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魏王一声令下,就有十数人进了帐中,“请瞿将军在孤这里多住些时日。既然你是宋国公派来的,就一定带来了印信,搜他的身。”
军士们押住瞿之宁,上上下下地仔细搜过,在他身上的暗袋里,找到了一枚宋国公宗祯的私人印章。
“口说无凭,白纸黑字才是真的。”魏王把玩着私印,对瞿之宁道,“将军方才所说,给孤一字一句地写下来,日后,孤也好拿着这封手书,向宋国公索取报酬。”
宋国公这一等便是很久,瞿之宁离开武都后,不知所踪,送出的礼物与金银就有如石沉大海,而宗闻在河西军的地位也愈发巩固。
即使宗闻不在武都时,他的心腹亲信们在为他掌兵,有一回,碰上都蓝可汗率军进犯,河西军成功御敌,也没出什么乱子,即使身在长沙国,宗闻依然能够将河西军牢牢把控在自己手里,宋国公失了一条臂膀,没有瞿之宁,他也找不到任何机会。
魏王那里没有任何消息,迟迟没有动手,这让宋国公等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入冬之后,长沙国给武都传信,永平郡主病情沉疴,怕是要不大好,宗闻收到消息,在安排好武都的一切事宜之后,他就如同往常一样动身去了长沙国。
这次宗闻是带着世子宗秀一同去的,永平郡主是宗秀的祖母,此次她病得重,能见一见孙儿最后一面也是好的。
只是不成想,宗闻刚赶到了长沙国,就收到了永平郡主昨夜去世的噩耗,没能见上母亲最后一面,因着伤心过度,宗闻旧伤复发,咳疾也一并发作起来,他的舅父东平郡公便劝道:“你这样病着,不如在长沙国小住些时日,待身子痊愈了,你再回武都,不然你带病出发,我也放心不下。”
宗闻喝完了医官调配给他的汤药,哑声道:“多谢舅舅,我尚能支撑得住,停柩七日后,我就和世子护送母亲的灵柩回武都安葬。”宗闻身为人子,在为母亲守灵期间,与世子斋戒茹素,以尽孝道,东平郡公见他心意已决,也就没有多劝:“如此,你多保重自己的身子。”
“好,多谢舅舅。”
待到第七日,宗闻便准备休息一夜,第二日就出发回到武都。那一夜,宗闻睡得很沉,等醒来时,就发现自己的手脚竟被锁上了拴着铁球的镣铐,将他困在床榻上动弹不得,此举限制住了宗闻的自由,却没有取他性命,宗闻立刻就反应过来,他的母族长沙国是与外人联手算计了他。
变故发生时,也正是他的母族在他毫无防备时,给了他最狠厉的一刀。
此前,他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征兆。
与此同时,楚王的长子东平郡公正带着臣属,去迎接魏王穆怿。
魏王穆怿来过两次长沙王府,第一回,他刚逃出洛都,寄居于此养伤,这次是第二回了。
他的大将秦无恙紧紧跟在魏王的身后,想到即将对上承安侯宗闻,便对魏王道:“大王不用软甲么?承安侯此人惯常犯上,末将怕他伤到了大王。”魏王却笑道:“不必,他如今不过是猛虎入笼,徒做挣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