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为何要捂住白华的眼睛?”
静姝上次见这般美好,还是定影与远盟的故事。静姝牵着白华的手,看着上空的月亮说着:
“白华,你忍心打扰闻臭姐姐与大哥哥吗?”
小白华随着静姝望去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月色皎洁,辰星满空,彼此静静守候着。
“大姐,白华懂了,闻臭姐姐与大哥哥是真心相爱陪伴的人,白华不能去打扰他们。”
“白华乖,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姐姐为什么拉着你回来了。”
小白华还是不知为什么要捂着自己眼睛,但她知道大姐是为了自己好。小白华看到的只是闻臭姐姐一直抱着大哥哥,而大哥哥在保护着闻臭姐姐,仅此而已。
冯绍民二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屋内,闻臭那张绯红的脸似乎不想褪去,霸占闻臭的脸已有多时。
定影喝着茶,看那冯绍民的脸,昨日那张自信满满的脸,今日全然不见,真是令定影费解,心里一直替那冯绍民着急。
静姝见闻臭眼神飘来飘去,不敢正眼看自己,说道:
“闻臭、冯公子,你们回来了。”
“闻臭姐姐、大哥哥,你们也回来了,刚才大姐和白华去找你们,看到你们在一起,大姐就带白华回来了。”
静姝还未来得及解围,小白华倒是老老实实地交代出来。
“小白华……你……刚刚在?”
闻臭脸颊上的红更加放肆起来。
“嗯,刚刚大姐和白华去找你们,但是,大姐看到你们就又回来了,还遮住白华的眼睛,白华也不知因何事,就跟着大姐回来了,大姐说不要打扰闻臭姐姐和大哥哥。”
小白华直言不讳,让四个大人脸色涨红哑口无声。
“咳咳……咳咳咳……”
喝着茶的定影,也被小白华呛红了脸,心里赞道冯绍民孺子可教也,不算木讷。
“定影,你没事吧?”
天香关切地问着,静姝看定影窃笑着,又对白华说道:
“白华,你不是有话想问闻臭姐姐,有什么话就快问吧。”
静姝越是想解围小白华越是跳出来,让他们无计可施。
小白华拉着闻臭的手问道:
“闻臭姐姐,除了练功之外,还有其他能陪白华玩的吗?”
冯绍民摸着小白华的小脑袋,说道:
“小白华,闻臭姐姐会的可多了。”
白华听冯绍民如此一说,拉着冯绍民的手兴奋地问道:
“大哥哥,闻臭姐姐还会哪些?”
“呐~闻臭姐姐会骑毛驴、射箭、吹笛子……等等等等。最主要的是,闻臭姐姐会救济穷苦人家,为需要帮助的人给了很多帮助。”
“哇~闻臭姐姐,你怎么这么厉害,白华也要向闻臭姐姐一样,做一个行侠仗义的人。”
以往的闻臭被赞扬起来,那得意的样子,仿佛自己就是菩萨转世,专为度化而来。今日只见羞怯,想让冯绍民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闻臭,姐姐还不知道你会射箭吹笛子呢。”
“静姝,也没冯绍民说得那么好,小时候没人陪我玩儿,就自己琢磨着玩儿了。”
一旁的定影仍旧喝着茶,冯绍民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夸闻臭,觉得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便说道:
“喔~闻臭,改日切磋切磋技艺,如何?”
闻臭在这屋内听着冯绍民的称赞与定影的邀约,竟试图想躲掉这场切磋。
“我……没有说得那么好,只是会一点点,时间不早了,本大侠要休息了。”
闻臭虽听过无数的称赞,但冯绍民当着她们几人毫不吝啬的称赞,着实害羞着。
只因小白华与静姝,看见她与冯绍民的甜蜜。定影看着闻臭羞怯离去,缓缓起身,走到冯绍民跟前,凑近冯绍民耳朵说着:
“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
两张不同气质的俊脸相交着,静姝看着冯绍民由白渐红的脸,想那定影又使坏了起来。
小白华则是侧着脑袋,看着二姐与大哥哥,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着。
说罢,定影摆手附背,英俊潇洒的模样从不隐藏那股自信。冯绍民看着定影离去后,才明白定影所说的,也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含蓄。
静姝拉着小白华也识趣地走了出去,留那冯绍民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地举起了手,摸着自己的嘴唇,回忆着闻臭轻点的那个吻。
那个吻,着实翻滚涌动。
绍民的难言之隐
天香满脑都是那个浅浅的吻,吻的她难以入睡。而这一晚,绍民也是辗转难眠。
丑时,使得冯绍民惶恐不安……
日中时便觉下腹部轻微的胀痛,就知今夜便要对付这个棘手的问题。冯绍民懂得调理与注意饮食方面的问题,信期时不像普通女子那般疼痛难忍。
虽说如此,但这一屋子的人,如何瞒天过海,使冯绍民犯愁担惊受怕。
“不管怎样,此时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天香,对不起!!!”
