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异口同声的发出了惊呼。他们是知道如今剑南的情况的,这种情形下,李牧然居然不着急,还想着在泗封县多玩儿一天。
他到底是不是去剑南处理事情的?几人心中狐疑着,却也谁都没多问。
宋延年先表示了拒绝:“还是算了,就这些吃的,一个晚上就能吃完,倒也不需要再耽搁一天。”
“确实,这几日的天气都很不错,适宜赶路。若是碰上雨天,速度放慢不说,也会影响游玩的心情。”徐乐延斟酌一番后谨慎地说道。
“可不嘛,我们都是急性子。最好是赶紧到剑南,早完事早享受,大好的时光都扔在路途上算怎么回事嘛。爹?”
李长乐发现她爹根本就没有在认真听他们讲话,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搓搓脸的。
听到女儿叫他,李牧然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答应着:“行,都听你们的。本来也是为了带你们玩儿嘛!”
说完他站起了身,拍了拍吃饱的肚子,说道:“吃的也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你们接着吃哈,那书等吃完了再读也不迟。”
然后就慢悠悠的下了李长乐的马车。刚落地,李牧然的脸色瞬间变得格外冷冽。
他们几个孩子,果然是知道了剑南的事。
会是谁告诉他们的呢,难不成是方凛?他又为何告诉他们剑南之事。
若是方凛还好,就怕其他有不怀好意之人,得了风声想从中作梗。那可就别怪他事情办完回来收拾他了。
李牧然捏了捏拳,巡视了一圈吃过了饭原地休息的侍卫,点头向众人示意后,抬脚上了自己的马车。
而李长乐的车厢里,三个人面面相觑,李长乐掀开窗帘,发现并没有其他人在两边守着,这才开口。
“我爹难不成不是去剑南处理动乱之事的?”
“未必。”徐乐延沉声回答道:“剑南这种繁华城市发生如此大事,朝廷必定是要派个有分量的人去处理的,将军的身份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你没问你爹啊?”宋延年狐疑地问道,按理说长乐应该早就问姨父剑南的事儿了。
“这种大事,事情没结束之前,我爹是不会说的。”长乐哀怨道,“你不是也没问你爹嘛。”
“倒也是。”宋延年也跟着哀怨了起来。
见状,李长乐立刻提议:“还是不要想了,到了剑南我们就都知道了,现在线索不足,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也未必是对的。”
“还是想想一会儿吃什么比较好。”宋延年跟着一起提议,转头看见徐乐延依旧闷头苦想,便将桌上的画本子扔到了他的头上,笑骂道:“兄弟几个本来出来玩儿,脑容量就有限,你就别难为我们几个了呗?”
徐乐延嘿嘿一笑,倒也不再纠结,几个人吵吵闹闹没多久,车队便到了泗封县。
李长乐和宋延年几乎同时跳下马车,徐乐延在后面苦着脸,为难地说道:“你俩几乎同时落地,算平局吧。”
二人对着彼此发出了不屑的“切”,便扶着徐乐延下了马车。
“这旅店还挺大的嘛,比我想象的强多了。”李长乐望着巨大的牌匾感叹道。
徐乐延同样看着巨大的牌匾附和道:“确实,以这个县城的人口数量来说,这家店属实很大了。”
“快进来,别在门口站着了。”李牧然招呼着三人,和他们一同上了三楼,将钥匙一一分配好,开始嘱咐几个小孩。
“你们几个回房间整理一下,自己出去玩儿就行。我这年纪大了,得歇歇,就不同你们一起去了。”说罢,又指了指身后的青痕和蒋逸。
“一会儿由他们两个跟着你们,放心玩儿便是。”
几人愉快的答应了下来,李长乐刚要进房间,就发现她爹的眼神一直在热烈地盯着她,她会心一笑,说道:“放心,给你带!”
李牧然听到这话,才放心地离开。
一旁的宋延年有些好奇,探头问道:“姨父是什么意思,要带什么啊?”
“一会儿咱们几个吃到好吃的东西,给他也带一份回来。”
“啊……这样啊……”宋延年哑然,摸着脑袋便回了房间。
不一会儿,三个人便纷纷换好了衣裳,到楼下碰头。最后一个到的宋延年发现青痕和蒋逸也早已在楼下等候,叹了口气走到李长乐和徐乐延身边,拍了拍二人的肩,有些兴奋。
“走吧,向美食出发!”
