超喜欢你，我吃你做的饭的时候我就在心里认了，但就是因为喜欢才要费心更多的吧？因为喜欢你，所以在你面前我对我自己很没信心啊……说起来你要是真和我在一起了……！算了，那就是后话了。”一气呵成，这一连串的话把阡陌平常一年的说话量都用出来了。

澄之睁大了眼睛，心里脸上满是喜悦，死死地抱住了阡陌：“喜欢咱！超喜欢咱？！结婚……！啊！原来你注意到了啊，抱歉啦，嘿嘿嘿~”澄之冷静下来后喘着粗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然而笑得合不拢嘴，但随即羞耻就从脸上完全消失了，她说，“不过，阡陌的那只是猜测而已吧？只能说明阡陌还不是很了解咱的为狐呢。好失望呢~？但是毕竟也才刚刚跟咱见面不久嘛！”她看着阡陌疑惑的脸，又故意喘着粗气大声嚷嚷起来，“原，原来……！那，怎么样，因为咱睡衣开口太大而兴奋了吗？阡陌不会在叫醒咱之前就已经偷偷盯着咱看了好久了吧？阡陌发卡都别上了！”

被她说中了，阡陌一时红着脸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就干脆调侃一般地反问：“怎么啦，袭击失败啦？”

“哼~？听起来呢~好像是阡陌想被咱袭击一样呢？同床共枕可是很严重的情况哦，阡陌不娶咱的话咱就要嫁不出去了。”她不停地在床上拍打着尾巴，“嘿嘿，不想趁机取走咱的第一次吗？反正原本就是为你准备的呀~”

看着阡陌发红尴尬却在努力憋住笑意的脸，她便改变话题：“这睡衣是因为咱和阡陌一样喜欢裸睡啊，哪有狐狐睡觉还穿衣服的阡陌说是吧~只是看着平常都是“野人睡法”的小阡陌都为了咱穿上衣服盖上被子了，人家就穿了这件睡衣，它又宽松~又柔滑~还能诱惑一下自己的老公，怎么样！咱特意带过来的，多好啊是吧！”

阡陌一下没憋住，被澄之自然的语气逗得开朗地笑了起来，他却还在装严肃赶快打断：“哈哈哈，咳嗯，还不是那种关系啊。虽然很想。哈哈哈……”但下一秒他想过来了，也就把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诶，难不成我真的被你看光了？”

完全无视阡陌的辩解和吐槽，澄之继续说：“你看，那张孤零零的床绝对没有阡陌的怀里舒适吧？虽然确实看起来很贵重而且也是阡陌买给咱的吧！但是怎么可能会有你的怀抱里暖和舒适呢？再多再好的物件也比不上一个活生生的你啊！所以什么时候合并起来呢？好方便咱啊~”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啊？”阡陌稍微抓紧了些澄之的手，问着。

澄之仍不失笑容：“……嘿嘿。咱经历的痛苦，是你所能想到的二十倍哦？咱也不是一开始就能这样大大方方地跟你说话的啊。”

“啊，是啊。那这时候就不要用这么可爱的语气了。”

澄之听了这话，那对神气的耳朵瞬间就立了起来，她激动着：“哈！你夸咱可爱了！”

“……嗯。”

“那！”她轻声细语地说起来，“这么可爱又可怜，还深爱着、只爱着你的小狐狸~小·澄·之~你就不想多抱一抱她、安慰一下她么？”澄之眨巴眨巴她那琥珀色的眼睛，看起来似乎是很认真，“都睡在一块儿了，不是么~”她微微笑着，有些腼腆。

“诶？”阡陌心动了，结果还是犹豫着，他看着一直在握着自己手的澄之的手说，“那是我们的底线。”

澄之却痴痴地笑了，温柔地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底线啊？总是被理智操纵，也会成为提线木偶的哟。况且，你能看见咱、能和咱像这样说话，这件事本身就是不讲道理的嘛，这时候就不要用常理来想啦~”却又忽然想起来些什么，“噢，出轨不可以哦！出轨是底线！是红线！是必杀线！”

阡陌一惊，才发觉澄之一直都在用对等的身份对自己释放着感情，而自己和她对话时的语气，完完全全就是承认了她就是自己的恋人。

「“咱也不是一开始就能这样大大方方地跟你说话的。”」惦记着这句话，阡陌沉默了一会儿，澄之只是像平日里那样微笑着，安静地注视着他。阡陌也笑了，闭着眼点了点头，敞开了怀抱表示同意了。

