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禾与安平平都录了视频,铁证如山。周八军躺在医院,不仅不怕,还嚷着叫冤,说陈青禾把他砸残了。
好在有个小女孩的家长明事理,跟着去派出所,安抚好女儿的情绪后,得知真相是女儿在学校值日,回家晚,出了旧学校附近的监控区域后被老流氓拽到地里。
当事人的父亲在派出所听完女儿的哭诉,一出派出所,直接捎上铲子去了医院,把病床上的老流氓又揍了一顿。
如果不是有医护人员拉着,周八军非得死在他手上。
这事耽搁得太久,半夜十二点,陈青禾与安平平才回到家里面。
回到家,安平平还一直在打哆嗦,陈青禾比她冷静不到哪去。
“姐姐,你今天下午吓死我了!!”从在警察局的时候,安平平就一直在忍,回到家终于不用装了,哇的一声,立马泪崩,“那老东西反手抱着你的时候,我真的好怕我们两个打不过他。”
“这不是摩托车大哥也还在路上吗?”陈青禾安慰完她,又火冒三丈高,“周八军这死老***,我小的时候就差点被他拉到地里,还好有雪丽姐姐帮我。”
“今天,说实话我看到他我也有点怕,但是真的恨啊,这老淫贼***”
说了一堆脏话,安平平深吸一口气,对着陈青禾竖大拇指,“不过姐姐,你今天做的真牛,一石头扔过去,那老东西这辈子应该能安分不少吧。”
“安分也是去大牢里安分去。那个老勾八东西,还有你在工地上撞见的那些玩意儿,这辈子在牢里被打死都嫌他们命短。”陈青禾对着屋顶吼了半分钟,心里才好受一点。
安平平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想着如果她能有姐姐这股劲就好了。以前无地方可去,去工地上打黑工,晚上时常偷偷摸摸背着工人睡在未建完的楼里面。
直到有一晚,有个工人在她的门口上厕所,把挡风用的木板撞开了,发现了她。那天晚上,安平平拼了命的跑,才被一个好心大叔从恶魔手里救回去。
从那以后,安平平再也不敢为了省钱住在外面施工的建筑楼里,也不敢在外面瞎游。
……
次日,日上竿头,陈青禾被手机铃声喊醒,看见是陌生来电后,直接熄掉屏幕。
电话一直打过来,陈青禾无奈接通,“喂,你好,我们这边是长新材料有限公司的。"
陈青禾爬起来,许是还未睡醒,一头雾水,“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她记得自己离职后就好像没投过简历啊!
“请问您是就职于中新公司的陈青禾陈女士吗?”
陈青禾打了一个哈欠,应了声。
对方又问她是否认识罗贲,与罗贲之前的工作,职位等一系列问题。
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陈青禾都一一回应。
直到对方说:“罗贲先生以前所处岗位也是管理岗,请问您对罗贲先生的管理能力有什么评价呢?”
陈青禾算是明白了,罗贲这是去找工作遇到背调了。但是他的背调,怎么能有人打电话来问自己。
罗贲的大脑皮层又拿去当醋溜肥肠了,在新公司留她的电话干嘛。
陈青禾突然来劲儿了,正襟危坐,字正腔圆地回答道,“屎!”
对方沉默两秒,“请问可否详细一点说明?”
陈青禾:“大狗屎!”
损那个狗东西的机会送到嘴边,不说白不说。
陈青禾老实地回答完所有问题,曾莉莉才发微信过来。
原来前公司出事后,许多项目都不能进行下去,大量裁员。罗贲便是其中一员,离开前公司,好不容易面试进入曾莉莉舅舅的子公司,还被曾莉莉撞见了。
曾莉莉建议人力背调,还特意改掉罗贲留下的联系方式,换成以前经常在公司受他欺负的职员的电话。
陈青禾虽然感觉被当了抢使,但只要子弹是对准罗贲射的,那她可以吐一天一夜的子弹。
谁让这狗东西以前老爱在各种领导面前对着她瞎狗叫。
这次该她做诚实的人了。
中午,周八军被打伤命根子住院的事情已经在村里传开。陈雪丽着急忙慌地赶来木屋,深怕陈青禾有事。来到木屋,瞅见陈青禾与安平平在屋里喝粥,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哎哟,小陈啊,可吓到我了。”陈雪丽迈进屋,安平平急忙推一张椅子过来给她坐下,“周八军那老东西经常在村头乱来,我应该一早就提醒你的,我想着他这段时间不在家,一时就给忘了。”
“没事的,姐。”陈青禾停下碗筷,去给陈雪丽盛粥过来,陈雪丽连忙摇头,“我吃过了,我就想来问问你们两个昨天晚上有没有被伤到。”
安平平说:“雪丽姐,你放心,我们俩好着呢。就是周八军,应该好不了了,就算好了,也只有进大牢的份。”
“那就好了。”陈雪丽越说越急,“小陈你不知道,我今早听跑摩托车的周成海说了昨晚的事,你呀,胆子怎么这么大呢。以后碰着这种事,先打电话摇人啊,虎头虎脑地冲上去,那老瘪犊子是个畜生啊。”
“哎哟,姐,我真的没事,这不是有平儿吗。再说了,以前我碰着这种事,不也是你虎头虎脑地冲过来吗?”
