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歌 第13章 龙葵

一番宴席之后，莫铮便来到藏书阁之中，而姬如冰正坐在那里，小桌子上摆放着两杯茶，没有一丝热气冒出，很明显姬如冰在这里已经等待很久了。

“对不起，五师兄，我来迟了。”莫铮也上前坐在姬如冰的对面。

“无妨，只是以后少饮些酒。”姬如冰还是如同以前一般，丝毫不见感情波动。

“不知道五师兄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这位很少露面的五师兄几乎就在上清殿中丝毫没有存在感，而他几乎也不主动找人聊天。

“哦，有些事情需要你做。”说着取出一张纸，拿出毛笔写了起来，“下次去先祖崖，记得采些这种药。”

“决明子，九里明……。”都是些普通平常之药物，四师兄那里应该有的。

“四师兄那里确实有，但是这些药物却要有极大灵气养育方才达到我之要求，纵观清虚教，唯有先祖崖方能有此功效。”说话之时仍是低着头颅，默默地看着书，“尚有一位药，千年龙葵，如果没有就算了。”

“五师兄你放心，师弟一定将这些药物采得。”见姬如冰如此神情，莫铮也不怪，为人处世，总会遇到一些性情古怪之人，“五师兄，那师弟先走了。”

“去吧，万事小心。”仍是那种缓慢不变的语气。

待莫铮走后，姬如冰终于抬起头来，双目有些微红，只是很快就恢复了，最后，唯有一声叹息流转在书卷之间。

……

先祖崖，莫铮与莫小雪在一番忙碌之后，便一起躺在崖顶之上.

“六师兄，五师兄所说的药材还差多少？”

“只差一味千年龙葵了。”

“可是我们找遍了先祖崖，都无法找到五师兄说的，大如拳头的龙葵啊，要不，我们去问下罗大哥他们？或许，他们镇妖阵里面有此情形？”

“恩，正好喝到罗大哥的天虎酒，昨日天虎酒都给大师兄抢去了。”

“那我们走吧，小酒鬼师兄。”莫小雪挑逗着莫铮。

“师妹，我是爱酒，不是酗酒，这是有区别的，别拿我和大师兄做比较好吗？”莫铮有些不服气。

“一样，一样，方正我不喝酒。”莫小雪耍着无奈，“快点，师兄带我下去。”

莫铮无语，祭起灵剑带着莫小雪下去。

罗珀几人早在镇中等候多少了，见莫铮脸上有些苦涩，便上前问道：“莫老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师兄要我找的药材，寻遍先祖崖，也还缺千年龙葵这一味药材。”说着便和他们进入茅舍之中，仍是清风不起波澜，还是一尘不变。

“千年龙葵？”一旁的姬若水似乎很是震惊，“莫兄弟，能把单子给我看下吗？”

莫铮将单子给姬若水，“姬仙子，你是否有知道他的存在？”

一旁拿着纸张的姬若水却深深地陷入了，有两泉汪水于星眸之中流转，双手不断地颤抖。

“若水，若水。”罗珀叫唤了几声，姬若水方才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莫兄弟，让你见笑了，我这是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药方，当真是天地造化啊。”姬若水恢复恬静模样，“莫兄弟，要说这千年龙葵，我们镇妖阵之中倒是有。”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那还请仙子带我等去。”莫铮高兴。

“慢着，莫老弟。”姬若水一脸苦色道，“那地方我们妖族之人不能去，恐怕只有莫仙子与你可以去？”

“为何？”莫铮一脸震惊，“难道那处是阵法封印之地？”

“应该是的，因为我们妖族之人都难以靠近那地方，而且那地方经常变化位置，我们也只是远远见到过龙葵，大如拳头，应该有千年之久的历练。”

“姬仙子，你是否知道那地方有何特点？”

“那比较明显，那是一座小房子，每一次出现之时，便有白光微闪，将所有妖族统统击退回去。只要下次有妖兽给击退回去之时，我们便可知道他的位置。”

还是要靠等待，也是无奈，“等吧，只能这样了。”

“莫老弟，不用如此着急，我估摸着也只要旬日时间就能出现。”罗珀忽而盯着莫铮腰间葫芦，天虎酒的葫芦粗糙无华，毫无装饰物，而莫铮此刻腰间葫芦却上等杉木制造，葫身雕刻着许多精妙雕纹，“莫老弟，你这是什么酒？”

“冰火酒，我大师兄特意带给我喝的。罗大哥你要不尝尝？”莫铮耍耍葫芦。

“莫兄弟，这冰火酒真乃酒中浪子啊，忽而浓烈似火，忽而寒冷如冰，一冷一热间玩弄”罗珀仰头长啸，“世间如此好酒当真难得，真想见见你的卿志心卿兄弟，和他交流一番酒道心得。”

