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洵看着周辞生真挚的眼神非常好奇名字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要不是上上下下都查了一遍完全查无此人,现在应该直接开始交流了。
“名字这东西对我而言没有意义,你问别的,比如我为什么要把那个和尚杀了,或者他的那群徒弟现在在哪,我都可以知无不言。”周辞生看着谢安洵,顺手抓了一枚黑棋子放在了棋盘上,看着谢安洵道。
“这是个……什么情况?”刚才坐在那里的摸牌的青年轻轻拍了拍木易的肩膀,低声问道。
木易没说话,反倒是站在最后的木瑾低声答道:“是几天我们抓的那个人,别说话了木央师哥。”
空气又安静了下,只有秋风吹过柳树叶的沙沙响,一枚柳叶落在周辞生肩上。
“你这个院子里怎么种了柳树?这玩意招灵不知道?”周辞生拿起树叶看了看,没理会对面谢安洵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把树叶压在了石桌上。
“……罢了,为什么要杀了普智?他一个半吊子,你何苦和他过不去。”谢安洵手里的菩提珠攥紧,看着周辞生问道。
“听说过乘龙舟吗?”周辞生趴在桌子上,刚才被随手按在棋盘里的黑子被他拨到了地上,棋子滚了几圈,落在了谢安洵脚边。
“什么是乘龙舟?端午节的龙舟?”木瑾轻声开口,有些忐忑的看着谢安洵。
“一群邪道弄出来的飞升之法,把龙皮剥下来,经过炼制,裹在身上,潜入这条龙的旧渊,就能飞升成神。”谢安洵手里的菩提珠邹然松开,对着一旁发问的木易解释道。
“呦,你原来知道啊,乘龙舟分三种,尺木飞九天,五爪邀海游,半边蜕的身子骨,飞天遁地无处寻,最好的龙舟,就是即将走江化龙的蛟龙皮。”周辞生勾了勾手,掉在谢安洵脚下的棋子飘了过来,落在了周辞生手里。
周辞生看着谢安洵冷冷的笑了一声,把棋子攥在手里,片刻之后,手一松,手中的棋子不见,地上却落了一片齑粉。
“那个和尚浑身的骨头都被我抽了出来,一寸一寸压成了齑粉,然后扬了。”周辞生看着几人突然愣住的表情,心满意足的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角淌下了两行泪。
“我把他挫骨扬灰又有什么用,五百年道行……整整五百年的道行,拿什么往回补啊。”周辞生抹了一把脸,猛然抬头看着对面的谢安洵:
“那个和尚死了有人给他讨公道,我们家的小龙儿出了事,就不许我讨公道了?”
那双桃花眼骤然凌厉起来,死死的盯着谢安洵,一字一顿的嚼着嘴里的话。
“就算是你养的蛟龙也不能……不能能把他们都杀了。”站在最后面的木易看着地上落着的齑粉,说话声也越来越小。
“哦,不能?为什么不能?五百年道行,不知道积了多少德,行了多少善才换了一场化龙的劫难,你现在一句轻飘飘的不能,我倒要问问,缺什么不能?”周辞生猛地站了起来,看着木易,
“天地万物,开了灵智就不分高低贵贱,你是觉得认识万物之长,抬着眼睛看天看地,觉得世间所有规则都应该由你们来定不成?”
