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询舟逃跑了。
那天早晨,李安衾照旧出门上朝,于是陆询舟予她临别前的最后一吻。彼时清冷的女人笑了,捏捏她的耳朵,温声说了几句情话便离开了。
而后那个带着黑无常面具的男人,按照约定将她带到了长安城外。
这是一个很细心的人,他为她准备了充足的盘缠和粮食,还有行程上用的骏马。
陆询舟问:“可否让我知道恩公您的姓名?有机会,我会来报恩的。”
男人却是答非所问,指向城外西边的官道:“马匹上驼着的包中有我的亲笔书信,走那边的官道,到了衡中县凭此信会有人接应你。”
陆询舟眸色微动,点头称谢。
楚宗郁望着这个年轻人:“还有,上路后便不要回头。”
不要回头。
“千万要逃离……”楚宗郁没有说让她逃离什么。
逃离什么?
是她的爱人,还是她的故乡?
陆询舟笑了。
她这辈子算是被毁了吧?
然而上苍却总爱同她开玩笑,到达衡中县后体内的蛊毒再次强化,陆询舟大病了一场。接应她的娘子不得不带着她先在衡中县养了许久的病,入冬后大雪封山又堵住了她逃亡的道路。
陆询舟整日头昏沉沉的,时间仿佛在她的意识中静止了。
有好多人在收拾包袱,街上无数人家拖家带口的逃亡,嘴里说什么“燕王”“贼军”之类的话。接应陆询舟的娘子带着重病的她坐上一辆铺着干草秸秆的露天木车。日暮时分,当她们经过一群黑乎乎的骑着马的人群时,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停下!”
好熟悉的声音。
.
自从陆玉谈将陆询舟带回叛军后,燕王便更加赏识这个洞察力敏锐的年轻人。
陆玉谈笑道:“我那好妹妹可是摄政公主的软肋啊。”
燕王抿了一口兰陵美酒,目光探究地看向身旁的陆玉谈。
摄政公主和陆宰相的事情,虽然没有闹得沸沸扬扬,可是朝臣们早已心知肚明。
燕王摇摇头,割下一块牛心给身旁的陆玉谈,亲切地唤上陆玉谈的小字。
“晏修,千万不可低估人性。李促教出来的女儿怎么可能轻易为爱拱手江山?”
“玉谈受教了。”陆玉谈恭敬地做了个叉手礼。
“不过这陆询舟的价值大着呢。”燕王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军师,“老何,你有什么看法?”
军师笑着摸摸自己的长须:“在下的看法与将军不谋而合。”
两只老狐狸相视一笑,拿起酒樽碰了一杯,而后痛痛快快地一饮而尽。
.
陆询舟混混沌沌地度过了一整个冬天,期间或许是因为燕王用从南魏抢来的珍贵药物给她续着命,那场本该置她于死地的大病竟然有了好转。
除夕之夜,陆询舟恹恹地趴在窗边,眺望窗外夜深千帐灯的壮丽景象
似乎从很久以前就是如此。
幼时的晨间,阿耶上朝前把她和兄长们关在书房内背书,寒冷的冬日天色未明,年幼的陆询舟揉着惺忪的睡眼,书背了一半注意力便飘到窗外,五岁的陆小山一边望着银装素裹的庭院,一边在心里向往着自由。
她这辈子似乎都在追求自由。
陆询舟拼尽全力,可最后总是一败涂地。
门边从传来响动,有人提着食盒走进来,他默默在屋内的案上布好菜,而后走至她的身旁,笑道:“小山,新年快乐!”