*
“这县城的街道也很热闹嘛!”宋延年手上拿着丸子,边走边说。
“你这话很瞧不起人欸!”李长乐吐槽,“人家县城也要过日子的嘛,热闹也是正常的啊。”
“罪过罪过,非我本意,各位莫怪。”宋延年很诚心地飞速道了歉,继续吃他的丸子串。
“别说,嘿,这丸子比京府的香多了。”
街道上虽说人来人往,但大都很自觉地为三人让出了一条通道,几人虽然也同这儿的人一同逛街,但心底总觉得有些别扭。
“我们找家店,进去吃点儿什么吧。”徐乐延摇了摇头,提议道。
宋延年拿着小吃老板刚找好的零钱,又扔过去二两,问道:“这儿附近有什么比较好吃的店吗?”
“有的有的。”那老板搓了搓手缓解紧张,然后指了指前方,憨笑着说道:“前面左转就是了,有个很大的牌匾,您走过去就能看见。”
“多谢。”
果然,几人左转后一眼就看到了巨大无比的牌匾,和他们住的那家旅店的牌匾差不多大。
“我说,他们不会是特意为我们换的吧?”李长乐惊讶地说道。
“自然是为你们换的,毕竟这县城几十年也来不了一个大人物。凡事都以最高规格对待,也是情有可原。”
几人立即看向说话的人,颇感意外。
自打他们出了旅店,虽一直有行人相伴,但大多都是头也不抬,和他们保持几人的距离。生怕离得近了,沾上点儿什么,搞得他们很是难受。现在突然有人主动搭话,他们反而又不自在了。
见几人回头看他,那人便微微颔首行礼,而后朗声说道:“鄙人出身剑南解家,名书韫,行二。”
李长乐像见到了鬼一样,眼睛睁得溜圆,使劲掐着宋延年的手臂,示意他,居然在这儿见到解家人。旁边的宋延年疼的脸直抽搐,顾不上寒暄。
倒是徐乐延上前一步,先行回礼,说道:“我们本就有意去剑南见识一番,结识当地才俊,不成想才俊倒先和我们碰上了。书韫兄刚刚的话说明早已知晓我们三人的身份,如此就不多介绍了。”
徐乐延率先伸手,请解书韫先行进酒楼。解书韫推让了一番,见徐乐延坚持,便也只能作罢,和徐乐延一同进入了酒楼。
对于突然出现的解书韫,徐乐延很是警惕。剑南解家的人突然出现在此处,怎么想怎么怪。
几人在包房内坐下,解书韫很自然的引导几人坐在主位,自己则在靠门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虽然看出了徐乐延探究的目光,但也没多解释什么。怀疑的种子一旦存在,不论说什么都打消不了这种念头,还是等大家更熟络一些再说也不迟。
解书韫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正想着如何能说动这几位帮自己的忙。另一边,宋延年的发问,让他心里一紧。
“话说你怎么会在那个地方,该不会是刻意等我们的吧?”而后一脸老谋深算的摸着下巴。
一旁的李长乐也警觉地看着解书韫,有种只要你敢说你另有所图,她就会将不轨之人就地斩杀了一般。
京府之人,确实别具一格啊。
解书韫莫名地闪过了这个念头。
徐乐延有些好笑地看着煞有其事地两个人,紧张的情绪也散了许多,清咳了两声像一旁有些发蒙的解书韫解释道:
“抱歉,我们也是一时心急,毕竟是家中长辈带出来玩儿,不能平白给家里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多些怀疑属实无奈之举,还望见谅。”说罢,徐乐延拱了拱手像解书韫变达了歉意。
旁边的宋延年和李长乐也依旧紧盯着解书韫,想要一个解释。
他们这种配合打的多了,自然熟悉的很。徐乐延看着就好欺负因此总是唱白脸的那个,他们两个孔武有力、英姿飒爽,唱黑脸的责任自然就落在了他们身上。两个人对自己的地位认知十分清晰。
解书韫嘴上和徐乐延说着“哪里、哪里。”心中却暗自为这几人下了标记:看来这三人惯于打直球,看来之后的交往中自己要多加注意才好。
想到这儿,解书韫的脸上突然染了一丝哀愁,拿起茶杯放在嘴边,似饮非饮。而后缓缓说道:“和几位相遇,确实是我有意而为之。”
果然如此,李长乐紧盯的眼神有些放缓,靠在椅子上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一旁的宋延年也是如此,他两只手肘拄在桌上,一只手缓慢地敲着桌沿,有种无形地压迫感。
“原本我是想去京府见见世面的,感受一下与剑南不同的人文气息,只可惜还未行至京府,家中便有急信召我赶紧回家,说是出了大事。”
“以解兄的能力,回家并非难事吧?”徐乐延大概了解了书韫的意图,但仍有疑惑。
“贤弟有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