澄之松开手，接着就完全靠了过来，阡陌顺势把她扣到了怀里，他用微小到自己都快要听不见的声音说：“那就哪里也不要去。”

阡陌喜欢和澄之拥抱。他脑中几乎没有一条清晰的有关拥抱的记忆，却向来都知道拥抱是一件令人十分踏实的事情。只因他猜着，把抱被子的感觉加上些幻想，就猜到了。然而事实是：这感觉要比想象中的还要好，简直太好了，世界上再也没有烦恼了，自己也不再悲惨了，好到要哭出来了。

澄之紧紧地贴了上来，趴到阡陌的耳边，说：“咱哪里也不去，咱就在你怀里。你也是，哪都别去。”澄之把头轻轻抵在阡陌的脖颈上，柔软又温暖的身体带给阡陌的舒适感让他有些昏昏欲睡，她的馥郁气息让他难以自拔。

澄之就是阡陌的心上人，现在他如此和她相拥，真是让他幸福过头了。“好。”阡陌轻轻答应着。

澄之越贴越紧，贪婪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温度……忽然，她的脸上更加了一层桃红，愣了一会儿两个人同时惊讶地看着对方。看着澄之不知所措羞红的脸，阡陌的心脏也更加狂乱地跳动着，他们又像是提前约定好了好似的各自把眼睛撇向了一边。

看着阡陌尴尬的样子，澄之抿起嘴偷偷笑了。

阡陌犹豫着，很不好意思就提议说：“太软了啊……就到此为止吧？再继续下去就是我占你便宜了。”胳膊却像是中了反咒，抱得愈紧了。

澄之也拼命摇头，说不，这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她把头再次埋进阡陌的怀抱，说：“咱之前就很少有机会能像这样和你抱着！就是三辈子六百年也难有一次！再多一会，就一会……！别离开我！”

阡陌被她这份心情再次打动了，尽最大可能地使自己冷静下来，轻轻“嗯”了一声，就算是答应了，他忍耐着就此压倒澄之的冲动，继续脸红着，继续和她拥抱着，任凭澄之聆听自己那早已狂乱的心跳，却还是决定说：“三辈子才能才有一次，我能遇上还真是很幸运。”

澄之才刚刚安心，听了却抬起头白了阡陌一眼：“你在说什么胡话！真是的，只要你想就可以，讨厌。”随后得意地往阡陌胸膛上使劲蹭了几下，把尾巴也盖在了阡陌身上。

阡陌也觉得自己的话够好笑，就笑了起来，忽地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心愿，他止住笑，轻轻拍打着澄之的后背，感慨道：“澄之的尾巴好柔软。其实我有一个梦想，我希望，能在就像是这样的冬日清晨与自己的心上人在温暖的被窝里相拥。对，就是这样。谢谢你，澄之。”

澄之听了，闭着眼睛摇了摇头，也感慨道：“阡陌要是这么说，咱也有一个梦想，咱希望咱的心上人能永远爱咱，怀抱能永远为咱敞开，永远和咱在一起。你看，咱们的梦想是重叠的哟~可是为什么这重叠的愿望却背道而驰了呢？”

阡陌只是抱紧了澄之，知道自己亏欠了她的，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的具体是什么，但是他却明白这份心情。

澄之干脆沉了沉身子把耳朵贴在了阡陌的心脏处。阡陌好奇起来，再次鼓起勇气小声问到：“嗯，这是干什么呐？”他现在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

澄之也小声回答：“咱在听阡陌的心跳声喔。”她又补充道，“我啊，在听阡陌的心跳里有没有在呼唤我的名字。”

阡陌回问：“那有吗？”

“有！”澄之满脸开心，睁大了眼睛笑着抬起头看着阡陌，“你自己都说咱是你的心上人了。”

“是啊，太好了。额。嗯，太好了。”阡陌笑着，尽力不再掩饰。

“能听到阡陌的心跳，咱很开心哦~阡陌还有心跳就说明阡陌还活着，咱还能听到阡陌的心跳就说明咱还活着。”

阡陌一愣，才明白过来，感谢道：“谢谢你。”

心爱的人能领会自己的爱意，这就是很快乐的事了，澄之嘿嘿傻笑了一会儿，轻声叫到：“阡陌。”

“怎么了？”阡陌也轻声回应。

澄之把脸埋到阡陌的胸前：“谢谢你愿意对我这么耐心。”

阡陌摸了摸澄之的头发，小声说：“哪里，我也很开心，其实是你先对我这么好的。”