“大师兄也是对你的天虎酒情有独钟。”莫铮也是高兴，“大师兄还对你的酿酒之道推崇备至，说你当得起他所说的酿酒一途的第三种人？”

“哦，酿酒还能分出三种人？你快与我说说。”

莫铮将卿志心的说法说于罗珀听，完后又道：“罗大哥，人真的能品尝出酿酒之人的内心与性情吗？”

“可以的。莫兄弟，能得如此美酒，我们今日不醉不归啊。”

“好啊，我也很是喜欢天虎酒的。”

罗珀喝到尽兴之时，也把莫小雪拉上来了，“莫仙子，你也来吧，这人世间最好的美酒错过就可惜了。”

“好啊，正好我也想了解下为何六师兄如此喜欢美酒。”

一杯杯畅饮，莫铮与莫小雪终究不是罗珀对手，纷纷倒下。

“珀哥，公主和莫老弟都醉了吧？”姬若水从茅舍之中出来，而且手中还拿着莫铮的药单子。

只是罗珀脸色却十分难堪，“若水，八卦阵地，神鬼莫测，纵使莫老弟是人族身躯，恐怕也有危险。虽然才相识两日，但是我已经将他视为朋友，我不想让他有所闪失，而且从你拿到药单之时，神情就出现极大波动，比起见到公主还要强烈三分，其中必有隐情，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

“珀哥，还记得我曾和你说过我有一位弟弟吗？”姬若水脸上露出怀念与笑容。

“恩，就是灵蛇一族万年来最具天赋的天才吗？九岁就拜为妖师，指点江山，这代皇主最为重视之人吗？”

“不错，他现今就在望月峰之上。”姬若水用点灵气从纸张四角进入，顺着文字脉络走了一遍，那些字忽而浮现出来，重新游走着在空中形成一段文字，“双亲从小对如冰寄予厚望，而他小时候很是粘我。”

岁月静好，命运漂流，太多感慨于回忆涌来，已是两行浊泪溢出，“双亲为了不让我等打扰他，并开始把我们两个隔离开来，而这纸张游戏便是他发明的一种避免双亲明察，与我通信交流的方式，这种形式一直直到我双亲发现，驱除我出妖界之时。”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父亲姬无双我也是知道，为何他要如此残忍，要知道成道台封印一行可是九死一生，就算是你影响到了你家弟弟，可也不至于……”生死相契，同心同情，遭双亲驱除本族，这是何等痛苦，而这柔弱身躯居然扛了过来，一丝震撼在罗珀心中悄悄燃起，手掌握住姬若水的冷手，想要传去自己最大的关怀。

“无需这样，信仰不同，也不能怪双亲，他们立志光复妖族，而我却只想融入人族，好好生活罢了，可惜，人心叵测，人性残酷啊。”姬若水将脑袋靠在宽广的肩膀之处，或许这也是一种宿命，一种气运，苦尽甘来方能得到如此情郎，现今又有出去之希望，端得是天恩浩荡。

“珀哥，你看，隐藏之语已经出来。”一阵目眩迷离，三尺之前，显出十六个字，“八卦九宫，佳音靡靡，皇主深情，同门大义。”

“什么意思？”罗珀有些不解道：“这与我们指使莫老弟前去封印之地和灌醉公主有何关系？”

姬若水浅笑一下，似乎回到了那段姐弟谜语之时的快乐，“八卦九宫，应该是如冰根据先祖崖的地形，推断出镇压我们所用的阵法。至于用的是何种大阵，何种小阵，需要我们前去探明。而这就是我要莫兄弟去封印之地的原因，如冰应该是确定千年龙葵只有封印之地有，这是提醒我要去看药单的信号。”

“而佳音靡靡，用人族灵气灌注，妖族神魂牵引，想来是如冰在望月峰不好使用妖族灵气之故，所以才在“音”字的下面留有一个细小玉简，让我传音进入，而不要用自身灵气隐藏字迹。”

罗珀上前一看，果然，随着字体飘起，这“音”字下方尚有一颗极小的玉简，精致细腻，颜色与纸张一样，而玉简出来，只在纸上留有一个极小的洞口，不仔细寻查绝对找不到的，而莫铮信任同门，决然不会留意一张纸上有一个小小洞口这种无关大雅之事的。这精妙之法，细致心思，让罗珀大为吃惊：“那后面两句是什么意思呢？这与我们灌醉公主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