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歌 第14章 情与义（上）

“珀哥，别急。”五百年的希望，只怕心急的是自己，“皇主深情，是说的公主殿下钟情于莫老弟，要让我们小心防范公主殿下？”

“防范公主殿下？难道公主听到有让我们重获自由的方法会阻止我们？”大尾玉狐一族万年来都是仁爱子民之辈，绝不会看到自家子民深受苦海还不救的，罗珀天虎一脉乃是高贵种族，作为侍族是断然不会相信主族会如此不顾恩情。

“恩，珀哥，你在六境之地上应该知道人心叵测之说吧？”真性情、真豪情这些是罗珀的优点，可也是他缺点，“公主殿下半个人身，而且莫老弟身上的一丝妖魂，这些联想起来你应该知道吧？”

私放阵中妖族乃是大罪，恐怕莫小雪不想因此而连累莫铮吧。救他们出来，也只是想到纳兰尧而已，毕竟，莫铮在莫小雪心中地位能够抵上半边天了吧。

“这个这个……”让你一个坦荡光明的汉子做出有为自己信义之事，终归是难做的。

“珀哥没事的，公主殿下不会怪罪的，而且同门大义也是告知我等，让我们不要伤害莫老弟，他是一个命运曲折的人。”姬若水帮着罗珀整理了下衣裳，“好了，珀哥，有了我弟弟指示，我们出去应该没有什么困难，只是时间长短而已罢了，难道你不希望重获自由与我一起厮守终生吗？”

“诶，我当然愿意。”五百年的相处，第一次见面的心动，身边之人对于自由的渴望，虽然不言不语，可是那颗晚上盼望星辰的美眸却昭然若是。

“好了，你现在吩咐妖兽们去找封印之地吧？而我去留音给如冰。”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有人唤醒莫铮，莫铮才堪堪睁开双眼。

“莫老弟，醒来啦？”柳长生笑呵呵地道：“罗老弟告诉我，西北位置有妖兽击飞的现象，叫你去看看。”

“哦，好的，我们几时出发？”莫铮有些疲惫地道。

这时，罗珀进来了，仍是握着酒壶，“莫老弟，我们最好还是快点吧，这封印之地变化莫测，出现之时恐怕也只有短短两个时辰，我们还是尽快吧。”

“好的，罗大哥，我们这就前去。”

二人一直望着西北的位置前行，，期间不断有妖兽走来，可是在罗珀的虎威之下尽皆退下。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莫铮便看到前方有微光出现，若隐若现。

“莫老弟，前面就是封印之地，一切小心，罗某就在这里等你，有事你就叫唤一声。”只是罗珀说话的声音有些沉闷。

“好的，罗大哥你怎么了？”莫铮注意到罗珀脸上通红。

“这里有一股让我神智疯狂的气息，放心，我还扛得住。”说着就坐在地上了。

那封印之地离此处也就一里之遥，可却是一片漆黑，就算有灵气充斥双目，可见度也不超过十丈。莫铮屏气凝神朝着那地方走去，就在离那玉柱尚有十丈之时，忽而一股强风袭来，决绝之力冲击着莫铮。

莫铮只觉得这狂风有灵性一般，风吹自己身上，每一寸肌肤，甚至是灵魂都暴露在那看不见的灵智面前，忽而躲在莫铮灵魂深处的妖皇残魂爆出一股猛烈的光芒，生生地将那探寻之力给击退回去了。

原本风狂却不伤人，在给击回去之后，忽而恶意顿生，风速忽而加强十倍，寒气也是加重十倍，冰冷的风吹过来，如刀削肌肤一般疼痛，更重要的是一股强大的推力从那封印之处涌来，莫铮修为低，身形没有稳住便生生给踢飞回去了。

“莫兄弟，要不算了吧。”罗珀一手接着莫铮。

“无妨，罗大哥，虽然这次没成功，但是我也知道获得千年龙葵了。”莫铮擦去嘴角鲜血，“不过先前要问下罗大哥一些问题。”

“但问无妨。”

“这些封印处的狂风也具有攻击性，你们如果给狂风所伤，一般灵魂会受到伤害吗？”

“这我到不知，我们一靠近这些地方，那狂风便二话没有直接以强大灵气击退我们。一次，我带领一些妖兽靠近封印十丈之时，里面光芒大闪，在一片耀眼极光之中，除了我以外，其余妖兽都是变得疯狂不已，毫无理智，只知道杀戮，也就是那一次，我斩杀十只先天妖兽，从此以后，我们便再也没去过封印之地。”

