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山里忽降一夜的雨,似要清洗一切不美好的东西。青山茅屋上,停留在茅屋檐角的雨滴,都在认真地检查是否已洗干净。
一连几日为定影施针治疗,冯绍民估测,今日定影应是能恢复光明。
“定影姑娘,在下不能确定今日是否能让你恢复,但在下可以肯定,姑娘定会恢复!”
“无妨,冯“姐姐”。”
定影的冯姐姐吓得冯绍民一个哆嗦,脸色铁青地望着定影,静姝亦是被定影的话给愣了半天,只有闻臭听懂定影的冯姐姐。
“哈哈哈,冯绍民,你看你,好好玩儿,哈哈哈。”
定影见闻臭笑得那么开心,还以为没有人能懂她所说的冯姐姐,定影说道:
“冯公子,闻臭说结拜为姐妹,那自然是冯姐姐。”
冯绍民与静姝二人,都深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净化一下那颗受惊的心。
“在下……呵呵,对,是闻臭说的,真是拿她没办法。”
静姝还在疑惑,定影是何时知道冯公子是她,愣是让静姝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定影,下次不可拿冯公子说笑了。”
静姝见她是这段时间以来话最多的一次,打心里地为她感到高兴。
“定影姑娘,我这便为你拆开纱布。”
大家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不知定影能否看见...
冯绍民的动作细致轻柔,缓缓地为定影解开,怕她忽见亮光而感到刺痛。
只见定影双眼闭合,两条秀气的双眉略弯,弧度优美、张扬个性,淡雅的面容,看得出定影渴望再见光明。
“定影姑娘,先不要急着睁开双眼,慢慢来……”
每个人的焦点都聚集在定影身上,静姝双手握着小白华的手,闻臭握紧自己的那双白皙如玉的手。
冯绍民拿着纱布,神情严肃、专注地看着定影,每个人都在祈祷定影重获新生。
定影失明以来,便未睁开那双有神且温柔的眼睛。此刻,她像个刚出生的婴儿那般,对未知充满期待,伴随着些许不安摸索着前进。
上下两排长长翘翘的睫毛,在试探着,轻轻开启道路。
光明是一个人所有的希望,是创造奇迹的关键。
定影缓慢地轻抬着眼皮,隐隐约约的感觉到,眼前有朦朦胧胧且微弱的光影,时亮时暗,好似一道拱型的小桥。
“定影姑娘,不要着急,慢慢来!”
“定影,你可以的。”
“二姐……”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呼吸重了吹散那团希望的火。
定影的双手时紧时松,十指在摩擦着,一次次在不停地挑战。
定影那双沉睡的眼睛,终于找到勇敢的声音,努力撑破不安的呼啸。那长长弯弯的睫毛渐渐地往眉上升去,片刻之间,明眸善睐、黑白分明的双眸,充满希望与柔情,正向他们展示着它的魅力。
“定影……”
“定影……”
“二姐……”
冯绍民专注地看着定影,她眼里倒映着其他人的影子。冯绍民满脸欣喜地看向闻臭。
定影在睁开双眼的那一刻,眼前一张俊美无匹的脸在她面前。
这位英俊的少年郎,面若桃花气质高雅,一派儒雅正气,与远盟有很多相似之处。
定影知道这位英俊的公子就是医治她的冯公子。
定影太久未看见静姝与白华,睁开眼,第一时间便是唤着静姝、白华。
闻臭看到定影对着静姝讲话,欣喜若狂,握着冯绍民的双手兴奋道:
“绍民……绍民,你看定影,你看定影,她能看见了,她能看见了。”
冯绍民不知闻臭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双手竟被闻臭握得发红。
“闻臭大侠,你再施点力道的话,绍民的手恐怕不保!”
闻臭这才知晓自己反应也太过兴奋,立马松开冯绍民的手道:
“我……我高兴嘛。”
定影看着闻臭,长睫毛、大眼睛,天真可爱的样子,难怪白华吵着闹着要和闻臭玩儿。
定影起身,那清风自来,清秀淡雅的气质,扑面而来,抱拳谢道:
“谢过冯公子、闻姑娘。”
闻臭听着闻姑娘,怪别扭,摆摆手道:
“欸~我乃江湖赫赫有名的闻臭闻大侠,闻姑娘是谁?冰霜脸,你就唤我闻臭大侠,或者闻大侠。”
冯绍民摇摇头,对这闻臭是又爱又无法抗拒,直抿着嘴忍住不发出笑声。
定影见冯绍民的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让她感觉到,两个人在一起是如此美好美妙。
“闻……臭大侠,怎又冰霜脸?”
