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歌 第11章 镇妖阵（上）

清晨，先祖崖顶，一缕阳光从云端悄悄地走了进来，透过屋顶细细的裂缝，投射在莫小雪的凤眼上，莫小雪趴在莫铮的胸膛之上，左手挥了挥手，似乎对这阳光的打扰有些许不愉。

良久，莫小雪升了个懒腰，打了哈气，摇了摇身旁的莫铮，嗔怪地道：“六师兄，快起来，出太阳了，我们一起看日出啊。”

莫铮无奈地起床，口中道：“师妹，知道了。”

莫小雪依偎在莫铮的怀中，只觉得，日出还是犹如当年自己与莫铮相遇的一般，冥冥中他就

是那太阳，此生用暖内心。

可是，一年来，夜晚妖族的召唤，此刻，似乎又在耳边回响，哀叹自己暗无天日的囚徒生涯。

蓦然，莫小雪眼泪汪汪，楚楚可怜地对莫铮道：“六师兄，你都快入问道五阶，御剑飞行也轻松写意，你就带小雪去崖底瞧瞧嘛。小雪一定不会进去的，六师兄求求你啦。”

也许那倾国倾城的美丽容颜的震撼人心；也许是那双如狐狸小雪双眸的直入人心；更或许是平日里的点滴关怀的慢慢渗入。

总之，一年来的相处，莫小雪的玲珑剔透，于不知不觉处，悄悄留进莫铮的心海，如同一根定海神针在这里落下足迹，只是后知后觉的莫铮没有察觉到罢了。

而在莫小雪用那撒娇的方式求莫铮时，莫铮一般会都会答应，唯独此事莫铮一直不答应：“不行，阵中多为大妖，下去多有不测。”

莫小雪哼了生，头偏向一旁，道了句：“镇妖阵如此厉害，况且现在妖气也消失了，那妖族肯定不敢再放肆的。六师兄就是不肯带小雪下去，我偏不，我现在就要下去。”

说完便头也不回头地奔向第一个石柱，起身就跳，只因她知道身后之人绝不会弃她不顾。

莫铮摇摇头，无奈御剑跟了上去。

抱着莫小雪，抱怨莫小雪道：“小师妹就知道欺负我。”

蓦然，莫小雪亲了下莫铮脸颊：“六师兄最好了。”

一股莫名的情愫终于不觉处在莫铮的内心生出，甜蜜十分。

此时镇妖阵中，姬若水双眼盯着上方：“真正的皇主快来了，不过旁边假皇主也在一起，二位，等下动手时请务必别伤着皇主了。其余人等去准备酒席。”

真正的妖族三魂七魄齐全，灵智不输于人族的确可以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然而，那些魂魄残缺的妖兽则只知道皇主来了，我们要自由了，不由地狂吼起来。

听到狂吼声，莫铮大叫一声不好，便要御剑往上飞，可惜迟了。感受道阵中妖气弥漫，镇妖阵便急速运行，强大的吸力把灵气连带着二人拉扯进了阵中。

一阵目眩迷离之后，莫铮抱着莫小雪跌落道阵中，还没来得及打探环境，便见一道黄光朝自己二人袭来，闷哼了一声便昏了过去。

“罗珀、柳长生、姬若水拜见吾皇。”罗珀三人跪下朝着莫小雪道。

莫小雪却没有搭理他们，只顾着检查莫铮的伤势，确定莫铮的伤并无大碍之后，方才转过头来，怒火中烧地对着三人：“刚才是谁出的掌？”

明白自己所伤之人可能是对皇主极其重要之人，罗珀害怕地把头贴着地说了句：“禀皇主，是小妖，与他们无关。”

莫小雪咬牙道：“不亏为天虎一族，敢作敢当啊。那你就……”

看到皇主要责罚自己心爱之人，姬若水磕头道：“皇主，罗兄误以为那位假皇主，小妖错了，是那人要挟皇主，所以才出手的，看到那人主动出来挡住掌力硬生生地收回了九成灵力，罗兄绝不是故意伤他的，求皇主开恩。”

柳长生也跟着磕头，“是啊，小妖我们在阵中等候数千年，就是为了能再一次跟随皇主啊。”

在仁慈的人族之家长大的莫小雪在看到罗珀嘴角那丝丝血液时，心还是软了下了，对着三人道：“起来吧，其他事等下再说，先带他去疗伤。”

阵中茅舍中，柳长生治疗完莫铮后，拱手对着莫小雪道：“皇主，小妖已为这位小兄弟用了药了，明日清晨他便会苏醒。”

罗珀鼓起勇气道：“皇主，不知为何这位小兄弟灵魂怎会带有、带有……”

莫小雪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铮哥哥是娘亲妖主重生所守护之人，至于原因你们别问，只需记得他是妖族的恩人就行了。好了，明日清晨铮哥哥醒来后不许漏出关于我是妖皇一脉的一丝信息，否则的话。此外，把阵中情况向我禀明下。”

三人立即应答道：“小妖知道了。”

在莫小雪眼神憋动下，随即又用各自的名字再次回来句。

……

翌日清晨，莫铮缓缓睁开双眼，看到莫小雪便双手抓着她的双肩左瞧右看后道：“师妹，你没事就好了。”