“我刚才靠近十丈之时，也感觉到了风中有一个灵智在探查我，只是不知为何，在我灵魂抗住之时，它便发怒了。”莫铮有些疑虑，莫非我灵魂之中有异物？

“灵魂抗住外物乃是天性，莫老弟无需担忧。”妖皇重生之术乃是妖族无上秘法，在莫铮完全接受妖皇魂魄之前，决然要他大小魂中有异物这一思想，一旦去问门中高人，一番探寻下去，必定无所遁形，那时只怕有妖皇逃出封印台，人族六教恼怒，对于六境之地上的妖族就是一种灾难。“还有一件事情，希望莫老弟能够答应我。”

罗珀脸上肃色十足，莫铮有些紧张，“何事？”

“莫老弟，这次取千年龙葵之事，无论成功与否，你都不要与你师门说，否则，一旦得知你前去封印处，只怕，我们这些灵智尽全的妖族就会给你们师门抹杀掉，希望你答应我。”

也不知是担心妖族的安危，还是害怕失去友情的担心，在罗珀眼中，虽然莫铮与他人妖两隔，但是从第一次看见他时，为他爬浮云山时的坚韧不屈所震撼，那时他是一个小男孩，却也是一个坚强的男人。

“恩，罗大哥你放心，我知道。现在，我说说我取千年龙葵的法子，我灵魂之中不知道给人种入了某种异物，而这玉柱对靠近之人都会探查灵魂，所以才会攻击我。这次我用灵气控制一条绳索，慢慢探查，再去摘下龙葵子。”莫铮丝毫没有一点认知，终归是少年心性，心中满是义气。

这次到了二十丈时，莫铮拿出一根绳索，控制它一步一步向着那玉柱去，果然，那风中灵气就却是不再攻击莫铮了。

千年龙葵子，大如拳头，而且先前莫铮到达十丈以内，也大致记得龙葵所在位置，这次便凭着记忆寻找它。

绳索在莫铮一步一步地控制下，终于到达莫铮想要的地方，绳索缠绕着一颗小树苗，而后向上又触碰到一个果实，玉柱常年累计灰尘，形成一个厚厚的墙壁，在风中刻画，便有了一个小山的形状，在那之上，莫铮清晰地记得，那里除了龙葵之外便在也没有其他任何植物了，也就是说，这果实必然就是龙葵无疑。

“罗大哥，我摘到了。”莫铮大喜。

“莫老弟，小心点，这是封印之处乃是道祖遗留，神鬼莫测，你动手时慢点。”上一次对封印的冲动，对自由的向往，在白光乍现之时，群妖疯癫，三百同胞命丧于自己手中，这一次，不能再有闪失。

“咚。”莫铮采下龙葵，这下回去可以给五师兄制药了，大师姐也就少了些替他疗伤的痛苦。

就在莫铮摘下龙葵之时，那附着在玉柱之上的尘土纷纷落下，哗啦哗啦，莫铮与罗珀二人同时回过头去，一脸惊讶。

“呜，吼”在二人身后，又传来一道道妖兽嘶吼之声，脚下大地不断涌来震动，可见奔来的妖兽有多少。

“莫老弟，不好，这封印玉柱又要发难了，到时吸引来妖兽，他们发狂，我不能完全保证你的安全，你快走。”罗珀浓眉一紧。

“罗大哥，来不及了，你看。”莫铮手指向封印玉柱的方向，只见那里，玉柱开始发亮，光线越来越浓烈，就算相隔一里之遥，莫铮仍能感觉到刺眼。

“诶，看来只能迎战了。莫老弟，我显真身，你上我背上，记住，无论如何，你也不能下来，也不要用神识探查，一切有我，再说一次，无论如何，你都别管下来。”

罗珀拍了下莫铮肩膀，转过身去，看着即将要来的妖兽群，双手忽而成爪，沉声道：“各位族人，请原谅罗某，你们在这些地方也只能果蝇残喘，对于你们这些魂魄不全的灵物而言，失去自由，桀骜不驯只能是一种悲哀。不如就让我送你们坠入轮回吧，总比死于玉柱之上，魂飞魄散万劫不复好点，而后残杀同胞的痛苦就由我替你们扛起吧。”

“唬，唬。”一阵目眩迷离的彩光之下，罗珀又显出自己五丈金身，磅礴的力量压得周遭空气一片扭曲，激起狂乱的风暴，强大至极，莫铮给掀飞十丈远，这还是罗珀极力控制自己的力量，否则就凭莫铮现在的修为靠近身边，必死无疑。

这是莫铮第一次亲眼见证妖族之人显出真身，罗珀乃是天虎一脉，乃是虎中王者，一身金

色毛发散发着徐徐荧光，在这黑暗为主调的世界中，显得格外的明显，宛若自成一界。

不过有一奇特之处，巨虎双目不是通常的金色，而是一黑一白，煞是诡异。

光线越来越强，身后妖兽嘶吼也越来越强，这已然是一个艰难之时，在罗珀的一身虎吼之下，莫铮一个纵身便飞到罗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