定影那颗原本饱满、细腻、热情的心逐个恢复,不再是惜字如金。
“这个……本大侠的心情随天气而定,天气如何本大侠便如何称呼。不过本大侠决定了,以后不再叫你冰霜脸。”
“那叫什么?”
几人同时问道,不知这位自称闻臭大侠的人,又有什么新花样。
“冰块脸!哈哈哈哈~”
冯绍民扶着额头真不知该拿她作何处理。
定影双眼重新发光,大家都在为她开心,不论闻臭叫定影冰霜脸或是冰块脸,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定影不再那么冰冷,她带着与远盟的约定,继续让那颗滚烫的心融化冰冷的世界。
“冯公子,多谢。”
“定影姑娘无需客气,只是近日需要多加注意。不可过度劳累,不可食用辛辣刺激之物,不可过多习武练功 ……”
“不可之乎者也。”
闻臭听冯绍民交代那么多,真乃冯嬷嬷附体。
“哈哈哈,闻臭姐姐,之乎者也好呀,之乎者也,识大体增广见闻,白华喜欢之乎者也。”
“小白华,有一种之乎者也你可知道?来来来,闻臭姐姐给你说。那大哥哥他之乎者也起来,那是废寝忘食,不知白天黑夜…… ”
闻臭的手搭在小白华的肩膀上,带着小白华往屋外走去,细数着冯绍民之乎者也的罪状。
冯绍民的睿智是抵不过闻臭的出其不意,背着手老老实实地听着闻臭说教。
“冯公子,闻臭与你,天造地设,定影祝福你们。”
二人身量一般,冯绍民看着定影,与自己一般装束的她绝俗秀气,倒是给了冯绍民更多面对困难的勇气。
“谢定影姑娘。”
人对生命的渴望与向往,往往都是极尽全力去争取去守护,发挥它更大的价值与意义。
听君一席话 胜读十年书
夜幕降临,冯绍民这几日没停歇下来,恢复自己的身体后,又为定影医治眼睛,闻臭则是被小白华缠着陪她玩儿。
一旦安静下来,冯绍民便拿着画像在看,闻臭潇洒自在的模样,被冯绍民记录在纸张上。
“如果,我不是冯绍民,你会如何?”
冯绍民想起定影与远盟的感情,同为女子,亦是为彼此,甚至付出生命,实是可歌可泣。
“呵……你还好吗?甘蔗“弟弟”。”
冯绍民看着五官未完成的画像,任由回忆拖着冯绍民。忽见冯绍民眼光一亮,起身拿来笔墨,在那未完成的画像上点点画画。
不一会儿,那小人儿的五官清晰了起来,小小的嘴巴,俊秀的两条小眉毛与水汪汪的眼睛,整个看起来淘气、神气。
冯绍民已记不清楚甘蔗弟弟长相如何,只按照零碎的记忆去完成了它。
“不对…… 应该是……好像……又差不多,欸……时间太久,不记得了。”
冯绍民自言自语地摇着头叹着气,一直重复说着不对、差不多。
静姝正路过房前,见冯绍民一直摇头叹气,便敲了门。
“冯公子,因何事而愁眉不展?”
见静姝站于门口,冯绍民起身施礼道:
“静姝姑娘。”
暖如春风、心思细腻的静姝,步伐轻盈飘逸,轻轻地走了进来。
“见冯公子似有事困扰,不知静姝能否帮上忙?”
冯绍民叹息着,看着那画像说道:
“无事,想完成一幅画,但已记不清该如何去画她。罢了,这么些年都不曾见到,何况,那时在下年纪尚小,许多事情也都记不得了。”
静姝走至桌前看到那两幅画,得知闻臭还未告诉她眼前人即是画中人。
“冯公子,这画是?”
冯绍民拿起拿画像看了看,又放下,神色略显失落道:
“其实,在下也不知这画中人姓氏名谁,也不知她现于何处,在下仅仅只是凭借着模糊的记忆作了一幅画而已。”
静姝只听冯绍民说着,并没有自作主张去替闻臭说出那幅画上的人,只问道:
“公子因何而起?”
冯绍民抬了抬眸,望着远处的闻臭与白华在嬉戏,恍惚间觉得那闻臭就是那小男孩。
“因何而起?在下……其实,在下对她只是一种小小的执念,因为她说过会来找我。”
静姝想听听冯绍民对那“小男孩”是何种情感,是不是与那闻臭一样,一直在寻寻觅觅着。
“冯公子所说的她是……?”
