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黎铮和温逐换着班地在医院待,对温老爷子堪称二十四小时贴身看护,门口温逐的保安队也是二十四小时轮岗值守,绝对不放他们两个以外的其他任何人进入病房,就算是温颜来看老人,也必须要温逐在场。
好在私立医院的独立VIP病房可以当做半个家,黎铮倒也不觉得累。
温逐坚持让他白天在医院,晚上回家休息,然后自己一守就是一个通宵,黎铮一开始还以为温逐白天是回家补觉了,直到温羽焱来看他们,真相才大白:温逐白天根本就不在家,是去公司上班了。
接下来的几天,黎铮派遣特工小羽暗中观察,发现温逐白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里工作,晚上就到医院看顾病人,这让黎铮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温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终于,某一天晚上黎铮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在傍晚离开医院以后,又重新折回,门口的保安不动如山,把墨镜摘下来:“太太?您怎么回来了?”
“睡不着。”黎铮说:“他在里面干什么呢?”
保安说:“不知道,晚上您走以后,老板就没有再出来过。”
黎铮举起手指一边“嘘”声,一边推门进去,病房里寂静无声,温逐躺在另一张病床上,正在闭着眼睛休息,床头柜上摆着几份打开的文件。
黎铮又看到文件旁边放着一个小药瓶,上面写着“Alpha镇定剂”的字样,产品说明是专门增强Alpha身体素质,类似于兴奋剂,让人精神亢奋,保持清醒。
精神类的药品都是特别伤脑和伤身的,黎铮不禁皱眉:“怎么吃种东西……”
身边的温逐突然动了一下,然后睁开眼睛:“……黎铮?”
“我吵醒你了吗?”黎铮感觉自己的语气有点重,他是下意识的,因为有点生气:“你怎么吃这个?你这样等不到爷爷好起来,自己就要先垮了。”
温逐抬头看他:“……”
黎铮说:“你白天根本就没有回家,是去公司工作,实在太累了才会将就眯一会吧?”
“工作不能放。”温逐不太在意的样子:“我没事。”
“Alpha再强也是人,你这样下去不行。难道工作上就没有信得过的同事或者下属?”黎铮想了想,温逐的朋友似乎都是搞文艺方面的。
温逐点头:“嗯。”
“……”黎铮被噎住,看着略显无辜的温逐,只能无奈了:“你今晚先回去休息,我在这里看着。没得商量,你要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温逐愣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招手让黎铮过去,黎铮上前两步,温逐伸出手环抱住他的腰:“……你的味道,越来越好闻了。”
“有吗?我自己又闻不到……”黎铮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到了,他们两个已经习惯近距离接触了,偶尔还会靠接吻来沾染信息素,所有拥抱实在不算什么,但他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
温逐像个小孩子一样,把脸埋在他怀里蹭了蹭。
“你不要释放信息素……赶快回家休息吧。”黎铮指着镇定剂:“这个东西,家里还有吗?”
温逐说:“没有。”
“那没收了。”好说歹说,黎铮才把温逐劝回去,又把那瓶镇定剂收好,不准备让温逐继续吃,想着最近就让特工小羽监督温逐,最后还给徐之越发了信息,让徐之越把公司里的镇定剂也全部收起来。
做完这一切,黎铮躺在温逐刚才躺过的地方,把身体蜷缩成一团,脸埋在残留着温逐信息素味道的被子里,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他没有睡多久,就被门口安保队的刘队长给叫醒了:“太太?醒醒!出事了!”
这句话吓得黎铮一个激灵直接坐起来,一边懊悔自己怎么就睡着了,本来只是想躺着的;一边赶紧去看旁边的仪器,好在爷爷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刘队长安慰:“老太爷没事,太太放心。”
“怎么了?几点了?”黎铮打着哈欠,睡眼惺忪。
刘队长说:“两点半了。太太,刚才在小门值班的小王叫人给打了。”
黎铮有点懵:“什么?给人打了?什么意思?他看门而已,怎么会被打?”
“小王说有两个男人闯进值班室,不由分说就动手打了他,还抢走了他的警棍和对讲机,然后遛进医院了。”刘队长说。
“啊?”这所医院上上下下现在就只有一个病人,而温逐身边还都是信得过的安保人员,已经把各道门都看好了,这么明目张胆地打人、闯医院,目的基本就是老爷子了:“看监控了没有?”
刘队长说:“已经第一时间去调取了,您要去看看吗?”
“去。”黎铮嘱咐剩下的保安们看好病房,自己跟着刘队长去监控室。
在调取的监控里,黎铮看到打人的并不只是两个男人,而是好几个,只不过动手的只有两个,他们的行动隐蔽而猝不及防,把人打晕以后拖拽到一边的草丛里,堂而皇之地从小门遛了进来。
黎铮数了一下,一共有八个人,看打扮应该都是男人,各个都头戴鸭舌帽,长得很高、很壮。
“报警。”黎铮果断说。
刘队长说:“已经通知离这里最近的警局了,他们说会尽快赶到。太太,要通知老板吗?”
温逐是一点多回去的,推算时间,现在应该是差不多刚睡熟的状态。黎铮看着表,想了想:“先不要,没事的,不要太紧张。”
“好的。”温逐不在,以刘队长为首的安保队当然都听黎铮的,不过黎铮只是表面上冷静,其实心里有点慌。
温逐给他留下的人不少,各个都有佩戴警棍,也都人高马大的,而且现在怎么说也是法治社会,他就不信了,对方还能无法无天了。
他和刘队长回到病房,意外地发现病房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灯被关掉了,安保队里亮着好几个应急手电。
黎铮的预感非常不妙:“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人好像是被打了,捂着流血不止的嘴含混不清地说:“太太!刚才有人拉掉电闸偷袭了我们!他们人不多,已经有一队去追了,索性老太爷没事。”
黎铮往打开一点的病房门缝里看,病房里的台灯还亮着微弱的光,老爷子依旧昏迷不醒。
“你去包扎一下吧。”黎铮忧心忡忡,不敢再离开病房:“清点了没有?几个人受伤。”
安保人员里有七八个举起了手,其中一个说:“他们还扒了老张的衣服,把他捆起来吊在卫生间的隔间里!”
他们都是跟着温逐的,大概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一时都气愤不平,声音此起彼伏。
“我看就是凌家的人,除了他家,还有谁敢这么嚣张!!”
“妈的!咱们也去搞他们家!”
“太太还在,别说脏话。”
“抱歉,太太。”
黎铮正在沉思:“哦,没事……”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哪里疏漏了,而且还是最关键的地方,可是越到关键时刻,脑子越是迷糊。
“太太,您不害怕吗?”安保队里的一个人问:“需不需要通知一下老板?老板说过,您有什么事都得通知他。”
黎铮一愣:“啊?他什么时候说的?”
刘队长说:“老板一开始就是这么吩咐的,我们拿钱办事,肯定得替老板保护好您。”
“……没关系。”黎铮心里一暖,更加不想打扰温逐了,也觉得这点小事他自己可以解决。
可是,总感觉不对。哪里……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突然,黎铮一把抢过身边一个保安手里的警棍,猛地推门进入病房,拿手电仔细检查房间里的每一个地方。
本来他也只是心里有点小怀疑,没有想到真的会在床下照到一个人,所以当手电灯照到那个人身上的时候,他被吓得惊叫出声:“我靠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