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寅时,聂怀桑突然惊醒过来,一声大喊把其他三人也叫醒了,魏婴一个挺身坐起来,“什么事?”
“我、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我们在、在——”
听着碎石破裂的声音,聂怀桑的话戛然而止,转头看去,竟然是那舞天女的雕像动了起来,他指着雕像结巴道:“她、她怎么突然活了她!”
魏婴说:“难道这是舞天女噬魂?”
舞天女开始攻击,聂怀桑闪身到陌离的位置扶着人往远处躲,而蓝湛和魏婴同她周旋起来。舞天女一直追着蓝湛不放,眼见他快要招架不住巨大的压力,情急之下魏婴便丢了剑利用无衣拉住舞天女的手,三人顿时呈现僵持之态。
知道他们二人顶不住多长时间,陌离拉下扶着自己的手脚下一踏朝舞天女飞去,聂怀桑在后面着急喊她:“姑姑!”
蓝湛和魏婴闻声转头,便瞧见女子衣衫飘然地落在舞天女头顶,心神微动,险些打破这制衡之势。
“别分心。”
陌离一边说一边结印,黑气从舞天女身上源源不断汇入她手中,不过片刻,那舞天女便碎成了一块块石头,她也随着掉落下来。蓝湛接住掉下来的人,在看见她的魔纹和涣散的赤瞳时脸色大变。
魏婴眯眼,“阿陌这是怎么回事?”
“先别问了,我们快离开这!”
魏婴瞪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江澄,惊讶道:“江澄,你怎么来了?”
“你能来我不能来啊?”江澄白了他一眼,“他们快来了,我们赶紧离开。”
“谁快来了?”
“魏、魏兄,外面、外面来了好多奇怪的人!”聂怀桑打断他们。
魏婴透过破烂的窗户一看,神情凝重,“都是傀儡,朝我们来了。”
聂怀桑抵住门,“不是舞天女噬魂吗?怎么他们反而更多了?”
“什么噬魂,全是幌子,江澄,快来帮忙。”
趁着两人抵住门,魏婴掏出符打在门上形成一道防御,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傀儡随着几声鸟鸣变得更加疯狂,蓝湛抬头凝神朝外一看,肯定道:“枭鸟。”
“又是这只死鸟!”
魏婴咒骂了一句,刚想再加固一下门上的防御,身后窜出一人快速打开了门。
“阿陌?!”
谁都没想到会发展成现在这样,看见大批傀儡涌入,蓝湛一挥手将他们全定住了,正欲上前把陌离带回却不料这些傀儡居然摆脱了定身术,他回头喊了声魏婴。
魏婴会意,用无衣把人拉了回来,待看清她手中所抓之物时,一时傻眼,“枭鸟?”
枭鸟挣扎几番便没了气息,陌离扬手便将魏婴甩了出去,江澄跑过去扶住他,担心道:“魏无羡!”
魏婴对他摇头,“我没事。”
“我、我有事,咳......魏兄江兄忘机兄,救命啊!”
聂怀桑抓着颈间的手拼命挣扎,蓝湛立即拿出忘机琴弹奏起清心音,裹着灵力的琴音一声声钻入耳中,赤红的眼睛慢慢褪成黑色,陌离眨眨眼,忽然朝前倒去。
聂怀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缓不过神,脖子一松便被压倒在地,险些没喘过气来。等到蓝湛收了琴将人抱起,魏婴便和江澄一人一边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聂兄你还好吧?”
“好、好着呢。”聂怀桑眼神哀怨,“我刚刚像是要被摄取灵识了一样,吓死我了。”
“你是说阿陌在摄取你的灵识?”
“是啊。”
魏婴看向蓝湛,发现他只是盯着怀中人,表情没有半点变化。
“蓝湛,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阿陌她到底是什么?”
蓝湛平静回答说:“同我们一样的人。”
“人?”魏婴一笑,走到舞天女碎成的石头堆前,“就算是温若寒也不能够吸取她的灵力,还有阿陌脸上的魔纹,你又如何解释?”
“不需要向你解释。”
对于他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魏婴早就料到了,“蓝湛,我们都是朋友了,你说出来我们也可以帮忙想想办法。”
“不必。”
聂怀桑是知道陌离的情况的,见状赶紧扯开注意力挡住魏婴的刨根问底,“诶诶诶,你们看!”
倒在地上的傀儡恢复成了正常的人,一个个摸不着头脑地站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你们是谁?怎么会在天女祠?”
问话的正是昨日引路那个老妇,她一脸警惕地盯着他们,仿佛昨日把四人引到这里的不是她。魏婴上前弯了弯腰,“婆婆,您不认识我们啦?”
“不认识。”
“昨天是您带我们来这睡觉的。”
老妇狐疑地看着他,江澄拉过魏婴,“是温姑娘带我们来的。”
他们跟着村民下山见到了一袭红裙的温情,温情注意到恢复正常的族人,脱口而出:“你们把枭鸟杀了?”
“是。”魏婴试探反问:“温姑娘,你怎么知道枭鸟死了?”
温情自知说漏了话,垂眼道:“跟我来吧。”
她带着众人来到一片坟地,看着四周的荒草,淡淡说:“这里就是我家族众人的埋骨之地。”
魏婴瞪大眼睛,张了张口小声道:“所以那个祠堂......”
“没错,是温氏祠堂。我们是岐山温氏的一脉旁支,专攻医术,离开岐山后便世世代代居于此处。只是没想到,这里突然发生了祸事,舞天女摄灵,多数族人死于天女祠,而我和温宁被仙督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