冯绍民觉得静姝有种特别的细腻与温暖,有种感觉使自己不会刻意去隐藏、隐瞒,便对静姝说起了八年前的那件事儿。
“原来如此……”
静姝作为一个倾听者,让冯绍民藏在心里的话都对静姝道了出来。
“只是不知从何处去找,当年只留下只言片语,随后就再也没见过。多年后那种执念也渐渐的淡了下去。直到遇到闻臭,记忆又模糊不清,我想抓住它,但任凭我努力地去想她的样子,就是想不起来。”
冯绍民陷入回忆,诉说着与甘蔗男孩的一面之缘,静姝能理解冯绍民那若隐若现的思念与记忆。
“姐姐倒是觉得,若冯公子觉得闻臭像甘蔗男孩,想证实又担心不是,何不去试它一试。若真是,那种阔别重逢的时刻不是更加美好?如若不是,也没有关系,因为冯公子有闻臭在身边,这两者是不冲突的。”
冯绍民今日被静姝完全点醒,她一直不想,或者说是不敢去证实,因为她怕失望,还是把那份童真的美好留给回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静姝姑娘,曾经我左思右想摇摆不定,就如静姝姑娘所说那般,如若是,岂不是更美好,如若不是,在下也没有什么好忧伤的。”
静姝见冯绍民因此事而左右为难,这倒是让静姝对她数落了起来。
“冯公子就是思虑过度,凡事都作了最好与最坏的打算,忍了这么久不去问那闻臭,真不知道闻臭是如何对你赞不绝口的。”
“让静姝姑娘见笑了。”
静姝见冯绍民又是道歉赔礼的,替她的将来倒是操起心来。
“听姐姐的,今天就去问那闻臭,必须要去问,否则,姐姐就白跟你说了这么多。”
冯绍民总觉得静姝是一个可信之人,有那么一瞬间,想告诉静姝自己的身份。
“在下定会听静姝姑娘的,只是……”
冯绍民再三考虑,还是没有告诉他人自己的身份,毕竟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多谢静姝姑娘,日后如若有事,在下定当竭尽全力去为姑娘提供帮助。”
“你啊,就先顾好自己吧,不仅仅只是现在,还有将来。相信姐姐,只要心在一起,就不惧怕任何困难,或许你也可以看看定影,看看她的处境与坚信。”
静姝说完便微笑离去,留那冯绍民在思考着静姝的那番话。
山里到了晚上变得很凉,用膳过后闻臭想与冯绍民去走一走,来这山上几日还未曾好好领略这山里的风光。
“绍民,这几日辛苦你了。”
冯绍民与闻臭并肩走着,冯绍民那身白袍在夜晚下依然是光芒耀眼。
“能为闻臭的子民出点力,是绍民的福分,有一个这么爱民如子的公主,是百姓的福分。”
闻臭被冯绍民这么一夸,光线虽弱也挡不住红脸的闻臭,那尊贵的气质时时刻刻都在绽放着。
“那也是因为绍民你文武双全,医术精湛,这才治好了定影的眼睛。”
冯绍民起了兴逗闻臭道:
“定影?不是冰霜脸?”
“冯绍民,讨打。”
冯绍民不曾躲开,让闻臭实打实的打了一拳。
“冯绍民你……”
“无事,绍民只是在想,为何要叫定影姑娘冰霜脸?”
闻臭因打了冯绍民一拳而感到愧疚,撒娇道:
“你欺负人,本大侠不理你了。”
说罢闻臭便扭头往回走,冯绍民见状连忙拉着闻臭的手说道:
“闻臭,对不起,是绍民的错,绍民不逗你玩儿了。”
闻臭脸上写着不开心,心里却种着幸福。
“花言巧语,本大侠懒得理你。”
闻臭低着头,扯着衣襟的一角,冯绍民看着她那还带有淡红色的伤,伸出双手轻轻地握着闻臭的手,闻臭想抽开,被冯绍民紧紧握住:
“以后,不允许你做那些粗活!”
闻臭早已忘了手上的小伤,而冯绍民却还记得。只看着那双节骨分明,温暖有力的手,不敢抬头看向他,小声道:
“知道了。”
闻臭收回手,无处安放的手在摘着小花,掩饰着内心的波动。
冯绍民见闻臭害羞的样,知自己举动过于亲密,便把自己的双手背过身后,只在闻臭身后看着她胡乱采摘。
“冯绍民,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叫定影为冰霜脸?”
“为何?”