对于身为燕王幕僚和亲信的大兄陆玉谈会出现在叛军中,陆询舟丝毫不感到意外。但是当三兄陆玉裁以军中校尉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时,陆询舟倍感不可思议。
自从三兄参军前往巫州镇压起义后便了无音讯,家里人都以为他战死了,殊不知陆玉裁在参军之初为了得到平等的对待,故意掩去丞相之子的身份,谎报姓名和身世上了新的户籍,最后拿上新户籍入军参战。
最初,他在巫州镇压起义立了功,于是被提拔为校尉。因为后续巫州重建的问题,这支军队在此驻扎了一年有余,当军队动身离开巫州后,他本以为终于能回乡探望亲人们了,不料原来是陆玉谈暗中杀害了许太尉举荐的武将,扔出一头替罪羊后便成功独揽在巫州的大权,顺顺利利地率领军队前往陇右道与造反的燕王军队汇合。
陆玉裁想跑,可是军纪森严,最初与叛军合并的几日内有好些战友们都试图逃跑,但都被巡逻的军官们当场逮捕,一刀刺死,最后还被剥了皮挂在军营的训练场上示众。
陆玉裁怕了,他可以是骁勇善战的校尉,但也可以是贪生怕死的世家子。
好在校尉是个低阶的武官,陆玉裁参军期间从未见过陆玉谈。否则按照那厮锱铢必较的脾气,恐怕要把这些年自己欠他的仇债一并还了。
不幸之中的万幸,在这些心惊胆战的日子里,陆玉裁被不知情的上级派遣为监守陆询舟的军官。兄妹两人如今在叛军中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思绪回到当下。
陆玉裁摸摸妹妹脑袋,温声请求道:“小山,先吃一点东西,不要让三兄担心好吗?”
陆询舟不语,从窗边走向案前,她坐下后便安静地动筷,听话地吃起陆玉裁带来的那些饭菜。陆玉裁坐到了她的对面,看着妹妹沉默寡言、麻木不仁的模样,他由衷地心疼。
案下的拳头冷不防地握紧。
小山这辈子全被那群权贵们毁了。
从当初眼眸清澈的少女到意气风发的少年状元,从为民请命的清流之臣到如今病殃殃的叛军人质。
很久以前他就劝过小山莫要靠近那个女人,结果小山还是义无反顾地奔向了她。陆玉裁懊悔,当初说什么尊重妹妹的决定,他就该强硬一些,什么“人生就应该大闹一场,悄然离去”,你看看你最后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三兄。”
“嗯?”陆玉裁回过神来,关切地看向妹妹。
“他们让我写一篇讨伐她的檄文。”
王朝统治之下的百姓们受教育程度普遍不高,很容易受到蒙骗。陆询舟是百姓们眼中的清流之臣,如果真写了讨伐李安衾的檄文,把那些燕王要求的“莫须有”的罪名陈列上去,天下大部分的百姓肯定都会相信陆询舟的所言所写,到时候燕王造反的正当性也会大大提升了。
陆玉裁莽了一辈子,这个中缘由他想不明白,但他明白此刻自己最重要的就是倾听,于是他耐心地等待她的下文。
“我拒绝了,我以为他们至少会为了俘虏我的价值而不敢动我。事实如此,可他们却开始当着我的面虐杀百姓。”
话音刚落,若不是残留的理智告诉他不能惊动门外巡逻的守军,陆玉裁险些拍案而起怒斥叛军不义。
一群啖狗肠的畜生!
“三兄。”陆询舟眼尾猩红,溢出眼泪,“他们把我带到那间密室,当着我面,强迫我看那些场景。”
我好怕,也好恨。
一个漂亮的民妇只因誓死守护着她的孩子,便被当众扔给叛军们侵犯,并被活生生地割下肉,被他们塞入孩子的口中。
而陆询舟脖间被人抵着刀,被要求亲眼目睹这一切。
不止这些血腥的场面,还有好多好多,最初病愈的那些日子里,她被强行囚禁在那间屋子里,观看了无数叛军虐杀百姓的场景。
她眼神茫然地微微低下头,双手抱头十指没入发中,失声痛哭。陆玉裁连忙抱住她,轻拍着妹妹的肩膀温声安慰。
“最后我还是亲手写下了那篇檄文,辱骂摄政公主暴虐侈汰,痛斥朝臣贪赃枉法,弘扬燕王起义承……天命,褒奖这支军队是……仁善之军。”
最后四个字,陆询舟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
那时,陆玉裁只是抱紧了妹妹。
他萌生了一个坚定的想法。
他要带小山逃离这片地狱。
.