“……那个，可以实现咱的一个小愿望吗？”澄之抬起头，嘘声问到。

“嗯……不能太过分的。”阡陌有些为难地微微皱了下眉头，想了想，答应了。

澄之用力蹭了蹭阡陌，扭捏道：“讨·厌~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就算是我想的那样我也不会答应啊。”阡陌也觉得自己好笑，脸上就挂上了笑容。

阡陌笑了澄之也愉快地笑了：“哈哈哈哈~那，阡陌，多摸摸咱的头吧？”

“啊，这样，好啊。”阡陌就抚摸起澄之的头，又说，“这种事算什么愿望啊，直接说就好了。”

澄之却再次抿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阡陌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好哇，你是故意让我这么说的吧？”

澄之只喜悦地笑，并不作明回答。

看澄之这么开心，阡陌也不愿意变回去去装扑克脸，他继续笑着，继续仔细地抚摸着澄之柔顺的头发，现在披散着的、长长的，衬托得她的脸比昨日的还美妙，澄之均匀地呼吸起来，看起来是像要睡着了。

阡陌嘘声问：“很安心吗？”

他就想：「这就是幸福吗。待会等澄之睡着了，自己就悄悄地给她包点馄饨吧？还是水饺？什么馅的呢？家里有茴香，那就茴香肉的怎么样？她喜欢吃茴香吗，还是等她再睡醒了问问她吧？要是我离开了让她惊醒，这就要怪我没能让她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幸福了。我也是，我不想再对自己那样残忍了，没必要了吧。」

澄之过了半天才回应道：“很安心。咱好幸福。”在黎明时泛着蓝色的世界里，盖着柔软的被子，被最爱最喜欢的那家伙抱着、被他抚摸着头，暖暖和和的，澄之在这样的氛围里像是真的要睡着了，不愿意再说一句话。

结果澄之却忽然想感慨，虽然仍闭着眼，但她抖了抖耳朵说：“咱现在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妻子了，美中不足的是咱丈夫还没有答应娶咱。”其实是在试探这是不是一场梦。

阡陌笑着说：“又变着法挤兑我呢？”阡陌就装作要松开，澄之却不依，急了，就抬高胳膊锁住了他的脖子，脸贴的很近，阡陌本能地向后挣扎着，可喜是无用功，只好再次紧紧抱住了她。

“阡陌就快答应咱吧！”澄之红着脸坏笑着，又说，“其实咱昨天晚上刚躺在阡陌身边就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咱一下子就睡着了。这一觉好安心呢~”昨天半夜里澄之倒的确是一躺到阡陌身边就立马睡着了。

阡陌就想都没想随口胡说道：“这就是我的自动防卫系统啊，狐狸。如果有人在我睡眠时妄想靠近我就会被我散发出的超级瞌睡因子干扰，哪怕是像你这样可爱的狐狐都会在一瞬间睡着。”

澄之瞪大了双眼，欣喜地问：“阡陌还有这样的能力吗！那咱今晚上再试试！”

阡陌又被澄之逗笑了，说：“当然是骗你的。又从来没人在我身边睡过。可不准再这样了。”然而他语气一转，脸更红了，他轻声问，“跟我睡在一起不觉得挤吗？”

澄之不安地反问道：“阡陌觉得挤吗……？”

“……我倒是没事。我喜欢你。”阡陌说完就羞得怕澄之说什么，但是如果不明说一次，他真担心澄之会黯自伤神。

澄之脸上的微笑马上就变成了欢喜，她大声呼喊道：“咱也喜欢你！爱你爱你爱你！！！咱怎么会觉得挤呢真的是！要是阡陌同意，咱每~天都愿意和你睡在一起！每·天·都·可·以·哟~”澄之选择性失聪，“不准再这样”的要求就假装没听到了，反正她知道那是他违心的话。她终于松开了胳膊，笑道，“哈！这么看来咱就是第一个睡在阡陌身边姑娘了！真开心~对了对了，阡陌还没回答咱的问题呢，你兴奋了吧~”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澄之已经反客为主，弄得阡陌脸上直泛红晕。

能收到这样的答复让阡陌很开心，他说：“……嗯，你不是知道的吗……但我倒是很喜欢你这样。不过睡在一起的话暂时还是算了……”阡陌目光不定地回答着。

阡陌心想：「毕竟那样的话会很难入睡啊。」他的两整只耳朵都红了，从浓厚的头发里一不小心露了出来，似乎本人没有察觉到。澄之仍旧像之前一样假装没看到。

“啊——那就等以后吧！怎么样？咱的□□，阡陌想的话，怎样抚摸都是完全可以的哦~仅限咱的小阡陌哟~你就放心吧，虽然咱不让别人碰你，咱也不会让别人碰咱哟！”澄之继续调戏着阡陌，就要再次抱过来。