即有看到罗珀三人，赶紧把莫小雪护在身后，神色紧张不已。

看到莫铮如此维护自己，莫小雪笑呵呵地说道：“六师兄，他们三个是好妖，只是误以为是妖兽暴动才会动手的。”

终究没到看到过妖族屠戮人族的场景，莫铮转头带着些许疑惑地问道：“小师妹，这是真的吗？”

“是啊，小兄弟，都是那妖兽，不知为何这四年来吼叫的厉害，每晚都要费一番手脚才能驯服。”姬若水看莫铮不是一个对妖族恨之入骨之人，便想利用这四年夜晚释放灵气供莫铮修养之功劳，间接示意着自己曾经帮助过他，以此来获取他的好感。

莫铮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柳眉凤眼，长发飘飘，这哪像一个人族痛恨之妖呢，更何况自己这四年来修炼有成也与她们有关。

莫小雪的撒娇声又打断了莫铮的沉思：“六师兄，你就不相信小雪，你的伤还是柳爷爷治好的。”

罗珀抱拳道：“小兄弟，不好意思伤着你了，罗某等下喝酒自罚三杯向你赔罪。”

这时莫小雪突然冒出一句：“罗伯伯，你称我师兄为小兄弟，那你岂不是比姬阿姨小一辈了，那你和姬阿姨还怎么，哈哈，我不说了。”

看到罗珀尴尬地立在原地，柳长生出来圆场道：“仙子这就着相了，我们和人族一样是天道之下的求道者，漫漫岁月又何必拘束于世俗的规矩呢？”

说完便对着莫铮继续道：“小兄弟，不知老头说得对否？哦，小老头名叫柳长生，旁边这位仙子是姬若水仙子，那伤你的汉子便是罗珀兄弟了。”

听到皇主叫自己长辈，内心诚惶诚恐，于是又对着莫小雪道：“柳兄说得对，仙子，我们以后还是也平辈相交吧。”

莫小雪双手摇抱着莫铮的左手道：“六师兄，你看，他们是不是好妖啊，这回相信小雪了吧。”

这颗人妖之别的心终于放下，莫铮刮了下莫小雪的鼻子道：“就你说得有理，师兄错了还不行嘛。”

……

酒过三巡后，罗珀对着莫铮道：“莫兄弟，怎样，这天虎酒如何。”

莫铮双眼迷离，微醉道：“醇厚香浓，入口即化，胸中顿时起火，却倍感舒畅，在望月峰上，也唯有大师兄卿志心的冰火酒能与之匹敌。”

“哈哈，看来莫兄弟的大师兄也是那懂酒之人。”不过罗珀脸色却带着无限伤感：“真希望与他相识一场，只是吾等在此封印了近千年，不知何时才能重获自由。”

“罗大哥，你们在此镇压妖兽，诚心忏悔，来日我便向师父求求情，看是否能释放你们。”莫铮安慰道。

“诶，莫兄弟，人妖殊途。我看你还是别向你师父禀报了，万一你师父不答应，你我连相见之日都没有了。”罗珀拍了拍莫铮的肩膀道。

“莫兄弟，你这份心罗某会记住的，罗某不求别的，只要兄弟隔三差五的和罗某来喝杯就行了，下次来记得带壶冰火酒来给罗某。我也不让你大师兄吃亏，这壶天虎酒就送他了。”

是啊，人妖殊途，再怎么好的妖在人族眼中恐怕也不会如那极恶之人。

莫铮叹了口气道：“好吧，莫某定会多来这里，莫某还等待罗兄你和姬仙子的的喜酒呢。”

罗珀举起酒杯大声道：“莫兄弟真乃直爽人。来，各位，大好男儿自当大碗喝酒，今晚，罗某三生有幸能与莫兄弟相识，当醉，可不许运功哦。”

十八碗下肚，桌上狼藉一片，呼噜声起。

酒真是个神奇的东西，至少在这一刻，它短暂地消除了人妖之间的隔阂。

姬若水服侍微醉莫小雪回到茅舍中，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主，不知何我们才能脱困啊？”

莫小雪无奈，此时的自己面对清虚这个庞然大物，也毫无办法，“诶，就算我用那血咒之术，可我终究没入那先天啊，只好苦了你们了。”

姬若水莞尔一笑，便是并不在意，“皇主千万别为了我们这些小妖用血咒之术啊，已近给镇压了数千年了，我们不在乎多个数十年的，待皇主碎丹成婴，躲过三雷，成就证道，再来拯救我们吧。”

妖族守护之心如此坚强，莫小雪有些心酸，“我听娘亲曾经说过，和她一起从妖神珠诞生的舅父，也于五百年前从封印中偷跑出来了，如果能找到他就好了。”

一觉醒来的莫铮带着莫小雪和一葫天虎酒来道崖顶继续修炼。

突然，莫小雪对着莫铮问了句：“六师兄，你觉得罗大哥三人如何。”

莫铮似乎仍旧能感觉得到，体内那妖虎酒带来的浓烈炙热，想了良久才说道：“罗兄直率坦旦，姬仙子智美双全，柳大哥宅心仁厚。可惜，可惜。”

莫小雪急切地问道：“可惜什么啊？”

莫铮叹了口气道：“可惜人妖殊途啊，这情也只能到这地步了。”

这一句直接击中莫小雪的内心，是啊，铮哥哥，我和你也终究人妖殊途啊，这份情，诶。