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难料
大刘把筷子一放,拿块湿巾擦了擦嘴,看着两人,表情有些严肃的说:“两位小老弟,今天刘哥请你们吃这顿饭也不是白吃的,哥有话要问你们,你们必须老老实实的给哥说实话!”
两人都是一脸的懵,只不过一个是装出来的,一个是真懵。蔡巍脸有些微红,他大概不想也不愿再提他认为的那件很糟糕的事,所以,大刘如此一说,蔡巍便低下了头。
大刘轻轻笑了笑,道:“说实在的,这段时间我是真忙,没办法,我那少东家遇到了件麻烦事,人家对咱好,咱也得以心相待。他那么大一个男人,竟然为了一个小男孩,生生的瘦了一圈。他喜欢人家,可人家不喜欢他。他娘的,这感情的事,能逼吗?当然了,依他的条件,对小男孩来个霸王硬上,那男孩也没办法。可我那少东家,不是那样的人,他对那男孩真是掏心掏肺的好,可就换不来人家的心。我劝他算了,他根本不听,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结果把自己弄得是遍体鳞伤。
“我呢!这半个月,几乎是天天陪着他,对于你们哥俩的事也就没太多放在心上。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从年三十晚上就不对劲,两人都不接电话,后来蔡巍接了,说是下楼去放鞭没听见,纯瞎扯,当我是三岁孩子啊?蔡巍,你先说,到底怎么回事?常歌那小子是头倔驴,我怎么问都没问出来!所以,今晚把你们二人弄到这儿来,我要的就是你们给我个交待!”
两人都呆望着刘立轩,常歌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大刘,编出来的故事不是像真的一样,他妈的就是真的啊!这半个月,他不就是陪着他单恋却也变成失恋的少东家悲哀了两周吗?
蔡巍却不明白,他以为大刘说得确有其事,两眼瞪得圆圆的,一副不可思议状。
大刘瞧这个一眼,再瞧另一个一眼,发现两人没有一个想开口的意思,无奈的笑了,但他却不说此事,而是说了另一件让两人再次瞠目结舌的事:“我说你们两个这是什么表情?我少东家是男人,他喜欢上一位小男孩,这件事至于让你们两个惊成这样吗?唉!没见过世面啊!
“哎——对了,常歌,你知道吗?你现在住的四零六,原来那小子,叫——,对,叫胡梓凯,那小子就是个gay。你们是不是见过面?前段时间他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向我打听你,要你的联系方式。我骂了他一通,让他省省心,告诉他你喜欢的类型不是他那样的。从他嘴里,我还得知四零二那两个小姑娘,人家是两口子,两个小姑娘正在处对象,还打算今年要个试管婴儿呢!
“所以我说我们少东家喜欢上一个男孩,这是很正常的,我大刘思想不算是开放的,我都觉得没什么,你们两个这是什么表情?不知道现在世界上有很多国家都允许同*性恋人结婚吗?真是两个无知的小孩。”
说完,大刘又仰脖子喝了一口酒,他倒是没心没肺的,旁边的两个人却不淡定了。这次没有一个是装的,全是真的不淡定。胡梓凯的性取向和四零二的那两位女孩的关系,这两件事足够震撼他们,所以两个人都张着嘴,一脸惊愕,
蔡巍的脸又红了些,头更低了,大刘看了他一眼,常歌偷偷的瞟了他一眼,然后朝大刘点了点头,意思是继续。大刘会意,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拿起筷子敲了敲桌子。
低下头的蔡巍又抬起了头,两眼怔怔的望着大刘。
大刘噗嗤一声笑了:“小蔡巍,不会是吓着了吧?行了,哥先跟你们说一说哥这两周到底在忙什么,免得你们以为哥对你俩不上心。现在你们说吧,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还像小孩子过家家似的,闹起别扭来了?又像闹矛盾的小情侣,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尤其是蔡巍你,我怎么觉得你对常歌大不如从前啊?常歌对你倒还是一副殷勤的嘴脸,你怎么就对他爱搭不理的呢?”
蔡巍的脸涨的更红,刚刚抬起的头又垂下了。
常歌一看,知道火候到了,他把身子往后一仰,说:“大刘,这件事你别问了,你也别管,跟蔡巍没关系,都是我的原因!”