阡陌便按回她伸出的胳膊，眼睛撇向一边，很小声地说：“好啦！我知道你的心意了，可你要想再抱怎么也得多穿件衣服吧？只穿睡衣更诱惑了。你的大小和威力自己还不知道吗？对我又好，身材又棒，而且又很有见识，你这样的美女对我这么主动我真的超为难的好吧？刚才我可是差一点就要理智丧失啊，澄之倒是小心点啊！拒绝你你又会伤心，搞得我好像是罪人一样。”这时他才发现澄之早就悄悄地收回手了，这下倒是阡陌心里有些失落了，就补充道，“不然你干脆一到晚上就变成狐狸好了！我不让你下地。那样我倒也愿意抱着你睡。”

““美女”！”能亲耳听到阡陌这样的话，澄之的心情立即飘飘然，可就像是阡陌说的，她也意识到自己真的有些过于主动了。

她在心里暗自感叹：「可要是咱不主动，你怎么可能主动接受我呢？我这样爱你……其实阡陌也是关心我才会拒绝的吧，而且，阡陌愿意和我这样亲近已经很难得了……」

她想了会儿该怎么回应才能向对方传达出自己的感受，最终只嘘声说：“其实，只要你喜欢就好了。”却又话头一转，“话说啊阡陌，你为什么要特意穿着上衣啊，男性的话既然是在家里，只准备件短裤当睡衣不就好了吗？”

“因为你在这儿呀。”阡陌笑着回答说。

澄之却继续坏笑着说：“诶，阡陌可是家主，难道因为咱一来就不好意思了嘛？这可是丧失了主权啊！快，快，快，随性一点，干脆只穿内裤好了！那样多轻快啊。请君脱衣~”

“但是你在啊！”

“反正咱俩都相互爱恋，咱又不会嫌你不礼貌。平日你裸睡，咱又不是没见过~”

“嘿！这是为了方便你吧？”

“诶嘿嘿，阡陌穿少些，咱也好不穿嘛~”

“你还礼让起来了啊。这可……嗯。”为了掩饰内心那踏实的笑意，他只好说，“那好了，狐狐可以睡懒觉，但是我得起床了。”

就赶快转过身去背对着澄之，却犹豫不决，最终还是用好像是没办法了一样的语气说，“澄之先蒙上被子可以吗，或者转过身去？”

澄之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偷笑了一下，没发出声，心想：「还没下去呀，看来咱平时帮他调理地不错呢~」

澄之应了一声后也什么也没说，赶快就用被子盖住了脑袋，「男孩子嘛，毕竟要给他留面子的。诶……不会憋坏吧？」顺带嗅起阡陌的气味。

阡陌看见自己的拖鞋的一边紧靠着澄之的拖鞋，他愣了一下，微微笑了，觉得心里很温暖，他犹豫着还要不要这么早起床，或许可以哄澄之睡个回笼觉，就像昨天早上那样。

他就转头去看她，阡陌盯着那团正做着诡异扭动、不停发出猛烈呼吸般怪声的被子，心说这绝对是刻意展示给自己看，好给自己今夜的梦以素材似的。

阡陌还是下床了，他赶紧换好衣服，然后把澄之的衣服放好在“被子球”旁边，再次看了看表说：“现在是七点半，我要去做早饭啊，然后待会我要出门买点东西，你昨天不是说要和我去逛街吗，要跟我一块儿吗？”

他原以为澄之会很高兴地答应，但她却在被子里嗡嗡地说：“其实，那个，说出门逛街是假，对你撒娇才是真……除去尾巴和耳朵并不能收起来，咱从灵界带的衣服都太松宽了，基本上都是在家里穿的这种比较……大胆的……啊，着急忙慌地出来也忘了带严实点的外套什么的，说好了除非拐到你，否则就绝不回去什么的……咱的话，哪怕是肩膀也不想被除你以外的人看到。但是穿你的衣服的话你又得被别人猜忌。灵体化那就没意思了，阡陌现在又看不见咱。所以……嗯，暂时还是被窝里暖和，让咱多呼吸一下咱的小阡陌的气味吧！”