冯绍民了解这份隐藏的感情,虽说定影和远盟在一起,可她们情况与自己完全不同,她们彼此知晓身份,真情实意。可自己……冯绍民直摇头叹息。
“定影与远盟最终还是不得善终。最重要的是如若被知晓,关系到皇家声誉,欺君之罪,自己死罪不说,还连累父亲。”
冯绍民叹着气,此刻,她感到害怕,感到孤单,最初只是单纯想着入仕途,为百姓着想,从未想过会爱上闻臭,而闻臭竟贵为公主,绍民心中的苦楚无处诉说。
“冯绍民啊冯绍民,你已经没有回头路,只有为国捐躯,才是你唯一赎罪的方式。”
因此冯绍民决定暂且不论此事,如若将来闻臭知晓,便是生命的终点。在冯绍民心中,为百姓做实事,是她真正入朝堂的初衷! 这也是冯绍民唯一能支撑下去的信念。
冯绍民与闻臭同住一屋,信期已至的她怕惊扰了闻臭,便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
待冯绍民解决暂时的问题,冯绍民不敢进房门,她怕看到那张天真痴情的脸,她知闻臭已情窦初开,对自己也渐渐的有好感。而自己在成婚时差点酿成大错,想到这些便不寒而栗。
冯绍民孤单的背影立于茅屋前,连今晚的月光都知冯绍民心中的苦,只安安静静地发着光。
陪伴冯绍民的,只有无形的风与皎洁的月。
冯绍民闭上眼睛,手附背,仰着头,任月光沐浴着自己的脸。白皙透亮的肌肤发着银光,没有感情没有归宿,她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后又缓缓地呼出。
冯绍民从丑时至近卯时一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他想了很多好与不好的结局,时而露出迷人的微笑,时而露出严肃忧愁的样子。
定影耳力好,从丑时到过寅时,便知冯绍民在那屋外,不知因何事而犯愁。
定影起身,透着门窗看那冯绍民,见他时而面露笑容又面带忧伤。
定影看着他,想起远盟。
“远盟与那冯绍民,真得好像,只是远盟是她,冯绍民是他。都是面如冠玉温文儒雅,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无力抵抗的光芒。”
定影之所以这副打扮,是因为远盟,远盟日常就是翩翩公子模样,气质超俗能文善武,只可惜没能与定影走到最后。
“冯公子好雅兴,这月一赏便是一宿,佩服。”
定影许是看到远盟的影子,又或许是担心这个救自己的恩人,便与冯绍民说起话来。
“定影姑娘,这天色……”
“天色尚早,我知。可冯公子不是更早,从丑时便起身。”
“定影姑娘……”
定影见冯绍民面露惊讶,定是想问自己怎会知道他丑时便在此。
“这月有那么美吗?莫不是冯公子懂得占星术,在这夜观天象?”
冯绍民见定影打趣自己,苦笑摇头,那份孤单被冯绍民藏了起来。
“在下已很久没有这般闲情逸致了,这天空能包容万物,让在下心生敬畏、向往。”
定影见那冯绍民,说不出他身上的感觉,总觉得他忧心忡忡。
“虽不知冯公子因何而在此长久伫立,但定影明白,冯公子必然是因为感情!”
冯绍民看着定影,洒脱没有包袱,坦坦荡荡。
“感情?姑娘从何看出?”
“从闻臭与你单独相处看出。”
“我们单独相处?”
冯绍民想起小白华的话,原来她们都看见了。
“是的,你们单独相处的时候,我看得出冯公子对闻臭有情,而闻臭亦如此。只是不明白,你们之间有着怎样的距离,既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定影这番话确实是冯绍民的心理写照,既想又不敢,若即若离。
“这……”
“冯公子,定影不知你有着怎样的心事,不过,公子看起来也不象是三妻四妾之人,如若说家中已有贤妻,现与闻臭这般感情,似乎不妥。虽说你们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但对闻臭与家中的夫人,太不公平。”
定影在为闻臭与冯绍民的妻子抱不平,天下男子为何就喜三妻四妾,两人白头偕老不是更美更幸福?
“定影姑娘,你误会在下了,在下家中并无三妻四妾,只闻臭一人,今生今世都只闻臭一人。”
“既然不是,为何昨日对闻臭又有所顾忌?”
