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啊?”
沈青隐从乏顿间苏醒过来,她动了动鼻头,黄昏时的生疏与当下不经意间的亲昵让她倍感割裂。
李禅感受到她的离开,十三告诉他的话在心中又重重划过。
沈青隐侧开脸,望向耳房,见到耳房的窗是暗的,便问他:“含樱没在吗?”
含樱?那个丫鬟?
转移话题什么话题。
李禅性子冷,几乎看不出他情绪何时外漏,注视着沈青隐时,瞳中无光。
面对李禅的沉默,沈青隐也毫不意外。
她摇了摇头,从美人榻中起身。
长发如瀑,如同她总爱把真心话藏在肚里一样,浓厚的黑发将她出众的身条包也裹住一半。
她半遮着身上那层清透的中衣——本朝在礼法上管束颇多,却在衣着上下尽功夫,只要她微微倾身,妙曼便在夏日盛产的薄纱中若隐若现。
她摸着黑点去捡地下的碎纸,忽而,烛台被点亮,幽明的火光打在她的脸庞,昏黄一片。
她迷瞪瞪地抬头,迅速把地上的纸屑拢成一团,撒了谎:“小憩时压倒了信纸,谁知一起来就变成这样了。”
她并不想让李奉远看到她发泄的模样。
不想听他出言讽刺几句。
可这个借口太过拙劣,任谁都知道她在撒谎。
可李禅根本不在意,管他屁事?
她怎么连撕张废纸都要找借口?
他就是讨厌沈青隐的态度。
他再次蹲下来,从衣襟中掏出一本画册,塞到她手中。
“别的我不想听。”
“我就问你。”
“你喜欢哪个?”
他也像沈青隐那般绕了个弯,脑海中默默将十三告知他的真相捏个粉碎。
不过后来他才后知后觉地知晓,他没有直说,是为了挽回一个叫做“尊严”的幻想。
“啊?”
沈青隐拿着手中令人心辕马意的画册,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李禅。
按照以往来说,他高低不怼她两句?
但她只看到李禅别过脸去,烛火的红,也应在了他起伏的呼吸间。
她莫名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急迫地想得到她的答案。
沈青隐眨了眨眼睛,不假思索地回答他。
“手指?”
“很好。”
李禅转身就走。
“哎,你干嘛走那么快呀!”
沈青隐那双含着秋波的眼眸亮了亮,在他离开之前拦住他,虚揽住他的手臂,“你过来找我,我以为你今夜不走了。”
“你知道吗?今早有人说我气色好。”
不像白日,现在的她觉得他有趣,值得让她想跟他分享一些事情。
白日见到他时,总让她觉得拘束,朝她走来的每一步,就像在她的心尖上落的脚,碾碎她的每一句话,扼制住她的言语。
让她认清沈青隐只不过是一只生于囚笼的金丝小雀,在父亲的授意下,顺手给剪了羽的小雀换了个新笼,被冠上了另一个男人的陌生姓氏罢了。
晚上见到他,就觉得好一些,不自觉地想多说话,多靠近一些。
要是能把白日的他和夜晚的他分成两个人,她只用面对现在的他就好了。
说起来,李奉远不是有个弟弟吗?
可她从未在李府遇见过他,真跟个不存在的人一样。
但他们又惧他怕他,还骂他是个灾星,如今倒真让她好奇了,那位二公子,是不是比李奉远的脾气还差。
然而他们一个个都不让问,罢了罢了,她干嘛去想一个不相干的人。
李禅的鼻尖发痒,低头去看那慢慢,她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正缓缓收紧手臂,将少年攀附地更紧,同时在那张精致瓷白的面孔上,出现疑惑又犹豫的微小表情。
“沈青隐。”
他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颌,轻轻掂量着。
少年不解,气色好在哪?
“嗯?”
他是不是在这里看了她许久?
“她就是说我今天看着高兴,不同以往,而且今天我还做了一件事,我买下来了一个姑娘,不过我正在愁……”
下一瞬,她就被他压着肩膀,按在墙边,高大的阴影笼罩而来,将她囚在他的一方天地间。
他好像又懂的了更多,进步突飞猛进,但却变得更加强势,让沈青隐无法分辨,着到底是一次热情充盈的吻,还是一场丛林狩猎下的围追堵截。
沈青隐不安地双手握住一旁的床沿,听着窗外早蝉的喋喋不休,手指一勾,让窗户迅速关上。
“你……确定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她说的隐晦,但是他懂。
她从一开始不就这样勾引他的吗?