“啊……这样啊，好，我知道了！”阡陌知道澄之能这样爱惜她自己，他十分高兴。「不过，“拐”到我？这说法是……果然，世界上果然只有你会对我好。」

感觉阡陌换好衣服了，澄之就从被子里探出脑袋，说：“其实其实呢，阡陌要是愿意一直和咱睡一张床……”澄之话说到这阡陌就让她打住了。

“驳回哟。”可他心里并不是这个想法：「哎呀！我为什么不是说“好啊”呀？我……！」可阡陌转念一想，「如果拖着的话不好，又得让她自己努力。可这不还是在拖着吗……」

“呜……”澄之便垂下了眼皮和耳朵，一脸失落，但似乎这次阡陌是真的下了决心。「这么主动都不行。看来是咱太主动了，这是他的底线了吧？叫什么……毕竟这是他最后的倔强嘛，还是再从安安心心给他做点好吃的开始吧！嗯，清蒸……诶，酱烧……对了，豆腐乳！腐乳肉！」

想到这儿，她就说：“那今天早上之后厨房就交给咱可以吗？咱会的菜还不少呢。嘿嘿~”

听到这话阡陌稍微愣了一下，也只是愣了一下就赶快答应了：“嗯，好啊！”他没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与澄之来之前完全不一样了，他现在总是不自觉地微笑了。

这样一来澄之就很高兴了，是她说好要和阡陌慢慢培养感情的，虽然她一直认为阡陌原本很想立刻接受自己，但是却碍于自卑和处世的经验才选择这样慢慢来的。对于这个澄之其实很愧疚。

“那个，刚才，就是，怎么说呢……啊，就是“地震”那一段儿的时候……呃，我大概明白你对我的感情了。我想再告诉你一次。”

“是吧！”澄之直接坐了起来，十分兴奋。

阡陌笑了，点着头慌张道：“嗯，是啊。那，那我先做饭去了啊，待会儿我来叫你吃饭。”

“嗯嗯！要小心哟~下楼梯时不要只想着咱哟~”

“要是我磕着，这个距离你也能反应过来的吧？”

“哼哼~交给咱吧！但还是不要磕着。”

“好。”

阡陌轻轻关上门，忽然又想起什么，就走到书房里去，拉开抽屉，找出了把钥匙，好好擦洗了一遍后他将它握在了手心里。

阡陌直起身，打量揣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地盯住自己的脸，又双手撑起脸颊两侧的长发，惊喜地发现并确认自己的眉毛也如同澄之那般浓郁，他在此之前从未注意过。阡陌看着自己，拍了拍自己宽厚的肩膀，接着一个不留神，泪水就流了出来出来，也不是委屈，就是感动。幸福感忽然翻涌上来，叫他难以抗拒，庆幸着自己一直以来所做的努力。

……

阡陌以为早餐有粥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没有粥就觉得不像吃饭。阡陌就煮了疙瘩汤，又煎了鸡蛋馒头片和香肠片，澄之很喜欢。

澄之正吃得开心，阡陌忽然说：“澄之，给我手，这个给你。”

“什么呀？”澄之就把手伸给阡陌。

阡陌一把抓住她的温暖的手，把钥匙给了澄之，放到她手心里，看着她闪动的大眼睛，又说，“家里一共两把大门钥匙，这把原来是备用的，现在我把它给你。以后我出门不在家，如果有人敲门千万别开，我进门从来都是自己开的。咱们现在可是说好了。”

澄之脸上泛着红晕，小心收好了家门钥匙，然后起身一头轻轻扎进了阡陌的怀抱里，尾巴快速地转了起来，结果说：“咱又不是凡人，你忘啦？而且咱们家里咱早就设好结界了，没有咱的允许谁都别想出入~”

“那之前我出门给你买东西回来也是吗？”

“咱说过了嘛，阡陌是可以随意进出的。虽然咱经常会因为要保护你安全的原因偷偷跟在你身边，但是前几次咱都不知道的，其实这不知道反而是咱的疏忽呢。”

阡陌点点头，说：“这真让人安心。哦，那个我想给你买几件衣服，你能不能把你的尺码跟我说说啊？”

澄之激动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呀，讨厌~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咱的身材什么的，阡陌很好色呢？今天早晨还没有摸够嘛~”澄之虽然这么说的，自己却没等阡陌自辩清白，就迫不及待地宣传了起来。说完这些，满脸通红的澄之得意一笑，又看着也是满脸通红的阡陌，“心动了么，独占着咱的爱的可爱家伙呐？要不要阡陌亲自拿软尺给咱测一测呢~”