贞安八年的早春,一篇署名作者为陆询舟的《为燕王讨摄政公主檄》横空出世,将这次叛乱推向了**。
文章从维护幼帝李琰的角度出发,列举摄政公主和朝中奸臣的罪行,声明起兵的缘由是清君侧,而非乱臣贼子犯上作乱。全文文辞严正,气势磅礴,用典使事恰到好处,情绪与结构相辅相成,可谓极富说服力和号召力。
是日,刑部尚书裴之周于朝堂之上,奉命朗声念出这篇气势磅礴的檄文。
“自古帝王之业,必以仁德为本,以法治为纲。然今国家多事,社稷动荡,摄政公主把持朝政,擅权专断,致使纲纪不振,国是日非。是以燕王兴兵讨逆,欲清君侧,靖国难,安天下,特此布告,宣示正统。”
“公主名为摄政,实则弄权。朝中贤良多被排挤,奸佞之辈窃据高位。公主以一己之私,坏国家大计,致使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公主之过,罪莫大焉。”
“燕王邺,皇晋旧臣,高祖次子。奉母皇之成业,荷本朝之厚恩。宋微子之兴悲,良有以也;袁君山之流涕,岂徒然哉!是用气愤风云,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顺宇内之推心,爰举义旗,誓清妖孽。南连百越,北尽三河,铁骑成群,玉轴相接。海陵红粟,仓储之积靡穷;江浦黄旗,匡复之功何远?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攻城,何城不克!”
“公等或居汉位,或协周亲,或膺重寄于话言,或受顾命于宣室。言犹在耳,忠岂忘心?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安在?倘能转祸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勋,无废旧君之命,凡诸爵赏,同指山河。若其眷恋穷城,徘徊歧路,坐昧先机之兆,必贻后至之诛。试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一]
话音刚落,朝中一片寂静。
“试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李安衾当着群臣的面笑了,她摇摇头,眸中闪过一丝无趣。
“这天下,不还是李家的天下吗?”
朝堂上无人敢应答。
“许太尉。”
“臣在。”
“燕王与你年轻时同为同僚,如今他造反了,那么本宫现在派你出兵征讨,如何?”
“微臣谨守命!”
李安衾本以为她那生父一时昏了头,于是调集来兵马后不忘遣人致信于他,信中已然细致列出他起兵造反极有可能大败的原因。不料,陆询舟居然出现在叛军中,她虽疑心她的小山写下这篇檄文的隐情,但不论如何,这篇檄文的作者就是陆询舟。
这是燕王对那封劝降信的回应,是陆询舟对自己歪曲事实的声讨。
下朝后,李安衾坐上回府的马车,窗外是阴沉沉的天,她叹道:“燕王果然要执意造反。”
这个家,也已经彻底分崩离析。
.
贞安八年,二月。
京兆大都护李琼枝在得知粮草线被切断的第一时间便凭借经验推断——父王造反了。
为了避免被牵连,她立马率军退回安西四镇,同安西、北庭节度使借兵征讨叛军。另一边,燕王的叛军被前来支援的河东节度使、剑南节度使困在潼关,得益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虽然人数远少于叛军,但到底还是强有力地牵制住了造反的军队。
此后不久,李琼枝同安西、北庭节度使率军从后方突袭叛军,给予其致命一击。
二月十七日的傍晚,李安衾命人将无数封劝降书用弓箭射入敌军的军营,漫天的信纸好似大雪纷纷扬扬,有捡到的叛军士兵低头一看:
张敖失国,始于贯高,淮南被杀,成于伍被。你仅需交出怂恿谋反之人和军中的朝臣,本宫便可免除你的过失,连同礼遇和恩惠恢复成从前亲王的礼制。
否则,本宫攻陷叛军之后,就只能将你们一家全都做成人彘,游街示众。
.
夜间,陆玉裁突然推门而入。
“小山,我们逃跑吧。”
陆询舟正翻着书,抬头撞进陆玉裁欣喜的眸子中。
她什么也没问,只是轻声顺从她的兄长。
“好。”
这阵子由于叛军在潼关持久不下,不少士兵牺牲于此,其中不乏临时抓来的壮丁,索性各个趁着天一黑便拼死逃跑。
抓住了被一刀捅死,没被抓住的逃出生天。陆玉裁好歹是个校尉,知道不少内部信息,考察过军中的地形后,他考虑到陆询舟被囚禁的地方在二楼[二],以小山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像从前那样徒手爬楼,故而陆玉裁最终决定拿出参军以后的所有积蓄贿赂楼内巡逻的军官,让他们这个时间段去别处歇一会儿。
那军官不知陆玉裁的真实身份,只当他看上了陆询舟,遂挤眉弄眼地调侃了年轻的校尉一番,而后便自觉带队走了。
由于燕王和两名节度使造反后每日有太多事要处理,高级长官人手不够,叛军人数众多管理不过来,混乱久了,堪比土匪窝子。
陆玉裁强忍着给他们人手一耳光的**,强颜欢笑地谢过这些人,便进楼来寻妹妹。
月黑风高,更深露重。
陆玉谈从军营开完会后顺路来探望陆询舟,借机再与她谈谈,哪知他远远地便看见楼内巡逻的小队拿着松明坐在楼后聊天,他顿感不妙,连忙冲,过去给为首的队长一记耳光。
“叫你们看人看成这样!人呢!”
