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飞狗跳的重逢闹剧并没有持续很久,朔月拖着身上的大型挂件,听着耳边絮絮叨叨地,“阿朔你怎么能忘了我!呜呜呜!悟酱要闹啦!悟酱真的会闹哦!”艰难地落座,扯出营业微笑和鬼杀队寒暄时候心底满是熟悉的疲惫。
我为什么会感觉疲惫很熟悉啊!
这家伙到底为什么能这么自然地在一大群人面前抱着一个陌生人死命蹭啊!(就是说,有没有一个可能,你不是对方的陌生人呢?不是也很离谱啊!)
他是猫吗?为什么要蹭这么久啊?我又不是猫薄荷木天蓼!
救救!不!要窒息了!
啊,好多毛绒绒,蓝眼睛的毛绒绒……
……
诸如此类的弹幕一遍一遍在脑子里刷屏,但朔月表面上却非常淡定,他甚至没有伸手推开身上的大型挂件,只用语言苍白地挣扎了一句,“不好意思,这位悟先生,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目前使用的名字是朔月,你也可以这么称呼我。”
“亚~哒~“这白毛的大个子扭得更欢了,“阿朔以前都是喊人家悟酱的,说好了要来找悟酱,七年啦,阿朔都没有来找悟酱!呜呜呜这就是传说中的七年之痒吗?”(你明明才来这里不到一个月啊!七年前你的阿朔想找你都找不到的吧?!)
朔月生无可恋,“不……那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啊,我,我不是故意的……悟、悟……酱。”啊,天国的妈妈在向我招手。
“噗!哈哈哈哈!”在身上黏得死紧的家伙突然转身开始拍桌狂笑,另一只手倒不忘攥紧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男朋友。
看到这反应,朔月完全反应过来了到底怎么回事,眼角余光再看见围观者三人憋笑,一人已被惊到彻底失去表情,他只觉一股热浪直冲脑门,再见了我的节操,今夜我就送你去远航。他瞬间失去表情管理,拍桌怒吼,“五条悟!”
五条悟笑嘻嘻,歪着身子抬手撑在下巴上,眨巴着漂亮的蓝眼睛看过来,“什么嘛~阿朔不是记得嘛~”说完他又自然而然地蹭了回去,“就知道阿朔最喜欢悟酱啦~”
“被”告白的朔月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居然直接脱口而出了这白毛的全名,而什么都不记得,也没得到任何相关情报的他理应是不知道的。
他精神恍惚,不可置信,又一言难尽地看向嬉皮笑脸的五条悟,“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五条悟微微收敛了一下过于跳脱的神色,抬起那只始终抓着朔月的手,昂起下巴,拉着朔月的手指点上自己脖子上那个暗淡的二叶葵神纹,朔月抬眼看去,竟觉得五条悟的笑容有些温柔,也听见了对方近乎温柔的话语,“阿朔不如自己看看?”
他几乎要迷失在这片溢满了温柔和偏爱的天空之中了。朔月恍惚回神,收回手,他看着自己的指尖,那确实是自己的力量。不止是力量,还有自己的血液。
“我……把我的血封在里面了?”朔月看向那道神纹,“不,我用我的血液为载体留下了这道神纹……这…是二叶葵啊。”我确实是那个贺茂宗朔。朔月想。而且神纹的作用,虽然很多都不记得了,但,这怎么那么像打标记呢?
他抬起头看向五条悟,“我确实不记得了,但是你……我想,我应该告诉过你,现如今的情况……悟,你认为……”
“嘘。”五条悟笑着伸出食指抵在朔月唇边,“阿朔不着急哦,名字什么的,等我们回去都会想起来的。”
回去……吗?朔月抬指点了点桌面,有些恍然,因为我不属于这里吗?他几乎要碰到真相了,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压住飞散的思绪。回去的话,朔月看向对面几个假装聊天的人,这里还有点事情没做完啊,不该是现在。
朔月轻轻敲了敲桌面,拉回了对面几个嘀嘀咕咕明显在八卦的人的神志,他相当自然道,“大体情况我已经知道了,那么,产屋敷先生,我们来谈谈悟和你们的交易吧。相信,这份交易早日完成,你们也更安心?”
作为东道主的奴良鲤伴饶有兴致地仔细看了看自己这位好友,见他毫不怀疑地接受了这位突然冒出来的男朋友,甚至接手了对方同鬼杀队的交易,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有些刻意的轻笑。
朔月面无表情地看过去,随即扯出了一个营业假笑,“奴良组的情报部门非常厉害,相信身为我的挚友,鲤伴应该很乐意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吧?”