陈雪丽说:“那是你丰哥骑着车呢。”
陈青禾坐回桌旁,喝了一口粥抬起头,“对了,姐,你以后叫我青禾就行了,别小陈小陈的叫。我这不已经爆马甲了吗,你也不用跟之前那样叫我小陈,怪生疏的。”
陈雪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陈青禾双手相叠在桌上,平静地问道:“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那当然。”陈雪丽得意地说:“从咱俩去镇上办理户宅转让的时候,我就猜得**不离十了。”
安平平震惊,“雪丽姐,你这么早就猜到了?姐姐不是说她现在跟以前的差别很大的吗?”
陈雪丽耐心地向安平平解释,“她要买房子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一个苗头了,因为宅基地转让需要户籍都是一个村的才能转,那天你姐姐在镇上填资料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谁了。她支支吾吾的不想给人看到,我估摸着她是想瞒着身份,人家不想承认,我也不能逼人承认啊!”
“还得是你啊,姐。”陈青禾撅着嘴笑,陈雪丽又问:“不过,小……禾,你怎么突然想回村来啊,不要告诉我仅仅是来隐藏身份报仇的哦!”
安平平突然安静起来,脸上已经笼罩一层忧伤,陈青禾老实说:“想外公了,所以辞职回来看一眼,顺便看看你啊。”
陈雪丽喜得合不拢嘴,安平平则是在纳闷,她回来那么多次,还没看见姐姐去过外公的坟边呢。
陈雪丽临走之际又特意交代道:“青禾啊,周八军的事还是得留心一下,听人说他一直在医院说要告你呢。需要帮忙的话,尽管说,能帮的我们一定帮。”
陈雪丽的话陈青禾不是没考虑过,只不过,两天过去,这事压根不需要担心。
村里明里暗里遭周八军毒手的小姑娘还有年轻女孩不在少数,这次因为其中一个受害者的家属牟足劲要告周八军,人证收集起来可谓是跟滑滑梯一样顺畅。
不少人到派出所作证周八军在村里的恶行,外加陈青禾拍的视频,周八军不被判刑都难。
周八军从医院转去拘留所的那一天,两个小女孩的父母提着牛奶水果过来。入了冬,临近过年,因为宰杀过年猪,还特意给陈青禾提来一块上好的猪肋排。
小孩的父母也是客气,拉着女儿上门道谢。两个小姑娘与陈青禾熟了以后,一放寒假就经常过来找她玩。
自从身份曝光,陈青禾拉拢小孩帮,再因为打残周八军这件事的影响,她在村里的人缘好得不行。
有时候与何翠苹起了点口角,她不用出手,小孩帮都能替她怼回去。
木屋里隔三差五就会有人来拜访,陈青禾躺在太师椅上,回想自己不是要回家来过没人打扰,宁静雅致的乡村生活吗?
不过现在,似乎也不赖。
尤其是这段时间,集中过年杀猪的日子。因为花圃最近生意不好,又入寒冬,安平平的假期多了不少。
只要一回去,陈青禾保准逮着她遍村子去帮人家杀猪,蹭杀猪饭。
这个时候村里的杀猪饭做得跟吃席一样,不同的主人家就算菜色一样,味道也不一样。
爆炒腰花,炖猪蹄,猪头肉,溜肥肠,烤五花,蒸排骨,各式各样。
杀猪这种活自然不用女孩子干,陈青禾与安平平每次去都是去厨房帮忙的。
一群女人在灶台旁边烧水嗑瓜子,闲下来的时候,扔几个土豆红薯进炉子里烤,一边吃一边摆龙门阵。
小日子过得是热热闹闹的。
……
“姐姐,雪丽姐喊你过来呢,要吃早饭了。”一大清早,安平平就在沟对面喊,陈青禾也不清楚这家伙是啥时候溜过去的。
反正她一睁开眼,旁边的床位空落落的,又冷又凉。
陈青禾刷完牙,回屋穿好罩衣,梳好头发,顶着毛毛细雨赶过去。
今天是陈雪丽家杀猪,她家的家门口已经支起了一个大铁锅,满满的一锅水底部开始冒密密麻麻的小泡。
一群男人吃完饭在门口抽烟聊天,就等杀猪匠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