「一百零五斤，这或许就是我的生命的重量！」阡陌心里忽然感慨起来。

而他嘴上却吐槽：“为什么神仙姐姐会说“腚”这种词啊？而且这体重和你的个子比起来也太瘦了。”

澄之被这额外一击击中，瞬间就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了，她一时语无伦次：“呃，呃……唔……是啊嗯，大概是还没睡醒吧……诶，太瘦了？阡陌不会嫌弃咱吧？！”

阡陌赶快回答：“不会不会不会，大概多余的体重对你可能也起不到健康的作用吧。”

澄之也高兴地说：“那无所谓啦，咱一直都是这样子的，也很健康，而且阡陌肯定得迷上咱！不过！阡陌，衣服不需要特地给咱买，咱还是有那么件严实的衣服的。”

然后澄之就不知从哪掏出了那件大衣——漆黑的大袍子，装饰着金边，有着丰富的纹饰，看起来绝对华丽，带上帽子之后能把脸藏到阴影里。澄之站起来穿上转了一圈。样子是很帅，但是也很怪，完全不是平常人会穿的衣服，实际上就算是说成是那天的集会上那些人穿的风格，也很勉强，然而如果真被误会成了展子上那种人，也就不妙了。

阡陌摇摇头，说：“这衣服好漂亮……呃，但是平常人可不会这么穿吧……衣服咱们是一定要买了。”

“好吧，反正阡陌现在也不缺钱。这是咱收魂工作时的长袍，样子确实是不一般呢。”澄之无奈地摆弄着袖子。

“衣服确实很帅。但是我问你啊，还是“地震”那一段的时候，你不害怕吗？”

“咱更怕你磕着。咱毕竟是灵物，体重虽然不重，但是□□也是很强韧的。噢！对啊，咱突然发现，要是咱被砸坏了，以阡陌的为人肯定就得负起咱的责任了，让咱的小阡陌照顾咱一辈子，那不也挺好的嘛~”

“我不希望澄之被伤着。在一起很好，但是不要伤着。那样我虽然会永远都陪着你，但是我会永远都自责下去哦。”

澄之笑着低下了头，一边把衣服收起来一边说：“我啊，其实犯了个糊涂，我其实可以带你进入灵体化的……而且有结界在，根本不会有事。”

阡陌却像是舒了口气，说：“没事，真要是有这么一天，我会提醒你的。”

澄之只顾着笑，不再说话，她心里明白阡陌对她的心意，心里已经预设好了两人的未来。还是没能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就站起来去拥抱阡陌了，阡陌也抱住了她，看来他也不想把刚才那如梦似幻的早晨真只当成一场梦。阡陌好好地摸了一会儿澄之蓬松的头，把她开心坏了。

阡陌忽然觉得心底里有一股喜悦，他温和地笑了起来，说：“澄之不喜欢把□□哪怕是曲线展露给别人看，这很好，说明澄之很在乎自己。”

“当然啦，而且咱也不愿意阡陌把□□，哪怕是曲线展示给别人看。”

“嗯，可是夏天怎么办呢？”

“夏天咱也不会热，咱有轻松就能调节体温的办法。不过说到这个，咱的确很讨厌在外边穿什么露脐装啊、露肩装啊、紧身衣啊的什么的女人。好像要把自己那微不足道的身材展示给全人类看一样，明明有丈夫一个人的夸奖就足够了，为什么还要为了虚荣让路人注意呢？大概是因为她们看不见灵魂所以盲目吧，但是这样就更不会找得到好的灵魂了。常常被做成大衣的狐狸没有厚实的皮毛尚且会羞耻而死，自诩“开化”的人倒是先往少了穿了，还偏说这叫展示“女体美”，咱倒觉得这是在侮辱自己，随随便便就让别人看到自己的□□什么的，这不就像是表明了说“大家都来看我，看光我不要钱”一样吗？这不就是女流氓吗？如果这女的再有丈夫啊、男友啊什么的，那不是在侮辱他们吗？女人在外应该展示出自己的庄雅，让别的男人尊重；而不是展示出自己的色气，让别的男人流口水。不过现在看来，男人也并不觉得庄雅的女人要比搔首弄姿的女人珍贵呢，毕竟他们现在也病入膏肓了，不比谁穿得正气威严，反而比起谁看起来更劣质了，看着就是地痞无赖。衣服厂商也很偏向于怪异的风格，十块钱买进的衣服弄上两个破窟窿就卖到一千块，竟然还真有人买啊？这就叫做“男盗女娼”对吧？哼，男男女女的，平日里决裂，只为各自说话，到这时候倒是默契起来了，真不愧是你之前说的，“其实社会本身就是自己那讽刺的墓志铭”啊。”