那人摸着被打得红肿的脸,怯生生道:“肯定还在楼内呀。”
陆玉谈心中不好的预感愈盛,他只是冷冷地嘱咐了一句:“去叫冯都尉过来。”
他正欲绕到楼前进门,谁知当场与悄悄出来的二人撞了个正着。
空气凝固了一刻,双方大眼瞪小眼。
下一刻,陆玉裁突然捂住陆玉谈的嘴,用力地往他的脖颈上一砍,那人立马作昏死状。陆玉裁拉住陆询舟的手,拼了命地带她往原先藏马的地方奔去。不料身后突然又响起陆玉谈的大喊声。
“人质跑了!”
刹那间,军营之中仿佛所有火把都对准了他们。
陆玉裁赶忙带着陆询舟翻过军营边上的木桩屏障,而后迅速找到马匹将妹妹扶上去,而后自己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
他麻利地拿起马背上的马鞭用力一抽,高头大马嘶鸣了一声,飞快地向夜幕中远方的小道冲去。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道路的两旁是连绵的黑黢黢的山峦,身后是人喧马嘶,陆询舟回头一看,眸中映照了一瞬后方的火光冲天。
“小山。”陆玉裁低声道,声音中却也带着颤抖,“不要回头,向前看。”
一只利箭划过他们的身旁,陆玉裁方才兵荒马乱中弄丢了松明,如今只能借着月光辨别远方的路。
追赶的人马就在身后,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被追上。
前方是死路,陆玉裁焦急地拽紧了马绳,下一秒一个转弯,马儿利落地撒蹄拐向一条山路,拐弯的瞬间数支利箭飞来,陆玉裁的右肩身中一箭,他当即含下涌上来的鲜血,再次用力一甩马鞭。
“三兄……”
“小山,翻过了这座山就到了。”
他安慰着,心里已然开始惶恐。
潼关多山,翻过了这一座山,还有无数座山在等待着他们。
陆玉裁额头冒出了汗,身上插着的利箭令他不断流血,逐渐失血的他渐渐感到头昏。一匹马载着两个人跑着上山路显然体力消耗得很快,身后追兵的声音愈发近了。他咬咬牙,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小山,帮我握紧马绳,拿好马鞭。”
陆询舟接过身后的兄长递来的马鞭,她现在逐渐冷静了下来,他知道三兄已经身负重伤,现在他突然将马的控制权给她叫陆询舟没来由的心慌。
“还记得……小时候我是如何教你打马球的嘛?”
陆询舟点点头,颤着声道:“不要回头,只能专注手中的马球。”
“对。”陆玉裁笑了,眼睛却已经湿润得不成样子。“记住,不要回头,看前方。”
“小山,还记得你幼时的梦想吗?”
陆询舟呜咽:“当……游侠。”
陆玉裁温柔地笑了,他强忍着悲伤,温声道:“对,你是游侠,要超级勇敢,要好好骑马。”
“不要,三兄……你不能这样。”
身后人握紧了拳头。
“听话,珍重。”
下一刻他拔出插在肩上的利箭,随即毫不犹豫地翻身下马。
“三兄!”
“不要回头!”
陆询舟于是忍住回头的**,她知道这是陆玉裁最后的尊严。
她已是泪流满面,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人仰马翻的声响,随即便是重物拖拽的声音。
陆询舟眸中闪过一丝绝望,她骑着马在山道上慌不择路地跑,只想着快点逃离身后那群追赶的人马。
今夜的月色很好,大地披上了一层霜,苍白而凄冷。山林之间月光汹涌,陆询舟借着朦胧的月光看路,两侧是迅速后移的树林,林间的黑暗中仿佛藏着什么蠢蠢欲动的野兽。
前方逐渐出现一片开阔的山崖,陆询舟绝望了。
难到要回到那里了吗?