“我呸!你什么原因?你他娘的是对人家小蔡巍做了什么?是硬亲了人家还是硬上了人家?常歌,你小子没干什么坏事吧?”大刘立即瞪着眼骂了起来。
蔡巍急忙抬起头,没等常歌说话,他先抢着说了:“刘哥,不是的——你——别乱猜,没有了,我……我这段时间就是太忙了,所以……”
“蔡巍,你得了吧!你当哥我是小孩子啊?你们两个那点弯弯肠子,我一猜一个准,要是你们两个没闹矛盾,常歌这段时间不会像半个死人,在外面住酒店不回宿舍。你这段时间在宿舍里听到他的动静吗?大概没吧?要是你们两个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他至于傻成那样?要是把我大刘当哥,你们跟我说实话,哥可不想处在你们二人中间,天天像个傻子似的。”大刘没等蔡巍说完,打断了他的话。
常歌重新坐了一下,淡淡一笑,说:“大刘,你想知道,那我跟你说,别难为他,他什么都不知道。年三十时,胡梓凯去过小区,然后说了些话,蔡巍以为是我勾引走了蔡小娇,良心上过不去,所以搬到他隔壁赎罪。我没办法,跟蔡巍说了实话——我喜欢的是他!然后他就被我吓着了,被我——狠狠恶心了一通。事情就是这样的!”
蔡巍的身体又开始微微打颤,他的头更低,脸更红了,整个人缩成了一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刘停留了几十秒,然后喊了两个字“卧槽”,再然后便又好一会儿没了声。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三个人似乎都在想心事,而实际上想心事的只有一人,那就是蔡巍,其他两人是在装作想心事。
大刘在喊了那两字后,只沉寂了一会儿便又一下乐了,他看着蔡巍,笑着问:“小蔡巍,你不会真被你的常哥哥给吓着了吧?至于吗?我当什么事呢!常歌,咱哥俩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男人啊?这么多年,我刘立轩对你也是照顾疼爱有加的,你怎么不喜欢我啊?”
“滚远点!”常歌笑骂了一句,两眼依旧在蔡巍身上。
“不是——我简直操了!原来你打的这么个主意啊?什么你想故意让你爸妈生气,就想自我作践,我还真以为了呢!还天天疼着你惯着你的,没成想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不过呢——”
大刘用手指点着桌子,停了停,又继续:“我觉得挺好的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们的小蔡巍这么好,脾气好,长得好,做饭好,这么好的男人要是被别人抢走了,的确够可惜的,常歌你占下他,倒是聪明之举。你个大懒虫,除了长一副好皮囊,没一个地方好,话又说回来!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对一个人好起来,竟然能好到这种田地。
“小蔡巍,我这么跟你说吧!这么多年了,他常歌除你之外,就没对第二个人这么好过。我跟他多年的交情,他都没这样对我过。所以啊!他对你一定是真心的。再说了,蔡小娇已经成为过去式了,该忘就得忘。
“苏轼他老人家那次游玩,隔墙听见院内女子沁人的笑声,魂被勾走了,结果却是‘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但人家苏老前辈却是异常洒脱的告诉自己‘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小蔡巍,你给哥听好了,是‘天涯何处无芳草’,是‘草’啊,不是花啊!很明显啊!苏大文豪告诉你,如果失了心爱的女子,那就找位帅气的男子吧!
“你看,我们常歌,要个有个,要模样有模样,虽然有点懒,还有些起床气,但这些都是可以忽略的。他对你的好,你也看到了吧?你要是跟了他,一辈子就真在蜜罐里了,你不用想着怎么买房子弄车子,他什么都不要,他只要你。你想住草房,他都会陪着你。”
蔡巍的脸更红了,不只是脸红,气也喘得粗了,他低头着,咬着嘴唇,双手依旧紧攥着奶杯,听着大刘的话,整个人都麻木了般,大脑不听使唤,思想也变得迟钝了。
常歌看了蔡巍一眼,小声道:“蔡巍,你……别听大刘的话,他又喝酒喝多了,说酒话!”
“常歌,我他娘的喝这么点酒会醉?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怎么着?哥是在帮你们两人呢!你现在已经是跟人家小蔡巍表白了,小蔡巍没听过这种事,在他的生活圈子里也没遇见过,被你吓着很正常,但你不能被你自己吓倒啊!这么点挫折,你就怂了?要是这样的话,蔡巍你也别看上他,我都瞧不起他。”大刘一边没好气的说,一边又喝了杯酒。
常歌叹了口气,道:“大刘,你先出去一趟,我跟蔡巍单独聊聊!有些话,我想亲自跟他说,你在这儿,他会害羞,会不好意思。总之,这件事,全是我的原因,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不管以后往哪个方面发展,我们三人永远都是好兄弟!”
大刘立即听话的站起来,笑着说:“这话我爱听,不错,不管将来你们两个往哪个方向发展,咱们都是好兄弟。我先出去透透风,你们两个好好聊聊,等我再进来时,希望你们能给我个确切的答案!”
说完,大刘抬脚向外走去,留下屋内各怀心事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