“不是,……”木易张了张口想反驳些什么,但是一时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结结巴巴站在那里。
“木易,闭嘴。”谢安洵也站了起来,看着周辞生,眼见对方怒火平息一些,才缓缓说道:“乘龙舟这件事我们不清楚,……当时普智接了求贴,说这边由精怪作祟,才来看看。”
“精怪作祟,既然是有人交了拜帖,交拜帖的人在哪,请的哪方人士,订的什么日子看邪,出了多少定金,中间敲案的人是谁这些你知不知道?”周辞生冷笑一声,微微抬头看着面前谢安洵。
四下一片寂静,“看来都不知道,那又凭什么说是接了拜帖,来平事的?”周辞生又是一声冷笑。
“……木易,你怎么搞的?你那个弟弟不是这么告诉你的?”木央凑近木易的耳边低声问道。
“你弟弟?那个小和尚?”周辞生耳朵尖,一歪头,那双凌厉的桃花眼看着木易。
“他弟弟当时浑浑噩噩的回来,……直说他师父被你杀了,其余的……也问不出来。”谢安洵看着周辞生,微微蹙眉道。
“但是我看那个小沙弥什么都不知道才把他放了的,……你们想知道真相,就没自己去查?”周辞生站在原地,深呼吸一口气,抬眼看着谢安洵。
“这几天光被你溜了……哪来的时间啊,再说了那地方我们也不知道在哪。”木瑾嘟嘟囔囔的看着周辞生。
显然这几天被当成狗溜的记忆非常深刻。
“……那谁,谢安洵,这事情你要怎么办?”周辞生又坐下,看着谢安洵,一双桃花眼因为刚才情绪激动,眼角绯红。
木央木易木瑾一脸痴呆的看着周辞生,不是,这家伙是个傻的吧?这时候不应该要求把他放了然后再谈真相吗?
“怎么办?……这件事情先不提,我的棋子,一整快和田玉打的,被你给揉碎了,怎么办?”谢安洵手里攥着菩提珠,看着周辞生,丹凤眼淡淡的,看不出来丝毫的心疼。
“和田玉……?”周辞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拿起棋子仔细看了看,好像还真是和田玉。
“一整块的和田玉,……不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我陪你一副青玉的信不信?”周辞生揉了揉脸看着谢安洵,干巴巴的问道。
谢安洵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他,拒绝之意不予言表。
旁边三个徒弟微微别过头,这个样子的师父……真的还是头一次见。
谢安洵年纪轻轻就是风水界出了名的大佬,平时大部分时候都是冷着一张脸一整个世外高人的摸样。
他要是真的想要一副和田玉的棋子,都不用自个说,那些求他办事的人资格就凑上来给他送来了。
“啧你说要怎么办吧?”周辞生揉了揉脸,看着谢安洵无奈的问道。
他脾气上头了干出些混账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他是真没想到那副棋子是和田玉的。
其实就是想到也改变不了什么,毕竟当年生气起来玉玺他也照砸不误。
“这件事处理完了,拜我为师。”谢安洵看着周辞生,声音淡淡,说出来的话却没那么世外超然。
“我……我拜你为师?不是,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拜你为师,我知道你都不一定知道我拜你为师我闲的啊?”周辞生看着谢安洵,一时间无语至极居然笑了起来。
一双桃花眼荡了起来,眉目弯弯,引得人挪不开眼。
“……年龄不是问题,木央也比我大两岁。”谢安洵看着周辞生,看了一会后,确认的点了点头。
“两岁,那你知道我大概啊比你大几岁吗?”周辞生气笑了,拿着两个手指头晃了晃,“大概两千岁。”
此话一出,满堂皆静,谢安洵看着周辞生,似乎笃定了他是在开玩笑。
“……就这一个办法。”谢安洵看着周辞生,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看着他,有些愉悦的说道。
“……行行行,你要作死我拦不住你,师父?你也不怕我叫你叫的折了寿数,话说你真的看不出来?看不出来我到底多大?”周辞生坐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看着谢安洵一脸的无语。
“……你的命格被人改了,把你不知道?”谢安洵看着周辞生,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周辞生一脸呆,片刻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拜师,行,我拜师,到时候出了事别后悔。”
谢安洵看了一眼周辞生,若有所思低下头。
“师父,那这件事情?……怎么处理?”木易这个时候凑上前,低头问道。
“明天我带你们去一趟山里,谢安洵你的风水功底不低,到了应该就能看出来。”周辞生揉了揉脖子,一脸无所谓的开口。
谢安洵看向他,周辞生摊手:“你也说了,这件弄完之后,还没弄完呢,……更何况既然要拜师,拜师礼什么都得准备好了,不然不像话。”
“那你得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了。”谢安洵看着周辞生,又问了这个问题。
周辞生看了一眼谢安洵,极为不情愿的揉了一把脸:“周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