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烬明.永夜 第8章 魔域篇8

灵曦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当她从混沌中苏醒时，四周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虚空，寂静得令人心慌。只有洗髓印在她头顶缓缓的运转，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确认自己并未被炼化，然而，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慌依旧如潮水般涌来——最后看到的爹爹，会不会只是她的幻影？

她一个闪现离开了虚空，回到魔宫。初魔正与几个陌生的人交谈，神情淡漠而疏离，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触动他分毫。就在这时，一道魔气迅速逼近祭坛，灵曦赤着脚从魔气中显现，毫不犹豫地扑进了初魔的怀里。

“爹爹……”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初魔愣了一下，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身旁的人见状，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随即恭敬地行礼退下。

从前，魔宫中只有他们两人时，灵曦常常会像宠物般扑进他怀里，撒娇玩闹。但这一次，初魔感受到她身上那种陌生的情绪——一种他无法言喻的感觉，正悄然在他心中扩散，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措。

他愣了片刻，随后轻轻回抱住她，声音低沉而温和：“没事了，吾在这里。”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灵曦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的心跳透过布料清晰地传递给他，急促而有力。她抱得那样紧，紧得他的胸口隐隐发涨。她的情感波动通过魔印传递给他，每一次他帮她吸收恶念时，这种感觉都尤为清晰。而此刻，这种波动变得异常猛烈，几乎让他无法忽视。

他觉得自己该给予她更多的回应，却发现自己除了摸摸她的头、抱抱她，竟不知该如何做。他甚至不知该组织怎样的语言去安慰。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发丝，心中再次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或许是怜惜，或许是占有，又或许是一种更深层的、连他自己都无法定义的东西。

“怎么会，”初魔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温柔，“吾一直在这里。”

灵曦是他的器灵，承载着他身体的一部分。她的血肉由他的魔气滋养而成，她的意识由他的意志塑造。她的喜怒哀乐，她的依赖与眷恋，都是他赋予她的。

他不懂人类的复杂情感，也不想去懂。在他眼中，众生如蝼蚁，神明如蠢货，唯有灵曦是不同的。她是他的造物，是他的分身。

同悲道即将完成，届时，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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