沈青隐虽然愚蠢,但着实会勾引人。
但他并不沉迷,他清楚地知道,他这么做无非是为了报复李家和填补新的知觉。
所以,他暗示般地轻咬了她一口,告诫她做好被完全吃掉的准备。
很快他便不满足于现状,拖着她,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背,臂弯也置在他双肩上。
以这样的角度来说,她还能看的比他更高一些。
沈青隐低下头,下巴枕在李禅柔顺的长发间,五指插进他的墨发,轻挑出几缕碎发,绕到指尖上把玩。
而喉间的触感似吻似啃咬,让她心神微荡,主动抬起下颌,给他更多施展的空间。
终于,她玩腻了长发,向下方伸去。
少年的衣裳是她欣赏的风格,腰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少年之姿,却并不羸弱,虽然暗扣依旧难解,找到规律并不难解,一回生二回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随着劲装向下散开,结实的线条也一一呈现。
这次内室要更亮一些。
所以,沈青隐能看到他火光在他的胸膛上浮现,泛着一层漂亮的红云。
如果忽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他的皮肤可以称得上细腻。
沈青隐大开眼界:皮肤好可以理解,毕竟李奉远体弱多病,养尊处优,不过他为了健体,练武这么刻苦?
毕竟,在沈青隐心里,李奉远跟那群天天写诗评价世间的士大夫没什么区别。
“看够了?”
她已经被他带到榻前,看到她冲着他心口发愣,双臂稍扬,问她话。
沈青隐这才反应过来,手掌盖在他心口。
“受了这么多伤,你疼不疼啊?”
她没真吃过什么身体上的苦,手上还留有今日练剑新生的小水泡。
可惜李禅又不回答她了。
美人榻不过是一个幌子,她的手死死地扣住撑在榻边,身心升起跟昨日一样的快慰。
不过,仅仅只经过了一夜,她依旧算不上舒服,还有些疼,却对指腹上的薄茧更加熟悉。
起初她还能忆起昨夜的温存,一个很美好开始。
可紧接着,狂风暴雨就向她倾斜而来。
“这里是……”
她晕头转向,却极力配合着将腰部压的更低,断断续续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青隐转头,就被少年的臂膀环着脖颈捞起,双唇触碰间,比昨夜来要来势汹汹。
她足够娇小,又足够软,可以完全在少年的怀中求得庇护。
李禅做事又专心,他第二次行这事时,依旧不爱说话,只知蛮干。
但他确实不知轻重,作为唯一受害者的沈青隐,脑袋里已经一团糨糊。
他今天是不是吃了那个药!
为、什、么忽然变得如此……噫!!
沈青隐整个人都在颤抖,被迫全部吃了下去。
甚至有一次,她实在受不住这样,干脆不干了要逃跑,又被他捉住脚腕拉了回来,整个人被撞的向前,差点磕到了下巴。
如果说她昨夜是第一次得趣,那她今夜就是昨日的几倍多。
最后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知道她一身都是汗,又吃进去不少。
再去看地面的狼藉时,她就知道有多过火了。
那团被她拢在一起的家书碎片,都被打湿了。
虽然是她生闷气把它撕碎了,但好歹、好歹那是她父亲写的信啊!
这辈子她又要多一个秘密了。
“拿……拿个什么来堵一下……”她气息不稳,头脑发晕,但她在这件事可谓认真,只是想要快点要到子嗣,
沈青隐虚虚抬起手臂,指着一旁的柜子说:“你去拿一下,那里应该有我放的一个珠子,我实在动不了了,我好累。”
可她手臂也酸,根本指的不是正确的地方。
然后,她就看到李禅将地上的家书揉成一团,扶起她的膝弯,正要动作。
“不是这个!”
……简直礼崩乐坏到极致了!
罢了,今夜她吃的够多,应该也不差滑出去的那些。
她望了一眼窗外,看着鸦青色的天,轻叹了一声。
希望快些怀上子嗣吧,哪有这么能折腾的。
随后,她的身子一轻,被李禅拦腰抱起,甫一被李禅抱到榻上,便立刻恳求他:“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吃药了。”
李禅:“……?”
不明白。
但他满眼餍足,捏着她的脸颊笑了笑。
他毫不吝啬承认,虽然他们是各取所需,不过沈青隐,确实是一块好吃的牛乳糕。
“你还是要走吗?”
可沈青隐不知道李禅在想什么,她也不知道为何李禅还有力气。
沈青隐整个人瘫在榻上,就如同从水里捞中捞出来的一样,手指轻轻勾上李禅的尾指,声音也是一样微弱:
“你不然别走了。”
怪累的。
明早起来再沐浴吧。
“今夜一起歇下吧。”
两个人都一身汗,谁也不要嫌弃谁了。
少年本就是从最恶劣的环境中摸爬滚打上来的,体力异于常人,仍然精神抖擞。
“好。”
可惜他会错了意。
手臂一伸,将沈青隐翻了个身,就要挤进去。
“你干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青隐在崩溃的边缘,抬起早已酸胀的腿狠狠冲他心口踢了两脚。
为什么进步了呢,因为这次真的认真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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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