阡陌听澄之这么宣泄一气，自己心里也觉得舒畅，正是他早就想说却不知道从哪开头的话。阡陌高兴道：“这从西洋传来的文化，在西洋那边倒也没多少人办这俗气的事，只是传播来之后反而在这不是起源地的地方被推广了，究竟是这里的水土更好，还是药的剂量太大，看来无论哪里都有别有用心的人啊。不管怎么说，澄之一定是庄雅的女性了。”

澄之听出阡陌很开心，自己也不再烦躁，她开心地回应道：“嗯哼~你夸咱是美人、仙女，那咱就绝对不会做沾到泥巴的事儿~”

阡陌很感激，他说：“既然澄之没带外穿的衣服，那我就去给你买件，然后你再跟我一起出去买自己中意的吧？”

“要不要咱灵体化跟你出去呢？”

“那样也不方便吧？我又看不到你……”

看阡陌红了脸，澄之就干脆贴着阡陌坐下，说：“其实怎样都有点麻烦，算啦，那就交给阡陌好了。阡陌早就不怕麻烦了吧？”

“啊，是啊，虽然还是不愿意麻烦，但是交给我就行了。”总是只挑黑色买的阡陌不知从哪来了能挑好衣服的自信。

……

喝过澄之沏的早茶，阡陌暖和和地就要出发，但是他忽然想起来什么，就不出门了。阡陌从衣橱里找了顶比较宽松的带发卡黑色八角帽给澄之，好遮遮澄之的耳朵，又找到了件合适的长袄。完成了这些后，阡陌还是决定完成今天的训练。

从卧室出来后阡陌发现澄之已经擀好了馄饨皮、调好了肉馅、坐好了小板凳，正哼着调子在餐厅里包着。而在另一边，盖着一盆和好的面。

「我到底积了什么德，为什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姑娘愿意嫁给我？」在看到这一幕的一瞬间阡陌这样想到。阡陌并不知道澄之是怎么如此快速地完成这么多的，但是他的心里只是感动。

澄之看到阡陌出来，脸一红便不再继续哼唱她的小调子。

“澄之来看，帽子和衣服，我买来没怎么舍得穿，就穿过一次，因为比较新嘛。我觉得款式上应该没太大关系。我想，买来的衣服还得先洗了才能穿，家里没有烘干机，那样的话今天洗了衣服明天才能干，所以先将就穿我的，我猜没问题。我把省下来的钱多给澄之买件喜欢的不就是了。”

澄之看起来很开心，笑道：“阡陌想的很全面，很棒哦。不过就算是阡陌穿过的咱也不嫌弃的！”

阡陌的脸颊一红，说：“啊好啦好啦，我都快被你攻略完成了……快洗手试试吧。”

澄之笑着跳着去洗手间洗了手，回来又接过阡陌的衣服，穿上后照了照镜子，又高兴地跳回来一下子把阡陌扑到在沙发上。

……

“怎么突然就想着弄这个了？”阡陌一边和澄之包着馄饨一边问。

澄之高兴地回答道：“因为咱突然想起阡陌小时候很喜欢吃馄饨啊，但是总觉得你好像不是很愿意自己做，所以咱就来了兴致啦~咱来！小澄之最棒了对吧~”

阡陌也脸红起来，说：“啊，嗯……你总是对我这么用心……这下要不要去逛街？给你再添两件衣服什么的，当做报答吧？”

“报·答~”她看着阡陌，轻轻晃着脖子，眉开眼笑地把这两个字拖着长音得意地复述了一遍，“那也得等吃过午饭趁着暖和再说啊~”

阡陌的脸上就又是脸红又是笑意的，赶紧扯开话题说：“嗯。哇，你能一次包三个？”

“咱厉害吧~还不止如此哦！咱教你啊，这个蒸馒头，醒面你要醒两次，和面之后醒一次，团成剂子以后再醒一次。这一回的话……大概下午三点上屉，蒸出来的就很松软了。记住了吗？还有蒸包子的面要比蒸馒头的面多醒三个小时，那样会更松软，所以要更早和面。”

“我记住了。”

“不过不记住也没事，反正咱以后天天陪着你~”

“那就留在我身边吧。”

“诶？！”这回答真是让她没想到。

……

白色的世界里，身着白色的澄之带着一头橙发格外显眼，穿搭好的澄之开心的拉着阡陌的手。买衣服什么的她倒是并不太想，只是为了和阡陌牵手逛街。阡陌虽然没什么衣品，可也许是碰巧，这次他的眼光也是不算差，至少这顶白色的八角帽和澄之的橙色头发很搭。