身后是人喧马嘶、火光冲天,面前是万丈高崖,毫无退路。
「“不如说阿娘也有自私的一面,阿娘其实也只是希望你身体安康、快快乐乐。”」
「“趁着喝醉了,我胡扯两句……明日你就要动身去福州了,唉,陆辞非你可千万不要忘了我们这几个朋友——哎呀好肉麻!我不说了!”」
「“阿娘的病要快快好起来哦!”」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辞非,今朝一别,我只道珍重,亦始终相信你我缘分未尽,尚有重逢之日。”」
「“对,你是游侠,要超级勇敢,要好好骑马。”」
「“轻舟已过万重山。”」
原本准备勒马的手突然松开,握住马鞭的手用力一抽。
马儿收到指令,用力向前方奔去。
在悬崖之上,陆询舟毫不犹豫地策马一跃。
那时月光皎洁,身后追赶的人马看见她无畏地走向死亡。
深渊之上,骑在马上的那人在他们的视野中曾与静谧的山月并肩了一瞬。
随即,她无畏地坠落山崖
(正文完)
[一]这篇檄文的第一段和第二段是我用AI写的,第三段和第四段摘自《为徐敬业讨武曌檄》,略有改动。
[二]相当于现在工地的集装箱,古代军队也可以随时搭楼。
Stop!别骂,这本是he。只不过中考结束之后,我就已经准备把he的结局放在番外,be的结局留在正文。番外会补充小山跳崖和平定叛乱之后的事迹。
我知道完结的有点仓促,但我是一边听悲情音乐一边更文的,写得很慢,一直在共情。写到陆玉裁牺牲后已经有眼泪了,写到小山的回忆时已经开始哭了,写到她跳崖时鼻子已经堵住了。
在我的想象中,是月明星稀的夜,明亮的大月亮被一个骑着马的人影挡住了,嘿,我的想象就定格在这一瞬,所以就完结啦。当初看《大明王朝1566》的剪辑时,全剧终也是定格在张居正抬头望雪的那一幕,有点唯美,和山水画留白有异曲同工之妙。
有时候写久了小说也会发现,人物不听你的笔使唤,她们的命运冥冥之中好像作者最初写出名字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所以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抓耳挠腮,看着大纲思考如何he,当然——he方法有不少。
我上个月特地研究了一下大纲,由于我们高中是寄宿制学校,8月31日就要入校,我还有好些作业没有写完,所以便敲定了只写100章的计划。
如果你是一位比较具有严格性的读者,你认为人物命运必须按现实走向来写,那你便当这一章看作最后一章吧,全剧终了哈。(我三叩九拜求你们别在评论区批评指责我,我只是一只新高一学畜,文学素养实在架不住了)
如果你是一位将“生活明朗,万物可爱”刻在基因里的读者,那么请你看完接下来的三章番外,保证给你把前面的伏笔大部分(划重点)填了的同时糖分充足(邪魅一笑)(bushi)
————
好啦,接下来的话是要给愿意看番外的读者们看的
重要的事情大声提醒:楔子中公主饮鸩后没死!
看文案[贴心提示]第一条《古代贵族和鸩酒入毒》,饮鸩后短时间内是能救回来的。其次第34章上药中的十年后内容已经暗示了公主被后悔的李琰救活一事。
由于我之前在第一卷和第二卷、第三卷写过十年后的内容,所以你们可以去补充衔接一下记忆。
楔子,第34章上药,第53章来世,第55章地狱,第83章遂愿(第56章奏疏中10年后的内容被我删去了,因为我觉得不符合剧情,番外再继续重写)
总结一下大致背景就是,公主和小山在扬州的一家药堂重逢(这个时候小山化名蒲山,职业是个大夫),小山救治了发高烧的淮苏王殿下。
(提个大醒,淮苏王李轸是李吟霁和陆玉瞻的私生女,公主最初在妹妹的要求下,为了让叛国贼的孩子有正统性,最后对外宣称自己怀了韩驸马的孩子,借机与妹妹偷偷到避暑山庄养胎,孩子生下来算到李安衾名下)
其实我觉得殿下不是冷酷无情的人,她也有在拼命的去爱这个世界,对她好的人,她也会对他们好。但是她的亲人总是背叛她(先帝、燕王、母后、堂弟、第一任驸马、第一任储君、第二任储君、皇侄李琰,这些人都坑害了她)。她有所退让,可却让这些亲人们更加得寸进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9章 第九十七章 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