奴良鲤伴笑容拉大,却克制着没多说什么,不然怕是自己这位脸皮时厚时薄的朋友得炸毛。他只是端着酒杯,一副为挚友两肋插刀的样子应承下来。
“产屋敷一族在此谢过奴良组出手相助,二代目大人如有所求,产屋敷必将竭尽全力。”产屋敷耀哉端着茶杯面带歉意举杯而饮,“抱歉,在下身体拖累,只能以茶代酒。”
奴良鲤伴举杯回礼,摇了摇头,“我个人嗜酒,但他人并不一定爱酒,举杯同饮,倒也无需在意杯中之物到底为何。产屋敷先生喊我名字即可,鬼杀队与食人鬼千年血战令我敬佩,只是这份诅咒由人类开始也只能由人类结束,我们能做的并不多。”
产屋敷耀哉和奴良鲤伴社交的那么一小会儿,五条悟已经和朔月咬着耳朵交换完了他这一个月里了解到的食人鬼情报。
朔月摸着下巴略一思索,“那位鬼舞辻无惨似乎十分怕死,直接找是很难找出来的。但我们可以考虑将他引出来。”
产屋敷耀哉和身侧前来护卫的音柱宇髓天元和水柱富冈义勇相视片刻,“愿闻其详。”
“鲤伴告诉我,食人鬼也在找我。你们是拿着我的画像找我,而食人鬼则是目标明确地,找贺茂宗朔,一个,”朔月看着眼前三位鬼杀队成员笑了一下,“一个无惧阳光的食人鬼。”
“什么?”鬼杀队三人面露震惊,宇髓天元更是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日轮刀,富冈义勇手也搭上了刀柄却面露茫然,似乎只是听见了食人鬼的条件反射。
奴良鲤伴挑了挑眉有些好奇,五条悟却维持着挂在朔月身上的姿态动都懒得动一下,他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一副现世安好与我无关的样子。
“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食人鬼,”朔月说到这里顿了顿,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并不想吃人,“但既然鬼舞辻无惨认为我是,那你们只需要把我的消息放出去,顺便再加几句,比如我失去了记忆,只能靠奴良组庇护度日,”
他有种找到了新玩具的感觉,甚至有些兴致勃勃,“嗯,不然直接说,我被剥夺了名字,是一个没有自我和身份的可怜虫,讲得似是而非一点,从七年前开始到处流浪,之类的。”
“哇!阿朔好惨啊~”五条悟依然闭着眼,他懒洋洋地拖长了调子,又努力表现出一些感同身受的可怜样,“呜~阿朔不要怕~悟酱会保护你哒~”
在场的人一致无视了五条悟不走心的表演,产屋敷耀哉念着“剥夺名字”两个词若有所思,自鬼舞辻无惨化鬼,产屋敷受到自高天而来的诅咒,家族便开始代代同神官家的女儿联姻,而在此之前,产屋敷一族也曾多次与阴阳师家族联姻,他们对于阴阳师的理论也有所了解。比如那句由晴明公传播开来的名句,“名字是最短的咒。”
而这也意味着名字对任何一个存在而言都是极其重要的。失去了名字,几乎可以等同于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性。
“鬼舞辻无惨会信吗?”宇髓天元皱着眉提出疑问。
“他会信的。”朔月嘴角的笑意泄露出些许嫌恶,“一个藏头露尾只能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一般到处躲藏的家伙,”
“噫~阿朔好凶~”
朔月低头看了一眼赖在身上的家伙,这越挂越低,眼看就要躺到桌子底下,他抿了抿唇,抬手扶了一把,直接将对方按到腿上,摆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又用空余的那只手遮住了五条悟的双眼,他感受着掌心睫毛蹭过的麻痒,叹了口气,“你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嗯……记不得了诶~”
朔月略过了五条悟的回答,压下心底毫不意外的无奈感,只继续了之前被打断的话语,“假设我真的是食人鬼,而我从未进食过人类,甚至也不怕太阳,那么鬼舞辻无惨又怎么可能知道我是食人鬼?
“食人鬼的特征不就是会被阳光杀死且以人类为食吗?可我与这两项特征都不符。
“所以,如果我真的是不怕阳光的食人鬼,就像鬼舞辻无惨认为的那样,那么他一定关注了我很久,久到甚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食人鬼,为什么我会不怕太阳,并且极其渴望能吞噬我以获得不怕阳光的能力。
“曾经他不敢动手,而现在,我被严重削弱了,我甚至弱小到连自己的名字都保不住,我失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性,我脆弱到随时可能消失。
“贪婪又胆怯的老鼠忍不住的。”
说到这里朔月笑了一下,有些感叹道,“还好这七年里我没干什么会暴露实力的大事,杀过最厉害的东西应该也只是特级咒灵罢了,可惜食人鬼和咒灵、咒术师没有联系。”
听完整段分析的产屋敷耀哉深吸一口气,压住自己略有些颤抖的手,“多谢贺…朔月先生愿意出手帮助,”
“产屋敷先生,“朔月打断了产屋敷耀哉的感谢,“既然这是早就谈好的交易,那我们自然会尽力完成。而且,那位鬼舞辻无惨应当与我也有联系。他知道的太多了,也许……”朔月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一只手被五条悟攥着,一只手盖在五条悟眼睛上,只能无奈放弃那些不受控制的小动作,他瞥了眼桌上香甜的妖酒压下遗憾,若无其事地,“也许我和他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变成食人鬼的呢?”
其实很久之前就在想重逢怎么写,还给阿朔脑补了新形象,可惜开始动笔后手指有了自己的想法,完全没用上5555
(最近好喜欢西装暴徒哦,戴上眼镜斯文败类,摘下眼镜眼镜变身暴徒那种,冰天雪地里披着黑色笔挺的长风衣,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指间夹着烟)啊对不起 串频了555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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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37猫在闹猫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