冯绍民不知该如何与定影讲明,又是深深地叹着气。
“在下……只是为闻臭着想,我不想伤害她。”
定影想起远盟,两人情长,即使天人永隔,也永远活在心中。
“请定影姑娘相信在下,在下对闻臭,亦可付出生命,护她周全。只是在下与闻臭刚成婚不久,而闻臭…… 对在下还未完全接受。”
冯绍民也是如实回答,算不上是欺骗隐瞒,如若真是隐瞒,也是身不由己。
“原来如此……也是,这闻臭毕竟是女子,不过冯公子可别总是躲着闻臭,多让人难为情。”
定影对冯绍民纯粹处于朋友关心,只觉得冯绍民过于保守,又道:
“冯公子,我不是与你说过,女追男隔层纱,好好把握,珍惜眼前人,不要像我一样,只能回忆。”
定影拍着冯绍民的肩膀,说罢便离去,潇洒无羁绊,冯绍民也渴望如她这般,坦坦荡荡。
未休息好的闻臭今日起得很晚,静姝则如往常一样,早早便醒来。见冯绍民站在不远处,若有所思。
“冯公子。”
冯绍民一直眺望远方,并未听见静姝的叫唤。
“冯公子。”
冯绍民忽闻有人唤她,还在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
“冯公子,因何事想得入神?”
冯绍民才发觉是静姝。
“静姝姑娘。”
静姝见冯绍民今日气色不佳很是憔悴,作为姐姐的她摸着冯绍民的额头,冯绍民的手本能的一挡,碍于身份后退了两步道:
“静姝姑娘,在下无事。”
“你就别逞强了,我也懂医术,看你脸色不好,担心你的身体。”
“谢静姝姑娘,兴许是昨夜未休息好。”
静姝发觉她今日与这些天大为不同,关切的问道:
“冯公子,是否有心事?若有,姐姐愿倾听。”
冯绍民强挤着笑容,看着静姝那份温暖,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想告诉她隐藏的秘密。
“无事,静姝姑娘,今日怎这般早,才卯时。”
定影恰巧正回来,听到冯绍民说“才卯时”,便走到静姝身旁,向静姝告着状。
“姐,因为他昨夜整宿未眠,一直傻站在那儿,当然觉得姐早了。”
冯绍民心不在焉地看着地上,也不知她们姐妹二人在说些什么。
“整宿未眠?定影,你说冯公子整宿未眠?”
静姝吃惊地望着冯绍民,难怪见她神情恍惚气色不好,原来是一夜未眠。
“定影,可知冯公子为何一夜未眠?”
“许是因为闻臭。”
“因为闻臭?”
定影把撞见他们二人的事告诉静姝,还数落着冯绍民胆小,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定影,你先去厨房看看,姐和冯公子聊聊。”
“姐,那我去了,最好点醒他,榆木脑袋。”
冯绍民一直在想着这几天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等回到京城便会安全,毕竟不用天天陪公主。
“冯公子,我作为你们几人的姐姐,你这个样子,倒是让姐姐担心。来,坐下来聊聊天吧,时间也尚早,闻臭与白华都还在睡。”
“闻臭,闻臭怎么了?”
精神不集中的冯绍民,只听见闻臭二字,立马回神过来。
“冯公子,不是闻臭有事,是你有事。”
静姝边说边按住冯绍民坐下。
“在下?在下无事,闻臭怎么了?”
“冯公子,闻臭还在睡觉,才卯时刚过,闻臭与白华正睡得香呢。”
冯绍民不放心,急忙前看看,直到看到闻臭正酣然大睡,那颗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冯公子,你真的要好好休息休息了,何时见过你这般心不在焉的。”
“我……”
“冯公子,虽然我们姐妹与你们相识不久,但那份一见如故的感觉,我们都很喜欢且珍惜,也不知你们因何而来。你昏迷时问过闻臭,也未回答,想必闻臭是担心你才未作回应。”
静姝见冯绍民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她不说,自己也不知如何帮她。
“静姝姑娘……在下,确实有点儿思绪凌乱……”
“因为闻臭?”
冯绍民摇摇头,虽然很想倾诉出来,但想到那些严重的后果,便一个人扛了下来
“冯公子对闻臭的感情不确定?”
冯绍民看着静姝,看着这个姐姐关心自己,心里有一丝温暖,至少还有人来关心自己。
“不全是。”
静姝就纳闷儿了,既不是因为闻臭也不是因为情,那是为何?
“冯公子,你相信我吗?”
冯绍民不知静姝为何如此一问 ,施礼道:
“静姝姑娘严重了,三位都是在下可信任之人。”
静姝实在是拿冯绍民没办法,知道冯绍民,既要隐藏身份又要顾忌闻臭,实在是太难为她了。但冯绍民整夜未眠气色又不好,绝对不是小事,前几日也不曾见她如此忧心忡忡。
“冯公子,你可以相信静姝,或许我可以帮你。”
静姝的一席话,让冯绍民倍感亲切温暖,露出那久违的笑容说道:
“在下与闻臭结识姑娘,真相见恨晚了,只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在下自己去面对。”
静姝把能想到的都问了,冯绍民仍选择一人作战,一人去承受这些。
信念与意志仍使冯绍民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