而阡陌为了不被人认出来，自己把头发绑到了后面，还戴了顶黑色的鸭舌帽。

澄之来到阡陌身边的第三天，也就是一起在一个房间睡了一晚上一中午后，阡陌带着澄之去了商场想给澄之买两件衣服。一来是让澄之自己挑自己看中的，二来也圆了她那一起逛街的愿望。

两人没有去阡陌平常买处理蔬菜的商场，因为他的形象太特殊，他的身世大概也被记住了，所以他们就去了更远的购物中心。至于不选择网购是因为很担心会买到退换货后的。

一路上澄之一直牵着阡陌的手，阡陌除了那些直接越界的事以外其它的也都默认许可了。柔滑的皮肤、修长的手指、温暖的手掌，小小的方寸反而能让阡陌感到比平时在家里还安心、比整个世界更有意义，一牵上反而是阡陌不愿意不松手了，他在无意识中扳弄起了澄之的手指，心想：「光滑又温暖，不愧是姐姐。太好了。」

澄之低着头红着脸。阡陌无意间瞥了她一眼才意识到他在做什么。与她在一起时，阡陌几乎要忘记自己的丑陋，然而忽地想起了，叫他一时有些尴尬，他用空着的左手捂着脸说：“啊，啊…这个……”

“是因为咱的手指摸着很舒服吧~”澄之接过话来说到。

“嗯。”澄之给了他一个理由，他也恍然大悟似的着急地说，“我不是故意的。因为触感很棒，所以不自觉地就……哎呀……”可他的脸虽然有一部分藏在衣领里却也已经能看得出非常红了。

“咱是故意哒~”澄之笑嘻嘻地说到。她仍在用手指轻轻抚摸着阡陌满是皱痕的手掌。

阡陌感激地微笑了一下，垂下眼皮问：“我手这么粗，手感那么差你摸着不难受吗？”

“这是双勤劳的手，难受也是咱心里替你难受啊，别人嫌弃了你反而成就了咱的幸运，你那么温柔，这下我就可以独享了，不是么？”澄之拉过阡陌的手用脸不断地蹭着，忽然鼻子一酸，但还是咬着嘴唇忍住了，“再说了，这也怪我……”

虽然有些被震撼，也想起了一些伤心的往事，但他早就已经麻木了，只是还留有一些给她的温暖的空地，她来了，理所当然地住了进来。阡陌的左口袋里有一双和他头发一样黑的手套，原本是他打算在进商场的时候戴上的，可现在看来是不用了。阡陌转过身用带着几道疤的左手轻轻抚了抚澄之的头，轻声道：“没事的，都过去了。你愿意为我伤心我还是很高兴的。”阡陌却在心里默默地念了无数遍“澄之”。

两人继续往前走，澄之故意往阡陌身上挤。却不料阡陌头也不动地说：“幸亏今早上没接受你的建议。”

“诶，那有什么不好的嘛？”澄之着急地问。

“嗯……哈哈，也没什么不好的。”

“就是嘛！”

“不过澄之还是不要这么主动吧？”

“咱要是不主动还能等你来找咱啊？那可不好办~”

“那澄之可以对自己更好一点，不要那么辛苦。”

“可是阡陌才是最没有资格说这个的！”

阡陌瞬间哑口无言，他还真是这几年来头一回被别人说服，还是在自己的话题里。

澄之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她这次可笑不出来了，她说：“其实对咱来说待在你身边就是最好的奖赏了，这么想来我可从来都没亏待过自己哦？”

“你确定吗？”阡陌特别严肃地看着澄之，但是并不恐怖。

面对阡陌这样的目光原本就不会说谎的澄之只好坦白：“阡陌要是真想咱好的话就从了咱吧。”

两人继续向前走了起来，阡陌说出了自己的心结：“古时候都要讲究门当户对，我觉得是有道理的，现在是澄之你太强，而我太弱了，至少要给我时间，消磨下我倔强吧？我不是那种喜欢屈从的人。”

澄之瞪大了眼睛，反问：“可是跟爱人在一起，也是屈从吗……？”

阡陌尴尬地笑了：“当然不算，只是我都还没有为这份感情付出努力，你就这样对我好，我不喜欢捡便宜的。”

“你呀。要咱说，也不是没有努力吧。不过咱等你，可不准骗咱哦！”澄之往阡陌身上一靠。阡陌也没有更多的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