“还在你昏迷的时候,定影她冷冷冰冰,嘶~好冷。”
冯绍民以为,闻臭因夜里较凉而说好冷,便把自己的外衣脱下给闻臭披上。
闻臭抬起头,看着白皙发光的冯绍民,高高的、温暖的,让人无法拒绝。
“别着凉,夜里较凉,我们还是回去吧。”
“我不要,人家还想再走走。”
冯绍民也不想那么早回去,她享受这样的时光,这样的生活,以至于让她忘记此次前来的目的。
“绍民陪你!”
“刚刚我说的定影冷冰冰,你昏迷时候,她可是惜字如金,一句话一个字,一个字能解决的绝对不会用两个字。而且还是问一句答一句。冰霜脸,比起白开水嘛,还是白开水好,至少白开水能暖人心、暖人胃。”
“冰霜脸,也就你才会给别人安置这些名字。”
冯绍民在昏迷时,还真不知那定影是如何的话少冷漠。
“冯绍民,还别说,本大侠有时觉得,你和冰霜脸挺像。”
“我们?挺像?”
“对啊,都是高高瘦瘦白白净净斯斯文文,这脸嘛,生得比女人还美。若不是我知道她是女子,本大侠还真的会以为她是翩翩公子。”
冯绍民又听闻臭把自己和女子放一起,故作不在乎道:
“本公子可不是闻臭大侠所说的比女人还美,绍民是男子,高高瘦瘦斯斯文文的男子。”
“哈哈~冯绍民,你较什么劲,姐妹都结了,就不要再作挣扎了,哈哈哈。”
“还在取笑我,我不客气了。”
“哈哈哈,小娘子~小娘子~小女子,你来啊~你来啊。”
挑衅完就跑,冯绍民气不过,追着闻臭。二人你追我赶的,天黑的缘故,让闻臭脚下一个不小心,摔了下去,闻臭借机装晕过去。
“闻臭……闻臭。”
冯绍民神色慌张地扶起闻臭,不停地叫着闻臭。
“哈哈哈,冯绍民,被我骗了吧。”
冯绍民见闻臭在作弄他,索性把闻臭抱得更紧。
“冯绍民,你.. 放开我……放开我……”
幸得夜色不像白日里那么光亮,阵阵通红,不偏不倚地降落在闻臭的双颊上。
二人玩得尽兴,不知定影正在不远处,定影未出声,看着他们二人嬉戏,仿佛看到远盟与自己也曾经这般幸福过。
定影久久地站在那不愿离去,静静悄悄,默默地看着。
闻臭挣扎不开,能说会道的嘴此刻也识趣地躲了起来。冯绍民看着闻臭那张绯红的脸颊,心房象是要去请它的心上人住进来一样,兴奋着、紧张着。
“闻臭。”
闻臭见那冯绍民有着渴望的神情,她既怕冯绍民会有其他的举动,又想感受那种冲动。
二人就这样紧紧地抱在一起,彼此都能听到心跳与急促的呼吸声。
定影双手附在身后,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他们二人,一股淡淡邪魅的笑徜了开来。
“我……我……”
闻臭越来越感觉脸颊燥热难受,眼神闪躲的样子,象是在寻找救命稻草。一旁的定影心里嘀咕着:
“这冯绍民,真是不懂闻臭的心思。哎~真不知冯绍民是如何娶的闻臭,两人即相爱又保持着距离,费解,可怜的闻臭。”
“我……我有话……问你……想证实一下。”
冯绍民抱着闻臭,内心那股狂跳的劲,使得冯绍民立马松开闻臭,再抱下去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儿。
“你……你问,什么事儿。”
二人心情如出一辙,只差一点,即点燃那团火花。
定影正观赏这美好的一刻,即将进入沸点时,谁知那冯绍民就放了手,摇摇头叹着气便离开了。
“闻臭,绍民给你看幅画。”
闻臭本想着,该如何与冯绍民说那八年前的事,没想到被冯绍民抢占先机。正好,看这小子如何反应。
“什么画?神神秘秘的。”
当冯绍民递给闻臭那幅小孩儿画像,看着闻臭的表情,问道:
“闻臭,可对此有印象?”
当闻臭再次看见这幅画,原本残缺的五官现已被补了起来,虽说自己对儿时的模样有点模糊。但那身服装与甘蔗、发式,却让闻臭记忆深刻。
“这是……”
闻臭故意装作不认识,想逗逗冯绍民。
“闻臭,其实绍民早想问你,可记得这幅画。”
“这画怎么了?”
冯绍民听闻臭对这幅画充满疑问,燃起的希望彻底破灭。
“没事,闻臭,绍民有件事儿要告诉你。绍民觉得不应该隐瞒,毕竟我不想在你这有秘密。”
“绍民,什么事儿?”
