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霞日复一日地撑起家里的担子,成贵却在不断加深的债务和痛苦中逐渐崩溃。命运的每一次打击,都像一把锤子,将这个本就脆弱的家庭敲得支离破碎。希望如残烛,摇摇欲灭。
成贵的崩溃
凤霞从镇上回来后,每天依旧忙碌着。一大早,她会下地干活,然后赶到村里帮人洗衣、缝补,甚至还会跟着村头的小作坊赶工。她从不喊累,每次看见成贵忧心忡忡的样子,她总会笑着说:“爹,咱家能熬过去的。”
可成贵已经无法再相信“熬过去”这句话了。他的心早已经被债务和苦难磨平了希望。他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默,有时候坐在院子里发呆,一坐就是大半天。
有一次,凤霞从外面回到家,看见成贵一个人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一言不发。
“爹,你怎么了?”凤霞赶紧跑过去。
成贵抬起头,眼神呆滞,嘴里喃喃自语:“凤霞,我是不是害了你?我连个好日子都给不了你……”
凤霞看着他的样子,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蹲下身,拉着成贵的手说:“爹,咱还有家,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希望?”成贵苦笑了一声,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希望是啥,我早就忘了。”
刘金财的最后通牒
债务像一根绳索,越勒越紧。一天早晨,刘金财再次上门。这一次,他的态度比以往更加冷漠和强硬。
“成贵,我话说得明白,你欠我的钱早该还了!今天要是还不上,咱就法庭见吧!”刘金财站在院子里,语气里带着威胁。
成贵低着头,声音低得像蚊子:“金财哥,能不能再宽限几天?凤霞已经开始挣钱了,再给点时间,我一定能还上。”
“再宽限?”刘金财冷笑一声,“成贵,我已经宽限你多少年了?你这人不懂感恩,还欠了一屁股债!”
凤霞从屋里走出来,挡在成贵面前,冷静地对刘金财说:“刘叔,我会去镇上继续干活,还不上,我就帮您家做工,一年还不上就十年。”
刘金财瞥了她一眼,冷哼道:“小丫头片子倒是有骨气,但这债可不是光凭一张嘴能还的!”
凤霞鞠了一躬,语气坚定:“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刘金财最终甩下一句“等着看结果”,转身离去。
成贵看着凤霞瘦小的身影,忍不住落下泪来:“凤霞,爹对不起你……”
凤霞转过身,挤出一丝笑容:“爹,咱一定会挺过去的。”
凤霞的拼命
凤霞开始更加拼命地干活。她白天在田里帮成贵干农活,晚上则去村头的小作坊加班赶工。她的手上长满了血泡,裂口因为没钱买药,反反复复地溃烂,但她从来不喊疼。
有一天,她因为太累,干活时晕倒在地。成贵看到后,吓得连忙跑过去把她抱起来:“凤霞,咱不干了,回家歇着吧!”
“爹,我没事,咱不能不干。”凤霞虚弱地笑着,倔强地撑起身体。
成贵看着她,心里像刀割一样疼。他知道,凤霞的懂事是用她的健康和青春换来的,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没能力撑起这个家。
命运的最后嘲弄
冬天的风越来越冷,凤霞的身体也渐渐变得虚弱。有一天,她突然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地躺在炕上。
“爹,我是不是要像娘一样了?”凤霞拉着成贵的手,小声问。
“别瞎说!你娘只是命不好,你肯定没事。”成贵强忍着眼泪,声音却微微发抖。
可是凤霞的烧怎么都退不下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支撑不住了。
“爹,对不起,凤霞没用,没能给你一个好日子。”她轻声说道。
“别说这种话!你是爹的命根子,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成贵抱着她,哭得像个孩子。
几天后,凤霞的高烧渐渐退了,可她的身体却越来越虚弱,连下炕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深的绝望
凤霞的病情持续恶化,成贵四处求人,却始终无法筹到足够的钱送她去镇上医馆。他眼睁睁地看着凤霞越来越虚弱,却无能为力。
“月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凤霞……”成贵每天夜里都会坐在凤霞的床边,喃喃自语。
有一天晚上,凤霞拉着成贵的手,轻声说:“爹,我能有你这个爹,已经很幸福了。”
“凤霞,别说这种话,爹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成贵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凤霞勉强笑了笑:“爹,别难过,娘走了,有一天我也会去陪她。到时候你一个人要好好活着。”
成贵听了这话,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抱着凤霞,心里像被撕裂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