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大营里,瞿之宁正耐心等待着魏王。
他有求于人,魏王也是军务繁重,待他过来时,瞿之宁已经等了很久,魏王见了他只道:“瞿将军是稀客。”
瞿之宁恭敬道:“末将此次过来,是代宋国公给大王进献一批礼物,这是礼单,还请大王过目。”
魏王身边的侍卫上前接过,呈给了魏王,穆怿甚至都没有看上一眼,便问道:“武都与江北远隔千里,你此番过来是有什么事?”
瞿之宁道:“前些日子,武都发生兵变,六公子夺取兵权,软禁了国公爷,宋国公恳请大王出手相助。”
魏王却是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宋国公废长立幼,承安侯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以他的手腕,夺权也是早晚的事。只是软禁而已,宋国公没有性命之忧,还活得好好的,如今他上了年纪,在家里含饴弄孙也不错。这是河西府的家事,孤帮不了你家国公爷。”
瞿之宁没有料到,魏王竟然直接拒绝了他。
“国公爷如今无人可用,他只需要大王出兵,在外设法拦住六公子一些时日,六公子若是久不在武都,无人主持军务,国公爷就能出面主持大局,重新收拢军权。事成之后,国公爷对大王另有重谢。”
至于宗闻的安危,宋国公也是不在意的,毕竟在大陈,谁敢真的要杀宗闻呢,他是先帝亲封的侯爵,他身上的爵位世袭罔替,陇西府的肃氏一族在宗闻手上尽灭,这样一个人,不是谁都敢轻易招惹的。
瞿之宁瞧着,魏王一副毫无兴趣的模样,便道:“大王,六公子的确不会轻易离开武都,您是有机会的,六公子至孝,他的生母永平郡主常年在长沙国养病,六公子每年都会去长沙国,陪伴他的母亲小住一段时日,大王只要……”
魏王却打断了他的话:“长沙国,那是他的亲外祖家,瞿将军,承安侯与宋国公父子争权,是他手段不如人,这才大权旁落,他就只能接受此事,就算是孤帮了他,以后这位子他也是守不住的。承安侯他说过,穆宗两家不走礼也不结亲,这礼单你拿回去,宋国公可以另请高明。”
瞿之宁自然想替宋国公办成此事,终是咬咬牙道:“末将听说,大王曾经请匠人打造过一把璇玑刀,河西勋贵里有这个旧俗,欲娶宗氏女,必有璇玑刀,是结两姓之好,大王若有意让穆宗二族联姻,国公爷愿意将他的女儿嫁给大王,不知大王意下如何呢?”
魏王听罢只笑道:“瞿将军消息灵通,只打听到了一半,孤确实请人打造过璇玑刀,不过,这把刀是送给你家六公子的,都是孤少年时的孟浪事了。”
魏王年少时便受到先帝和太子的重用,身居高位,在朝中是一等一的得势之人,更别提太子登基后,还给他封了王,就算魏王从前有些龙阳癖好,这也不是瞿之宁所能议论的,他也只能陪笑道:“大王说的是,都是大王与末将在开玩笑,是玩笑而已,都说年少轻狂,六公子也准备娶妻了。”
“哦?承安侯要娶妻了,是哪家的女娘?”
瞿之宁答道:“是收继婚,六公子打算迎娶自己的长嫂吴氏。”他话音刚落,就觉得魏王的目光有如鹰隼,牢牢地锁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