闻臭不知冯绍民有什么秘密,细细地听冯绍民说着他的秘密。
“其实,绍民一直觉得闻臭与这位小孩儿很像,这小孩儿女扮男装,和你一样,喜欢甘蔗。是我八年前随师父偶然机会下救的一小孩儿,只可惜,绍民不知那小孩儿叫什么,只记得一位叫希言的小公子,与那小孩儿一起。”
闻臭认真地听冯绍民讲着八年前他救自己的事,心里仍是感动和开心。
“自绍民第一次见到你,绍民便在想,你出现在我面前,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可绍民无法确定,也觉得不可思议,如果拿甘蔗扮男装的就是你,那岂不是荒唐。后来想找机会问你,可是,不知去往何处找你,从来都是你出现在我面前。再后来一起帮助那对母子,你说你想要一个书生小布偶。绍民在那一刻又觉得,你应该是那位小孩儿,可那晚你喝醉了,说了很多心里的苦,说要找一个人,但没说找谁。绍民多次觉得闻臭就是那小孩儿,可到现在,绍民还是没找到那小孩儿。因为闻臭是公主,又怎会是那小孩儿。”
冯绍民讲着讲着便叹着气,倒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只是觉得,这是儿时的一种约定,一种执念。
“绍民……”
“闻臭,你不要误会,只是她说她会来找我,一种儿时的约定与执念吧。也不知她是否安好,说起来,那小孩儿应是和闻臭你一般大。”
“绍民,你喜欢她吗?”
“喜欢?那小孩儿?”
闻臭认真地看着冯绍民,想听听他的答案。
“嗯,那小孩儿,绍民喜欢她吗?”
“闻臭,她那么小,绍民怎会喜欢她?况且,那是儿时的事情,绍民只是觉得如果能再相见,知道彼此安好,也是一种幸福,绍民只喜欢一个人!”
“谁?”
冯绍民看着闻臭,眼里柔情似水。
看着闻臭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看看天上的星星与月亮,说道:
“绍民喜欢的是你!绍民在大殿之上便说过,倾心之人乃闻臭!”
闻臭背过冯绍民,按耐不住的感觉就要蹦出来。
冯绍民双手搭在闻臭肩上,将闻臭转过身,低着头,看着闻臭说道:
“绍民对那小孩儿,是一种孩童友谊,并无他念,绍民倾心于闻臭,一生一世,矢志不渝。”
闻臭眼眶噙着泪水,她的绍民哥哥就是冯绍民,而自己曾经也对小□□思夜想。与冯绍民不同的是,对救自己的小哥哥有着不一样的情感,幸运的是,那绍民就是绍民,这种缘分与美好,闻臭再也崩不住,泪水顺着滚烫的脸颊滴在地上。
“闻臭,我……”
“绍民,谢谢你,谢谢你是绍民。”
“闻臭,我一直都在,一直都是冯绍民。我们回去吧,再晚了,静姝姑娘该担心我们了。”
闻臭觉得自己是最幸福幸运的人!
一直想找的人,成为了自己的夫君,当冯绍民牵着闻臭的手正往回走,闻臭唤了那句让冯绍民永远记得的声音。
“绍民哥哥,我会来找你的。”
冯绍民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曾经稚嫩的声音,今,清脆悦耳。
“绍民哥哥,我会来找你的。”
此时闻臭已泪流满面,她日思夜想的救命小哥哥,与当年一样,纯真善良。
“闻臭……”
冯绍民木纳了几秒,虽然她想过闻臭可能会是她,但方才的确认让冯绍民彻底放弃。而现在,闻臭终于讲出那句彼此都记得的话。
冯绍民犹如获至宝,百感交集,到嘴上的话,全用一个拥抱来表达。
静姝听定影说她们二人在此,担心夜色太晚出状况,便来寻她二人。
小白华想闻臭姐姐,便跟了过来。正当静姝看见她们二人时,见闻臭正相拥而泣。随之而来的是闻臭踮起脚尖,浅浅的在冯绍民唇瓣上留下深深的一吻。
静姝拉住小白华,右手捂住小白华的双眼,正轻轻悄悄地转身离去。
冯绍民面对闻臭的拥吻不知所措,一切都来不及思考,那片温热软绵的唇瓣就迎了上来。
这是冯绍民第二次清醒的吻,这次不同的是,多了份两情相悦的味道。
上空的明月格外卖力,努力发着银光,生怕他人看不见这一幕美好的模样。
一个拥抱能回应千言万语。
一个热吻能感应万语千言。
每一个人,如辰星般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